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殷岚转头就在清澈的铜盆中瞅了一眼，第一次说还当只是找个借口来安慰她一下，毕竟她现在的尊容，完全找不出一丝优点。
这第二次，就忍不住去看看了，究竟哪里干净的一层不染，结果一瞅，抬手默默的擦掉眼角的眼屎。
“主人眼睛才好看，特别美。”就是有点毛病，还不轻。
女子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屋里的气氛一时之间低沉下来。
忙活到一半乔殷岚在征得她的同意后，将槿言叫了进来，她现在可是个没有修为的孩子，而且看着那么弱小，也搬不动一个成人。
换了一身轻纱细软，槿言拿来一个聚灵盘，放下灵石，当着乔殷岚的面启动，估计是促定她只是个凡人，什么都不懂。
过了一会儿女子好像渐渐有了力气，摆摆手，“出去吧，不用伺候了。”
乔殷岚和槿言退了出去，乔殷岚升大丫鬟后就搬来同槿言住在了一起，为了方便照顾这个所谓的主子，她们住的屋子就在隔壁，相隔一堵墙。
就算她想从槿言这里打听点什么，也要注意隔壁是不是隔音，为了避免被人怀疑，她只能忍住。
这个别院里面紧制很多，阵法也多，乔殷岚不敢轻易释放神识，而且就隔壁那位主人，筑基后期大圆满，她进这个院子的时候，远远的有闻到凝霜露的味道，就在隔壁屋子，可是两三天过去了，那个人，不，应该说凝霜露的味道好像凭空消失了，她怎么也闻不到。
就算她现在伺候在那个屋子里，也寻不到凝霜露的味道，而且这个屋子里的香味儿太重太杂，完全影响了她的判断。
两人住的地方不大不小，刚好两张床分别靠着墙，槿言睡的地方离门口近靠着对面的墙，而剩下一张床紧靠着隔壁墙，乔殷岚有一种她随时随地在听墙角的感觉。
槿言别看练气七层，还是很刻苦的，至少打坐一两个时辰才入睡，乔殷岚作为一个‘凡人’就那样‘崇拜’的看着她，这招果然很是受用，而且看槿言和娇娘对这个别院的其他人那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两人修为不高，心气儿不小，估计就是想找点她们作为修士的存在感，乔殷岚很好的满足了她们，若不然她也不会混的这么快。
槿言打坐两个时辰她就看了两个时辰，没有比这个还真诚的了，就在乔殷岚迷糊中，突然闻见一股异香——是凝霜露。
很淡，还混着其他香味儿。
“槿言，去打盆清水来，我要洗手。”隔壁屋子的声音传来，正愁怎么去探一探而不被怀疑，结果机会就来了，乔殷岚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槿言姐姐，你继续修炼吧，这等跑腿的小事让我来。”
槿言张张嘴，不过一想到她跟乔殷岚都是大丫鬟，而她是修士，乔殷岚只是凡人，没得让她一个修士去做这些，以前是因为只有她一人伺候。
现在嘛，一个凡人还能在她手心掀起什么风浪不曾，点了点头，“你去吧。”
打了清水，乔殷岚屁颠屁颠往屋里去，“主子，水来了。”
女子不知在用什么擦手，瞧着像是她从衣架上随手取下的衣服，见乔殷岚端了水进来，也没有多在意，随手将擦手的衣服一丢，落在了乔殷岚的脚边，“拿出去扔了。”
“是。”乔殷岚弯腰捡起来，上面凝霜露的味道还在。
女子净了手，转眼间拿出一个小瓶来，往手背滴了一滴乳白色的液体，涂抹在双手，弥漫的香味儿充斥在整个屋子里，将凝霜露那点淡淡的味道遮掩的一干二净。
乔殷岚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忙转身抱着衣服出去，回来时手上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闻不得其他味道，这香是我平时最喜欢的，你拿去在屋里点上，顺便熏一熏衣裳。我乏了，这里不用伺候，下去休息吧。”女子素手指了指桌上精美的香炉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抱着香炉好像抱了宝贝一样，屁颠屁颠的出去。
屋子里槿言盘腿打坐，看见乔殷岚抱着香炉进来一时不解，“你在做什么？”
“主子说她闻不惯其他味道，让我将这个香炉点在屋里，熏一熏衣服。”乔殷岚忙将香炉交给槿言说道。
原本槿言还担心乔殷岚手脚不干净，竟然敢去盗取主子的东西，不过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主子确实对香味儿要求严格，她身上和枕头底下一直有主子给的香包。
伸手接过将香炉中的香点燃，把她们二人的衣服都挂在旁边烟熏，“主子夜里不喜欢人打扰，早点睡。”
“槿言姐姐也早点睡。”说着打了个哈欠，倒头就躺了下去。
过了大概十息，槿言的呼吸声平稳传来，乔殷岚知道是那香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槿言枕头底下的香包起了作用，不管那样，隔壁的人都希望她们沉睡。
帅爹是炼丹师对灵草研究颇深，但是对香研究的不足，况且他一大男人也不会去碰那些，不过帅爹的手札倒是有一些香的记载，都是些具有迷惑作用或者催·情等的香的记载，反正帅爹給了一个统称，邪物。
其中帅爹也讲了案例，便是修仙界中一些邪派人士，他们擅长采补之术，香可以作为很好的辅助材料，只是这等事很阴损，也被正道人士所不齿。
乔殷岚越想心里越是滋生一个念头，那个叫玥儿的女人，袁古龙走后虽然有聚灵盘聚集灵气，可她刚刚也看了，她的修为好像有些损伤，面色也没有白日的白净滑嫩，仿佛老了许多一样。
而她从瓷瓶中倒出的东西，涂抹在手上，与她在手札上看见的记载气味儿一模一样，所以她当时才立刻转身出去，吃了颗丹药定住心神。
就在乔殷岚疑惑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时，突然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仔细一点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