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觉得兹事体大,戴思恭焦急的往里看了看,素心见状出来:“戴先生是否有事不便明言?”戴思恭点点头:“此次症状,和定妃娘娘之前的症状有六七分相似。我二人不敢擅专,请姑娘斟酌,是否直接向陛下禀报。”
素心听闻大吃一惊:“怎会有这种事!两位先生暂且稍待,我去前面请陛下来定夺!”二人点头,素心匆匆而出,却恰好远远看见蕙兰带着翠缕离去。心里自是疑惑,脚步却不停,到了宫门口,小太监赶忙上前弯腰行礼:“姑姑好,小的给你行礼了!”素心让他起来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你个?陛下出去了?”
小太监点点头:“陛下去宫外马场了。”素心焦急道:“宫里还有哪个掌事太监在?”小太监摇摇头:“方才陈景师傅在,大概是小解去了。”素心一皱眉,袖子里掏出一锭约有十两的银子:“这个你拿着,若陈景回来,你让他务必尽快请陛下回来,就说皇后身子有恙。太医不敢擅专,要陛下亲度。”
小太监平时份例少,此时一锭这么大的银子递给自己,登时点头如捣蒜:“姑姑放心,我定然办的周全!”素心点点头,转身回来,莺儿在门口望着,说阿秀又昏昏睡去,素心和二人说道:“此时陛下不在宫中,我让太监去宫外传话,两位若是没有其他公务,再此静候。”说着吩咐燕儿等人给他们倒茶赐座。
莺儿燕儿碧痕登时都傻了,前晚说的猜测竟然成了真的,而且阿秀起症甚急,芷兰到了八个月才昏睡少食,如今阿秀不过五个多月,就已经这般虚弱。莺儿拉住素心:“如今既然是有人做了手脚,坤宁宫全宫的宫人最好都召集起来,该问话问话,该盘查盘查,这些是不必等陛下回来便可先行处置的。”
素心点点头:“你带几个人去办。”转身喊了碧痕,“你去请宁妃娘娘过来吧。”碧痕点点头也去了。这厢素心让燕儿在里间伺候,自己在门口张望来回踱步。
朱元璋在马场得知阿秀抱恙,知道若无紧急,不会命陈景出宫来寻,连忙疾奔回宫,到了阿秀宫中也花了半个多时辰,转过乾清宫,远远就看见素心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台阶上殿门口来回疾步走着,殿前地上跪着一片人,有几个婆子和侍卫看着。
朱元璋知道只怕是出了大事,步子更急,太监们小跑着才跟得上,待到殿前上了台阶,素心迎过来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有人和谋害定妃娘娘一般谋害皇后,戴先生王先生都在宫里,您要为皇后娘娘做主!”
朱元璋听见这话一个踉跄,赵成慌忙扶住:“陛下当心。”朱元璋摆摆手问素心:“我不过去了小半日,为何竟出了这样的事?两位太医在哪?”素心指指里面,朱元璋绕开素心径直进来。
见两个太医要下跪,朱元璋一把拉起二人:“什么时候了!还要这些虚礼作甚!皇后娘娘如今如何?腹中胎儿如何?”戴思恭谨慎回话:“娘娘如今只是出现昏睡和少食,和定妃娘娘当初有孕八月一样。”
“皇后如今才不及六月,如此说来,病的比定妃还厉害?中毒更深?”朱元璋又想起之前阿秀虚火上浮之事,“此番和上次绿豆清火不过间隔两月,如何就这般厉害了?”
“大概是这次贼人更急,所以用量更大,所以两个月就导致昏睡。”王履推测道。朱元璋大怒:“谋害皇嗣是大罪,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上次毒害定妃,如今竟然连皇后也敢动!”
转身问素心:“宫里所有人都在外面么?”见素心点点头,又道,“来人!宣刑部尚书入见!”见宁妃在内间照料阿秀,命她出来:“你去,此事你来监察!坤宁宫所有人,罚跪禁食掌嘴,让她们可以自证或者出首旁人,直至问出下手之人为止!”
莲儿领命出去,宣了口谕,叫过几个乾清宫的太监盯着掌嘴。一时宫人们哭喊起来,莲儿叱骂道:“皇后昏睡未醒,陛下也在殿内,若你们想惊了圣驾,尽管叫喊便是!今日若查不出,怕是谁也过不了这关!且留着力气罢!”
众人声音低了下去,画眉给她搬过一把椅子,杜鹃问莺儿要了火盆放在莲儿脚边。莲儿坐下又道:“天寒地冻,你们若是早点出首出贼人,大家便都可以少挨冻受饿。贼人下毒谋害皇嗣皇后,是诛九族的大罪,若能出首或者自己招认,或许陛下会宽宥几分,不要错打了算盘,替人遮掩,反受株连,须知这世上纸里包不住火,更没有不透风的墙!”
朱元璋在内间听了,问素心:“皇后宫里自从有孕,样样事情都是更加谨慎小心,既然仍有机会下毒,肯定不是生脸,你们竟然没有察觉么?”
“如今若还是供水动了手脚,一时查起来未必能抓到,一是人手多,二是时日不久。不过既然出了事,以后这些日常的事情只我们四个大的做便是了。若还有问题,再查我们四个不迟。”素心回话。
朱元璋点点头,又问戴思恭:“可还是水有问题?”戴思恭皱皱眉:“如今要把水和吃食用度一一盘查,我和王先生今日午后只管一一排查源头。请陛下给卑职几个时辰。”
于是又问素心:“宫里的用水和用度可命人看管了?”素心点头:“所有东西原样封存了,两位先生可以查验。”朱元璋点点头,对两个太医道:“你们去查吧,朕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我的皇后!”
二人领命被莺儿带着出去查看,朱元璋走到里间看着阿秀,有太监递上茶,他接了又心浮气躁的放下,站起来来回踱步。手下太监见他怒气满满,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作声,素心偷偷摆手让他们出去外间伺候,他们方才如遇撤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