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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人又一次聚在前厅听说胡桂扬已经“破案”没几个人表示相信义子们都是讯问的老手相信自己的回答无懈可击。
空荡荡的棺材还在胡桂扬站在旁边两摞供状放在棺盖上一厚一薄。
“义父去世这几天来吊唁的人不少其中一位大家想必都知道那就是西厂的新任厂公汪直。”
厅里一片安静谁也不明白胡桂扬为何突然提起此人。
“很奇怪东厂只来一位校尉锦衣卫甚至没派人来西厂厂公却亲来吊唁一开始还不肯公开身份装成小厮的模样问东问西。”
老大胡桂神插口道:“三六弟你究竟想说什么?汪厂公总不至于盗走义父的遗体吧?他也没这个机会当时众兄弟一块将他送出大门的。”
“厂公毕竟是厂公喜欢什么不必亲自动手自然有人送上门去。”
胡桂神脸色骤变为了与老五胡桂猛争位他已经投向西厂这是半公开的秘密“三六弟你……你……”
胡桂扬哈哈一笑“不是你大哥你的口供最清白三天来身边总有其他兄弟陪伴他们都能为你作证。”
胡桂神嘿了一声脸色却一直没恢复。
“汪直是来拉拢人的义父过世的那天中午我看到他从西厢的一间屋子里走出来面带得意必然是成功了。有趣的是在所有人的口供里——”胡桂扬指着棺盖的纸张“只有我承认单独见过汪直。”
“被拉拢的人就是你呗。”老大胡桂神冷冷地说明知这不是事实。
“呵呵当然不是我袁大人为了让我查案许下试百户的职位汪太监只会套交情一点实际的许诺都没有拉拢不到贪婪如我的人。”
胡桂神脸上一红。
“有一个人准确地说有一位兄弟私下见过汪太监接受了拉拢却没有承认。我希望这位兄弟现在就站出来当众解释清楚免得我在这里乱猜。”
没人吱声。
“我没说汪太监盗走遗体可这位兄弟若是不肯出面解释我只好往这方面猜想了。”
还是没人吱声。
胡桂扬拿起棺盖上较厚的那一摞口供笑道:“好吧我只好点名了。这些口供没问题那天中午都有去向而且身边有证人。”
他放回口供拿起另一摞“这里的七份就不同了七位兄弟正好在那段时间里独处没有旁人能作证。”
一名义子上前两步昂首道:“我是其中一个但我没私下见西厂厂公。”
“双三哥站出来了很好还有六位呢?”
义子互相瞧看陆续又有七个人走到三十三郎胡桂能身边其中一位走出几步又退回原处胡桂扬笑道:“二七哥的记性还是这么不好的确没有你。”
七个人站在胡桂扬面前或昂首或低头都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胡桂扬拿起第一份口供“双三哥可以退下了你没事当时你没看到别人却有人看到你了买菜的老周在口供里说那天午时他看到你从张媒婆家里出来跟你打招呼你没看见。”
许多人发出笑声张媒婆在东城一带十分有名去找她只会有一个原因三十三郎胡桂能面红耳赤怒道:“是谁勾结汪直直接说出来不就得了干嘛让我们站出来?”
“抱歉啊我觉得这样能让大家印象深刻。”
胡桂能怒气冲冲地走开厅里笑声更响老五胡桂猛道:“三六弟别开玩笑了义父遗体下落不明你若有线索就快说出来吧。”
“五哥说得对我加快些。一位兄弟当时不在家两位兄弟与大哥交情最好总不至于背着大哥结交西厂也没必要还有两位兄弟是五哥的铁杆儿很快就能进入锦衣卫犯不着在这种时候投靠西厂所以——就剩下你了三哥。”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看向三郎胡桂精过了好一会大哥胡桂神道:“三六弟你弄错了吧?”
“没错就是三哥。”胡桂扬确定无疑“汪太监此前已经拉拢到大哥算是拿下大头接下来他对咱们兄弟当中的散人挺感兴趣而且对咱们都很熟所以他找过我按这个思路他找的另一位兄弟也该是个散人。”
看向三郎胡桂精的目光不都是无所谓了。
胡桂精的确也是个散人三十六郎胡桂扬以懒闻名三郎胡桂精的特点则是馋从小就胖越大越胖如今已经是一团大圆球动作慢心思也慢以至于没法跟随义父出门抓贼只能留在家里看管奴仆年近三十没有成亲也没有独立门户。
胡桂精还有一个毛病就是贪而且贪得理直气壮奴仆买菜买米的钱、兄弟们孝敬义父的礼物等等只要过他手都要克扣几分美其名曰“辛苦钱”大家都说这是“养膘钱”不与他计较赵瑛也是放之任之。
“你、你血口喷人!”面对指控胡桂精终于开口脸憋得通红像是委屈愤怒又像是心虚恐惧。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老五胡桂猛这时开口:“三六弟的指控太随意了西厂厂公拉拢三哥干嘛就为盗走遗体吗?怎么盗走的?”
“我先回答后一个问题遗体是怎么盗走的?大家应该还记得汪直那天亮明身份之后人人都去奉承不只是诸位兄弟连其他客人也都见缝插针想要见厂公一面。”
胡桂扬其实并没有亲见当时他跑到巷子口的茶馆里喝酒去了可他猜得不错厅里众人都没反驳有人甚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汪直告辞的时候差不多所有人都送到大门以外那一整天只有彼时彼刻义父的棺材无人守候。”
众人纷纷点头只有老三胡桂精的脸越来越红“我当时在给大家安排晚饭……老吴厨房的老吴能证明!”
老吴与其他仆人站在大厅的角落里听到有人说到自己吓得一哆嗦急忙道:“我忙着做饭炒菜真没注意……”
胡桂精肉多胆量不多虽然排行第三却不敢与兄弟们抗衡只能向老吴道:“你明明看见我……”
“够了三哥。”老五胡桂猛喝道他有权威胡桂精立刻闭嘴脸上汗水直流。
“三六弟不是我挑剔你这些证据还是不够。”胡桂猛又道算是一种辩解。
胡桂扬轻笑一声随后变得严肃“的确证据不足但是五哥的疑惑都有现成的解释。汪直为什么要盗走遗体?因为灵济宫。灵济宫与义父之间的恩怨不用我多说西厂偏偏选在灵济宫对面设立衙署只是巧合吗?还有义父被调去西厂当天并没有见到汪太监而是受到另一位太监的接待三九弟那是谁?”
人群中的胡桂大马上道:“云丹。”
追随义父多年大家都知道“云丹”这个名字而且知道这就是当年阉割男童的太监之一而义父一直在追捕的一名要犯也与此人还有灵济宫道士关系颇深。
一切似乎都连上了而且瞬间将原因推到了十多年前与所有义子息息相关。
“又有人要造子孙汤啦。”胡桂扬说。
胡桂大颤声道:“汪直也是断藤峡出来的人啊。”
子孙汤是一味邪药据说能够让太监重新长出子孙根所需的诸多药材当中有一味是童子根赵瑛当年就是从刀下将义子们救下来的而更多男童包括汪直在内则成为阉人。
“汪直是断藤峡人更是太监与咱们早已分道扬镳。”胡桂扬看向众兄弟他们都将断藤峡之前的经历忘得干干净净对当年等待阉割时的恐惧却记忆犹新。
连大哥胡桂神也有几分信了“汪直就算真有此意可咱们……已经不是童子了。”
“这不是一剂新药而是当年那剂旧药的继续所以还得要咱们的东西以及灵济宫老道帮助。大哥你逃过一劫。”
胡桂神是最早倒向西厂的义子听闻此言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一眼裆下急忙又抬起头“这种事不可轻下定论得有……明确的证据。”
胡桂扬笑了笑“当然明天我就带着三哥亲赴西厂拿一份确凿无疑的证据回来。”
“你有办法?”老大胡桂神问。
“自有妙计恕难泄漏。”胡桂扬又笑了这回他的笑不那么令人讨厌反而让众兄弟稍稍安心。
“把三哥带下去明天能不能从汪太监那里得到证据全看他了。”
好几名义子上前拖着老三往外走胡桂精呆住了只是哭根本站不起身出了前厅才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行了人已经找到用不着紧张了大家散了吧该干嘛干嘛看我明天怎么斗太监。”
“你……行吗?”老大胡桂神不得不提出疑问“那可是陛下任命的西厂厂公。”
“我是前军都督府任命的试百户。”胡桂扬眨眨眼“我也有靠山。”
众人半信半疑慢慢退下。
胡桂扬叫住三九弟胡桂大“你不是要给我跑腿儿吗?留下。”
“哦。”胡桂大不太情愿一想到要去西厂对质他就害怕。
人走得差不多了胡桂扬向三九弟小声说:“去把五哥请回来。”
老五胡桂猛已经要回自家了又被请回来脸上不太高兴一进门就说:“三六弟你最好真有靠山明天这一去……”
“明天我不去西厂我刚才的话多半是胡说八道三哥或许是被我冤枉了。”胡桂扬笑呵呵地说。
跟着进来的胡桂大惊得双腿都软了胡桂猛则是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胡桂扬收起笑容“这么一闹真正被收买的人今晚一定会与西厂联络五哥、三九弟我知道你们两个没被收买今晚就要靠你们抓人了。”【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