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上,玉皇大帝和萧宝卷打得再激烈,也只不过是一场两个神仙间的战争。
而天下的神仙、妖魔和普通的凡人所看到的,却是天地变色,一会儿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一会儿阳光曝晒比盛夏还要毒烈,一会儿阴云大作大雨滂沱,一会儿冰雹如雨点般砸下,一会儿飞沙走石乱飞,天空中的乱象丛生,防不胜防,疲于应付。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三年一度的京师会试时间临近,现在动身前往,路上的时间比较充裕,张介元本打算明天一大早就离开家乡,带上两个书童进京赶考,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好好招待,吃个送别的饭。
为张介元饯行的,都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街坊四邻,还有就是自家上上下下的人,县上的父母官、同姓自认本家的张县令也来凑热闹,还送上50两银子,客气地说略表一下心意,让张介元一路上买口茶水喝,几乎没有人空着手来。
张介元必竟是举人,有功名在身,再考上进士,甚至进入殿试,得到皇帝的赏识,要比张县令尊贵,说不定他还得依靠他提拔;张家是一县的大财主之一,有什么事还仰仗他们家出一份力,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需要结交,自然少不了他张县令。
大家把最尊贵的主位让给张县令坐。张县令客气地推辞一番,也就坐了,他在这些人中间身份就是最尊贵,他坐的就应该是他的座位。
今天的日子特殊,还是张介元和张少夫人的女儿三周岁的日子。
张少夫人本希望张介元给女儿过个生日,哪怕不见面,表示一下他作为父亲的爱心,只是送样礼物也好。张介元偏偏要在这一天为了明天上京赶考的事宴请大家,对这个他们目前唯一的孩子一直避而不见。加之张财主和张夫人支持张介元的做法,张少夫人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们去。
酒席刚刚摆下,重要人物的酒席在前厅,街坊四邻和下人们的酒席在院子里,摆了有二十多桌。只有三周岁小女孩的宴席,摆在最后院她自己的房间,只有孩子与她的奶妈和侍候她的侍女陪吃。
“孩子真可怜。”奶妈感叹,时不时摇头。
“就是嘛,少奶奶名义上疼这个女儿疼得不得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也不露个面,孩子跟没有爹娘似的。”侍女口无遮拦地为小女孩打抱不平。
“嘘。”奶妈连忙制止侍女,“这要是让主子们听见,还不撕烂你的嘴,大少爷可是我们张家的希望,张家最有地位的人物,全家人还指望他考取功名当上大官光宗耀祖呢,你这样说明明就是诅咒,你不想活了?!大少爷不是今天要去上京赶考吗,少奶奶还得送大少爷,照应场面上的事,与大家一起吃饭呢,哪拖得开身。等不忙了,少夫人自然就会过来。”
“我是可怜这个孩子,还这么小。”侍女知道说错话,很小声地辩解,把目光投向小女孩。
三周岁的小女孩不谙世事,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看到满满一桌子好吃的,喜笑颜开,扬头趴桌子围着转一圈,认定了,看准了,努力伸出手就要抓她想吃的金灿灿的咕咾肉。
“哎哎哎,别弄脏手,快过来,我喂你。”侍女手脚灵活,连忙拦住小女孩,把她抱在腿上,夹起刚才她要抓的菜,挑咕咾肉中一块比较小的菠萝,放进她的嘴里。
菠萝酸甜咸香,味道全面而又刺激,女孩子皱起眉,大口大口咀嚼,吃得开心。
“多么乖巧、多么漂亮的小女孩,怎么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侍女依然为女孩子打抱不平。其实她心中也明白张介元为什么不喜欢她,不允许她到前边、到他跟前去,大家都了解,就因为他说她长得象把他几乎吓死的那个纠缠过他的女鬼。
最后边这一中年妇女、一年轻侍女、一女孩子正边说话边吃好吃的宴席,前院的人们刚刚共同举起酒杯,本来风轻气爽的朗朗乾坤,太阳突然变得毒烈起来,而且是一下子就变大的,非常大,似乎距离人近了许多倍,晒得人们马上出汗,手上的酒杯冒热气。
是玉皇大帝和逍遥神互相利用高温催化的法术,在融化对方手上的兵器。
“怎么会突然间这样热?”有人小声嘟囔。
张县令主持第一杯酒,“大家一起举杯,祝福张举人此去一路顺风,平平安安顺利到达京师;祝愿张举人会试高中,最好是进士及第前三甲,从此得到皇上重用,能够留在京城当大官,我们大家也会沾光的。来,让我们满饮此杯。”
“多谢父母官大人美意,和大家的厚爱与器重,介元一定尽最大努力,希望不会辜负父老乡亲的一片心意,考取功名、为国效忠也是介元平生所愿。”张财主和张介元满面春风,一齐跟大家说客套话。
站起来的所有人先后把杯中酒喝得一干二净,滴酒不剩。下人们给前厅三桌酒席上的人们重新斟满杯中酒,院子中的大家互相给对方倒酒。总不能因为天气异常炎热就不再继续下去,酒宴照常进行。
酒席很快就继续不下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雨倾盆而下,注入在院子中摆下的酒席桌上,不满的酒杯是和着水一起满的,满了的酒杯溢出来、溢到桌面上的雨水中,饭菜同样不能幸免,都灌进雨水。人们还来不及躲避,一个个被浇得浑身湿透,无不由汗流浃背片刻间便透心凉,。
“这怎么回事?!”大家纷纷向有顶棚的走廊和各处房间跑过去避雨。
大家还没有全部躲到房檐下,太阳先众人一步闪进厚厚的云层,天空突然暗淡下来,然后就是漆黑一片,漆黑人们之间互相看不见,跌跌撞撞难免碰到别人。
玉皇大帝和逍遥神正在运用障眼法,完全遮蔽了天空,在黑暗中摸索着打斗。他们发出一道道惊天的闪电,来寻找到对方,看清楚后攻击对方;逃避对方的寻找,躲藏进更深广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