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耘既愤怒又激动愤怒的是自己阴沟里翻船竟然被两名“下属”联手算计激动的是神玉终于有了下落。
两名“下属”当中江耘更痛恨沈乾元“我曾经那么信任你将你从亡命之徒抬举为墨主。”在被五行教搭救之后他这样说。
沈乾元只看他手里的刀微笑道:“恭喜你已经开始感受到神力的诱惑至少可以明白我为什么会离开非常道神船乃是唯一真神。”
就是这句话令江耘大怒极少亲手杀人的他挥刀砍落人头没像寻常好汉那样举刀呼叫而是扔掉腰刀重叹一声向其他人道:“他本有机会接任经主之位没想到……此番北上诸事不顺尤以此事为最。我已意兴阑珊你们去找胡桂扬吧谁寻回神玉我们非常道认谁当教主绝无二心。”
江耘拒绝护送独自骑马回城越跑越快坐骑被鞭子抽得直吐白沫。
听五行教介绍过目前情况之后江耘立刻醒悟于是支走教徒他要独自夺玉。
事情进展得不是特别顺利还没进城他就被一群锦衣卫包围说是搭救其实是抓捕连夜叫开城门直接送往西厂。
五行教相信他没拿神玉想让锦衣卫相信却只有一个办法。
西厂里更多人在等着他草草地慰问之后委婉地请他接受检查。
“我愿受查就是现在。”江耘心中坦荡。
蜂娘走过来她不太喜欢人多神情躲闪围观者只好退出只留李孜省、东厂尚铭和代为说话的罗氏。
每个人都心怀期待一番检查之后其他人的期待纷纷落空只有江耘越发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胡桂扬撒谎神玉一定是被他藏在别处了。”
“这个小子。”尚铭恨恨地说。
“如果早听我的建议就不会有今天。”李孜省更恨胡桂扬早想除之而后快一直没能如愿。
“他人呢?”江耘明知故问只字不提五行教之前说到脱身时声称是江湖朋友相救反正没人关心详细经过。
“很可能是被一群闻家人绑走没关系东厂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处。”尚铭拱手匆匆告辞。
李孜省更是连拱手都免了不告而别。
他们关注的只有神玉。
罗氏和蜂娘还在一直没参与交谈。
江耘拱手挤出一丝微笑“不打扰了我得回去……”
“整个南司已由东厂接管江大人回去无事可做何必着急?”
“我需要休息虽然没受大苦这几天的确心急如焚。唉怀太监很失望吧?神玉即将被找到我却寸功未立反而落入宵小之徒手中。”
“怀恩说了谁找到神玉都行只要他肯交给陛下。”
“咱们都不是纯粹的江湖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找到神玉当然要立刻送到宫中。在这件事上怀太监不必过虑。”
“若是我拿到神玉就未必能甘心交出。”罗氏笑道。
江耘跟着呵呵两声不想浪费时间拱手道:“告辞。”
“不送。”罗氏淡淡道。
西厂几乎空了江耘尽量控制脚步不要显得过于急迫。
西厂到南司外衙有段距离江耘骑马慢行途中遇到巡夜官兵他都应付过去越发不敢显出匆忙。
天亮不久他赶到衙门正好是开门的时候校尉、番子手大都被调用文吏却要正常办公见到经历大人都很惊讶纷纷上前慰问。
江耘尽量微笑着敷衍过去“还没回家我得先来衙门里看看公事为重这几天辛苦诸位了。那个……陈吏目在吗?我需要他帮我整理一下书房。”
衙门里的所有房间都被翻个遍尤其是己房书房连房梁和瓦片都被拆了大量文书曝露于外的确需要收拾。
一人道:“陈吏目受到惊吓两天没来了。”
“是啊陈吏目一直看管己房书房……”说话者马上闭嘴因为强行夺走书房的人正是这位江经历。
江耘不生气微笑道:“我就是四处看看大家忙去吧。”
文吏们散去江耘真的到处走走看看然后找到一位比较熟的小吏询问陈吏目家住何处。
“不远就在衙门后面的巷子里从东数右手第五家。经历大人真是体贴下属其实他与大人的遭遇比不了老陈只是受惊过度而已。可他有什么害怕的?校尉也没专门针对他衙门里所有人都被问到。”
“是啊而且自从我来之后他就没再进过书房。”江耘心里清楚陈吏目必然留有钥匙能够趁他不备时进入书房。
“说的就是这回事嘛。”
小吏还想再讨好几句江耘却已转身走开也不骑马步行进后巷寻找陈家。
陈家很好找虽在锦衣卫南司任职文吏靠月俸生活不比校尉和番子手另有收入陈家很小大门破旧与左右邻居没有多少差别。
江耘仔细数了两遍又观察一会确认没人跟踪之后抬手敲门。
连敲多次门内才有一名老妇的声音问道:“谁啊?”
“陈……吏目在家吗?我是衙门里的同僚。”江耘只知此人姓陈忘了问名字。
大门打开一名又矮又胖的老太婆抬头眯眼看向客人“你是我儿的同僚?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锦衣卫经历你儿子的上司。”
“哦。”老妇打量几眼不是特别相信。
江耘没穿官服拱手道:“听说陈吏目卧病不起我特意过来探望。”
“空手来的?”老妇倒爱挑礼。
江耘忍耐多时面对一名老妇再无心情敷衍直闯进去“哪有上司给下属送礼的?”
“哎你这人怎么没点规矩?自称我儿上司我看不像南司的人最守礼节……那是厨房。你、你……我儿子不在家你乱闯什么?”
总共就三间房都很小进去之后一目了然江耘很快出来“你儿子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不在家?”
老妇面露疑惑“我儿子叫什么?”
“他姓陈在南司外衙己房任职我是他的上司姓江他在家里没提起过吗?”
“姓江的上司……”老妇想了一会“你就是那个江外行吧?”
“嗯?”
“我儿提起过说是衙门里来了一位外行上司屁事不懂却霸占了他的书房天天查看没用的旧公文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就是我你儿子去哪了?”江耘强忍怒火。
“我说啊江上司你刚刚上任不久理该体贴下情……”
“我一句话就能将你儿子赶出衙门。”江耘冷冷地说。
这句威胁果然有效老妇马上道:“哎呀呀这可不行我们娘俩儿全指着这点月俸生活呢江上司别跟我这样一个老婆子见识千万不要为难我儿。”
“你儿子去哪了?我要立刻见人。”江耘心中越来越急。
“我儿子被衙门派出公干你是他上司不知道他去哪了?”
“实话说吧你儿子犯事了衙门根本没派他外出他这是要逃亡。”
“什么?我儿……”老妇话说一半就要大哭。
江耘抓住老妇的胳膊厉声道:“别哭我能救你儿子一命但是必须尽快找到他。”
老妇吓坏了“我儿没说去哪但我听他一个人嘀咕着要去南方找什么人。”
江耘转身就走剩下老妇一人惊慌失措。
“果然是他难道他要去江南找姓何的女人?愚蠢真是愚蠢至极……”江耘回到住处换一身衣服骑马出门直奔通州。
陈吏目年纪不小又是一名文吏想去南方只能在通州乘船。
江耘快马加鞭午时前后赶到码头不去官府衙门而是找朋友帮忙。
五行教合一之前单有一个至善教教徒以商人和船工为主经常南来北往江耘与这些人最熟很快找到一位码头舵主。
船工在码头上找人再轻松不过江耘这边屁股还没坐热消息传来果然有一位单身客人与江耘描述一致自称姓江人已上船还没出发。
江耘暗自冷笑谢过舵主拒绝更多帮助独自去找陈吏目。
船很小装满货物只有一间小舱载客在等官府放行寒冬将至这是今年最后一趟行程。
江耘用一块碎银打点船主整整衣裳弯腰进入舱内。
面对一名老弱的文吏他实在没什么可怕的。
果然是陈吏目他正坐在舱里发呆扭头看见来者不由得大吃一惊“江、江大人……”以手支地想要起身。
舱里没有椅凳江耘抬手示意陈吏目不必起身自己坐在对面微笑道:“你自称姓江?”
陈吏目脸色惨白“我、我随口胡编的。”
“没关系姓江就是本家更好说话。”江耘沉默一会伸手道:“交出来吧。”
“啊?”陈吏目满脸惊讶。
江耘轻轻摇头表示失望“我知道你姓陈名字是什么?”
“陈、陈逊。”
“年纪多大?”
“四十八……”
“你母亲快有七十岁了吧?”
陈逊点头。
“人生七十古来稀像她这么大年纪理应享些清福。你一直没成亲?”
“有过妻子前年病故没留子女。”
“还有兄弟姐妹吗?”
陈逊摇头。
“你这一走老夫人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
陈逊突然失声痛哭。
江耘等哭声渐小和声道:“除了我你的事情还没人知道。”
“真的?”
“两厂能够查出谁接触过神玉却没对衙门里的人进行检查正说明他们不知情。”
“找不到神玉他们肯定就会怀疑到我头上。”陈逊瑟瑟发抖。
“我来处理把神玉交给我我交给陛下不会提起你的名字你回去继续当吏目事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足够你奉养老母。”
“真、真的?”
“找到神玉对我来说就是立功将事情闹大对我反而没有好处。”
陈逊发了一会呆慢慢解开腰带伸手在后面摸索一会拿出一个小包紧紧握在手里“神玉真能让人成神吗?”
“它对你一点用处没有。”江耘再不犹豫伸手去夺。
陈逊右手握包左手一挡竟然准确抓住江耘伸来的手掌。
江耘意外陈逊也很意外渐渐用力看到上司脸色发红他说:“瞧神玉对我有用。”【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