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有些曲折,结果还算不错。
余白的心情自然也不差,走在回去的路上,步子格外轻松。
可来到一拐角赫然发现那仨货,正满脸戏谑的盯着自己,瞅着他们一个个欠揍的表情,余白知道自己的事恐怕已经暴露。
“哥们不地道啊,不吭不响的开始把妹,明显是要脱离组织。”
“可不,咱们都说好了,不打光棍非好汉,你这样,组织很难再交给你任务了。”
“是你老实交代,还是准备抗拒从严,你自己选。”
撇撇嘴,余白吹着口哨,走到三人面前,用着比他们还要光棍的口吻说道,“德行,我是冒着牺牲的危险甘愿当组织的尖头兵。没跟你们要奖励就不错,咋呼谁啊。”
徐总三人相视无语,这才想起来,论无耻他可是要数第一。
仨货本想换个角度问问情况,怎么着也要搞清楚秀才鱼是怎么想的,可余白压根不给他们机会,发现仨人凑上来,赶忙伸手拦了下来。
“别跟着,待会我真有事儿,这样下了晚自习聚聚,正好咱们哥几个有段时间没喝了。”
“这感情好,不过小白你到底怎么想的,赵大班长可是一女汉子,咱们班随便挑都比她强。”八号张嘴就来,根本没顾忌。
王垚更是如此,闷骚的他比前者更甚,“秀才鱼,我知道你饥渴难耐,可也不能找着一个雌性就当西施。实在不行,咱们的班花李然,还有校花什么的,只要你吱一声,哥们这就帮你出谋划策。”
余白突然严肃了起来,两只眼睛一高一低看着两人,也没说什么,反而望向最后一个没发言的徐凯。
“徐总你想说什么说,我听听看。”
徐总呲牙一笑,“你知道,我比这俩货纯洁多了,再说谈恋爱这事儿,你情我愿,没啥好说的,我顶你。”
“看看,看看,这特娘的才是兄弟。”余白指了指徐凯,随后接着说道,“你俩也别瞎念叨,我还真不是饥渴更不是发春,有句话说出来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我发誓她就是我这辈子的女人,我要定她了。”
“咳咳!”仨人受刺激般的集体咳嗽。
“都什么年代,别一言不合就发誓,你才多大就这辈子。以我多年的理论研究表明,像赵大班长那种,真的不适合你这样的小白脸。”
“为毛?”
“为毛?俗话说的好,丑男配右手生活才有酒,富婆配白脸床上才持久,要想生活没bug……”王垚这边洋洋自得的话没说完,就被余白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
“你大爷,我怎么说你成绩跟坨屎,都特么把心思花这上面了。”
“别动手啊,我意思不是让你找个富婆,可好歹也是一四肢健全、积极向上、响应国家号召的好青年,总不能年纪轻轻的就在幸福的这条路上下车步行吧。”
余白这时候才清楚,想要跟他们这仨货讲道理明显找错了对象,都是毒入骨髓,早没得治。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是那句话,赵雪漫我追定了。”
直到此刻,嬉笑的仨人才感觉到,自己这位兄弟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去泡妞,并且还是泡一个在他们眼中没半点女人味的女汉子学霸。
“走了,放学再聚。”
看着余白的背影,仨人站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咕着。
“好像真的很认真,可我怎么都想不通,赵大班长除了名字浪漫点,身上哪个地方把秀才鱼的魂勾走了。”
“可能是……胸吧,讲道理赵大班长的胸绝对是咱们班前三。”
“八号你偷看过?”
“别瞎说,早上跑操的时候,我正大光明看的,那上下晃悠的节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颇具规模。”
“俩畜生,别太猥琐啊!刀塔还玩不玩了,不玩老子回家。”
“别呀,当然玩,不过我发现最近有个类刀塔的新游戏,好像挺不错的样子,操作度高,可玩性强,最主要的是能一把长枪不倒。”
“什么游戏,麻溜说。”
“魂斗罗,双截龙!”
……
刚才那仨货的话,余白并不怎么放心上,不管嘴上怎么说怎么闹,心里都明白,这样的日子没几天了,都巴不得呆在一块多玩会儿。
前世的时候就是这样,玩的最疯的日子不是高一高二,而是高三。前两年只是适应,学习,到了第三年才是玩出了花样和高度。
一笑了之,想想那些在别人看起来无聊无趣的疯玩,余白还真的挺怀念,因为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余白,再也不会没心没肺的玩,再也不会视若无睹的疯。
“北关菜市场”,余白老妈的摊子就在这,上次买菜的时候没有打开心结,选的是其他地方,而现在余白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回来了,那就尽力帮老妈分担点,如此生活可能会好过些。
菜市场这地方,好像全国都一个样,刚靠近就能感受到这里如沸腾的开水一样嘈杂不休,进去后随处可见的蔬菜摊位,而脚下两三步就能踩到一个菜叶子,卖菜的人大多数穿着都不讲究。
一方面干的脏活,另一方面卖菜而已,谁会穿着好衣服来这糟践。
记忆中这个地方他就来过寥寥几次,还都是被迫,那几次都是老妈生病,他没办法才过来顶岗,他印象中最深的是那几次总共才卖了二十几块钱,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哪个菜卖多少钱,和那个有着秤砣的秤盘该怎么用。
就那二十几块钱还是旁边卖菜的大婶大叔看着余白乖巧可怜,忍不住帮他卖了几次。
想到这些,余白只觉得手掌一片潮湿,闻着菜市场特有的异味,深深呼出一口气,步伐不再缓慢,而是少有的铿锵。
“老板这茄子怎么卖的?”
“一块二一斤。”只见摊位后忙碌的人应了一声,然后把手里装好的菜装在袋子里,递了出去,“两颗白菜,还有小半斤的冬瓜总共是五块半,拿好慢走啊。”
“你这茄子是不是大棚里种的,打农药了嘛,别再吃出点病来。”买菜的是个年轻少妇,挑挑拣拣,一双挑剔的眼神像是在买首饰,唯恐哪里有毛病。
而卖菜的却是一笑,“小姑娘跟你说,我这的菜全都是自己种的,保证没打农药,要多少?正好也快收摊我给你便宜点。”
“行吧,就给我拿四个……两个吧,多了一顿也吃不完。”
余白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眼前这少妇极有可能是刚结婚,对于家务不太熟练,买菜的次数恐怕也不多,嘴上虽嘀咕着,不过也就是随口说说,兴许连她自己都不会当真,现在的女人可比早些年幸福多了,在家父母宠着,嫁人老公宠着。
站了没多久,就见旁边有个大婶喊了一句。
“燕子那是不是你儿子小白?”
余白老妈姓白名燕,老爸姓余,他的名字来的就是这么简单,一人一个姓氏,合起来余白。
顺着那话,白燕转过头看去,像吓着了,好似整个人都从原地跳了一下。
“儿子,你怎么来了?”白燕说罢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就准备过去,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是停在了那。
旁边的大婶看着余白乖乖巧巧白白净净,喜欢的不行,看白燕站停那就催促道,“燕子愣着干嘛,整天跟我们几个夸你家儿子怎么好看,怎么懂事儿,还不拉过来,让我们好好瞧瞧。”
余白很清楚的看见,老妈的局促不安,明明很想拉着自己过去,可是余白之前表现出的对卖菜强烈的不满,甚至争吵,这才让忌讳如深。
想到这些,余白咧嘴笑了起来,随后大声的叫了一声妈,猛的吸引了周围大多数人的注意,好像怕人听不见似的。
不过只有余白清楚,自己这么做是在表明,我不介意。
快步上前,余白出人意料的抱住了为讨生活而甘愿穿上粗布旧衣的老妈。
“妈,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感动有时候说起来很矫情,更显得俗套,可这时候余白的鼻子酸的不行,他知道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可他一点都不介意。
只要老妈开心,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缓缓起身,拉开距离,看着老妈同样泪眼婆娑,余白一边像是卖菜的熟手,拿起旁边一个装着自来水的大瓶可乐,在菜上撒着水。
“妈,以后我有空了就来帮你卖菜。”
“好……好啊。”
扭着身子,捂着嘴,用着哽咽的话语表达着自己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