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和戏志才在城上说话之间这个时候从一旁的的城墙阶级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戏志才侧耳一听微微一笑。
“应当是东面的军报来了!”
戏志才的话语刚落不久周良气喘吁吁地登上城墙的身影就从阶级处浮现出来。
“校尉东边来的军报牛中郎将于陕县大败李肃征讨的并州兵已经退走了!”
周良的话语中难抑兴奋他也身处在阎行这支西凉军的核心之中自然知道阎行的西凉军现在看似收复了河东北境声威正盛但实际上因为长安事变已经陷入到了前有长安朝廷、后有河东郡府的尴尬境地了。
而现在骑都尉李肃的并州兵已经被陕县的牛辅打败受此影响这原本两难的局势又瞬间盘活了。
陕县的西凉军造成的声威越大就会帮阎行这一支身处河东的西凉军分担掉更多来自长安朝廷的压力。
甚至乎长安朝廷还会为了削弱陕县西凉军的声势转而拉拢阎行这一支处在河东的西凉军。
这在周良看来乃是大好的局面进可以和长安、陕县任何一方联络退可以巩固河东北境坐观双方的争斗。
他有些激动地向阎行建议道:
“校尉我等是否要立即派使者与长安亦或者陕县的人马联络?”
“不急我等还需再观望些时日。”
出乎意料的是阎行摇了摇头。
周良心中顿时有些急了在他看来借着这个并州兵大败的契机他们这支身在河东的兵马将会成为双方积极争取的对象如果错失了机会等到长安、陕县两方真的决出胜负来那他们这支兵马就会再次陷入腹背受敌的两难境地中了。
“校尉当断则断还请三思啊!”
周良着急地劝说道同时将眼光看向了戏志才戏志才平日自诩是阎行的智囊阎行的军政谋划他都多有参与其中怎么今日面对阎行的迟疑不决他反倒没有吭声了。
事实上戏志才原本也是支持周良这种抓住时机化解两难境地的做法的可是阎行眼下这种沉着稳重的表现还有之前刚刚平定河东北境后阎行随即果断出兵夺取了皮氏这座河东北境的大城为自己接下来的一系列行动抢得先机的行为让戏志才选择了暂时的沉默。
他也想听一听阎行心中到底在等待什么。
城墙上一时间陷入到了短暂的静谧中心中急躁的周良、暗中观察的戏志才还有不露声色的阎行三人站在城墙上都对当下的局势有着一番思量。
“我并非不知道当前的大好时机只是眼下要在长安与陕县双方抉择以我看来终究还是稍急了些。元善或许是想劝我借机归附朝廷巩固北境但这数月来的局势变幻莫测谁知形势逆转就不是在最近呢。”
周良一时噎言骑都尉李肃虽然战败但这并非长安朝廷的全部实力长安朝廷如今是王允掌权还有皇甫嵩、吕布这样的名将猛士为辅实力是不同凡响啊。
反观陕县这边牛辅的兵马虽然击退了李肃但长安方面的西凉军已经瓦解征讨关东的李、郭等校尉的兵马又远在中原各郡怎么看都是势单力薄的处境。
这个时候就应该借着李肃战败的时机上书长安乞求赦免再讨个官爵名分退守河东北境自保为上。可是听阎行的语气似乎是觉得陕县那边还有扭转局势的能力。
“校尉的意思是认为陕县的牛中郎将有反攻之力?”
周良惊奇地问道戏志才也看着阎行他也对阎行的这一个判断很有兴趣。
“计算时日李傕、郭汜等人的兵马这个时候定然也已经接到了陕县的急报往陕县方向火速驰援了。陕县的兵马近日声势应当还会大涨且看长安朝廷接下来如何应对我等再见机行事吧!”
“那河东方面?”
“王邑不是已经运了十万石粟米到了北境么北境的城邑还可以再撑上个把月。《六韬》曰‘兵不两胜亦不两败。兵出逾境不出十日不有亡国必有破军杀将。’坐观三辅时局一月之期已经足够了!我等也暂且偃旗息鼓、按兵不动静观泰山崩于眼前!”
阎行的话掷地有声抉择也十分大胆果决让戏志才甚至一度有种错觉觉得阎行在董卓死后他对时局的判断就变得愈发敏锐起来。
只是他心中还有担忧。
诚然施政刚直的王允在执掌朝政之后确实在处事上是不够缜密圆滑但驻兵陕县、刚刚击退李肃的牛辅从以往用兵可见其将略平庸这个时候未必他就能够承担起这扭转局势、反攻长安的重任。
···
弘农陕县
胡赤儿带着一队士卒来到城门楼巡视数日前他们刚刚在这里击退了来势汹汹的并州兵取得了一场胜仗不过并州兵虽败但主将李肃在战阵上见势不妙及时逃脱已经带着败卒退往华阴方向了。
更要命的是原本驻兵华阴的段煨没有任何响应牛辅举兵的动静这让陕县的牛辅军处于一种孤军奋战的局面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却不敢趁胜追击而军中也因为董卓身死、长安剧变的一系列事情士气一直不高。
当前的形势甚是严峻牛辅除了派遣骑士火速召回李、郭、张三校尉的兵马外就固态萌发一直待在那些巫女的房中大行巫卜之术以求诅咒并州兵战败保佑己方连战连胜。
鬼迷心窍的牛辅甚至将军中将士们血战退敌的功劳都归结到了巫女施行那些的巫术上面。
胡赤儿虽然是月氏胡出身对于巫师也颇为迷信但对于牛辅这种日日沉迷于巫女身边的行为却是不太认同。
沉迷巫术的牛辅的性格变得喜怒无常前些日子才刚刚因为那些巫女的一句卜辞就将兵败前来投奔的董越径直杀了。
经过此事之后军中上下无人再敢在牛辅面前谈论巫女的事情连作为牛辅心腹的胡赤儿都要小心翼翼不敢稍越雷池半步而那群巫女在军中的地位俨然已经是仅居于中郎将牛辅之下了。
身边有这诸多的忧患胡赤儿心情自然不畅他巡视完这边的城防后转身走下城墙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军吏急冲冲地拿着一封迷信策马往城墙这边经过。
“何事如今惊慌?”
“巡防的骑兵有缴获的营中密信要递交给中郎将!”
面对胡赤儿的询问那名军吏只是匆匆一答就要拍马离开但听到话中内容的胡赤儿心中却是一动径直问道:
“什么营中密信?”
军吏面露难色却是不好当众回答歉意地行了一礼就要离开但这反而更加激起胡赤儿的好奇他快步过去拦住了军吏的坐骑口中说道:
“中郎将如今就在上师家中不怕死的你就尽管去求见!”
胡赤儿这话倒是真的吓到了这名军吏他犹豫了一下就只能够小心地下了马在胡赤儿身边小声说道:
“是甘司马的密信。”
胡赤儿一听是有关于甘陵的事情眼睛顿时发光他拉着这名军吏快步来到城墙的墙角处急促地问道:
“密信在哪里?”
军吏看了胡赤儿急切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怀中的密信拿了出来。
“今晨加派的巡防骑兵射杀了一名想要泅渡过河的谍子从他身上搜出了甘司马的密信。”
胡赤儿连忙一把将军吏手中的密集夺了过来他看了军吏一眼口中严肃地说道:
“如今是多事之秋此事非同一般我会寻机上报给中郎将这桩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带着骑兵巡防好辖下的防区切莫将此事泄露出去了!”
说完之后胡赤儿也不再管这名军吏转身就汇合了带来的那一队士卒往城中的方向走去了。
等带队走到一个无人的街角地方胡赤儿连忙将密信又掏了出来点了一名识字的心腹就让他快看看这密信上到底写了些甚么。
“这密信上究竟写了甚么是不是甘陵和李肃的并州兵已经暗中有了勾结?”
胡赤儿一脸急切地问道现下西凉军的前景堪忧连胡赤儿都有了殃及池鱼的紧迫感因而一听到是与自己之前有隙的甘陵的密信胡赤儿下意识就认为定然是甘陵与前来征讨牛辅的并州兵马有了勾结。
“这封并非是勾结并州兵的密信而是甘司马写给河东阎校尉的。”
那名看信的士卒看了一遍大概之后就和胡赤儿解释道。
“那都说了些甚么?”
“大致是说陕县这边虽然击退敌军但情况堪忧如若阎校尉已有谋划还请早下决断遣使前来相告到时候甘司马会领兵前往会合。”
“没了?”
“没了。”
“谋划什么都没说到么?”
“没有。”
看到看信的士卒笃定地摇了摇头胡赤儿顿时可惜地以拳击掌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阎、甘二人我一早就看出了皆是心存奸宄之徒奈何主公一味看重这两人的用兵韬略委以重任授予兵权。如今陕县势穷这二人一南一北相互呼应定然是要图谋我等借机降了长安朝廷。”
听了胡赤儿的话那名看信的士卒也被惊吓到了他惊惧地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信中所言又隐晦不明小人不敢乱言断定终究还是要上报给主公知晓再作定夺。”
“主公如今还在上师家中你不怕死么敢去打扰。此事不容耽搁需先发制人以免甘、阎二贼奸谋窃发祸害全军。”
胡赤儿瞪了自己属下的士卒一眼一句话就径直否定了下属的建议他早就对先前有构隙的甘陵忌恨在心想要除之而后快如今抓住了把柄又怎能够再隐忍不发。
他一面将密信重新收起另一面在心中也计较开了如何对付甘陵的方法。【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