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方才蒙蒙亮,平安县城内已经热闹了起来。
商贩起早摆摊叫卖,农人拖曳牲口。盛载蔬菜,又有时令瓜果新鲜。店铺纷纷打开了门户,迎来送往。街道上行人匆匆,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已然有了几分盛世之景!”
秦泽感叹着,平安县只不过是整个大乾当中微不足道的一偶之地,便如此繁华昌盛,足见大乾之国力是何等的鼎盛!
秦泽穿街过巷,并未显露行迹。
实际上在成就玉身之后,秦泽出去肤色有些奇异之外,实际上已经和活人没有很大的差别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县衙坐落在平安县城的城东,坐北朝南。
日出东方,紫气东来,时人以东为贵,是以县衙在城东。而坐北朝南则是建筑的风水格局,背北朝南顺应天地格局。
平安县衙占地数十亩,修建得亦是十分讲究,布局深远。
县衙门前,是一块平整石条做成的通道,几步便可以走到门口。
这便是百姓口中的“八字开”了,因为这通道外撇张开,形成了一个外八字,是以才会有这等戏称。
走过石板路,便是朱红大门,两旁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傲然耸立,微风堂堂。
“恩?”秦泽走到那县衙门前,只觉得自己魂体阵阵刺痛,有一种被恶虎烛龙盯上的感觉。
“有点意思!”秦泽微微一笑,居然是大步上前,伸手去摸那石狮子。
只见得石狮子当中登时冒出一股猩红色的烟气,朝着秦泽缠绕而来。
“嘶,,这两尊石狮子乃是这县衙的门脸,亦是彰显县衙威能的物件!”
“经过来往进出人们不断的敬畏和畏惧,这两尊石狮子居然日久生灵,已经有了一丝法器的威能了!”
秦泽魂体一阵剧痛,却并未对秦泽造成太多的影响。
“这石狮子虽然对于活人来说只有威慑作用,但是对于魂体来说,却足以毁灭魂体,非得有红色命气,否则难以抵挡。”
秦泽判断着,越过了两尊石狮子,进入了县衙当中。
初入县衙,秦泽便感受到魂体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觉。
抬眼看去,只见得那县衙上空笼罩着一层浓郁至极的红色命气云盖,朝着秦泽施展着威压。
秦泽心下好奇,抬眼观察着那命气云盖。
那命气云盖硕大无比,把整个平安县衙笼罩在内,秦泽之红色命气柱子与之相比,当真是皓月比之萤火,天壤之别。
那命气云盖盘踞在县衙的上空,同时又有一条条肉眼难辨的白色命气线,不断的汇聚到那命气云盖当中,让其更为壮大。
“县令朱元严肃清明,兢兢业业,乃是平安县人人称赞的好官!”
“县令清明,则政令通畅,则县衙威严!”
“这红色命气云盖,实际上就是无数平安县百姓心中的愿力和心念汇聚而成的!”
秦泽心中想着,不由得对那素未谋面的县令朱玉产生了一丝敬佩。
实际上,这红色云盖的形成和秦泽吸收香火改易命气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秦泽吸收百姓的信仰,愿力裹带香火,被秦泽所吸收,而后经过官印的吞吐转化为命气,改易自身的命格,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这红色云盖,亦是由无数安远村百姓心中之敬畏敬佩期待期盼等等愿力汇聚到一起而形成的。
这便是人望!
秦泽整理衣冠,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里面是一个十分宽敞的院落,左右两旁又有许多别致建筑。
那边是六部房了,分别为,吏房,户房,礼房,刑房,兵房,工房。
实际上自从永乐大帝登基坐殿之后,就已经废除了这前朝六部的称呼,改用更为简洁的一令两典的制度。
便是一个县令,下面两个典吏,分管文武。
而李犀,便是分管囚狱兵事的典史,乃是县令十分依仗的臂膀之一,位高权重。
秦泽微微判断之后,便朝着兵房走去。
兵房乃是整个平安县县兵之中枢部门,地位比刑房和工房要高许多,若是要寻找李犀,兵房自然是最佳的去处了。
大乾规定的一众官员的工作时间,并无有太过详细的制度,大都是朝来暮归。时至辰时,天色已经大亮,是以大多数的官吏都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兵房内,李犀正在忙碌着一天的工作。
饶是其父新死,县令也体贴放了假期,但是李犀还是在七日守孝过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之上。
时人奉行恪尽职守四字,对于自身的要求尽皆是十分严苛的。
但凡有上进之心者,无不是殚精竭虑,兢兢业业,少有溜须拍马之辈,却尽皆是以自己的真材实料作为助臂攀登。
这也是奠定大乾鼎盛的一个基础,官僚虽然不说有多么的清明,却尽皆有着自己的底线操守,也少有尸位素餐之辈。
“六子,前日安石村前来报备的妇女一案,可有着落了?”
李犀手中翻阅着卷宗,在不同案件的下小心的写上了简要的事件过程,和自己的处理结果,又分门别类,以方便县爷朱元观看。
不得不说,这李犀着实是十分有才能的,单单是这归类案件的手段,便足以让那县爷朱元视之为臂膀了。
李犀话音落下,下首那一身皂色吏袍的差人急忙开口回话。
“回二爷话,那姑娘神智不清,倒是难以判定到底凶手是谁人!”
“恩?”李犀眉头皱起。
那小吏急忙赔笑一声,又带着几分得色的说道:“不过经过小人的几番查访,倒是锁定了两个嫌疑人,还得等二爷定夺。”
李犀这才破颜一笑,笑骂一声说道:“你这小六子,还特娘的学会卖关子了,当心二爷我扣了你的月俸!”
小六子急忙讨饶,正要再和李犀纠缠几句的时候,却见得李犀忽的面色一凛。
“六子,你且出去守住房门,无有二爷我的命令,谁也不得入内!”
李犀正色说着,小六虽然心头疑惑,见得李犀严厉的模样却也不敢多问,急忙称是躬身退去。
等到那六子合上了门,秦泽便突兀现身了。
“李典史,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