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珊看着气势逼人的厉珒,一阵头皮发麻。
厉珒缓步走下楼梯,步入大厅。
黑着脸。
目光冷冽地从簇拥着温元珊那一群人的脸上逐一掠过。
什么话都没说。
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们在他凛冽目光的注视下胆战心惊地缩脖子。
半晌过后。
厉珒见众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的不敢说话。
掀动薄凉的唇:“不知陆夫人一大早就如此声势浩大地前来找苏澜,所为何事?”
臀。
轻落在沙发最中央的主位上。
腿。
优雅交叠。
贼有眼力见的翁嫂,则立刻给厉珒上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于是。
客厅内便呈现出了一副,厉珒坐着用餐温元珊站着回话的画面。
帝王般的架子摆的十足。
温元珊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还是被一个晚辈当面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挑了挑眉,一转身,便走到厉珒斜对面的位置拂袖而坐。
她开口说:“我儿子醒了。”
“恭喜。”
厉珒淡淡开口,对于早就知晓的事,他脸上并没有做出过多的表情。
“他能说话了。”
这绝对是一记重磅炸弹。
厉珒喝早餐粥的动作微微一滞,然后恢复镇定,继续把未喝完的粥慢慢的喝完之后,才出声问:“然后呢?”
佣人递上一快餐巾,他一边擦嘴,一边等候温元珊的下文。
淡定从容的哟。
仿佛即便是恢复了语言功能的陆浩初亦对他和苏澜构不成任何威胁。
看得温元珊压槽一阵里咔嚓作响,心里直呕血。
“他告诉我,把他害成终身残疾的不是他姑姑陆玉霏,而是苏澜!”温元珊也管不了厉珒的权势有多大,把苏澜二字咬的极重。
“哦。”
厉珒把餐巾交给一旁的佣人,随即长臂一伸,便从茶几上拿起了一本财经杂志惬意地翻阅了起来,那一声心不在焉的‘哦’,直接把他对温元珊爱答不理的态度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哦……?”
厉珒的漠然不理的态度就像一桶汽油一般浇在了温元珊熊熊的心火上。
她尖着嗓子问厉珒:“你知不知道单凭我儿子的这番说辞,我就可以控告起诉苏澜!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听到这话,史蒂芬心下一紧,就连董文化都在顷刻间变得面色凝重了起来,本以为陆浩初永远都不会恢复开口说话的功能。
如今的形势,的确不太妙。
相比史蒂芬和董文化的紧张,厉珒则要显得淡定很多,他依旧翻阅着杂志,继续爱答不理地回温元珊:“知道。”
“知道你还用这种态度对待我?!”温元珊肺都快被气炸了。
“不然呢?你想怎样?让他放低姿态跪下来求你吗?”人未至,声先至,脱下睡袍,换了一身香奈儿职业装的苏澜,行动雷厉风行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袭白衬衫搭牛子裤的翁甜甜,紧跟在苏澜身后一米处,下巴微微地地催着,弱到几乎可以省略不计的气场把苏澜身上盛气凌人的气场衬托的异常鲜明强大。
“哒!哒!哒——”
静谧的氛围下,苏澜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声音如同重捶一般狠狠地敲打着温元珊的心脏,眼珠子突兀地似要从眼睛里蹦出来。
苏澜才不在乎温元珊心里面有多恨她,反正调拨离间温元珊和陆温纶的夫妻关系,再利用温元珊的手除去陆玉霏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所以温元珊现在有多后悔有多恨她,她心里面就会笑的有多欢。
就在苏澜快要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耳畔传来了厉珒愠怒的嗓音:“谁让你下来的?不是让你在楼上等着么?”
也正是厉珒这突然发怒的声音,冷不丁的吓了苏澜一跳,10的高跟鞋一崴,整个人立刻就重心不稳往地上栽了下去。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厉珒立刻咻就从沙发上蹦弹而起,然后后仰着身子,脚踩着光滑的地面,像花式滑冰一样咻一下滑到她身下,让她摔在他身上。
砰——
“姑奶奶……”
“四爷——”
厉珒的胸膛硬邦邦的,苏澜的头砸上去,砸疼了他时也撞疼了自己。
“嘶……”
她情不自禁的痛吟出声。
厉珒听到她吃痛的声音,担心她崴伤了脚,立刻就拥抱着她起身坐直,连忙低头去检查她的脚:“哪里痛?崴到脚了吗?”
苏澜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看到前一刻还怒的恨不得吃了她,这一秒就心疼地将她视若珍宝,就算再气他吓着了自己,此刻心都要被他的温柔宠化了。
“没……”苏澜摇了摇头,然后撅着小嘴儿摸着后脑勺,软糯糯地撒娇着说,“头疼,你胸肌太结实了,跟铜墙铁壁似的。”
在苏澜撒完这一通娇后,大厅内所有人的嘴型都惊讶的变成了o型,以往认识的苏澜,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大女人。
走的是女王style!
何时见过她这般小鸟依人的模样?
因此,大伙儿对厉珒的魅力还是非常服气的,想着,这天下能让苏澜秒变小女人的男人,恐怕也就只有他厉珒才有这个本事。
“谁让你走路这么不小心的?”嘴里说着嗔怪的话,精致的薄唇却温柔地落在苏澜的后脑勺片区,轻轻地吹了起来。
恩爱宠溺的哟~
看得厅内的女子一颗颗冒着桃心的少女心砰砰砰的全跳了出来,她们安静的看着这个美好的画面,谁都不舍得打扰。
就连前来找苏澜算账的温元珊,都不禁因为厉珒宠溺苏澜的这个美好画面晃了神。
曾几何时,陆温纶决计要娶她的那段日子。
也像厉珒疼爱苏澜这般的疼爱过她的啊,虽然那时的疼爱,陆温纶并不是出自真心,只是为了利益同她逢场作戏。
那心里滋生出来的幸福感,却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可如今……
她因为误信了苏澜的话,中了苏澜挑拨离间的奸计,害死了陆温纶唯一的亲妹妹。
以后甭说是逢场作戏。
只怕是连多看她一眼,陆温纶都不会再愿意了吧。
想着自己如今和陆温纶变成了水火不容的关系,温元珊恍惚的眼睛一瞬就恢复了清明,然后用像淬了毒一般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苏澜。
“朱警官!”
温元珊厉喊道,随即便有一个长得人摸狗样的中年男人被她的人从人堆里推了出来。
砰——
好巧不巧。‘
一个重心不稳,刚好摔在苏澜的脚边上。
苏澜见状,咧嘴一笑,风情万千:“朱先生这是做什么?即便是心里面崇拜我仰慕我,第一次见面,也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啊。”
“……”
朱警官抽搐着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因为摔倒时呈现的是双膝跪地的姿态,像极了古时候跪拜王公将相的小人物。
着实丢人丢到了姥姥家,也难怪苏澜会这般取笑他。
“你是警察?”
刚一起身,就迎来了厉珒询问他的话音。
“嗯。”
他轻点了下头,多余的话,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来抓人的?”
厉珒又问。
“哦不不不不——”朱警官连连摆手,他能说自己是被温元珊忽悠来的么?如果一早就知道温元珊今天要他逮捕的人是苏澜。
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来的!
“嘿嘿……”冲厉珒摆完手后,朱警官脸上忙又陪上笑,客客气气地对厉珒苏澜二人说道,“厉先生,苏小姐,我只是个打酱油的路人,你们不必过多的关注我,可以直接当我不存在。”
说着朱警官便又退回了人群之中,俨然是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再参合苏澜和温元珊二人之间的争斗。
没用的东西!
温元珊气的呕血。
嗜血的眼神往那朱警官脸上瞪了又瞪。
苏澜彼时已被厉珒温柔地抱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她倒觉得这个朱警官挺有眼力见的,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投给朱警官一记赞赏的眼神后,才慢悠悠地出声问:“温阿姨,你开口闭口,就说我是害了你儿子的凶手,还专程带了警察来抓我,可有实质性的证据?”
“身为受害者,我儿子的话本身就是证据!”
“那就是说除了陆浩初单方面口述的话之外,温阿姨就没有别的人证物证咯?”
温元珊怒的目眦尽裂。
“有浩初一人的,就足够了!”
“呵呵……”
“那可不够哦。”
苏澜笑了起来,慵懒地撩了下头发:“常言道,一人之话,不足为据,温阿姨若要告我,就得找上其他更多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行。”
“不然,我就以陆浩初对我求爱不成心生怨恨,为了报复,蓄意栽赃陷害抹黑我为由头,反过来起诉你们诬陷诽谤我!”
“你——”
“哦,对了,温阿姨,你今日未经允许就私自闯入了我的家,手上可有相关司法部门盖了章的传唤证或者抓捕令?”
温元珊面色一怔,随即转头看向朱警官。
朱警官接连摇头。
苏澜接着就冷笑了一声。
“作为一个公务人员,连传唤证和抓捕令都没有,朱警官就敢如此大张旗鼓地闯入我家中来抓人,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记炸雷,让朱警官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接着膝盖一软,就哭着求饶着跪了下去。
“苏苏苏苏小姐,我我我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起诉我,不要追究我的法律责任!我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这份工作养活他们……”
温元珊正要开口骂他废物,却被苏澜打断,苏澜笑看着她愤怒的脸,问朱警官道:“朱sir,在我国,私闯名宅者,一般都会受到怎样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