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热火被彦九一盆冷水扑灭,上神大人的心中要说不憋闷那定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因为他而让彦小七出现意外,他又完全做不到。
那点不愿控制的小心思又如何能同彦小七的性命相比。岁月悠悠,他们还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厮守。
想着房间中少女一脸的娇羞和满面红晕,目送着彦九离开,上神大人到底没有办法急急的转身回去,只能踱进院子,一步步用脚来丈量这山顶的尺寸。
彦小七心慌的等了许久,羲煜那句等我回来让她彻底慌了神,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拒绝还是同意?怎么想都两难。
衾被渐渐被身体焐热,那出门的人依旧没有回来,彻底冷静下来的她趁着房间没人,快速的给自己换上只露手脚的中衣中裤。
这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太多,每一件都让她的身体和情绪大起大落,闭上眼,没一刻就心大的沉沉睡去。
清白这个东西,一旦心交了出去,自然也就不再掌握在她的手上,尤其是在男女力量如此悬殊的时候。
夜深露重,羲煜带着一身湿气回到房间,就见彦小七抱着被子沉沉的睡着,那坦然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扯着唇轻笑出声。
如此这般对他不设防的少女,他又怎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去伤害?
心头缠绕的最后一念在这般想法中彻底消散,褪去外袍,掀开被角,一如百年前那般,两人相拥而眠。
睡梦中的彦小七感受到他的靠近,不由得朝着他的怀中拱来。
天帝来的速度比彦九说的还要快上一点,那天色尚未大亮,他人就已经坐在彦九的书房。
彦九夸张的打着呵欠,很是不满。
虽然嘴上教育着羲煜不可禽兽,但他前一晚同莘凝可是纠缠到很晚才睡去,虽说仙人不用同凡人那般需要靠睡觉来补充精力,但他就是要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的让天帝知道,他这般打扰旁人休息有多么的无礼。
“羲煜那个家伙回来了?”
天帝收到安韶传讯的时候已经在赶来青丘的路上,给安韶的半年时间早已过去,青丘这几年里早已超出他的掌控,他不得不及早过来,重新拿定主意。
若是以往,那彦小七到底嫁到哪里他并不是太在意,虽说他的那些子女都用来被他联姻,但私心里,他又自大的认为男人的江山不能靠睡一个女人来获得。
所以面对安韶的痴心,他之前并不是很赞成这件婚事,这其中彦小七的性子他看不上也占了极大的比重。
但现在不同,这青丘是他图谋大业的跳板,那后继的铺垫都已做好。他必须尽快掌控在手中才行,但偏偏这百年来彦九对青丘的掌控越来越强,更是接连收服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族群,让他很是被动。
这般之下,他只能靠联姻将彦九的心头肉弄去天宫,然后在进一步图谋。
那安澜反复的强调安韶与彦小七手上被牵了红线,这让天帝一直以为这场婚事定是十拿九稳。
结果那被困某地一直毫无音信的上神大人,就赶在这般重要的时刻回来了,有那人在一旁搅局,自己还能如愿吗?
天帝坐在那里忧心忡忡,还哪里顾得上去看彦九的瞌睡连连。
“昨天到的青丘,这会怕是还在休息。”彦九是多么的想说他这会怕是在抱着自家的闺女睡大觉。
但这有碍女子声明的话,他是在说不出口,尤其是那女子还是自己的闺女。
跟安韶、安清鸿相比,彦九宁愿彦小七跟羲煜那个老家伙凑在一起,且不说那人对自家闺女的一片用心,私交上来说,他同羲煜也跟亲近一些。
“可是给他送了消息?”若是可以,天帝是多么的想直接同彦九交涉。
但羲煜那人从来不按牌理出牌,行事莫测,若是真将他惹恼,直接将彦小七带回澈羲宫,或是在这仙界随便找一处窝起来,他依旧还是白筹划。
这般想着,天帝只觉糟心无比。
“送了,那人不睡醒定是不愿出门,咱们还是等着吧。”
彦九给羲煜送的消息中就隐晦的写着让他不要着急过来,他都这般说,羲煜自是不急,只抱着小徒弟怎么亲都不够。
做全套虽然有些困难,但亲亲搂搂抱抱应该都不是大问题,上神大人那细细密密的吻又落在彦小七的额间,惹得她不适的频频蹙眉。
“父君不是叫你过去?”
彦小七睡得迷糊,抱着羲煜的腰,头不停的往他的胸口钻去,彦九发来的传音符就在他们床头引燃,她朦胧间还是听了个大概。
“不急,你父君不是说让我睡醒有了精神再过去。”
彦九说话的方式他太过了解,而且他自己也有心要晾一晾天帝,更是不着急过去。
“不会让父君为难吧。”
彦小七无心的嘟哝着,这话落去上神大人耳中却是不美好。
遇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还是彦九!
上神大人忍不住喝下一口陈醋,只觉自己的功课落了百年,在彦小七的心中地位毫不见涨。
他将人从怀中拉出,按在床板上就重重的亲了上去,这般意乱情迷上几次,这丫头若是还不能事事第一个想到他,他就只能继续研究那银狐一族的玉简,想办法将她正法才行。
本就睡得迷糊,这般疾风骤雨的亲吻更是让她头晕的厉害,大大的狐狸眼中氤氲着雾气,水灵灵,异常可爱。
这般模样落在上神大人眼中又是止不住的心痒,真真是怎么做,都是错的!
“来,咱们一起研究银狐一族的玉简如何?”
羲煜心塞的将她抱进怀里,两人一同靠在床板之上,彦小七迷糊了好一会才渐渐清醒过来。
“看那个做什么?”
她不觉得那银狐族的玉简有何需要研究之处,该说的,研究早在千年前已经同她说过。
“自然是看看,你们银狐没有成年之前是否可以成亲?”
上神大人将成亲二字咬的极重,让彦小七老司机般的瞬间反应过来,红了脸。
“父君没有同你说我还有两劫没有过吗?”
“他昨天是有说过一句,但只说你最后一劫怕是雷劫,但中间那一个他也说不准。”
羲煜想好好研究那枚玉简,也是出于她的安全来考虑,虽然私心里还是盼着可以寻到与成亲有关的讯息。
但关键之处还是想要寻到她第二劫到底为何,若是一直毫无防备,劫难突然而至怕是会变得极为被动。
“所以咱们一起来找找,若是情劫那便最好办,为师定是可以帮你彻底的化去。”
饥渴的上神大人不管说什么都能拐到那个方面,彦小七已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若真是情劫,又岂会是成亲嫁人这般容易化解掉的。
两人各抽出一缕神魂融在一处探入玉简之中。
青丘上古的第一大族,留下的资料自然不是彦九口中说的那么少,他只是不甘心自家小七被羲煜这个家伙一再占便宜罢了。
但占便宜这种事,他也知自己完全管不了,他不可能每天都将心神全部放在那二人身上,只能希望自家闺女可以争气一些。
对这种臭不要脸的老色鬼可以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他脸上。
玉简中的记载是彦九这些年从旁的零零散散的玉简中,摘取整理来的,银狐族在上古时,在这青丘上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
九尾狐族作为第二大族同银狐族的来往一向密切,两族之间通婚的都不在少数,所以对那银狐的成年前的三劫记载的并不算少。
那红尘历练每一只狐狸都会经历,在凡间轮回就是体会生老病死,这过程异常艰辛,彦小七只看着玉简中简单的记录就深有体会。
她那个时候没有仙界的记忆,只以为自己得罪了老天爷,所以才会一世比一世凄惨,不能每次都换一种死法,就定是会活活的病死,饿死,切身的感受着生命力在体内一点点流逝的惶恐。
因为知道死前的艰难,还有对活的挣扎和渴望,不管是彦小七还是其他银狐,从凡间回来后都会对生命异常珍惜,总是比旁的神仙要更加爱惜自己。
这般心态也为之后的两次劫难打下基础,知道生的美好就会不轻易放弃,所以不管后面的劫难为何,都会咬牙去坚持。
除了红尘历练和最后的雷劫,中间一劫各式各样,但经历最多的还是情劫,这点彦小七倒是容易理解,彦九曾说过,上古的银狐是得天地宠爱的一族。
不只是成年后修为高深,境界莫测,就是容貌也都倾国倾城,有这样极佳的皮囊,那情关自然难过。
当然除此之外,也有旁的,比如那代表心中魔障与欲望的心劫,比如那不破不立的生死劫,林林种种。
不过记载再多,在彦小七看来这些方式都很单一,归根究底不是虐心就是虐身!
她细细将玉简看完,只觉得自己哪一种都不想要!若不是这两劫这些天一直被人提起,她定是会刻意遗忘的干干净净。
羲煜捏着玉简视线在胸前的彦小七身上打转,这丫头心大的很,心劫怕是不会有!但那情劫。。。这丫头魂魄不全,若真是情劫,定是同旁人那参透情关大彻大悟也不同,这是一个未知。
难不能是那种生死劫一类,不破不立?
但若不是彦小七又恰巧做了天女,她到现在依旧没有半点修为,没有修为的狐狸,更是身娇体嫩,那生死劫要如何过?
看完玉简,羲煜也算是有些明白彦九为何总是很紧张的过来破坏他的好事。
“让为师来陪你过情关如何?”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定夺,但羲煜嘴上依旧忍不住去占便宜。
彦小七不由得扭回头瞥着他:“不着调。”
他的小七总结的真到位!
羲煜抱着她哈哈笑,既然天道有其安排,他只要时刻守在她身边便好,他一直坚信彦小七便是那集大运之人。
不然她那种种遭遇和不断累积的身份又如何计算。
两人在床上笑闹了好一会,因为怕再如同前一天那般,羲煜抱着她心头很是克制,就是亲吻也变得小心翼翼。倒是他越是这般,那吻越是细腻缠绵,让彦小七越加喜欢。
日近中午,天帝在书房中早已是坐不住,彦九余光扫着他,心头冷笑,但面上还是装模作样的在处理公务。
彦九表现的越是坦荡,天帝心中的小算盘越是拨算的快速,那一连被拔除的多处暗点到底是不是彦九所为?
“羲煜那个家伙怎么还不过来?”
终是忍不住,天帝大步上前敲着彦九的书案。
彦九将手中的兽皮宗卷一收,抬眼笑道:“那人一向由着性子来,就算此时是在我青丘做客,也不是我能指使,他来与不来,什么时候会来,你问我是没用的。”
这话天帝怎么可能会信,当年羲煜陪着他去白熊一族打架,整个仙界都知道。这两人好的已经快穿一条裤子,他会不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他不在你的山头?”
“当然不在,小七才是他的徒弟,他一向住七子山。”
天帝的脸又黑了黑,他家安韶三年时间都没能在七子山住上一晚,那羲煜一回来就直接留在那里,这师徒二人若是没什么猫腻之处,他死都不信。
“你不催我催,不然这家伙这一整天都不过来,岂不是浪费我的时间。”
天帝说着就找来那种秘制的传音符,这种传音符注入仙力,将话语录进去后,还能录制一段对方的影像在其中带回。
他一直没舍得用,自然也是因为这种传音符造价成本极高。
他们天宫虽然家大业大,但开销也大,这仙人不比凡人,些微的好处根本无法打动,他这些年为了四处笼络,天宫的家底都被他掏空一半。
心中烦闷的他,再顾不得太多,他现在只想看看那羲煜到底在忙什么。
这般想着,仙力打在符纸上,一抹神识割离出落在符纸之上,正准备弹至空中发出去,就见那大红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你这是要催谁?居然这么破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