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姨是谁呀?”褚令镁不明白。“自从有这家怡芳楼,祝姨就跟着妈妈干,妈妈有什么吩咐,她都听,最忠于妈妈。现在人老珠黄,客人们不再喜欢,没什么人要,几乎接不到客,妈妈自己又忙不过来,还相信她,就让她帮忙处治新加入我们怡芳楼、不懂规矩、不愿意接客的女孩儿,还管理后厨什么的。这事儿,本来可以妈妈的弟弟——祝姨刚才提到的张老三、三哥哥管,估计三哥哥这会儿正忙哪,顾不过来,就全全交给祝姨。”姐是“妈妈”,弟是“三哥哥”,“姨”管“妈妈”也叫“妈妈”,这都什么辈啊?不过,褚令镁还能拎得清楚。
自命不羁,几乎睡过怡芳楼所有姑娘的“张老三”,非让年轻姑娘们都喊他“三哥哥”,不能叫“三叔”,姑娘们也就听话地这样称呼。张妈妈的亲弟弟自然也姓张,老三就是排行什么的,“张老三”并不是他的真实姓名。不当面,大家都叫“张老三”,真实的名字,人们反而不再记得。
“张老三”果然正在忙,再往前走一走,只隔两个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少女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放开我。我要回家。你不能这样欺负我。”紧接着,就是衣服被撕扯坏,拉下来,丢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应该就是“张老三”在淫笑,“你最好老老实实听话,我还可以疼你,轻着点,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里面传来什么器物,估计是花瓶,摔地上的声音,还有男人巴掌打人脸上“啪”地脆响,和少女无助、恐慌和痛苦地大叫,与被按倒在床、或者地上的动静。“找死啊你?第一夜给别的男人,还能挣个大钱,你偏偏不听话,只好由我来享受喽。你还挣得过我吗?乖乖的,我会对你好的,你也少受罪,比什么都强。来。”“啊。”少女显然毫无反抗能力,在绝望地,更在哭。看来,里面的男人得逞了,不可能不得逞,他哈哈大笑,还毫无顾忌地叫:“爽快。过瘾。”
“房里面的男人就是三哥哥,有多少不听话的好姑娘,都是三哥哥帮忙给开的苞,他可真有福气。被男人上过的姑娘,反正已经有过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习惯,很快就可以驾轻就熟地接客。”跟褚令镁说话的姑娘直摇头,她也受过“张老三”的害啊,只是在人家地盘上,只能听从人家摆布。
褚令镁开始时震惊,后来反而平静下来,她死了心,看来,只能听从张妈妈他们的安排,否则的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留在也行,当然,还要为自己争取更多权力。人有三急,顾不上考虑太多,“厕所到底在哪儿呀?怎么还没有走到?”“就在后面,跟我们俩来。”怡芳楼的厕所,的确就在楼后面。下到一楼,出后门,最边上就是。
上完厕所,再回到三楼,张妈妈给褚令镁安排的房间,大家的酒席吃得就差不多了。褚令镁的神色还算正常,张妈妈就开心,看来,这丫头不用多费劲,会听话的,这一回,她亲自出门,“美儿,妈妈问你句私房话,你嫁过人没有啊?还是黄花大闺女吗?黄花大闺女就更值钱。”“妈妈,我嫁过人。”这种事,骗不得人的。
“哦?美儿嫁的丈夫是谁呀?”最好打听清楚,也好提前有对策,省得日后别人找麻烦。“还请妈妈禀退姐妹们,我才好向妈妈坦白。”褚令镁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曾经是皇宫的美妃。还挺神秘?这么美的女人,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历史,隐情曲折,不奇怪,很应该,张妈妈更要听听,“你们几个,把残羹剩饭都撤下去,然后关好房门,我和你们的美儿妹妹有话要说。”“是。”几个姑娘答应一声,每个人两只手端俩盘子,撤些下去,再叫男的来打扫打扫战场,最后把桌子也搭出去,就可以关门。
房间内终于只剩下张妈妈和褚令镁两个人,“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褚令镁讨好地笑脸都没有了,表情严肃,“我其实并没有告诉妈妈我的真实姓名,我的全名叫褚令镁,妈妈不一定听说过我,今天我们一起才被废掉的皇后褚令璩你总知道吧?。她是我姐姐。”“褚令璩?褚令镁?”张妈妈的笑容僵住。皇宫这两条姐妹花,造反害死萧宝卷,被衍王刚刚废为庶人的,就是她们俩,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消息更灵通,人们没事儿最爱津津乐道这些时事,她当然有所耳闻,还听说到不少呢。
“妈妈不必担心,不用害怕。”褚令镁就喜欢这种被别人重视,别人特别惊讶、又害怕的神情,她也好感觉她自己高高在上,“我已经由美妃、美下嫔被废为庶人,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与皇室、与朝廷基本上无关。”“哦。”褚令镁他们被废的事儿,张妈妈知道,她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想着应该如何应对目前的情况才对。
“别以为我们失了势,妈妈就可以随便欺负我,要是被官府和皇室诸王他们知道,你敢对皇上的女人下手,肯定没有你的好日子过。”现在还有谁过问她的去向和死活,褚令镁当然主要是吓唬张妈妈,吓唬住她,也好按照她自己的意思行事。
张妈妈当然惊惧,褚令镁说得对,再是平民老百姓,也当过皇上的女人,弄到哪去都好说,给带进中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会被重重责罚的,真的要没有好日子过,她现在只想脱身,与她划清界限,“美娘娘,不知者不为罪啊,你可不要开我张老太的玩笑,你从哪儿来,还自管回哪儿去,就当我和你互相从来没有见过面,没有认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