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看完镇南王的简单公文若有所思:“大义上不错。”
皇帝微笑:“还有几分小聪明。”
“小聪明只能用一时”太上皇把公文放下来沉思道:“镇南王说他的功夫一般再多给他机会让他好好习练。”
皇帝答应下来闲话几句就要离开太上皇又叫住他:“镇南王还不知道这事。”
皇帝怔上一怔又笑了:“那正好。多喜未必就挑他。按父皇说的多喜亲事不着急。要等多喜长大自己挑到时候多喜喜欢哪个就是哪一个何必现在先认定。”
“也是还是不告诉镇南王吧只让他好好栽培这两个小子添喜也没有亲事。”
……
天黑以后镇南王才让人叫过尹君悦和谢长林来见。他边用晚饭边注视眼前两个人神情淡的似随时可以不见:“发现敌情放烽火没错打开关门怎么对我解释?就凭你们十几个人另外十个只当一半人手用你们能挡住几千人!”
谢长林嘿嘿的笑:“当时着急一边放烽火一边挡我们也挡的不错。”
镇南王点一点头:“这话倒也实在。”
尹君悦欲言又止镇南王看在眼里骤然怒声:“本王问话讲!”
两个少年都吓一跳尹君悦更是一惊后脱口而出:“长城险要怎么会交给我们守?兵器库里的又尽是不能用的兵器当时我想王爷必然有后着。我们曾为您的王世子屡屡刺探马北等人的私会也曾随王世子进宫面圣。料来皇上对马北等人不会信任。我就想到要么您在不远处要么您的兵马在不远处不抢点儿功劳还等什么。”
谢长林嚅嗫地补充:“我也这样想过。”
镇南王冷哼一声:“聪明是有功夫太差!”
两个少年低下头不作声。
镇南王也不要他们回答已经看过他们的家世和经历。冷冷淡淡地道:“等回京去每天一早到我府里练功夫多请教有本事的师傅们!”
尹谢大喜过望伏地拜倒:“多谢王爷!”
等他们退出去镇南王边吃还是边喃喃地骂:“光胆子大有什么用。”饭就要结束骂也停下来时外面有人回话:“回王爷京里来了文家自称是安王妃的娘家前来助阵。”
镇南王下巴掉下来嘴里的一块吃的也掉下来。很少有过的这惊骇更把他自己吓倒。
“见过不要皮的没见过这样不要皮的!昨天晚上说全家生病宫也不敢进今天估计收到消息两个胆大的少年敢在这里肆意他们来了?”
镇南王越想越生气命自己的亲兵:“列队!出去看看这队准备帮咱们打扫战场的勇士!是相中异邦人的刀还是相中异邦人的马还是他们爱佩戴的珠宝!”
……
大片的草地在夏天应该苍翠油绿往年上面会开些小红花、小黄花、小紫花……摇曳多姿还会有轻轻的芬芳。但是今天这地方人喊杀马嘶鸣踏的青草汁液横流花也早倒在马蹄下消失无踪。
乍一看神鬼躲避但让萧战加福接来的执瑜执璞一行可乐坏了。
阮瑛高举兵器:“抢功去啊!”
凌离快马加鞭:“那官大的是我的是兄弟的不抢!”
别的人也不比他们慢执瑜执璞也是一样。
林公公觉得势头不对这跟他想像中的对战书上写的那种不一样。
书上写的:“来将何人某家某某当当当三刀一过一个人头落地拨马回营。再来一位来将何人?”
是这样打的。
但这里简直不分东西南北更不分阵营一古脑儿的裹在一起。梁山王的大旗在兵潮中时隐时现王爷的处境也在凶险中。
“这可不是有进有退”林公公说过下一句准备说的是:“小爷咱们退后观战的最好。”但他手里又没攥二胖兄弟的马缰二胖兄弟早就争先恐后的跟着兄弟们去了。
“哎哎……”林公公是这样进入战团接下来不打也得打为保自己命也得打为护太后的孙子也得打。
一路厮杀进去梁山王远远见到可就乐了大锤一挥吆喝一嗓子:“小的们来了大家伙儿让一让!”
他的嗓门从不含糊隔着老长路的混战也能听到。凌离想不通:“让什么让什么!这里哪有让的空闲!”
认准一个似军官的敌将上前就是一下子人家挡凌离再击。十几招一过敌将见不是对手刚好身边让出一条路拔马就走。
凌离拍马就追追不出几步斜次里出来一员梁山王的心腹将军把敌将截下来。凌离懊恼:“你抢什么抢什么!这么多人不够你杀的吗?非跟小爷我抢人!”
气的很想换人但也不是轻易能寻个敌将又让周围的士兵缠住离不开。
既然视线内能看到凌离用眼角余光看着他杀过的敌将还是隐隐在生气。
见砰砰啪啪那一对人一通的杀敌将又是不敌慌乱中拨马走又奔着凌离而来。
凌离大喜:“是我的还是我的。”本打算过去可士兵把他夹住够不上。凌离发一声喊:“都给小爷我让开!”
杀出两条路来。
一条是他自己杀的一条是梁山王的心腹将军所杀。两条路并在一起奔逃的敌将恰在中间。凌离见离他近上前一击取得他的首级到手。
百忙之中对那心腹将军得意一笑却见到人家对他善意的一笑。
凌离反应过来:“怎么你送给我的?”
那将军边迎敌边大笑:“凌公子还是军中快人心回京去憋闷死人!”
凌离一怔原来是这个“让”的意思啊。
阮瑛跟他打散也遇到同样的事情已经第二回。有两个将军专管卸人兵器卸过了就把人往他手底下赶。
阮瑛不客气的收割不隐瞒的回话:“留下来我没的说但这事我父亲当家我祖父作主!”
两个将军嗤笑一声:“男人大了自己当家!写信回京对吏部尚书说您不回去吧我们对您好着呢!”
二胖兄弟那里更不在话下他有林公公还有张豪和顺伯、孔青父子等等。褚大路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又到父亲那里。也是切割首级有如摘瓜。
因没有动根本并看不出胜负只在一枚烟花升上天空后梁山王的人马四下逃窜。
长平、渭北、汉川和项城郡王都震惊对着东倒西歪去了的王旗心头一阵寒气生纷纷让副将去打探:“出了什么事要退?咱们分明还能战呢!”
副将们还没有离开太远各自有几骑到他们面前。
送上一个锦囊请验令箭:“王爷有令退回边城锦囊到城中再看!”
四位郡王都道:“这玩的又是什么花招!”但依令而行各带人马退出战场对着各人应该守护的边城驰去。
巴根也不明白他收到的回话他死的人多出来梁山王为什么要退呢?
也让人去打探:“梁山王是受伤了吗?”
没有收到回话以前又见到各路兵马整齐而退巴根不敢乱追。
林公公对梁山王有了满意:“算他眼里有太后!我就说嘛有进有退。大家伙儿一起退这不就退出来。”
执瑜一行是在萧战加福的掩护下退出来大家道别:“保重再会!”叫一声:“林公公快走!”大家走得飞快。
没走出多远后面异邦话大叫大嚷:“梁山王落马追上去梁山王落马!”
贵公子们回头来看萧战摆手:“除去我的舅哥们滚你们的看什么!”
他对着天空看去又一枚烟火升起萧战和加福放下心战哥骂着敌兵:“落你娘的马要跟小爷来的赶紧跟来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们!”
一带马缰叫一声:“福姐儿咱们走!”收拢他殿后的人马加福的女兵一通弓箭射的人不敢上前大家拔马认准方向也是疾行。
最后一拨殿后的人是陈留郡王和龙家兄弟也是弓箭之长压制住人。耳边大叫声“梁山王落马”犹响亮震天陈留郡王对梁山王郑重拱手:“王爷保重请先行一步再会有日!”
好端端在马上的梁山王坏笑:“陈留留下命以后没有人跟老子争那是寂寞事情。”
陈留郡王回敬他:“你也一样!”
看着梁山王带人马离去约数里路陈留郡王让人鸣金:“咱们也退。”
褚大路从人堆里纵跳回来对他的父亲道别:“爹您保重我得去追瑜哥璞哥后面这些天您自己顾好自己!”
褚大对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个好儿子功夫超群从来到军中就人人赞扬褚大做梦总是一个冒着青烟的祖坟在眼前。
“去吧你爹我虽功夫不高却算战场老将不用担心我跟着瑜哥璞哥更要紧!没有你表姨妈姨丈上哪儿能有咱家的好日子上哪儿能有你活得似个少爷大花过得似个姑娘还能和你岳家订亲你有一身好功夫。”褚大明知道辞别紧急但是不多说几句嗓子眼里话又咽不回去。
褚大路对于他爹功夫不高这话跟以前一样听到就撇撇嘴:“真是的亏您还是蒋德将军教过蒋德将军的功夫百成之一您也没学到。等我回来教您吧。”
扬手走开又添上一句:“大花不是过得似个姑娘大花过得就是公侯小姐。”
“知道了!护好瑜哥璞哥。”
“知道了!您少添点儿伤!”褚大路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不用马已经远去。
那跑的比鹰都要快活生生一个草上飞。陈留郡王摇头赞赏:“大个儿不想你学功夫不精细却生个天生习武的儿子。”
“这是岳父好郡王您又忘记了他是万大掌柜的女婿起小由万大掌柜教功夫。”褚大边打马边回。
陈留郡王有了好笑有句话不方便说出来。你儿子不是说过好几回蒋德教的你…。就就就就学成这样……在褚大路眼里他爹的功夫看不下去。
陈留郡王心想你儿子要是你的资质也是学不出来的。你们家的有把子力气又憨又拙在你儿子身上半点儿没有他用的巧劲四两能拨千斤这得有悟性。
正在撤退不是玩笑的时候郡王随意点一点头附合下褚大再回身看后面龙氏兄弟全跟上来。郡王咆哮:“退快退再快!”
巴根的人马没有跟上他跟在梁山王后面走了。有一队人跟的是陈留郡王。巴根问了问布和几兄弟咬住袁执瑜袁执璞不放早就离开。
这就郡王们撤退在前异邦兵马紧追在后由接近三不管的会战场地而临近边城。
……
林公公不认得路在昼夜兼程后遇到的第一座城池外就请二位小爷和小爷们进城:“这大热天的小爷们身子好才没有热到没水洗澡身上都有味了进城进城寻间上好客栈要上好客房要几个好菜再来盆热水一壶冰湃的凉茶。后面追兵到了守城也比乱打好。”
二胖兄弟一行没有异议看上去好说话:“走。”
边城外大战已起各边城的门紧闭。孔小青拍马过去对着城头上大叫:“哎上面的回一声!加福姑娘帐下二位将军到来。”
上面的人听的一脸糊涂:“哎下面的加福姑娘是谁?”
孔小青给自己脑袋一巴掌:“我糊涂福姑娘威名还没有起来。”换个说词:“陈留郡王帐下小将军们到来。”
上面的问:“报上名来。”
“我家小爷袁执瑜袁执璞!”
“下面的等着这就给你们通报去。准备好进城的公文。”
林公公往怀里摸进城公文没有懿旨倒有一道是不是能派上用场呢。
他安慰二胖兄弟:“小爷别担心有我在一准儿能进去好好歇息。”
孔小青对他晃个东西:“嘿嘿公公我有进城公文我带您进去。”
林公公接到手看时见梁山王大印赫然在上:“兹有敌兵来犯着将军袁执瑜袁执璞接管此城及附城……。”看日期是上个月就写好。林公公早就知道自己上了二胖兄弟和梁山王的当这又是一个证据。
公公干啧着嘴无话可说。
城门拉开的动静让大家伙儿欢腾夏天奔马上还不洗澡真的身上都臭了人人脑海里想着热水、新鲜而洁净的饮食都满面笑容时见哗啦啦一队兵器在手的兵将出来。
张豪、顺伯、孔青等见过战场上很多意外都警醒的打马上前护住众小爷嘴里道:“爷们退后我们会会他。”
二胖兄弟一行也把手按到兵器上。
为首一员将军满面怨毒目光瞍着嗓音低沉如积埋万年的怨气在地底流动一字一句地问:“哪一个是袁执瑜哪一个袁执璞!”
二胖兄弟挺身就要上前。
张豪大喝一声:“马飞武你什么意思!”
顺伯孔青手在背后摆动二胖兄弟原地止住。而凌离阮瑛等也看出来不经意的动了动马把二胖兄弟挡在后面。
马飞武怨毒的眼珠子对张豪瞄了瞄有些意外:“张将军啊”他上下打量:“看看你这气派别人说你背主投靠忠毅侯我还不信果然……这盔甲不错这兵器不错……。”
张豪喝断他双手往上高举:“苍天在上我张豪若有背主求荣之事让我不得好死!”
这种发誓军中还是重视的马飞武的面色稍霁。因为他也听说过张豪是让靖和世子逼走。
“陈留郡王收留了我我现在侍候他的亲戚二位小袁将军!这盔甲是太后赏赐。这兵器是侯爷赏赐。何来背主投靠一说!”张豪眸中杀机已起这位马飞武的怨气他因曾是靖和郡王的人而知道颇多。
见马飞武在听到“太后、侯爷”这样的话面色又剧变的难看时张豪不等他回话抢先责问:“定边郡王伏法你心有不甘是吗?”
马飞武身子颤抖几下都看得出来他反对的艰难:“你胡扯!”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老婆不生你的小老婆生了三个儿子是定边郡王所赠!马飞武你背后对京里有怨言对回京勤王的人都有怨言!对我家侯爷太后爱侄也有怨言是不是!”
“放屁!”马飞武破口大骂手中有光一闪是马鞍桥上摘下兵器没有扬起来时已有长呼:“这是敌人的奸细冒充梁山王的人杀奸细……格格……”
他说到冒充时张豪已打马欺身而进他说到杀奸细时张豪一刀取下他的首级。
“格格”是他断气时的不甘。
“呛呛啷啷”四面有兵器出手。
马飞武听到二袁小将军的时候就联想到是去年走失的那二位袁尚书的二位长公子。他带出来的人尽是定边郡王的旧部将。
皇帝对定边郡王的人有清算但定边郡王在军中几十年哪里清算得干净马飞武十几年里聚拢不少。
见马飞武毙命余下的人痛怒惊心兵器出手纷纷对着张豪身前背后招呼。
二胖兄弟一行大惊失色就要来救却不管怎么样都透着慢一步张将军在别人的人堆里呢救之不及。
眼看张豪就要血溅当场张豪身子一转原来在他后背的兵器对上他的前胸马飞武的首级对着众人一晃张豪厉呼:“还有谁敢哗变!”
只这一嗓子喊醒近一半的人。
只在他的后面原本在他前胸的兵器刺中他的后背有的在他头盔上面划出数道明亮。
张豪晃一晃脑袋卸去大半的力量再厉呼一声:“阵前哗变!上面的记好了!”
余下一半的人也震慑地手中兵器停上一停。
阵前哗变罪名不小这些人受到挑唆出来本是胆气硬的。但张豪看出不对手疾眼快杀了为首的他们群龙无首就此军心涣散。想想担不起罪名。
而守城的人要全是定边郡王的人马这座边城早就失守。
张豪先杀人后正名。这件马飞武本以为阵前冤杀京里小将军的事情就此扭个方向变成一清二楚。
城头上已有人往下呼喊:“去请本城大人前来下面的不许乱动!”
有人大叫:“弓箭手侍候!”
“长枪到城门后面去!”
“不许再杀人都把兵器收好把手放到身体两边本城大人就要到来!”
张豪把马飞武首级系到马项下兵器收好怒目而视周围的人。定边郡王的旧部这些人他大多认得彼此知道对方的能耐就这样你瞪我我瞪你的没有人要当第二个马飞武没有人敢出手张豪退回到小将军们身前还在刚才那位置挺起身子威风凛凛面上和身上刚溅的血另助长出一段声威。
二胖兄弟有了笑容:“张将军厉害!”
阮瑛等人有了羡慕:“张将军厉害!”
张豪怒如天神的面上闪过柔和的笑容目不斜视继续盯着马飞武余下的人马回话:“小爷们小心为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胖兄弟等也挺起胸膛把精神更打出来。
城门有快马过来官袍能看得清楚时林公公怒声出来:“圣旨下!”
跟他的太监接上他的话一起唱颂:“圣旨下!”
双手高捧袍袖掩映中一道半明半晦的圣旨出现在官员面前。
“奉天承运……梁山王回奏五月大战将起着各边城小心防守不得有误。定边贼子旧封地恐有作孽。命梁山王派人接管……长平郡王着守旧地”
林公公只念到这里装的好似下面还有一堆话的住了口对着官员打起官腔:“这位是谁啊?敢问名讳?”
守城官员说声不敢报上姓名。林公公双眼朝天好一副京里出来的天最大他老二的嚣张模样:“我说大人你这城守的可不怎么样?难怪王爷要派人前来难怪皇上让我携密旨前来。”
守城官员刚站起来赶紧又跪下去。林公公见他有畏惧暗暗放心让他重新起来孔小青送上梁山王的公文和令箭官员们验过无误请他们一行城中说话。
等他们走以后城头看热闹的士兵谈论:“咦不对吧我看戏台上下圣旨都要把圣旨交给接旨的人。”
一个小军官走过来闻言嗤笑:“张二愣你不懂别说话。你没听到还有长平郡王的话这圣旨是给诸边城所有官员的当然不留下。留给谁是?兴许还没宣完。”
张二愣摸脑袋笑了:“我是不懂原来是这样。”
因为不留下守城官员也难以知道真假不知道那里面写的字和林公公念的不是一个意思。
林公公问起马飞武守城官员就如实相告。
……
“定边郡王世代在这里这里的人对他们情意深。皇上仁德没有全杀也真的杀不完。余下另有心思的人不少下官在这里也是受夹心气。就像这马飞武这里的将士中有人拥戴他又是地头蛇一流下官也知道他不好但为了不起混乱只能时常的忍让与他。”
林公公头痛这一听就是错综复杂不理还好理过更乱的线。要么大刀阔斧的开新局面也许还能清静。但皇上不杀地方官也不好强按罪名。
他皱起眉头:“能关的关起来也罢。”
“是是有一些定边郡王以前的旧家臣下官倒是拿出胆色把他们关到如今。有一年下面有人鼓动骚乱下官劝不好就带出一个当众杀了这才平息。”
林公公并不是办这事的钦差却有眼色。已来到这里多打听一些回给皇上也能有个办事得力的嘉奖他就细细问道:“不知有名的旧家臣有哪些?”
“头一个是他的大管家之一叫何世秋……”
……
“何世秋本不是定边郡王家里的人是他外面收的。这个人不是卖国的人也守本分。另外难得的他还有战场上谋略将军们能耐。定边郡王常年在军中家中田产由数位大管家料理。每秋何世秋收租遇到穷苦不能过的人总会用定边郡王的名义周济。但定边郡王并不在家久而久之他的名声还是出去。他受这一方人的拥护皇上清算定边郡王的人时他是让百姓们保下来。”
范先生刚洗浴出来来不及在房中擦拭好头发就请顺伯等人来见。
顺伯先问候他:“老范疾驰这些天你的腿还好吧?”
“夏天总比冬天好过。”范先生回他一笑。
张豪最后一个进来揉着后脑勺:“幸好有太后赏赐的盔甲不然我命已不在。不过这疼的还没有化开。”
范先生请他坐下:“医书我也看过几本等下我开个方子让人抓药你吃了就好。”
张豪谢过他看顺伯还是尘霜满面是还没有顾上洗就在这里忙问道:“又是什么要紧的话?我去!”
范先生呵呵地笑:“何世秋张将军可听说过?”
张豪以为又是有人闹事眉头紧锁:“是他?何世秋可不比马飞武。马飞武在这里不算人物他仗着定边的势得敬意。何世秋可不是本城官员不敢动他一手指头。他要是闹事杀了激起民愤。不杀他挑得起民愤。这可怎么办呢……”
面上有为难。
但只一个打转一拍大腿慨然道:“还是我杀!你们再把我交出去当众把我也杀了这事就过去了。”
范先生、顺伯和孔青一起笑范先生指着他叹道:“张将军张将军城门口儿上你应变迅速我们都知道你不怕死。但有句话我得说说你了。太后给你好盔甲镇南王和长公主请你用饭胖队长人马的席面你也吃了不少不是让你遇事就寻死。你可把小爷们丢下来了。”
顺伯抚须也是笑责备:“老范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我说小张”
张豪虽有年纪在顺伯面前不敢拿大陪笑答应。
“让我先自夸几句先老国公手下一文一武我在这里老范也还在这里。我侍候先老国公一回他去世以前我家姑娘出嫁到袁家我跟去。侍候姑娘一场直到侯爷出生又跟侯爷侯爷进了京我又跟寿姑娘。”
张豪哈哈腰。他在京里亲眼见到太子妃归宁和家里的小爷姑娘们一样一口一个顺爷爷的叫着。这位老人是袁家下人中的大功臣他也背后听说。
“老范呢身子不好但老国公在军中受欺凌万大同在外面做营生他在府中诸事都管。哦哦除去公子们混蛋你们没有管。”顺伯取笑。
范先生不屑一顾:“他们自家要混蛋我一个下人哪管得了。再说郡王们无孔不入暗中撵走定边又来一个东安。撵走东安又来项城。我不管他。八公子和项城郡王这辈子和气不了我由着大公子去闹……”
在这里微微一笑不说下去。
那位越长越歪的庶长子终于把自己闹没了让人不用担心国公府有他一份儿。
顺伯也会意一笑相对于龙八龙怀城他们更不喜欢龙大龙怀文。
再说下去是国公府的家事顺伯收回话题又说上孔青:“孔青也了不得让南安老侯爷收为家人以后侍候老侯一场老太太出嫁后又侍候老太太侯夫人去山西老太太把孔管家给了她以后也是和我一样侍候过寿姑娘又侍候小爷。”
眸光回到张豪面上:“你张将军却遇事就要寻死你吃了京里的席面收下太后的盔甲我们不说说你难过。”
张豪张口结舌在这两个老人的话里惭愧上来低垂下头:“是我跟您几位学着。”
“张将军你可以对靖和世子传话让他眼睛放亮些凡事跟着我们家小爷一些。”
范先生说过张豪骇然抬头面上青一道红一道。
范先生了然地道:“这有什么难堪的是男人的就大方承认。你是靖和郡王府中养大对他家有割舍不断的情意是男人的都能明白。你如今过的好了对旧世子处境想提携也可以理解。是男人的就大方承认只别鬼鬼祟祟的就行。如今我看你不是含糊的人也肯为小爷拼性命。挑明了说吧何必等到你内心纠结帮不了旧世子又自愧对新世子有二心只想寻死的地步。”
“轰”地一声张豪的内心有什么塌了。他自己都没想这么明白过但听到以后句句是他的真心。
千言万语他化成一句感激泪流的话语:“以后我听你们各位的听你们多多指点。”
顺伯释然:“指点说不上不过你别再瞎寻思就行。你说你功夫也行阅历也行不多陪小爷们几年你对得起你身上这盔甲吗?”
孔青含笑:“等回京去胖队长可就不请你吃饭了。”
大家哈哈一笑把这话到这里结束重回到何世秋的身上。
“既得本地民心他就爱护本地百姓他就会帮小爷守城。”范先生诡异的坏笑袖子里取出一件东西光彩耀目是林公公的那道懿旨。
“我有这个不怕说不动何世秋。横竖也不打开给他看。”范先生起身欣然邀请:“走畅通无阻咱们到狱里会会他。”
……。
林公公斜睨面前的男人衣着看上去新换也净过面但常年坐狱的肮脏味道还在不久前还满身汗酸的林公公掩鼻好生的嫌弃。
“你就是何世秋?”
“是。”
“你主动请缨帮小爷守城。”
“是。我是本地人我有用处。”
“忠心办事不得二心。”
“是。”
林公公抬抬手:“送他去见小爷。”等到房里的人都出去林公公走到一旁的衣架旁摸摸上挂的衣裳袖子里一道硬轴喃喃:“又给我送回来了。这姓范的腿不行手却快敢趁我洗澡偷我东西。原来是玩这一手儿。也罢本地官员把姓何的得民心说上一大通也是的他要是真得民心就不能坐视这城让攻破他得帮一把才行。”
“公公送茶进来。”随行太监外面回话。
林公公回去坐好让太监进来。太监边倒茶边絮叨:“井水里湃到这会儿小爷们都有了就赶紧给公公送来您凉快凉快吧这天热的边城敢情是热四处无挡城外大老远有个树林那也远不是。”
林公公半眯着眼听着好似打上盹儿。
太监见到知道侍候上他满意可以多说几句陪笑进言:“公公您是护送小爷回京的人怎么也在这里安坐着?咱们洗过换了衣裳不应该赶紧的离开这里回京去见太后?”
林公公低叹:“真的要走了这城交给谁?张将军一怒血溅当地咱们假传圣旨这才进城。梁山王再派人来容易进吗?再说了这城和附城全归咱们了定边郡王的旧封地当年这得有个郡王才能守得住小爷们守住大功一件这功劳可不能白白便宜梁山王的人。从他王爷本人到他的小兵都是瞒哄咱们的我一个也不喜欢。”
太监小心翼翼:“公公我觉得您跟小爷们学会了”学着二袁小将军的腔调:“抢功这是抢功。”
他学得太像林公公扑哧乐了笑骂道:“滚你的吧这是守城!”
……
同一天陈留郡王回到太原和孙子见头一面。
去年一对小人儿出生二胖兄弟丢了郡王没有心情看望孙子今天看个痛快。
见生得眼睛黑亮透足精神郡王大喜过望。二位公主请赐名字郡王还要上城巡视一时想不好说打完这仗好好的起。
又过十天在这中间长平郡王等都回到封地打开梁山王给的锦囊按里面写的清算城中的奸细。又都写信给梁山王:“诸事周备可以发动。”
估计信送到也得半个月一个月的王爷到来也有时日大家整理城池等待。
……
京中依然繁华。
自长城上出现小小的风波以后这一段日子似没有凶险。
下午的时候六月天气炎热如火在烤街上的行人不多铺子里伙计的吆喝声也打蔫庄稼似的有气无力。
顺天府尹周京的轿子从城门进来街上有的是空余衙役三班省了事倒不用开道。
前面出现一行人时衙役三班都吃惊。这大热的天谁家出了事情出来这些人站街上?
正要看时想到挡住轿子去路让热的脑袋发晕的衙役才有了一句:“让开顺天府周大人的轿子。”
一个黑小子走到最前腆胸挺肚:“让开镇南王世子在此!”
人往两边让开几匹小马过来头一个雪白肥胖正是胖队长元皓。
周大人得报:“王世子挡住去路。”周京不情愿下轿对回话的人道:“咱们让让换条路走。”
回话的人喊一嗓子:“轿子调头给小王爷让道。”
“慢着!”胖队长脆生生叫停住黑眼睛张得大大傲慢道:“轿子里是哪个不长眼的我在这里怎么敢不下来见我?”
衙役又去回话:“王世子寻晦气来的。”
周京动了怒:“对他说本官有要事在身等我回衙门后再去王府请罪。”
他想到自己真的有事不能在这里和王世子对嘴。
王世子听完回话胖拳头一握只有一个字:“打!”
小黑子补全话:“不长眼的东西眼里没有我家世子打他个稀巴烂!”
“住手!”周京被迫出轿忍气吞声上前见礼。大日头照下来刚一出轿他还有些犯晕加上气人糊糊涂涂的说不好场面话直接问道:“请问世子在这里作什么?”
胖队长抬起下巴大大咧咧道:“我夜巡啊。”
周京又让气噎一阵子有一会儿才顺过来气怒气在胸口翻涌:“世子还没有夜呢。”
“是吗?那我就巡视吧。”胖队长带着这会儿好商议。
周京以为抓住理正色道:“请世子回府不要搅和我的公事!白天巡视是我顺天府衙役的差使。您全拦下来我的衙役们还有饭吃吗!”
说完又看天表示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们吃饱了撑的抢人饭碗。这是大白天。
元皓听完哈地一声对身边小马上人乐颠颠儿:“看他看他又来欺负我们了。”
小马上的人小十义愤填膺:“自从董家伯父丁忧你到任后没有一天跟我们是好好说话。”
小红都对周大人早早一肚皮火气尖声道:“我们夜巡拿贼偏是他派人从中间打岔。”
好孩子道:“还等什么拿下他!”
韩正经认为“拿下”这话不应该讲补个漏:“让我们看看你办的差使给我们瞧瞧!”
周京面皮上闪过一阵慌乱眸光中闪过一道愤恨。
他十年苦读熬成官员以后还是熬着。董大人要是不丁忧还轮不到他当家作主。对着夜巡的孩子们轻易就有游走京中的权力又能拿人又能缉盗最气人是去年这个时候太子妃生日过后他们开始赚很大一笔钱。周大人也有不服。
从他到任就是没有安王的话也和夜巡的孩子磕磕绊绊。安王也在里面感叹几句朝廷不用官员却只疼爱权贵之子周大人的不服又转为忿忿。
他今天的“差使”也不敢给别人看周大人勃然大怒中走为上一指旁边的小道:“惹不起咱们躲得起。”
小十高声嘲笑:“他害怕了留下他!”
“留下他!”
胖队长扬声说的最管用:“关门!放柳家的大狗!”
听到一个“柳”字周大人更手足无措轿子已没功夫回带头对着小巷子奔去:“快走啊咱们大理寺和镇南王打官司去!”
小巷子虽在侧边但一转头间把轿后也看到。见一行英气的人走出来为首的人瘦削身材容长脸儿俊眉斜飞让周大人魂飞魄散是柳尚书的公子柳云若。
周大人敢和镇南王世子打几句嘴上官司以后有个借口他说王世子是孩子胡搅蛮缠。
柳云若就不是还有他的父亲是柳尚书。他人在现场回家一说周大人有后怕。
周京腿脚一软但强撑着还要离开时耳边听着胖队长的家人大叫:“关门放柳家的大狗!”
“啪啪啪”两边街上的门板响铺子关门。二楼上有一家走出一个人俯身往下望来。
柳至。
刑部尚书也在这里。
……
柳至刚一出来就听到放柳家的大狗顿时啼笑皆非想退呢却当差只能当听不到。
往下一瞪视:“周京你好大胆子!”
“扑通”周京彻底没了力气伏地跪倒。而在轿后的衙役们一扬面庞黝黑的异邦人脸儿刀也拔出来。
柳云若带着人冲上去。胖队长等可就舒服了。他们上到铺子的二楼上小黑子送上椅子家人送上盾牌大家坐着看热闹。
这条街上行走的人不多是刑部的捕快这就加入战团。先把周大人送到柳尚书面前。
柳至还没有开审局面既然不紧张胖队长插话:“给我好好的审。”听上去俨然他是钦差把柳尚书也纳入麾下。
小十也就跟上:“柳兄长别放过他。”
韩正经真的献策之心:“他肚子里一定还有奸细。”
好孩子:“问主谋。”
柳至显然也不是最紧急翻翻眼:“来人有西瓜吗?送给小爷们让他们解暑要紧。”
“我要果子露。”
“我要石榴果子露。”
“我要荷花香的果子露。”
这些人都不客气。胖队长也听出柳尚书嫌弃他们最为刁难:“我要世上所有的果子露。”
柳至火上来把周京一提退到房里去审。
小十觉得不对捅捅胖队长一记:“你又捣乱了柳兄长办正事。”
韩正经一语中的:“只要姓柳胖孩子都捣乱。”
胖队长晃晃脑袋扮得意面前有个盾牌在差一点儿撞上去。
他们舒舒服服观战倒不会跟去房里骚扰。柳至得已安然审问。
“周京你的衙役什么时候换成异邦人?”
周京面色成灰他该怎么办才好。
供出安王让他带人进京城据王爷说是与他的铺子生意有关但异邦人面庞怕盘查让周京帮忙。他怕对不住安王更惹祸事而安王也不会承认。
他自己全担下来……他哪有这个胆子?这是全家株连的罪名。
周京的身子在地上一寸寸瘫软下去他的前程似在眼前炸开来十年苦读就此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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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字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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