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谁?”林晨飞一把将蓝贝贝搂进怀里,假装生气地打了她的屁股几下。
“说你的好哥们王涛啊,怎么,你连你好哥们的醋都吃?”蓝贝贝挣扎了好一会才挣脱林晨飞有力的手臂:“不跟你闹了,我得马上去校对《我还记得你》的原始镜头,再闹下去,我今晚就不用睡了!”她说着就进房间看了视频去了……
却说沐云传媒有限公司到手后,蓝贝贝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总经理苗岳伟给辞了,并且收购了他手里的股份。
就在蓝贝贝纠结该派谁去管理“沐云传媒”——这个现在只剩下四名员工的公司,或者从那四个人里面选拨一个当总经理?还是干脆从人才网上招一个总经理之际,周立宇主动请缨说:“蓝总,请相信我,让我去吧!”
说实话,蓝贝贝对周立宇的能力是表示怀疑的,但如果要在人才网上招聘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找到合适的人才的,所以就答应了他。末了,蓝贝贝又笑眯眯地问周立宇道:“《警花杨婷》的剧本呢?你写好了吗?”
“今天最后改几个地方就搞定了!”
于是,当天中午,周立宇发来了《警花杨婷》的剧本全稿。
蓝贝贝细细地看了一遍,看完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但苦笑一声后,她还是沉声打电话给周立宇道:“你没走吧?马上过来一趟。”
周立宇春风满面地来了,但却发现蓝贝贝正寒着一张脸,不禁试探地问了一句:“蓝总……我写得不好吗?”
“你并没有按照我的梗概来写。”蓝贝贝强压着火气说。
“难道你需要的是一个没有自己思想,只会按部就班的机器人?”周立宇年轻气盛的话让蓝贝贝也大吃一惊。
“你可以改剧情,但最好不要改男女主角的性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蓝贝贝看着周立宇的眼睛:“我有点生气了。”
“为什么?我是为市场着想,如果女主角是个纯洁的少女的话,大众好接受一点……”
“所以你把孩子写成是领养的?”
“对!至少男性观众好接受一点,我也是男人。”
“你做过市场调研吗?你能给我数据吗?而且这个片子的受众是女性,我想你明白这点。”
“女性保守的并不少!”
“还是那两句话,你做过市场调研吗?你能给我数据吗?你只是凭你直男癌的逻辑在思考问题,你太想当然了!”蓝贝贝看了看表,喃喃道:“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吧,我们慢慢聊。”
两个人来到了公司附近的“牧神”餐厅吃日本料理。这里的墙壁都刷成了黑色,上面画着穿和服的日本人。桌椅都是木头做的,古色古香,进门后走到底还可以看到一排高大的书架,上面都是一些描写日本风土人情的书籍。
蓝贝贝和周立宇在书架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用美团点了一个一百五十多元的套餐。
三文鱼、北极贝、甜虾、蔬菜天妇罗、烤秋刀鱼、火焰香蕉、牛肉卷金针菇等等美味佳肴一盘盘端上来了,但蓝贝贝和周立宇都吃得很少很少。
“你说要市场,对,要市场,但市场不是应该在已有的粉丝基础上巩固吗?我有我自己的粉丝群,我做过调研,他们大多赞同我设计的女主角,你为什么非要把我们的作品,向跟我粉丝群八竿子打不着的直男癌、女奴癌观众推广呢?正比如我们从来都是做胸罩的,但你非要让男人来买你的胸罩,还一个劲地加入讨好他们的元素,有必要吗?”作为一个总经理,蓝贝贝只能从市场的角度来分析问题。
“好吧,那蓝总我去改改吧……”周立宇犹豫着说。
“算了,我自己改吧,毕竟我们的思路差挺大的。”蓝贝贝无奈地摇摇头。
周立宇“嘿嘿”笑了几声,闷头吃菜。
“其实你有很多剧情设计得不错,逻辑上也很合理,我都会保留在剧本中。”蓝贝贝安慰周立宇说。
“谢谢。”
“你很有自己的思想,甚至为了捍卫自己的思想不惜跟上级抗争,其实我也一样……本质上,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很倔。虽然我们捍卫的思想可能不太一样。”蓝贝贝凝视着窗外——一条灯光带如同水波一般晃动着,呈现出蓝、红、黄、绿四种迷幻的颜色。
“是啊,你说得太对了,我想我不可能改变你的思想,你也改变不了我的。”周立宇苦笑道。
蓝贝贝喝了口手里的大麦茶,长长地舒了口气说:“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坏女孩。”
“没有,不过蓝总你现在还很年轻。”周立宇笑笑说。
“既然你觉得我还年轻,就叫我蓝姐吧。”蓝贝贝也笑了。
“好呀,蓝姐。”
“我说我自己是个坏女孩,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你写的纯洁女主角,给我的代入感非常糟糕,简直是不想代入她的故事中去。”蓝贝贝说出了自己的私心。
“好吧,其实我能理解你。”
“马上你就要去接手‘沐云传媒’了,加油,你在那边干什么,我都不会随意来左右你,当然,需要你的时候,你得配合我。”
“我知道,‘沐云’的股份大部分在你手里,我是在给你打工。”
“别那么说,我们是合伙人。”蓝贝贝向周立宇伸出了手。
两只年轻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那一夜,蓝贝贝很兴奋,所以又吃过量了。刚吃完倒没什么感觉,回到家后就觉得肚子撑着难受,只能又喝了很多水,然后便趴在厕所上吐、吐、吐……吐得胃酸都吐出来了,满嘴酸麻的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吐完之后,她盯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只觉得压力山大,《我还记得你》的原始镜头还没校对多少呢,《警花杨婷》的剧本又得大修改,哎,要是周立宇听话还好,但偏偏这家伙有自己的思想,又这么固执……
转眼就是莺长的五月了。五月的杭州最是美丽,燕子低飞、艳桃烁烁,风过时,柳丝舒卷、柳絮飘忽。
周立宇接管的“沐云传媒”果然是个烂摊子——一来员工们的社保都有拖欠,二来财务发票也缺了不少,但他把所有事务都一一厘清了。
静下心来,蓝贝贝也不得不承认,她收购“沐云传媒”太过草率,有意气用事的成分在。但她依旧认为,人生不是用来后悔的,而是用来努力改进的,人不轻狂枉少年,如果做事思前想后太多,反而显得暮气沉沉,更何况,现在下结论说这次收购究竟是对是错还为时过早!
五月第一期《都市娱乐》栏目把目标锁定在了苗岳伟的表姐苗玲身上。周立宇也特别擅长拿女人的私生活做文章,因为他本来就是直男癌嘛——苗玲先是未婚先孕嫁给了杰特集团的董事长宇文圣,然后沦落到去跟老导演柯进潜规则,但还不甘寂寞到处勾三搭四,甚至跟一些下三滥的犯罪分子睡到一起……
苗玲看到了这期栏目的时候自然气炸了肺,她可不会像蓝贝贝那样以“荡妇”自傲,她平时最恨别人说她不贞洁!!于是,苗玲一边找其他网络栏目和报纸、杂志“辟谣”,一边又抽了个星期天找柯娜商量对策。
“《警花杨婷》这个电影,真的只能交给蓝贝贝来做了吗?她的名声这么差……”苗玲低声下气地问道。
“是啊,我怀疑那个狐狸精跟我们贾部长也有一腿,否则我们贾部长为什么这么抬举她?”这就是柯娜的逻辑。
“这世道,居然连这种公交车都能得势。”苗玲想了想说:“不过既然你爸爸那边有投资商想投资警匪片,你能不能帮我把《警花杨婷》的电视版权要过来?我不做电影做电视也行啊。”
柯娜耸耸肩道:“你什么警匪片不能做,干嘛非要做《警花杨婷》?”
“还不是因为《警花杨婷》没拍摄就闹出了各种绯闻,被炒作起来了嘛!我也想搭搭顺风车,当个制片人玩玩。”
“玩玩?你会当制片人吗?”
柯娜蔑视的口气让苗玲恨得牙痒痒,但是,她是个能够忍耐的人,于是她继续笑着道:“不好意思,用词不当,不过我相信我不会比蓝贝贝差的。”
柯娜点点头:“也行,那我就帮你去宣传部说说情,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当晚,苗玲回到她位于钱塘江边的公寓时,心中还琢磨《警花杨婷》电视版的事情:蓝贝贝,这一次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别以为就你能当制片人,我也能当制片人的,而且一定会比你当得更好的!
她出了电梯,就突然看到一只满是伤痕的手从黑暗的角落里伸出来,还来不及挣扎,已经被大力地摁在了墙壁上。
苗玲抬起头,一双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对着她。
是刀影!
刀影一身黑色,几乎要与暗夜融为一体了。他一手摁在墙壁上,一手突然掐住了苗玲的脖子,颤抖着道:“你怎么又跟柯进这个老王八蛋搞上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