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只见一眼就得走啊。”两个妇女抢过潘富手上的银子,慌忙揣进自己怀里,看看新娘子,属于人之常情,不算什么逾外的事儿,她们心里乐开花:真没想到,今儿还能碰到这样大笔外快,“就当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看见你来,我们上前边吃几口东西去。”责任推得倒干净。
潘富哪里只是搁门缝看一眼,他推门就进,反手便把门从里面插上。
没有人陪,胡玉儿正在不高兴,吃的东西每样都咬一口,再也不动,本来食欲全无,她怏怏不快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无聊,发呆,当然要埋怨叶思凡丢下她不闻不问。听到有人进来,明显不是叶思凡的脚步,居然还关门销门,胡玉儿警觉地抬起头,却是个不曾见过的年轻男人,“你谁呀?”
原本想象着,新娘子只不过一小家碧玉,难道还能到大家闺秀的份上,挺多也就是有几分小模样而已,这一看见真人,潘富可傻了眼,站在那儿呆呆发愣,怎样反应似乎都不对,怎样反应也不过分,其实已经完全忘记应该怎样反应,浦天之下,竟然还有这等绝色的女子?!画师难以描绘,文者不能形容,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未曾得听闻。
“你怎么不说话?你进来我们家,还不眨眼睛盯住我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胡玉儿显然很有意见,这种眼神,她见到就讨厌。声音也好甜美,就是生气,嗔怪的样子,都这样魅力四射,要叫人魂不守舍,疼不够,爱不完,真想立刻扑过去,搂紧不放,却又不敢贸然动窝,生怕冒犯人家。
怎么?还有潘富不敢冒犯的女人?仗凭姑姑是潘太妃,就是宫中的妃嫔,如果进得去,他恐怕都有意染指。这种不愿意轻易行动,是发自于心底的疼爱,而绝非因为对方财大气粗,或者以权压人,只是自然而然,出自于真情实感流露。
“你是个哑巴吗?还是个傻子?”胡玉儿自我猜测,便也问出口,并且真的有些生气。来人还不答话,她的手一拍桌子,然后指向门外,这个家伙不管是谁,看样子也不象需要她施舍几口饭的主儿,何必老傻呵呵在她的面前杵着,她又不喜欢看到他,“不说话正合适。你给我出去!”
“是,好的,我这就出去。”潘富乖乖打开门,退出去,再把门从外面带好。怎么,潘富这样听话,真的给胡玉儿出去,只看过一眼,没有别的企图?是他改变色性,还是良心发现?其实都不是,而是另有打算。
胡玉儿彻底征服潘富的心,令他忘乎所以,一方面,他要在她这儿,先留一个比较礼让比较顺从比较好比较乖的印象;另一方面,他可不只想尝尝美人的j果而已,而是欲占其为己有,永远性的霸占,这样旷古无有,天下不双的绝色,没有机缘见识到也就只好作罢,既然有机会有缘分入他的眼,就一定要据为己有,否则的话,此生此世都不甘心。
要据为己有,当然首先得把人掳走,抢到自己手中,怀里,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还这么多贺喜的人,潘富一个人根本无法行动,他偷偷溜出叶思凡成亲现场,直接奔向自家潘府,要立马赶回去妥善安排。
褚母经过褚父同意,吃过中午饭,就把自己生的两个未出阁的女儿,还有那些庶出的其他女孩子,堂侄女们,甚至外甥女,更远一步的侄女,严格按照褚令璩要求,尽量多地招集到一块儿,先在自家进行一次选美活动。
这些大家闺秀还从来没有聚这样齐过,一个个花枝招展,容姿万千,袅袅婷婷,柔柔媚媚,把个褚家后宅大厅映照得艳丽多彩,令人眩目。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叫她们都过来所为何故,纷纷交头结耳,莺轻语燕浅声,窃窃低唱。“你娘,我婶娘,把我们都招一堆,有什么新鲜事呀?”“我和妹妹都不知道。”“啊?伯母跟亲生女儿也没有说?。那会是怎样的事呢?”“两个小姐姐都不曾被告知,我们就更闷在鼓里。”大家又惊讶又有些期待,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褚母不事先明言,自有她的道理,让大家没有什么准备,就是要看清楚她们在平时哪一个最突出,而不是精心打扮出来以后的样子。聚集在一起,就没必要再隐瞒,“你们当中最优秀的那一个,要被送进皇宫里,去当娘娘的,有我们家皇后撑腰,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到皇上宠爱,并且封妃,皇后还能帮忙她一直巩固自己的地位,毫无后顾之忧而言,当然必须和皇后精诚合作,万万不可任意妄为。”这一点最重要,褚令璩的意思,就是要得到个帮手,要点透,还不能太过,最好反而显得对别人更有利才对。
“这可应该是你们今生今世唯一的机会,唯一爬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皇上正在选美,你们在深闺中,想必还不一定有所耳闻,有空问问你们的父、兄、弟就会得知,你们除非尽快嫁人,不然的话谁都有可能逃不过这一次参选,如果单单被皇上的人选去,断不能象现在这样,抓住主动权,得得到皇后支持。”好话歹话都说过,不必再详述,也许还有的人不知好歹,褚母脸色阴下来,语气严厉,“你们还有谁有不同意见吗?”
皇后是多么威风,给褚家带来过多少好处,褚家怎样崇拜褚令璩,甚至奉若神明,女孩子们何等羡慕她的地位,而国母只有一位,被封妃,也是莫大的光荣,照样可以人前显贵,傲里夺尊,更何况还有褚母要做主,各种方法应有尽有,威逼利诱,嫁谁不是嫁,如果能够嫁到皇宫里去,享受一辈子最荣华最富贵,没什么不好,大家互相看几眼,全部点头,没有异议。
于是,褚家的选美活动正式顺利进行。只怕自己生的女儿不够出众,褚母特意嘱咐她们两个要打扮打扮,还不准告诉任何人。她还担心自己眼光有误,又叫来自家几个年轻后生,权当裁判,参考他们最后下的定论如何。就是褚母自己也发觉,经过一番刻意修饰的自己女儿,还不如丈夫曾经长时间宠过的一个爱妾的两个女儿耐看,娇艳,妩媚,可人。结果果然如此,后生们同样认为还是人家那两个女孩子最讨人喜欢,至于到底谁更优些孰更劣些,意见就不一致,各执一词。
褚母最后选定的是褚令镁,这个小丫头脾气更温顺些,不象另一个那样倔强,不容易管理,她并且让她从现在起也叫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