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得了灵溪仙子赠予的筑基丹,心中郁结着的一团小情绪总算是因此解开了不少。
林原在将桃月关押起来后,开着船返回灵溪宗,然后在灵溪仙子的强势围观下从灵月手里接过了筑基丹。
两人本来是打算说一些话的,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之前那些矛盾已经随着这一颗丹药消失不见了。这听起来十分的物质,特别俗气,但事实如此。
解决矛盾,总是需要一些契机的。当然,还要辅以一些相互体谅、理解的句子,效果会更好。
灵溪仙子作为一派掌门,就这么站在二人身旁跟一尊佛像似的在那里眯着眼微笑。在她的注视下,两人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不你先走吧。我俩改日再谈。”灵月尴尬的说道,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师傅很烦。
林原没有离开,打算硬着头皮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既然拿了人家的筑基丹,就这么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也清楚,灵月现在需要的是自己的原谅,虽说自己早就不怪她了,不过还是得说上一句来满足这姑娘。
“在那次之后,我说的是营地那次。灵月姑娘,你可曾再见过那天阵宗的三人?就是那个福禄寿。”
灵月听到这话题一阵恶心,摇了摇头。
林原突然拍了拍胸脯,说道:“那三人阴险狡诈,为了欺骗你,故意在你我之间挑拨。如果我见到他们,绝对会出手帮你报这个仇,打他么一顿。”
他这么说,算是把锅全都甩给了那福禄寿三人。灵月的心头突然一阵空明,似乎看开了什么。
“你是想说?”灵月笑了笑,“我是个被人欺骗了的大傻瓜?”
林原点头,“何止你是傻瓜,我也是呀。今天才刚被人给骗了,好在我的朋友……就是那个看起来凶巴巴的陆大仙子,多亏她识破了骗术,要不我可惨了。”
“嗯,那个事我知道的。”灵月道:“看来这世界上的骗子还蛮多的,如果没有陆仙子那样的机警,怕是很难猜穿他们。”
“是呗。”林原总结道:“所以像你我这种蠢人,就不要再计较以前的事儿了。还有,谢谢你的筑基丹。收下它我其实心里有愧的,怕是要影响道心,罪过呀。”
灵月闻言掩口偷笑,“那你还给我好了?别再因为我这一颗丹药,耽误了你的修行。”
林原连忙摆出一张严肃的脸,拒绝道:“还给你我得肉疼上好几年,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对道心的影响更大。”
“一辈子都忘不了吗?”灵月重复着这句话,脸上有些发红。“果然还是还给我吧……开玩笑的,我还要修炼,不聊了,你回去吧!”她这么说着,又推了推全程围观的灵溪仙子,“走啦师傅,别看了,回去了!”
灵溪仙子今天很是满足,作为一个长者和局外人,她看出来的东西比两人感受到的还要多一些。
小徒弟的心思瞒不住她,二人心底萌芽的那一点点情愫也瞒不住她。更加难得的是,《女德经》似乎马上就要在了灵月的身上显现出真实威力了。
《女德经》看起来是一种损己利人的功法,渡让自身一半修为到男性配偶身上。如果这算是功法的缺点,那么根据惯例,缺点越大的功法修行速度上越快。女德经正是如此。不过想要发挥功效,还需女修心中有那么一个值得惦记的男人,同时还要求女修对男女之情有一定的了解,而非简单的崇拜与憧憬。
为了避免门人错把‘憧憬’当做爱情,灵女宗这才只收女弟子,并且不鼓励男女之情。只有当女弟子身上的情愫可以突破门规,让人不顾一切时,功法的效果才会显现出来。
灵月刚刚心思一空,眼瞳清明,显然是得了什么领悟。
灵溪仙子自己也是修女德经的,作为过来人她可以打包票,灵月接下来的修为将会十分迅速,自家那个在男女事上懵懵懂懂的小徒弟洛月怕是很快就会丢掉大师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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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康门内,屠星北把桃月这个囚犯关押在了一处佣人房。
她现在与卢红缨很熟,于是把照顾桃月的工作交给了她们母女三人。
桃月气海被银针戳破了个洞,双手被绑无法修炼和恢复。陆仙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帮她解开手上的绑绳。因此,她每日需要有人帮忙喂饭,也需要有人帮她清洁身子。
卢红缨得到任务后,心中纠结了很长的时间,总算鼓起勇气向屠星北问了一句,“那个叫桃月的女修,究竟哪儿得罪了你们,被你们破了气海关押至此?”
屠星北知道这家伙还把自家门派当坏人看待,懒得跟她解释,也解释不通,索性顺着她的脑补说道:“那桃月惹了我们,我们看她也不顺眼,就抓过来教训教训。你要是觉得她可怜,大可放她走,到时候可怜的就是你的母亲和妹妹了。”
卢红缨哼了一声,强装镇定,“我又没说可怜她。”说完就灰溜溜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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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月被关押的第一天夜里,门内最喜欢欺负人的田杏跑过来找她的麻烦。她已经不再对同门师妹下手了,偶尔会欺负一下比她修为高的鹿师姐,然后被揍。现在总算来了个可以欺负的外人,她显得有些兴奋。
燕康门毕竟不是什么大门派,管理上挺松散的。虽说陆仙不让门人靠近桃月,不过田杏还是说服了守门的金师妹,让她把自己放了进去。
外门弟子完全不清楚这个桃月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在大家的眼中,这女修不久前带着桃子上山来找林师兄,两人表现得十分暧昧。
怎么暧昧了没多久,她就变成了自家门派的阶下囚?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女修们天生对八卦有着强烈的需求,于是拜托田杏趁着深夜过来采访一下。
“哈?我跟林原道兄的感情?”桃月听了田杏的问题,决心逗一逗这家伙。“你的那个林原师兄不是啥好人,我当初瞎了眼,看上他,结果他却非礼与我。你门派的那个掌门师姐害怕我将事情说出去,毁了你门派的好名声,就把我抓起来关在这里。”
遗憾的是,桃月显然是低估了田杏的智慧和暴躁程度。
这话刚说完,田杏便愤怒的一脚踹向她的肚子。
“我林原师非礼你?开什么玩笑。”田杏一边揍人一边骂:“你特么知道我们门里有多少女修么,哪个不比你好!我林师兄就没正眼看过我们,稍微调-戏一下他就脸红。他还能非礼你,非礼你,非礼你!”
田杏每一次断句,都要狠踹上桃月一脚。她这是真的有点生气,因为她自己就对林原有些好感,一直隐藏着没说。现在心上人被污蔑,她的怒气被点燃,屠星北对她的那些教育也是完全白费了。
大半夜的,佣人们被桃月挨打的惨叫惊醒。不过大家也没说什么,佣人中除了卢家母女三人之外都是过来打工的凡人,懒得管他们仙家之事。
惨叫声持续了好一阵才结束,田杏害怕弄出人命不敢再打了,气哼哼的离开。在她心中已经认定,这桃月是个满嘴谎言的女骗子,倒是给蒙对了。
卢红缨听着惨叫声变成了呻吟声,知道那阶下囚挨完了揍,估计这会儿正在一个人抹眼泪。她有些心软,于是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看看。
“不要啊红缨!”卢母摇了摇头,想要阻止女儿。
卢红缨正是不听劝的年纪,“你放心吧妈,我懂得分寸的。”说完就跑了出去。
面对守门的金师妹,卢红缨用‘帮她看看伤势’当借口混了进去。在房间里,头发凌乱的桃月缩在墙角,捂着肚子,已经没了当初带着桃子上山门时那种天真活泼的模样。
“疼吗?”卢红缨走到她身边,拿出一条毛巾帮她擦汗。“你头发散开了,我帮你整理下吧。”
桃月没说话,她真的伤的有些重,嘴里含着一口血开不了口。
她感觉到了卢红缨练气一层的修为,还以为她也是这燕康门的弟子,会伤害自己。在对方碰触到头发时,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蜷成一团。
“别怕,我也是被这燕康门抓来的。现在是这里的仆役。”卢红缨解释道。
“你?你做了什么被抓来?”桃月一时好奇,开口说话,嘴里的血顺着嘴角流到卢红缨的衣服上。“啊,对不起。”
“没事儿。”卢红缨说道:“我爹与那林原有仇,被他下套欠了好多的债。我母女三人因此被卖为奴籍,任他使唤。”
“仙奴?”桃月说出了这个稍微有些尴尬的词。几乎所有的女性仙奴,干的都是那种工作。
卢红缨连忙摆手否认,“我母女三人没被那个,这燕康门毕竟是个女修为主的门派,不会做那种事,这个你放心。不过这里的女修都很凶,我刚来的时候也经常挨打。”
桃月听了这番话,总算对林原有了个新了解。她之前一直以为这家伙跟其他男修一样,好色之徒一名。现在有田杏跟卢红缨的话,她可以确定,这林原似乎对感情还蛮认真的,只可惜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子,而不是表演出来的那个拿着桃子天真可爱的桃月仙子。
卢红缨安慰着桃月,与她讲了自己的佣人生活。她尽量挑一些还不错的地方讲,希望给这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女人带来些安慰。
“对了,我叫桃月,你叫什么名字啊?”
卢英红如实回话,桃月听说是卢坤的女儿,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扬了扬。
“原来如此,你父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过卢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父亲已经被逼死了,在几个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