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笨?!
云水最忌讳的就是旁人说他笨!
能研究阵法的有几个是笨人!
在他看来阵法最是玄妙,远不是只靠蛮力就能炼制的仙器,和靠定力就能炼出的丹药可比。
私心里,云水自我感觉一向极好,总觉羲煜和秋木谁都没有他聪明。
现在突然被一只花猫嘲笑,这怎么能忍!
“你不笨?你不笨你倒是说说看这阵法有何玄奥之处?”
七尾狸猫甩着尾巴也不藏私,抬着爪子在云水画在地上的阵法简图中画了几下:“这样可是能看懂了?这是一组叠加阵法,起源于远古,是那个时期最常见的一种组合方式。这里是隐匿、这里是幻形,还有这里深奥一些是抽取仙力。这样的大阵叠加的越多就会越复杂,你再看这里,这里又叠加了一个仙力补给和阵法修复。可以万万年不受环境改变而被侵蚀。
“这阵法是鹤轩子一贯的手法,同这蛮荒中封印的结界和阵法如初一辙,你觉我出去了是否可以帮你们将中部大陆上的人救出来?”
它能将蛇妖和独眼兽送出去,说明它对这阵法已然极为熟悉,他们想要将人救出,希望已是可以升至八成。
“你们为何如此好心?”
“好心,”七尾狸猫如听到笑话一般咧着嘴笑开:“果真是笨,你当上神当傻了不成,我一早就已经说过这是交换,你们帮我们从这蛮荒中逃出,我们帮你们将那阵法破除。
“互惠互利而已,又如何能用好心二字。我们凶兽做事最不喜这二字,会显得我们格调太低,下次不要再提,知道吗?”
云水默,他竟是一时忘了这凶兽的喜怒无常,再如何收敛体内的煞气,这些家伙终究是凶兽而已,与他并不相同。
“可是寻到了破解的办法?”
“这是自然,你当我向你一般笨吗?”
七尾狸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云水的机会,不管怎么说,幽冥虎也是它们的五弟,被云水如此削了面子,它们身为兄长面上也同样无光,这场子当然要寻机会找回来。
角楼处有光亮传来,羲煜同彦小七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羲煜见到七尾狸猫跃下巨石就快步走了上来,留彦小七在后面收仙器。
“可是寻到办法?”
“自然,待老四老五回来,我一并说与你们。”
云水可以打击,羲煜却是不能不理会,他们没有两败俱伤的必要。七尾狸猫关键时刻很能认清形势,尤其是那正迷糊着走来的彦小七,它更不能轻易得罪。
幽冥虎这些时日来一直被彦小七骚扰,实在受不住,就带着双瞳鸟躲了出去,收到七尾狸猫的讯息这才往山涧赶。
彦小七看着它已经长出一半的白毛总觉像是看着一手养大的孩子,对着它笑的异常慈祥和亲切,吓得幽冥虎直往七尾狸猫的身后躲。
世道果然变了,仙界里的家伙一个比一个奇怪,要不它还是不出去了吧。。。
“你们凑过来,我细细讲与你们听。”
招呼着众人围到它身边,七尾狸猫将它这一年来推演到的种种可能说与众人听,只是想要出这蛮荒并不易,所有的办法汇总就是不从外面破阵就要从里面突围。
只是以云水现有的能力,这两项想要进行起来都很是不易。
“这三个办法你们觉哪一项更为适合?”
“不能用上次的办法,仙界的人手一个都不能再折损,这一个想都不要想。”云水很是坚决的排除掉了第一项。
“可以,但后两个难度更高,你们若是可以办到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想要在蛮荒外破阵最好的办法就是引来雷劫,渡劫突破的雷劫破坏力极强,而且是无差别攻击,若是有人站在蛮荒边突破,那天雷的破坏力会让阵法的复原能力无法跟上,阵法有消减,到时它们只要小心一些,想从漫天的雷光中冲出并不算难。
这是第二优选的办法,但仙界这些年中很少有仙人进阶时能引来雷劫,就是当年彦九从大罗金仙后期突破至半步上神,也只如水到渠成般,自自然然,没有引来任何异象。
这办法虽容易,但人实在难寻。
除非他们再等上几百年,等彦小七三千岁的成年劫。
第三个办法最是凶险,选在阴日阴时,在天地间正气最孱弱之时由三头凶兽将全身的凶煞之力合力灌注在一人身上,由这人用这暴涨的凶煞之力将阵法打开一个缺角,供它们逃脱。
但那凶煞之力极为危险,寻常仙人沾上一缕就已是很难承受,若是被强行灌输,怕是会禁受不住仙力和凶煞之力的搏斗,爆体而亡。
羲煜和云水修至上神,和神魂都异常强悍,又在镇天山的血池中锤炼过,想要承受这三头凶兽的凶煞之力倒也勉强可以。
但这凶煞之力一旦沾染短时间就会炼化不掉,这蛮荒的阵法能将凶兽拦在其内认定的就是这凶煞之力,化不掉就会被这阵法认作是凶兽,无法脱离。
“你们可以回去慢慢商量,最近的一次阴日阴时在明年的七月十五,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你们出蛮荒找人来商量也可,只是一定要在那之前赶回来,不然下一次就要等百年后。”
七尾狸猫将能说的全部交代清楚,卜算了一年,它的魂力已然透支,它也需要依靠沉睡来恢复。
“好,我们这就出蛮荒,不论会选哪一项,我都会派人带着信物来蛮荒通告。”
这三个选项哪一个都很是难选,羲煜同云水也无法擅自做决定,身为上神他们最大的义务就是在仙魔大战爆发时,带领仙界众人御敌。
若是被困这蛮荒,仙界有难而不能到场,他们怕是要做千古的罪人。
匆匆赶出蛮荒,羲煜立即传讯给澈羲宫的管事,让他送帖子给所有神君,再来澈羲宫议事。
四海八荒的神君最怕的就是收到羲煜的帖子,在四海老龙隐晦的暗示下,他们都知道羲煜再叫众人到场,怕是就要让大家掏干货。
偏这些年里仙界大大小小的秘境再无任何奇宝现世,已是用一个少一个,现在要被羲煜这般裸的抢走,简直同抢他们的心头肉一般,血淋淋的残忍。
想要假装没收到吧,偏羲煜这人阴险的很,送来的帖子在他们手中一炸开,就已经将定会到场的回音送了出去。
收到消息而不去,羲煜和云水定会有一百种法子惩治他们,众人心头滴血,摸着戒指中的宝物,含着泪踏上了飞往澈羲宫的云头。
“大人,怎么办?”
彦小七生怕羲煜会选择最后一项,以他的性子,若是选了最后一项,他定不会让云水和秋木去涉险,可他去涉险她又如何舍得。
“别担心,同四海八荒的神君商议一番再说,也许他们会知道这仙界中谁要渡劫也说不准。”
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七尾狸猫也最期望能依靠这一项,这样的法子对它们来说耗损也不重,于凶兽而言,凶煞之力就等同于他们体内的仙力,积蓄越深修为越高。
若是将通身的凶煞之力灌输到他们身上,他们的修为也会暴跌,到时就算逃出蛮荒,也要过躲躲闪闪的日子。
“你要记得无论做怎样的选择都要回头看看我,我还在你身边,若是不能顾及我,就带上我,知道吗?”
彦小七说的极为认真,羲煜心中荡起滔天的感动,只能死死将人抱进怀里,小徒弟要同他同生共死,可他又如何舍得,他们还有无数美好的日子没有过。
“你忘了那七尾狸猫说你是变数,就算是死局也会因你而变活,你怕什么,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我还要正大光明的将你从青丘娶回去。”
上神大人满面都是无法抑制的柔情,彦小七只能痴痴的望着那张因她而变得生动的俊脸,怎样都看不够。
“咳,你们两个。”
飞出好远的云水一回身完全看不到人,只能飞回来寻人,只那含情脉脉的对视又一次让他深觉自己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熠熠的闪着动人的光彩。
“走吧,我已经将讯息送了出去,待我们到了澈羲宫那些神君怕是也要到了,时间紧急,我们快赶路吧。”
羲煜揽紧彦小七的腰,云头骤然加速瞬间将云水甩在身后,云水无语的看着那远处的金色光影,明明在浪费的时间的是他们二人好不好。。。
“大人,澈羲宫送了讯息过来。”
霜华山上,凤珂已是能随意出入清霜的书房,一些不算私密的讯息,白十三也乐得让她进去送消息。
“拿过来让我看一下。”
传讯符一落在手上就瞬间炸开,站在一旁的凤珂一惊缩进清霜的怀里。
“这个家伙总是喜欢搞这一套,”无奈的摇着头,清霜在凤珂的背上拍了拍:“收拾一下,我们要再去一次澈羲宫。”
“又要过去?”这一年来清霜待她越来越温柔,凤珂心头无限满足,只想关上门将清霜藏在院子里,谁也不让见到。
就算是去澈羲宫可以见到彦小七,她依旧不想出门。
“是,他们怕是遇到了难题,不然不会用这样不留余地的传讯符。”
羲煜虽然喜好恶作剧,但这般带着威胁含义的传讯符却是很少发出来,就算发也仅限于私人之间,这般大张旗鼓的用出来,怕是遇到的问题还不小,而且时间比较紧迫。
凤珂不情不愿的扯了扯清霜的衣襟,小心的问着:“我们再回来还会如此吗?”
之前彦小七被羲煜带走后,清霜回到山上将自己在书房中关了三天,再出来面容无比憔悴,对她也变得冷淡许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每日里小心翼翼的对待,用了半年时间才让他们之间才又渐渐变得亲密,她很怕这次出霜华山会再遇到意外。
“傻丫头,我们一日天亮就动身,你之前不是说有东西要带给小七,不要忘了。”
柔柔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凤珂提起的心又慢慢落了下去,没有得到时从不知何为患得患失,但现在哪怕会患得患失,她也不愿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
跟着清霜踩上五彩的云头,一只手死死的拉着他,换来对方的轻笑。
“这样才不容易晃动。”
大掌揽上纤细的腰肢,一如这几百个夜晚那般,结实手臂总是紧紧的将她揽在身上。凤珂羞羞的笑着,却不忘依偎到他的怀里。
之前从霜华山离开时太过尴尬,彦小七一回到澈羲宫发现清霜和凤珂还没到,就不顾上神大人哀怨的目光,每日里都守在浮岛边,等着那二人的到来。
她也不知自己这般执着是为了什么,也许只为了颜面,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被打屁股。。
“小七什么时候这般孝顺,知道来接父君?”彦九从云头上一下来就看到彦小七纤细的身子立在一旁,不由得欢喜的走上前来。
呃。。似是让彦九知道真相有些残忍,彦小七瞬间决定让他继续开心下去,就凑上前几步抱起他的手臂。
“咱们都好久没见了,当然要在这里等着父君。”
这丫头真有这么好?彦九相当怀疑,但闺女愿意哄自己开心,他也不能戳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向着紫云殿走去。
“小七,这次叫我们过来要商议什么?”
那传讯符中什么都没讲,只交代了时间又灌注了一丝急切。
“就是破开蛮荒的办法,那七尾狸猫给了三个方案,但哪一个都不太容易,两位大人不能擅自做主,只能将大家再召集来议事。”
“不是让我们来放血的?”
“什么放血?”彦小七很是诧异,这又从何说起。
彦九是知道那些老家伙对此次议事为何会如此排斥,但因那传讯符,他们就是再如何不情愿也都在路上。
但如果这次将他们放过,下一次真要让他们放血的时候,怕是一个人都唤不来。
“先带我去寻羲煜和云水,我有事要同他们两个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