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返回张家,张魅就如她自己所说,挽束长发,换上道袍,全副出家人的打扮,还在张家大门上挂上“末女观”的匾额,公示这是个道观。她正式拜彭灵空为师,向他学习道教的经典和法术。
成为道姑,张魅供奉的神仙,却不是道教的主教,只有她自己花钱命人做成、和普通人差不多高、萧宝卷和潘玉儿的雕像。
当然,刺绣的手工活张魅也没有完全放下,还会养养花,种种草,作为修身养性的一种,也让两个年轻下人拿出去卖,不只刺绣,还有花草,贴补家用,作为清贫度日的资费。
彭灵空和侍妇不只一次试图劝导张魅不要执迷不悟,凡人与神仙注定无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无缘才是正确的,否则必将遭到天谴,神与人之间从来没有完美的爱情结局,最多只不过是一段短暂的幸福回忆;因为萧宝卷无情无意,就看破红尘,出家为道,实非明智之举,她的一生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正青春好时光,白白错过,任岁月蹉跎,着实可惜。
张魅丝毫不为劝说所动,反而有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厌世的倾向,一说就躲进供奉萧宝卷和潘玉儿的正房,无论好话歹话怎么叫都不出来、不应声,一待就是一整天,吃饭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独自进食。实在没有办法,彭灵空和侍妇只好由她去。
人的一辈子不是不可以没有婚姻,彭灵空就独身到老,侍妇嫁过人,却并不幸福,到头来还是只能跟随她的小主子终老一生。既然张魅坚持,不听劝,只说顺她的心,遂她的意愿。
玉皇大帝的法术精进神速,纵然是他自己努力修炼的结果,他的法术一直都在慢慢恢复中,原本就实在高强,也是另一方面。他的真身可以在蓬莱群岛上休息、睡觉,精神已经到达九宵云外,畅游太空,变化多端,随心所欲。
甚至于监管玉皇大帝的方洛巧等妖魔们都没有觉察到,他的法术已经修炼到很可能在他们之上。
胡海狸距离玉皇大帝最近,每天都有接触,他又有万年狐狸精的精明和修为,他的异常他不是没有警觉,但是不至于告密,只是为了以免受到知而不报的牵连,故意疏远他,拉远距离,减少接触的时机,经常随便更换两三个妖魔监管他,与他同在,他自己则或者向方洛巧学习或者他一个人钻研修炼法术。
胡海狸虚心向方洛巧和众妖魔求教,不怕吃苦,专心致志,方洛巧真心实意无保留地教导,他的法术提高得很快,得到方洛巧和众妖魔的一致夸赞。
有妖魔讨好方洛巧和胡海狸,说的也是实话,“这样下去,很快我们就不是你的对手,只能甘拜下风。”
“嗯,现在你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有妖魔更夸张些。
胡海狸很是谦虚,“大家不要这样抬举我,要不然我会骄傲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保证,我会尽最大努力刻苦修炼法术,希望不要拖大家后腿,成为我们中间合格的一分子。要说我有进步,进步得还比较快,是多亏方姐教导有方。”
方洛巧笑得甜蜜和高傲,大家所说的话,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都是在吹捧她,肯定胡海狸,就是肯定她自己,她自然乐不可支,并且自居有功,“也是你自己学得认真、学得快,我这个徒弟收得好。”
“多谢方姐方师父夸奖。”胡海狸规规矩矩向方洛巧抱拳施礼。
胡海狸趁大家高兴,向方洛巧和她的妖魔们请教,“我斗胆问一下,不行就拉倒,可不要生我的气,我能不能请两天假?”
“你还有什么私事需要处理吗?”胡海狸为方洛巧上天传递消息,传达指示;看望纪丰云,和他互通有无,都是由她率先吩咐,然后他马上照做,他可从来没有在大家面前主动请过假,这还是头一次。
胡海狸既然当众请假,他请假的事由就没有打算隐瞒大家,是可以正大光明当面讲出来的,“我想回我的老家一趟,我很久没有回过家,看看家里怎么样了,收拾收拾烂摊子,归整归整;二来,这一去一回,也实践一下我的法术练得到底怎么样;三者呢,我的老家还有些散碎银子,反正我以后就和大家在一起生活,我自己不需要钱财,我想拿过来给大家买肉买酒,我们平时多乐呵乐呵,我也和大家多亲多近,结结好人缘。”
胡海狸和潘玉儿的地下洞穴无价之宝连城,不可计数,他可不愿意拿出来贡献给别人享用,特别是妖魔,钱财是小事,主要是每件东西都留有他们俩在一起时的回忆,全部是纪念物件。他只要找寻些买酒肉的散碎银子即可。
这三个理由一说出来,方洛巧还没有开口,在场的众妖魔齐呼应,胡海狸拿钱出来为他们置办好吃好喝的,他们哪有不赞同、不期待的,必竟这些小妖小魔的俸禄极其有限,能够大吃大喝的机会并不太多,“我们都准了,你可要快去快回,我们还翘首以盼等待你的好消息呢。”
现在大家就看方洛巧的意思,她要是不放胡海狸回家,别的妖魔没有办法放行。
方洛巧怎好一意孤行,违背胡海狸和其他所有妖魔的意愿,再说,他的请假理由十分充分,没有不批准的道理,她自然放行,“早去早回,别让大家掂记你,蓬莱群岛这边也离不开你。”
胡海狸已经逐渐成为方洛巧倚重的左膀右臂,只要在他在她身边,有事就好办,她就踏实。
“是。”如愿请到假,学习法术自觉有成的胡海狸如同脱缰的野马,终于得到久违的自由,不紧不慢和众妖魔道过别,转过脸便欢快地飞离蓬莱群岛,直奔他的地下洞穴老家。
自由自在飞行在高天上,终于有了些法术在身,尽管还远远达不到胡海狸期望的那样,必竟进步就算很快,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是远远地超越,他心中说不出的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