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金钟罩 > 第007章 无法意料之事
  何为请酒人?

  为表达某种心意或愿望,而请众人举杯的人。

  故而请酒人是要当众说话的。

  可惜莫名是个行动多于口舌的人,所以也就没有那煽情的事情发生。

  举碗,畅饮,摔碗,转身,猛扑,莫名动作迅速而熟练。

  熟练?

  这种事又哪会有那么多?

  或许在莫名心里,这种事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吧!

  有时候。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直接。

  该到拼命的时候,尽管放手拼命就是。

  若说从莫名步入大厅到拼命这段时间里,有什么地方是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

  我想应该只有莫名和金缕衣之间的古怪举动。

  自始自终莫名都未和金缕衣说过话,也没正眼看过金缕衣一眼。

  金缕衣也一样未曾和莫名说过一句话,即使到了莫名转身去拼命,可能会死,都没有。

  ——或许两人之间真的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存在。

  掌柜和小厮?

  有可能,自古以来总是有一些我等无法意料的事情存在。

  比如现在阿酱就没料到莫名会这么直接地向他冲来。

  以至于他也和周至道一样愣了神。

  但是可惜。

  阿酱并未因为他的分神付出代价。

  就在莫名刚刚转身飞扑而起时,龙门客栈的楼上,门外就已经飞下和飞进五名一等一的好手。

  好手是好手。

  高手是高手。

  好手自然不比高手,但好手却也绝对不差到哪去。

  莫名必须拼命,他不得不拼命,因为他只有拼命才能有机会活下去。

  ——但凡拼命都会很悲壮,也绝对会很激烈,甚至是惨烈。

  五名好手武器各异,有刀,有剑,也有棍棒,甚至赤手空拳。

  衣服着装自然也不相同,若相同必会引人注目,那就算不得是杀手中的高手。

  五人站着时无一处是一样,但动作时却有一点是相同。

  他们的轻功都很好,起码比莫名好太多,在莫名只冲出一半距离时,他们的武器就已经攻到。

  那拳头,瞬间就已经击出四五拳,拳拳不离莫名的脑袋。

  那刀剑,刀光剑光交错,犹如漩涡,绵绵不绝,已然将莫名上下左右全部封死。

  那使棍棒二人,只用一式,最为有效的一式,棍棒凌空,当头挥落,若是被打中绝对有死无生。

  ——天上地下都已被堵死,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脱?

  莫名不需要逃,也不该逃,他是来拼命的,自然只能拼命。

  他不闪,他稍提了提身子,故意将自己的胸膛“送”到使拳好手的拳头下。

  好重的一拳,直打得他鲜血从牙缝中溅出,溅得那好手一脸都是,溅得迷了他的眼,断了他的命。

  莫名的拳法并不好,但很重,直接打碎了使拳好手五六根肋骨,外加左肺破裂。

  ——以伤换命的法子正是拼命的最佳方法,但一个受伤的身体能换得了多少伤?

  不知道。

  莫名不知道,他只知道绝对够多。

  又有两把武器刺穿了他的身体,是那刀剑。

  尽管早有准备,但是刀剑入体的痛,还是让他眼前发黑。

  他知道若是就这么黑下去,就将会真的永远看不到光明了,于是他用力咬下舌尖,大吼,探出双手。

  在刀剑好手错愕的面色中,捏碎他们的喉咙。

  棍棒好手惊怒吼叫,将手中的棍棒舞得更快,棍棍追魂,棒棒夺命,直往莫名头上罩下。

  凄厉的喊叫声,棍棒的呜呜声,以及莫名嘶吼声顿时充斥整个大厅。

  若不是亲眼目睹,阿酱绝对不会相信这一战居然会如此惨烈,如此的“不可能”。

  阿酱笑不出来了,因为最后两个好手也已经被杀,被一刀一剑所杀,那刀剑原本是在他们的对手体内。

  莫名笑了,因为他终于活下来了。

  ——没有什么是比能活着更让人开心的了。

  突然,莫名又不笑了。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脚步声,从后堂传来的脚步声。

  有一些人,他们的耳朵出奇的好,再细微的声音他们都能分辨得出来。

  莫名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只是刚刚听到,他却已经知道来的是谁。

  所以他动了。

  将地上的尸体挑向阿酱,同时不管不顾冲向那施毒的妇人。

  不管的是他的伤。

  不顾的是他的伤口正在流着大把大把的血。

  在阿酱下意识闪避之时,右手化爪,一下抓入妇人的胸膛。

  下一刻,莫名手臂血管凸起,道道黑线顺着手臂直往脸上“爬”,迅速“爬”遍全身,好猛烈的毒。

  ——妇人用毒,自然不可能只有一种毒,甚至她本身就是一个毒人。

  世间之事总是这么不可意料。

  莫名万万没想到,这妇人居然全身是毒。

  一切都太迟了,毒已入体,且已遍布全身,神仙难救。

  珠帘沙沙,脚步深深,钱魁走入大厅时,脚步非常重,重得每一步都踩碎一片地砖。

  钱魁看了看已死的妇人,又看了看那同样死了的五名好手,才转头看向已经坐回金缕衣桌边,正喘气的莫名。

  莫名同样看着他,突然深深叹了一声。

  钱魁好奇问:“为什么叹气?”

  莫名苦笑说:“因为你没受伤。”

  “哦?”钱魁实在没有料到莫名居然会因为他而叹息。“你居然这么自信,自信能对付受伤后的我?”

  “起码比没受伤的时候好对付。”莫名回答。“金总管死了?”

  “你说呢?”

  “之前可能已经死了,现在却是还活着。”

  “这怎么说?”

  “你不说谎,所以你宁愿不说。”莫名笃定说:“你爱酒也惜酒,爱酒惜酒的人通常都不会说谎,我也不说谎。”

  钱魁笑了,黑红的牙齿再次露出:“这么说你也爱酒惜酒?”

  “本来就是。”莫名说:“难道你们来这之前没有调查过我?”

  “若早知道你有这般身手,也不会漏了你。”

  “若早知道金总管都伤不了你,我就应该留在后院。”

  “自信是好事,但太过自信却是会变得自大。”

  “你不信?”

  “你说我信吗?”

  “你不信,但是我确实能。”

  ——如果有一天,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说他有办法,能伤到练了四五十年武功的金总管都无法伤到的人。

  你会信吗?

  没人会相信,钱魁也不信。

  他对自己的拳很自信,同样对他修炼的功法也很自信。

  但是当他看到莫名施施然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变得没那么自信了。

  钱魁说:“你果然是个怪人。”

  “怪人?”莫名歪着脑袋,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确实是怪人,就说百毒不侵这一点,确实很怪。”

  “呵呵,就冲你能将秘密这样说出来这一点,你绝对是怪人无疑。”钱魁笑呵呵说。

  “怪人也好,常人也罢,没什么不一样”莫名说:“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讲。”

  “你似乎一点都不急,你在等什么?”

  “等雁门关总兵燕向北。”

  钱魁转身走向柜台,那里有三大缸酒,虽然不及金缕衣闺房里的酒好,但也是陈酿。

  “知道为什么要等他吗?”钱魁边乘酒边问。

  莫名想了想说:“因为二十年前的屠杀是他动的手。”

  钱魁将乘好的一壶酒抛给莫名后说:“不错,二十年前是他动的手,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莫名转身给南剑北刀各倒上一碗酒,接着又喝了一大口酒才说:“动手之人不是下令之人,你们的目标自始至终还是那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为了你们的仇恨,却要那么多人一起付出代价,值得吗?”

  ——值得吗?

  买东西通常是付多钱买少了才不值得。

  如今却是付少钱买多的,似乎非常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