如果说民警军团的战败只是能够在民众之间引起惋惜的话,那么自卫队的几乎全军覆没就是在整个东京区引起轩然大波了。
民警军团说到底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仅仅是一个补充,即使是战败了也就只能证明他们无能而已。但是自卫队可是他们心里一直以来的守护神,自卫队的惨败使得原本就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秩序进一步恶化,许多对于活下去已经失去了希望的人开始尽情地发泄人性心底的黑暗。
圣天子此时再次站了出来,呼吁人们团结一致共度难关
这可惜,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和平时的状况不同,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坚信东京区能够再次度过难关了。
就连身经百战,曾经取得过第二次东京会战大获全胜的自卫队都失败了,剩下的这些雇佣军性质的民警又能够干些什么?
好吧,民警在这个世界也听不受待见的,在这个没有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些什么的世界里,绝大多数民警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确实非常的不择手段。
要知道,“十个民警里面九个都该进监狱”可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笑话。
就算已经到了白天,阳光却并没能够像往常一样给人们带来温暖。原因很简单,坍塌的巨石碑溅起的粉尘已经彻底遮掩住了太阳。
最新的气象观测模型显示,白化的巨石碑灰尘与被卷起的沙尘会受到偏西风影响波及北方,预计北海道地区也会产生落尘。
如今淋湿大地的“黑雨”,就是巨石碑倒塌时卷起的沙尘与巨石碑灰溶解在雨中降下造成的。
尽管政府表示其中没有有害物质,但是真相令人怀疑,至少没人会想喝雨水。
更严重的是之后的三天,太阳光不会抵达地面。
虽然在只有人造光源的环境下生存三天对于就所有人都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太阳能供电也不是什么东京区的主要能量来源,但是黑蒙蒙的天气和那些下城区阴冷潮湿的角落不断地摧残着人们最后的理智。
就在第二天,人们心底积压的恐惧与压力彻底爆发了。
仅有的秩序彻底崩坏,刚刚伤亡惨重的自卫队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去对付这些愤怒的暴民了,对于原肠动物打从心底的恐惧使得这支部队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想要恢复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这个时候还是天童菊之丞站了出来,他可绝对不会和他眼里的那些弱者讲道理。天童世家的卫队全部被派出,这些对于生命已经没有任何的概念的暴徒们仅仅短短半天就用上千人的鲜血重新恢复了东京区的秩序。
但是这也仅仅是应急之策而已,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即将喷发的火山上修建碉堡,一旦东京区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再次失败的话那么不管原肠动物是否真的发起进攻,东京区都完了。
天童菊之丞也用这种血腥的行动告诉剩下的民警与自卫队,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要不然站起来战斗,要不然就是死!
“天童菊之丞这个老狐狸还真的是够狠呀“看着情报上那一张张血腥的照片,卢纳斯不禁感慨道。
在这种社会秩序已经彻底崩坏的状态下,不惜一切代价首先恢复社会秩序确实是最为明智的选择,道理是这样谁都明白,但是真正到这种时候有没有那种气量来下达如此狠的命令就是完全另一码事了。
至少卢纳斯自认为要下达这样的命令需要承担一定的心理负担,但是从天童菊之丞的反应速度来看,他是完全没有那种负担的。
“卢纳斯先生,我堂有正团长有请。”卢纳斯居住的简易帐篷外面,一个穿着还算是整洁的使者恭恭敬敬地说道。
“知道了“卢纳斯随意地应了一声,将手里的银白色液体金属打碎成细小的微粒,金属没用多久久直接逸散到空气之中。
看来有些人还真的是不想安分呀,我堂有正难道还敢就因为他死了儿子就来找我麻烦?
卢纳斯内心冷笑道,战场的不确定性与自己根本无法影响全局的无力感使得卢纳斯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要是我堂有正真的那么不开眼的话卢纳斯真的不介意好好教教他做人。
敲敲门,等待里面有人答应便拉开门走了进去。
职员室里多余的不锈钢桌集中到房间角落,我堂底下的十几名辅助部队成员将桌子排成“匚”字形。只有中央孤伶伶地放了一张有靠背的椅子。
那群人都穿着类似武者铠甲的外骨骼。他们散发的热气使得房间感觉更加拥挤。
“看这个架势,你们似乎是想审问我啊。说吧,这么晚了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从充斥室内的紧绷空气与满怀敌意的视线,从一开始,卢纳斯就根本没有一点的委婉,直接以最为嚣张的方式,嘲讽着这群战场上的残兵败将。
“坐下吧。”
坐在主位并且秃头、蓄胡、身穿红色铠甲的我堂说了一声,卢纳斯却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领情,而是冷笑着环视着屋里的众人。
任人唯亲,这是我堂有正的风格,极度缺乏对外人的信任,我堂有正的气量确实值得怀疑。
不过我堂似乎并不在意,淡淡的开口说道:“卢纳斯先生似乎对我感到不满,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先不说我吧,你那条腿是毕宿五弄残的吧?”卢纳斯毫不客气地反问道,他隐隐之间已经知道毕宿五撤退的原因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我堂有正导师确实有点本事。
听到这个忌讳的名字,我堂长正的队伍成员为之动摇,纷纷低头。
我堂倒是一脸挑衅的表情并且露出白色牙齿,拍拍左膝:“这条腿不是被夺走的。是我送给那只原肠动物的。”
“长正大人,还请不要勉强自己。”
身着水蓝色外骨骼,散发姻静气息的起始者——壬生朝霞,像是要代替他的脚一般辛勤地随侍在侧,但是我堂不耐地挥手叫她走开,望向杨曦:“卢纳斯应该是被分配到我儿子的管理下吧?英彦临终之前怎么样?”
“起始者被‘光之枪’所杀,精神崩溃的他站在最显眼的山丘上被挖地道的原肠动物吃了。”
卢纳斯老老实实毫无顾忌的回答没有给我堂长正留下一丝颜面,倒是我堂有正一副让人看不懂想法的叹了一口气,“是我要他放弃画家之路当民警的早知道如此或许应该让他去做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