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小七的目光晶晶亮带着太多期待,彦九一时间也不知她是期待着去奉茶,还是盼着可以随他们回青丘。
只是,不管是哪种想法都没有意义,因为结果早已经是注定的。彦九突然害怕看到她失望的模样,转过身朝着殿外走去:“你记得梳装好,我到时会给你们发消息。”
就知道会是这样,彦小七闷闷的踢着脚下的小宫女,外面的世界好复杂,她好想快点回青丘。
“来,小七,你先去将衣衫换好,我来给你挽头发。”彦小七面上的郁色太过明显,让彦钧有些不忍,只好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说到衣物彦小七更加郁闷,青青给她指定的‘情侣款’,因为怕她师礼这天不穿,结果,一口气做了十套一模一样的给放进戒指里,她若是不想穿,就只能光着出去。
卯时三刻,观礼的宾客已经坐满台子,广场上方的半空中,密密实实的一圈影像石挤挤搡搡,个头稍小一点的若不注意着,瞬间就会被旁人的影像石遮住,惹得台子上观礼的各路神仙根本不敢放开了去八卦。
诵唱的仙娥已经在广场边跪坐好,手中的握着兽皮制成的道义法典,背脊挺得笔直,只等彦小七和羲煜到场就正式开始。
场边,彦九面无表情的站在角落里,指尖掐着法诀嘴唇微动,一道传讯悄无声息的被送了出去。
羲煜站在广场正中,一头张扬的长发第一次挽成发髻固定在白玉冠中,露出清晰的眉眼,那眼尾带勾,生生勾住场中所有人的直直的目光。
“大人,卯时三刻已到,请问仪式是否先开始?”橘杞站在场下,用着传音询问羲煜。
羲煜的目光隐晦的从彦九身上扫过,头轻点:“开始。”
悠扬的钟声飘飘荡荡,随着晨起的微风四散而去,惹来满天大朵大朵的白云,不紧不慢的打着圈飘着。广场下,上百的仙娥恭谨的端起皮卷,用着女子特有语调,娇娇柔柔的颂唱着。
曲调中夹含着仙力,声音不大却可以送出很远,让整座澈羲宫中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包括此时正在无定殿中打着呵欠的彦小七。
“早知没我什么事,我就应该多睡会。”说话间眼泪就要流下,彦小七赶紧扯出帕子在眼睛上沾了沾。
彦钧帮她挽发后,还顺便帮她上了胭脂,害的她连趴一会都不敢,就怕会突然间收到彦九的讯息,来不及重新梳洗,顶着一张花猫脸就要立马过去。
“三哥,你说刚刚那个小仙娥若是真的将我敲晕了,会害我性命吗?”房间里门窗紧闭,彦小七总觉自己会拼命的打哈欠是因为呼吸不畅。
“不会。”
彦钧好笑的看着她揉眼睛,还好刚刚只是帮她扑了一点粉,没有细细勾勒。
仙人陨灭时,神魂会有剧烈的波动,他们父子三子同在殿中想要不被惊动,几乎不可能。那个小仙娥能被彦小七一掌敲晕,可见修为并不高,这样的时刻,幕后之人一定不想多生枝节。
“不想要我的性命那将我敲晕做什么?难道就是不想让我去拜师吗?”彦小七有些想不通,就算她今日没办法出现在广场之上,她也可以让羲煜换个时间再来一次才对。
“急什么,晚一点自然会有答案。”
辰时一刻,广场边仙娥们唱完最后一个音符,依次起身有序退开。
序曲已经拉开,台子上的宾客伸长了脖子却等不到那传说中娇滴滴、粉嫩嫩的小狐狸。
“怎么回事?时辰已经到了吧?”
“都有些过了,怎么彦九那只老狐狸也不见踪影?”
“不是这父女二人跟上神大人谈条件没谈拢,直接放大人鸽子了吧?”
“有可能,有可能,你们是不知道那彦九这些年在青丘上的手段,放鸽子这种事可是真做的出来。”
“彦九在青丘怎么了,你别说话说一半啊,快,趁着仪式没开始给我们也说来听听。”
“。。。。”
彦九坐在角落里,很是不明白为什么场中的话锋一转就会全然落在自己的身上,听着众人八卦着他这些年的丰功伟绩,他突然有种自己很是高大威猛、足智多谋的感觉。
笑眯了眼,彦九的心思也不再用在广场上,只专心的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台子里。
“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橘杞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广场之下,神容平淡、不慌不乱。
羲煜目光中带着一些可惜:“继续。”
“大人,”橘杞神色微微复杂:“开坛祭拜需要七公主殿下亲自操办才可以,您看?”
不收徒弟好不好?澈羲宫就还同往常一般,橘杞目光中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哀求。
“看来还是我同你有师徒缘分。”
明亮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坐在清霜身旁的安澜,身着与羲煜同色的艳丽长裙,缓缓起身,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一步步迈向正中的广场。
羲煜立在广场中央,姿势没有丝毫变化的看着走近的安澜,又看向一旁微微垂头的橘杞。
“若是身为客人,澈羲宫自然欢迎。”
“可是我觉得这里的一花一木都很亲切,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不可以再近一步?”
“你真想知道为什么?”羲煜突然笑了起来,粼粼水光在眼波中流转,台子上响起阵阵抽气声。
“为什么?”安澜的目光带着几许贪婪,这样的羲煜她真是怎样都看不够。
“自是因为你我之间从没有过任何关系。”
当年可以当众拒绝你一次,现在,依旧可以。羲煜眼中的笑意泛冷,眼神却不经意的挪到了清霜所在的方向。真以为人多,他就会迫于压力给天宫脸面吗?
笑话。
依旧是那样浅浅淡淡的笑着,但那言语和调子却让安澜止不住的发冷,她心口抽搐着疼,突然开始发狠:“我这个徒弟你收定了,今天你想也要收,不想也要收。”
羲煜收回落在清霜身上的目光:“你以为你能倚仗什么?”
“你就半分也不担心彦暖暖的性命吗?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何不能出现吗?”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这般说话,安澜口中心里全是苦涩。
“你觉得我需要知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