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求求你,诵儿必竟是我生的,孩子还需要吃亲娘的奶,也给我们母子一些相聚的机会。”王美人没有眉眼高低,还是不肯听从褚令璩吩咐。褚令璩的忍耐显然已达到顶点,“我的皇后宫里不缺奶娘,诵儿吃奶的事不用你操心。”“皇后娘娘,你不能抢走我的诵儿,就连以后让我们母子相认的机会都不给呀。”这种话岂是王美人可以直言不讳的。
“来人哪!”褚令璩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一个小小的美人她就不相信她还管不了,否则这后宫之主皇后岂不是白当,“把诵儿给我抱过来,抱走,把王美人拉开。”太监、宫女领命,立刻照吩咐行事,强行从王美人怀里抢夺小萧诵。王美人怕孩子太小,再受伤,最后只得松手,她向前紧爬几步,抱住褚令璩的腿不肯放,“皇后娘娘,求求你,就答应我让我喂诵儿一段时间吧,我就是死也愿意,还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来呀,把王美人给我拉下去,把剁掉,看她还如何痴心妄想奶诵儿。”皇后不发威,还当她褚令璩是病猫啊,她有处治后宫一般命妇的权力,那也是皇后的职责所在,就算用于公报私仇,她也有办法向别人交待。皇后宫有自己的行刑人,甚至是个人就办得到,只是这“把剁掉”?——剁是没法剁,又不是大东西,用快刀削还差不多,恐怕也不只是的事儿,半个乳房被削掉都是很有可能的。
行刑太监这就往下拉带王美人,王美人凄厉地惨叫,“皇后娘娘饶奴婢一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接近诵儿,只求皇后娘娘放过我这一次。”“晚啦。”已经做出的决定,怎么可以随便更改,出尔反尔,皇后的威信何在,萧宝卷金口玉言,褚令璩也差不到哪去,不重重惩罚一下王美人,保不齐,很可能,她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无数个下一次,必须予以根戒。
既然求饶是多余的,被逼无奈,再是弱者,那也就只有做最后的反抗,豁出去的王美人破口大骂,“褚令璩,你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你活活拆散我们母子,完全是为了保住你皇后的地位,将来也好顺顺当当当太后。皇上啊,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你的皇后是怎样的女人吧。”“竟敢污蔑皇上不开眼,罪犯大不敬,这样惩戒你,一点儿都不过分。”褚令璩冷笑,王美人多失言,她对她的治裁也就有更充分的理由。
明晃晃的利刃近在眼前,行刑太监凶相毕露,王美人就知道,再怎样哀求与谩骂都无济于事,即使是恶意诅咒,也吓得变腔变调,“褚令璩,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一定要来找你算账,你不得好死。”这样的话就不必再听,“堵上她的嘴。行刑。”
快刀举起的一刹那,褚令镁闭上眼睛,向褚令璩身后躲避。这个时候,她断然不能离开,否则就要让人怀疑她跟她的“皇后姐姐”不是一伙的,还有可能出卖她。现在她要对这位皇后刮目相看,甚至感觉到她不可思议,作为后宫之首,一向追求做得正、行得端,要成为六宫表率,平常,看上去,温温而雅,待人和善,亲切,热情,却原来还有一副如此冰冷如此狠的心肠,只因为严重妨碍到她的利益,是个危险,她就下令施行这等酷刑,观刑时眼睛一眨都不带眨的,面容冷峻一如既往,可见在她心底藏有多么深不可测的机宜啊。
在王美人胸前迅速划过第一刀时,王美人“啊”地一声长嚎,鲜血立刻染上前胸,她还没有来得及倒下,第二刀已经开始,在刚刚完成之后,受刑者这才血肉模糊地晕死过去,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可怜如花似玉的王美人,正处于女人一生当中最娇好的二九韶华,就这样,因为给萧宝卷诞下一个皇子,希望与自己的儿子不离不弃,能够在一起生活,便残遭戕害,以后这一辈子不再是个完整的女人。
“把王美人抬回她的住处,让太医给她瞧瞧,必竟对我们大齐也是有功之人,我不能让人嚼舌头根子,说我霸占别人儿子,害死人家亲娘。打扫干净现场。”褚令璩还不算太狠,并不要王美人的命。
只是王美人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晕死过去的她不可能知道现在发生些什么情况,任凭将她抬回住处,由太医护理,直到最后清醒为止。她不会自寻死路的,因为她还有萧诵这个希望,还有褚令璩这个仇恨。
地上的血迹,要全部清理干净。留下话柄褚令璩也可以不在乎,只要王美人还活在大家眼前,人们早晚都会知道的,作为皇后,她的处置是恰当的,别人再有议论,只要找不出她有哪里做的不对来,她就不怕任何人向她质询。
收拾差不多,褚令璩、褚令镁和随侍她们的人转身回她的皇后宫。“哈。哈。哈。”金铃般悦耳的欢笑声,由远及近传来。在几个太监、宫女陪护下,有一个应该生活于九天之上,却误落人世间,可以令所有女人失色的小仙女,正在畅快地享受美好的自然风光,在这皇宫里,她好象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褚令镁初次见面,褚令璩可认识,这就是潘玉儿,她怎么跑到这儿来?萧宝卷把私印、九龙玉佩等等都交给她,为她做出一系列出格的举动,却又在结识她的当晚,还从仙华殿气跑出去,私会褚令镁,真让人想不通,不可理解呀。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褚令镁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个人到底是哪一个,还有谁可以令萧宝卷停止与她的欢爱,下她的床,去寻找失踪的人,只有潘玉儿,她果然是个大美人,人间绝无仅有,冠盖六宫粉黛,而且人见人爱,还让人爱得不由自主,女人都不能例外,何况最为挑剔的萧宝卷,遍阅女色,选择当然非她莫属,她自愧弗如。再看她不谙世事,纯真无邪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经受过什么生活的风霜,一直好命,叫人更加妒嫉。只不过,这样一来,也就容易对付得多,进入宫廷,应该是她的大不幸,使她不能再比别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