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手中短剑的剑柄也已经被鲜血浸润即便依靠着连续两式白羊挑角阻挡住了夏颂那“天地合”的一击强大的力量也将他的虎口震裂掌心磨烂。
然而此时他却依旧握这柄小剑握得很紧极为用力以至于鲜血丝丝缕缕的在他的指缝里挤出来。
他手里这柄短且小的剑在此时静止之后表面显得更为粗糙和黯淡甚至带着一些明显的颗粒感材质完全就像是普通的石头 ” 。
看着这柄小剑听着徐怜花的问话丁宁平静的点了点头。
“我以为薛洞主将这柄剑传给了你。”徐怜花沉默了一息的时间认真的说道。
丁宁看了他一眼道:“师兄比我宽厚也比我稳重得多这柄剑自然是要传给他的。”
在两人的对话声里夏颂已经重重坠地再也无法站起场间很多人的震惊却才刚刚真正开始。
张仪此时紧紧握着的小剑自然就是去年冬里薛忘虚那柄曾经震动整个长陵的本命剑虽然随着主人的衰老和死去这柄本命剑所蕴的真正力量也随之消散重新变成没有命性的死物然而经过薛忘虚一生的润养这柄剑和白羊洞的诸多剑经之间必定有着许多相辅相成之处至少在施展出方才那一招白羊挑角之时天下间恐怕没有任何一柄剑比这柄剑更加适合。
整个长陵之前对于张仪的风评并不高然而现在这柄剑却没有出现在丁宁手里却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最令这些观战的选生和各修行地师长震惊的是他们细想方才双方战斗的每一个画面想着张仪一剑占得先机之后却停顿下来似乎张仪就是要等着夏颂在激怒之下发动这样绝厉的攻击也只有早有这样的计算张仪才有可能在那样的时间里左右双手分别施剑连出两式白羊挑角。
所以张仪的停顿和等待并非是因为他优柔和过分宽厚的性格。
即便是在决胜的最后张仪表现出来的近身战斗能力也甚至超过了夏颂。
这一切都让所有这些观战的选生反应过来张仪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弱小…给人这样的感觉只是因为他的谦逊和低调。
这个时候那名先前忍不住冷笑出声说张仪在等什么后来因为夏颂反击前的一句话而觉得不对的选生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哪里不对的感觉。
因为当时夏颂说张仪骄傲但现在回想起来从剑会开始至今哪怕是此刻击败了在才俊册上排名十一的夏颂张仪的眼中也只有歉然的神色他的脸上何曾出现过骄傲。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张仪并不算是什么隐匿的强者薛忘虚留给他的那柄本命剑也不能起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然而越是如此所有观战的选生心中就越是有些莫名的寒冷。
张仪缓缓收起左手小剑看着坠地不断咳血的夏颂他十分歉然终于还是忍不住躬身行了一礼认真道:“抱歉…只是我从未轻视过你我也从没有一剑便能击败你的想法。”
明明知道张仪是真诚的致歉然而此时的夏颂却是只觉更加的羞愤噗得一声又是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一群人的强大比起一个人的强大更为可怕。”
净琉璃对着身侧的澹台观剑说了这一句目光又投向远处崖上那名容姓宫女得营帐所在微嘲道:“连林师伯都觉得这场剑会越来越有意思我倒是要看那人准备如何收场。”
虽然丁宁这方也有南宫采菽和夏婉退出剑会然而随着张仪战胜夏颂丁宁这方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反而变得更为兵强马壮一些。
看着朝着丁宁等人走回的张仪林随心的嘴角再次泛出一丝罕见的笑意。
正是因为和净琉璃所说的一样觉得这剑试变得越来越有意思所以他才在丁宁一剑击败周忘年气势震慑全场之后连续安排了南宫采菽和张仪、夏婉的出场。
这种安排自然有着一些故意压丁宁营造出的气势成分之所以如此他是想看看丁宁在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势被破坏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方法来扳回来。
屋棚两端两个阵营的对决和两军对垒没有任何的区别他想要看的便是身为领军统帅的丁宁的能力。
现在不只是丁宁就连张仪等人都逐一显露了让他觉得意外的能力此刻既然已经看清楚了他便自然要做一些补偿让这场剑试变得更为公平。
所以在没有垂首看手中的卷册时他便报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独孤白。”
场间此时许多人震惊未平听到这三个字又是一片沉重的呼吸声如潮水般响起。
“对宗静秋。”林随心真正随意的翻了一下卷册读出了目光落处的第一个名字。
“轮到我出场了。”
听到自己对手的名字独孤白只是看了丁宁和身旁的徐怜花等人一眼平静的说了这一句便开始动步迎向走回的张仪。
在最后的剑试开始之前他极为专心的削了许多木剑而此时这些木剑如柴火一样堆在他脚边的地上他甚至都没有带上这些木剑。
而他的对手一名身穿蓝衣的少年却是面白如雪甚至差点直接哭了出来。
独孤白从未在长陵出过手然而在才俊册出来之时所有长陵的年轻才俊都认为独孤白一定是才俊册的首名虽然之后在才俊册上位列第一的是烈萤泓但现在烈萤泓已经在前面的荆棘海中落败独孤白此时就是才俊册上第一。
而这名出身于玉蟾道观的宗静秋在才俊册上排名始终在三十之后且此时左腿带伤连行动都有些不便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一场强弱太过悬殊的对决。
……
独孤白和张仪互相颔首施礼接着继续前行就走进了张仪和夏颂对决的场地。
看着对面用剑拄地艰难走来看上去都快要哭出来的对手独孤白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出声:“你受的伤很重我也只出一剑只要你能接得住我一剑我便认输。”
“只出一剑?”
一片惊呼声响起。
快要哭出来的宗静秋呆了呆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眼睛里重新现出了希望的光泽。
“这太过托大。”夏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说道。
她不怀疑独孤白的实力。
她可以肯定独孤白平日里应该具有随意一剑击败宗静秋的实力但是现在先说出这样的话宗静秋便不需要多做他想只需要全心守着。
他的伤势虽然不轻但实战一式剑意饱满的防御剑式却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她看来独孤白这样做有些太过危险而且没有必要。
“他是想要打击对面的士气。”
听着夏婉的这句话刚刚走到她面前不远处的张仪认真的轻声解释道:“先前我丁宁师弟一剑击败周忘年已经令那些人的士气大为受挫他要是也一剑击败对手对面的那些人就会更加的紧张。压力太大太过紧张就往往会犯错。”
这样的话语并不难理解夏婉的眉头缓缓的松开她看着张仪温和的面容点了点头道:“你师弟说的不错张仪你的确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太多。”
“哪里哪里。”张仪的面孔顿时一片绯红连连摇首。
“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太多必须要加一个条件那就是在你不婆婆妈妈的时候。”看着张仪的这副样子徐怜花顿时忍不住鄙夷的一笑哼道:“说实话方才你在和夏颂的比试里没有婆婆妈妈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张仪更加羞愧的低头道:“先前小师弟已经特别提醒过我且是夏婉姑娘让我我才得以进入这一轮若是因为我的婆婆妈妈而输了这一场又如何对得起夏婉姑娘。”
“原来是因为夏婉。”徐怜花笑了起来。
“我…这…”张仪一愣觉得不对又不知如何解释一时面孔通红却又说不出话来。
夏婉面色也是微微一红狠狠瞪了徐怜花一眼。
“都知独孤白强到底如何强却是要看这一剑了。”
徐怜花却是转过头去面容很快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
夏婉也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她的眼瞳也不自觉的微微收缩起来因为此时独孤白已经开始缓缓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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