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上来醒过酒的梁山老王来到书房让人把于林叫进来。阴沉脸先把白天吃酒的事情说一遍再道:“正月里加福在家的时候多你是先生你得看着她写功课。给我查一查袁家住了哪位高人说得点滴不剩!这样的人去不去军中他要是在军中王爷还不让他挟制住吗!”
于林答应着。
……
喝下闵氏送的醒酒汤萧瞻峻还是眉飞色舞涨红面庞酒意上涌半点儿没见消散。在他的对面坐着刚从长公主府上回来的陈留郡王妃和留在家里待客的萧衍志萧衍忠。
“这话是执瑜说的执瑜真聪明。哈哈哈…。这话是执璞说的执璞真聪明……”
郡王妃笑容满面:“是吗?真真是我没有白疼他们一场这就知道向着姑丈。”
萧衍志萧衍忠懊恼:“早知道有这么精彩我们也跟去。”
“你们可不能去。”陈留郡王妃和萧瞻峻一起笑着。
郡王妃让给二弟说萧瞻峻对侄子们解释:“这话为大哥出来的你们是儿子们你们在场听见老王和小王爷信口雌黄你们恼不恼?恼就失了礼节像咱们全家去寻衅。不恼又像无动于衷失了孝道。我早就想好今天不是好宴他老王要好我还不肯呢所以让你们留家里。你们是要留在京里跟老王常见面的人不撕破脸面。有上门的客人也可以招待。”
“但是去了可以和加福争上几句不是”萧衍志萧衍忠笑道:“加福这么厉害让加福不要女生外向。”
陈留郡王妃和颜悦色:“加福再厉害也是我们家的孩子是你们的嫡亲表妹。”
“是啊”萧衍志萧衍忠不但点头而且大乐:“那赶紧写信对父亲说说让他也喜欢喜欢这以后的梁山王府是厉害的加福说了算。”
“衍勇衍厚”萧瞻峻叫过自己的两个儿子叮咛道:“你们要好好跟瑜哥璞哥学一学他们两个今天能在梁山王府为大伯父扳回功劳以后成就在你们以上。”
沉吟一下对陈留郡王妃称赞道:“只怕也在志哥和忠哥之上。”
萧衍志萧衍忠连连称是:“这是自然这么样说太后爱听。”陈留郡王妃也爱听一想到这是她心爱弟弟的孩子就乐得快要合不拢嘴。
“使臣们怎么说?”萧瞻峻酒又醒一分他是从梁山王府醉酒回来的没功夫打听就问侄子们:“你们留在家里也总让人去听个动静吧?”
萧衍志噙上冷笑:“下午我往驿站里去走了走还是老样子他们不服那意思还要再打一回。”
“打就打谁又怕他?”萧瞻峻沉下脸。
……
榻前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告诉宝珠。
“三妹说出头头是道。”执瑜道。
“三妹是过人的聪明才能把好先生的话学出来。”执璞道。
“三妹是咱们家的聪明不是王府的。”香姐儿道。
“加福是最聪明的孩子比一只鱼一只兔子小古怪聪明的多。岳母您不要让小七也这么聪明我会生气的。”这是萧战。
“咄!退下不要你管。”舅哥和香姐儿撵开萧战。
宝珠还是糊涂对袁训含笑:“侯爷给我说说吧。”袁训也悠然自得地道:“我的女儿哪有不聪明的。”
还是不明白的宝珠但知道小女儿出了彩。把加福夸上几句让孩子们回去早睡。
袁训把事情仔细说了凡是当父亲的最得意之处每句着重的说上三回还意犹未尽烛下笑得熠熠:“宝珠你再听一遍好不好?”
“好”宝珠对他也是宠溺的神色:“但是你说过这遍对我说说使臣们的话吧。没有你们今天这一出我也想听听。我不出门儿为姐丈想了再想使臣们只怕他使臣们肯称臣姐丈的脸面儿就更大才是。”
袁训满口答应这是为他的姐丈着想侯爷只是喜欢的也是疼爱的眼光:“好。”
“还有家事要同你说说显贵兄弟的亲事请侯爷给舅父去信问问他们的岳家倘若今年有意办喜事咱们可就要准备起来粉刷房子置办新家什全不能等到脸面前再办。他们的岳家也要开始准备送女儿。侯爷要开始准备为他们看线路一路风尘的不能有闪失最近不打仗军需走的不多看跟哪条船哪路车队进京来合适没有侯爷发话谁也安排不下来。”
袁训柔声道:“好看看宝珠想的多周到这是再好的女儿们也比不得。”
宝珠笑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在唇角悄悄地又道:“侯爷信里可以写上舅父不来的话孙子们不肯成亲。”
袁训大笑看神情他愉快极了:“还是宝珠最知道我”他也放悄嗓音:“不过啊只有宝珠同我去接舅父才肯来的吧。”
宝珠兴奋莫明:“真的吗?咱们还可以去接吗?”见袁训但笑不语宝珠抿抿唇尽量不把失望表露在面上因为不能去接最失落的是袁训才是。
拿出安慰的话:“能再回去看看当然好但侯爷的官儿出了十五就恢复原职你走不开。宝珠要有小七也走不开。信里多写几句把舅父骗来吧。”
袁训笑得别有心思但没有明说随着宝珠的话道:“好啊写上几句诳语我这探花也在行。”
宝珠取笑他几句让袁训说说使臣们最新的心思夫妻睡下。
……
雪没有接着昨天的下但空气中奇寒
魏行在屋檐下负手看雪就听见客房里“哗啦”一把“哗啦”一把的。
随后房门打开林允文走出来。
“咦你今天怎么在家?”林允文惊奇。
“这是我家。”魏行冷淡。
林允文有几分明白:“今天你不用陪使臣。”
“是不要我们陪不是不用陪。”魏行说出来的话不比冰好到哪里。
林允文试探地问:“那马浦呢他也在家休息吗?”魏行跺跺脚侧过身子把个后背对过来。
在这里是借住林允文不想多惹魏行。转身就要进去低声的话随着北风飘过来魏行喃喃却又能让他听到:“要是没有他该多好。”
他说的这个“他”没有名没有姓林允文也听得出来是指马浦。就站住本想问问马浦怎么让魏行烦恼却又把魏行下面的话听在耳朵里。
轻如浮絮的话冰珠子似的仿佛由丝丝恶毒组成:“要是他忽然死了该有多好?吃年酒也有喝死的人过年糯米团子不容易消化也噎死过人……”
他能恨到吃饭喝水也想马浦死林允文微微一乐还是没有说话时魏行不回头问道:“你有神算的名声算算他什么时候死如果这几天死了我还能痛快点儿。”
“马大人是很能干。”林允文静静的声调。
更衬出魏行的语气充满诅咒:“他太能干了!初一在金殿上面翻译过皇上的话就翻译阮大人的话要不然就他一身正气威风八面当着百官的面侃侃而谈。初二阮大人下午不在下午以他为主偏偏阮大人居然相信他这免官的人他不在的时候大小事情让我们都去问他。初三使臣们提出来纳贡的事情回国商议先让归还赎的尸首和人马。”
“这是缓兵计。”从异邦人手里要珠宝使用的林允文算了解他们。
“谁说不是呢?我也听得出来是缓兵之计。本来阮大人都答应回皇上让马大人驳回跟使臣们险些又要打一架就他?跟我似的也没有功夫不是。有他在就没有我们的光儿。这不昨天他假惺惺装模作样说大过年的大家伙儿忙活除指定的人员以外别的人回家休息一天”魏行恨的双眸一片茫然显然让马浦挡在前头他内心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林允文下意识地问道:“留下哪些指定的大人们?”
“韩世拓这是阮大人的亲信忠毅侯的连襟阮大人高看他马大人也高看他。几个正使文章侯轮流的陪也快跟马大人一样离开文章侯就没法子谈判。小田大人这是阮大人的亲信他的门生。赵大人下科场以前拜在阮大人的门下早就是他的门生……。”魏行越说越难过:“难道我已中了的人官场历练上外官也当过京官正在任上要去拜阮大人为老师不成?”
阮英明没中举以前在京里就名头儿高是贵公子中有才的一个。林允文以前特意的认过他碰到嘴边的时候也打听过阮二公子的事迹方便以后哄靖远侯府的钱。
就是钱没有开始哄他就让撵出京。
但回想阮二公子这个人林允文啧下舌头:“他小白脸儿似的就是今年也极年青居然都是他的门生?”
魏行长叹一声:“是啊除去马浦大人陪伴正使担当重任的只要是这几科里出来的官员哪怕不是国子监里抽出来的在别的衙门里也是他的门生。他倒当过好几任主考官。说起来文章侯也是他的门生文章侯近四十岁拜的他不想中了。赵大人是中等家业屡试不第。他是京里人这事儿一打听就听到。倾了家业办了两件古书送去阮家拜他为师下一科就中。这个人有才华是皇上心爱的动不得。”
“马浦以前有罪名你的意思他有闪失他死了聋了哑巴了这却可以?”林允文追问。
魏行恍然回了神瞬间一惊带着刚才全是说胡话这会儿清醒的神色扭过脸儿回来苦笑:“我就是说说”
林允文虽没有这就打算帮魏行的忙但也激将他:“以前王恩总兵在的时候你是有胆子的人当这几年太平官员把胆量磨到没有。没有胆子怎么能升官?”
“不是没胆量换成几年前干掉一个官员我敢。如今”魏行摇头话里全是没精神:“不行啊。”
林允文紧追不舍:“怎么就不行?”
“以前衙门口儿都小小在官职上但小官员如泥沙。官虽不大但混水好办事。如今跟席丞相往来的全是有名头儿的哪一个打个喷嚏不等于地震?我要是丞相的官我也敢我这不是前程还在层层的关卡中。这几年我兢兢业业的当差就没敢喘口气儿。其实对你说句实话吧你也是白瞎了自己。看看京里的大天教那教主每天香火旺盛让徒弟给人做个法事银子海水一样往口袋里流。你呢自恃神算心太大想和皇家有些往来算计了那么多官员们。你也不想想沾上皇家都眼空心大哪一个平白的看得上你?就跟我现在不敢乱动一样遇到的哪一位王公孙子他擦破层皮他不敢把顺天府衙门给堵上?”
魏行深深叹息:“不敢动啊。”
林允文理清楚魏行的顾虑依就是深深的瞧不起他。正要再说几句搬弄的话呜呜北风中一阵口哨声传了过来。
并不悦耳但是一种鸟叫。
林允文直了眼睛甚至耳朵都跟着动上几动。不再理魏行说声你胆子小我也帮不上你。回房去第一件事把铜钱取出来再掷几把无奈听着外面的口哨声跌脚。
低低自语:“大凶不能出去唉你怎么催到这里来了?你敢催我你倒是敢进来?”
院门外的街道上面一队六个人骑马行过。韩世拓带着三个官员都警惕地把另外两个异邦人打量着。
都知道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说上街走动又沿街乱吹鸟叫。但问只怕不说只暗暗提防。
好在一个使臣两个陪伴要么陪的全是武官要么有一个是文官另一个也会功夫。
文章侯官职是文官另外三个就全是镇南王的手下假扮。再加上他也有功夫四个人也算艺高胆大不怕使臣公开有诈只暗暗猜测。
小半个时辰陪使臣们看过京中铺面回到驿站马浦走过来:“侯爷听说你家里今天请客你早回一个时辰吧。”
韩世拓奇怪了:“我家请客我没有对当值的大人们说过一个字。”
马浦笑了两声:“是阮大人一早让人给我的口信倒不是代你请假是说中午往你家吃酒问我倘若有急事往你家里去寻。”
韩世拓容光焕发:“这不是咱们过年要当差但家里的亲戚们有些一年见一回又想见见我。父亲问我哪天请我问过阮大人阮大人说今天请我给他也下了贴子还有忠毅侯和右都御史府上五公子是我的连襟今天作一处请。”
马浦就打算夸上两句说热闹什么的见文章侯忽然笑得嘴巴大张带出些神秘和满足:“还有我的儿子在忠毅侯府家学里念书他的客人也是今天请如果大人容我回去”
“回去吧呵呵袁家的家学可是全京里有名令公子一定结交的有好知己是要好好招待。”马浦说的有些心不在焉他想起来他罢官的原因那倒霉的去和太后过不去的那年光景。
按说他忏悔疑心袁家正合适但另一个人此时闪动在他心中魏行魏大人当时他帮自己出不少主意但自己出了事他却没事人一样据说官越来越稳还深得席丞相的赏识出京办过不少好差使。
魏行的面容又是一变斜睨眸光这是昨天他离开的时候在自己身子后面无意中让自己发现。
马浦微有不安魏行对自己好似眼红。
他为什么往这里想呢是这个发现让马浦怅然他罢官之后扪心自问对忠毅侯的怀疑也有眼红的成份。在这个地步上他把袁训想起来。
京里都知道阮二大人和忠毅侯最好只他们打的中探花中状元的赌都达成了就是京里一桩至今下科场的举子们还津津乐道的佳话。
马浦刚接到圣旨命他为副使的时候对阮大人深为忌惮生怕忠毅侯说句什么自己要在阮大人手里又栽一回。
随着逐渐放心和阮大人对他的信任马浦难为情的在自家心里承认他那一年和忠毅侯、太后过不去不能算是为官谨慎。
他羞于说出口总是有了一把子年纪愈发的承认自己错误很难。他所能做的弥补就是以阮英明大人为首把谈判这事情办妥帖。另外就是对忠毅侯的亲戚文章侯十分的客气。
见韩世拓亲口承认马浦催着他去了。韩世拓也不客气按钟点儿使臣们再半个时辰就用午饭下午不是他当值他大可以放心回家招待人。
道谢过文章侯打马如飞的回来。大门上问问亲戚们到的差不多往客厅上来时见厅口儿的门槛上坐着垂头丧气的儿子。
一件大红绣佳果的好颜色锦袄也没有把韩正经的气色扳成平时不算活泼也精神的小面色。
……
“正经你请客呢你为什么生气?”韩世拓虽然把儿子放在袁家养在家的时候并不多。但正因为他在袁家养着顶顶心爱他。
蹲下身子和儿子平视逗他道:“你在姨母府上不是很会代哥哥姐姐们招待小客人今天是你的客人到来来的听说还有学里的大客人你可不能摆这个脸色出来。”
韩正经灰白着小脸色:“一个也没有来。”
“啊?”韩世拓微笑:“不会吧袁家姨丈来了没有?”
“来了但哥哥姐姐们没有来。哥哥姐姐的表哥们也没有来。常家姨丈也到了但好孩子也没有来。还有……还有……”韩正经扭着手指头。
“还有什么贵客?”韩世拓捏一把儿子面颊:“笑一个。”
“还有……”韩正经说到这里对着大门过来甬道的脸儿刹那间亮了。他兴高采烈跳起来舞动着小手:“来了来了。”
“正经哈哈”龙氏兄弟执瑜执璞香姐儿加福和萧战还有一面小旗子“好孩子”到的很是齐全。
“还有我们。”萧衍勇萧衍厚很激动这是他们自执瑜执璞的吃年酒帖子以外第二张年酒贴子。
第三张的才是加福的贴子。
好孩子的排在第四张。
京里有陈留郡王的旧部下还有驸马哥哥们的亲戚皇亲家但人家的贴子不会下给这两个这两个还是孩子。
韩世拓放下心让儿子自己招待他走去和袁训、常五公子见礼。文章老侯兄弟则走出来帮着韩正经招待客人。韩三老爷在萧二爷手下为官多年见到旧上司的公子到来殷勤备至不敢怠慢。
掌珠和宝珠一样安胎很少出房门。心腹的婆子小跑着去回她:“可了不得了世子爷来的客人还有陈留郡王府的公子们三老爷说是他以前的上司又说开了春不是二老爷的上司就是四老爷的上司巴结的不行说世子爷会请客。”
掌珠也笑上一回。
客厅上韩正经点人数。
“一二三……”
好孩子常巧秀快嘴快舌:“不用点了就少那一个。”
但那一个是韩正经近年来的亲密玩伴对韩正经份量重。韩正经不能接受固执的点着手指头:“五六……。”
萧战坏坏地添油加醋:“以后下贴子你就长了见识次次请加福没有错儿。哪怕我们不来也会知会你一句不会一言半语也不给你。”
“九十……”韩正经数完有几分气呼呼。但还是不敢相信的面容:“我再数一遍”
和常五公子说话的袁训也奇怪:“这少了一个不是?那一个去了哪里?”
他问着孩子们。常五公子以为问他笑道:“英明公子等会儿就到。”
加福跟他一起回话加福也纳闷儿:“爹爹我们上街给正经买东西去了母亲说表礼是送这里长辈我们再办一件正经表弟喜欢的才是。上街的时候还在……”
“来了!”往外面看的龙氏兄弟执瑜执璞一起说着吸引得几位年迈的韩家亲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颤巍巍扶着拐杖起来也往外面看。
见四个从人有一个人背着个镶玉帽头儿的孩子肥头大耳的跟个小猪娃子似的。
萧元皓小王爷到此。
元皓兴冲冲的韩正经气坏了。
见到台阶下面把小王爷先送上来。韩正经往前一踏步一腿弓一腿直小腰一叉怒道:“拜大年拜大年拜大年!”
不管有谁听不懂元皓听得懂。萧元皓也往前一步一腿直一腿曲胖手叉住腰身回吼道:“带礼物来的!”
文章老侯兄弟们挽袖子准备作恭敬模样“给我瞧瞧!”韩正经又是一声。
小王爷伸出手不是从人们带着的几个花花绿绿盒子而是送上一个小包袱。
不管还在外面石阶上冷小王爷就地解包袱。
韩正经嘀咕:“拜大年还来晚?”
“带礼物去了才来晚。”小王爷回敬他。
小包袱半尺来长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或者包个针头线脑还行。里面的东西先一包糖元皓小王爷凶上来:“你爱吃的松子桂花胡桃蜂蜜糖!”
韩正经悻悻然接过。
一个油纸包的鸡腿元皓小王爷继续凶:“我昨天给你留的!”韩正经是要有些笑模样的时候萧战跟旁边解释:“昨天他一个人霸住四个鸡腿这一个宵夜没有吃完。”
袁训好笑:“这淘气的孩子谁问你来着。”萧战听到对岳父嘿嘿。
韩正经听完以后却不着恼。反而双手扶住鸡腿对上面凝结的油脂看看道:“我喜欢吃鸡腿。”
一大口咬上去一大块鸡肉到了小嘴儿里油光光咀嚼起来。
元皓得了意:“送礼物的吧我带了礼物来的。”
奶妈忙着把冷鸡腿哄下来对韩正经说热一热送上来。文章老侯赶紧上前对元皓小王爷见礼小王爷的从人送上花花绿绿盒子这个才是正儿八经的做客礼物韩世拓谢过亲自给他们安排酒饭。
二老爷和四老爷文章老侯夫人妯娌们帮着照顾正经的客人们入席三老爷呆呆地原地不动。三太太见到悄碰碰他小声道:“客人多你得帮忙只站着你是客人吗?”
三老爷会动了就对妻子感叹:“几年我不在家还不知道正经交游广阔啊。”
镇南王的长子也在这里。那镇南王府跟梁山王府一样都是眼睛朝天看的主儿。
三太太笑了使个眼色:“你呀要感叹要吃惊的全在他身上。就是感谢正经来这许多正经的客人也感谢的是他。”
她望去的地方坐在首席的青年满面春风生一双不笑时也似笑的明亮眼睛鼻梁直直的正是忠毅侯袁训。
三老爷顿生心服口服之感由衷的接着妻子话道:“你说的没有错我们家今天高朋满座贵人光临是要感谢他。还有我几年任上有些积蓄也要感谢他。”
“你在京里谋官也要求到他。”三太太就此提个醒儿:“等下上去多敬酒多恭敬但少说话。他们只怕说诗文你不会别去献丑让人笑话也笑话正经怎么办。”
三老爷失笑:“也是我如今不能拖累的倒不是世拓而是咱们这和小王爷交朋友的正经。”
去看韩正经时正在安席面。看样子他安过所以没有出错。
“小王爷请上坐。”先请萧战很是客气。
“你坐上去!”到元皓这里就开始不客气但位置没有错。
孩子们在袁家吃烧烤的时候可以混坐。但是拜大年呢这位置就是以各人出身为高低。二位小王爷当之无愧的要请在好位置上面。
这一席坐好以后说说笑笑的倒比大人席面还要热闹。
……
三老爷吃了几杯酒本应该帮着招呼人但坐在那里就不太想动。今天的人太多热闹的场面如最腐蚀人的毒药让他陶陶然有些手舞足蹈又融融的没了力气。
他一手执酒杯的时候就去看忠毅侯等人。有阮二大人在的地方没有一处没有诗。韩家的子弟在忠毅侯家学读书也都来得。忠毅侯也好常五公子也好都是京里有才名的人。见二大人跳到椅子上:“拿纸笔来。”三老爷吓了一跳以后乐不可支:“这是登高一呼。”
他挟菜的时候就不错眼睛去看孩子们。
韩正经拿萧元皓当最佳玩伴他也是萧元皓的最亲密陪伴。两个人只相差一岁撒尿都要找找对方。
没吃几口菜就嚷:“搬小桌子来。”
花梨木小桌子摆在地下一左一右的趴着伸出各自的胖手臂。孩子们围着他们特别是龙氏兄弟少年高个头儿围得几乎看不到。但里面的叫声震破房顶般:“扳他元皓用力。”
“正经加油。”
好孩子就起劲儿摇她的旗子不管给谁喊加油那一个都不领情。
小王爷道:“去去去去赶紧吃东西我们去了就抢你的。”
韩正经道:“去去去我输了我也喜欢。”
好孩子乐颠颠:“你们俩都输我才喜欢呢。”摇着旗子去对父亲卖弄伶俐口齿:“父亲你看你看他们俩个全是会输的笨蛋。”说得飞快大有赶超小王爷之含意。
五公子含笑纠正她:“不可以这样说小王爷也不能说表哥。”
好孩子说好窝在父亲手臂里钻了一会儿扭头又去听“两个笨蛋”好编造他们的笑话见两个笨蛋对着袁训冲过来。
韩正经趴到袁训腿上元皓爬到袁训腿上。一个居高临下瞪着眼一个不甘示弱瞪回去。
元皓哼哼:“舅舅是元皓的。”
韩正经叽叽咕咕:“姨丈是正经的。”
好孩子一个鬼脸儿作注脚:“大笨蛋姨丈是所有人的。”
三老爷悠哉悠哉还要继续听下去。肩头让文章老侯轻拍老侯凑到他耳边:“来吧请老太爷们做决定你这给的人得在场。”
三老爷随他去走不到两步忍不住道:“大哥你的孙子这就有出息了在袁家呆着人缘儿好长大官不会小。”
老侯呵呵:“咱们只学人家的官运亨通吗?”三老爷拍一记脑袋改口道:“是啊要学学人家的品格儿。”
兄弟们不约而同的对袁训看过去见他一手抱着胖脑袋窝在手臂上的小王爷一手揽着韩正经。这个乱劲儿还能眼睛发亮联上诗句。
“了不起。”文章老侯带笑叹息不知道是夸前科探花的文才还是夸孩子们乐于亲近他。
“了不得。”三老爷叹息轻笑不知道是夸孩子们油嘴弄他一衣襟的油忠毅侯没有怪呢?还是又想到他文武双全。
兄弟们是主人不可能吃得太醉。但在厅上笑声中深一脚浅一脚好似酩酊大醉的人走向内室。
二老爷、四老爷先在这里还有几位本家的老太爷们抽着水烟喝着茶。
…。
“到齐了咱们就开说吧。”老太爷们放下水烟兄弟四个屏气凝神。
“说你们有争执不下的事情请我们来解开。我们老兄弟们听过却也不能解。老二啊”
二老爷哈哈腰:“在呢。”
“老三的官你们走了亲戚门路如今他回京真好你们这亲戚得力还能世袭”老太爷们打趣着。
兄弟四个畅然的笑。
“老三的意思老二你年长再去趁几年的钱不是?你怎么不肯去呢。”
二老爷对四老爷摆摆手:“老四你去吧二哥有年纪了去到弄的不好萧二爷要笑话的。”
四老爷急眼:“二哥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是真心的让你去。三哥把一年的出息银子详细地给我们说过比在京里好得多。在京里有家但世拓他要当清官他不许全家人收银子。弄得你我衙门里该收的也不敢收二哥你落一个假正经的名头儿我落一个该去看医生拿几剂补心补脑的药吃吃。其实我打心里瞧不起他们清官他们不会当就嫉妒咱们呢。二哥你去吧去到那里比在京里快活听说上官只有萧二爷然后就自己是上官不是吗?”
老太爷们纷纷称是不是夸四老爷说的好有道理。而是道:“如今你们会谦让这日子愈发的和气我们一年来上一回只看着这心里就喜欢。”
文章老侯拿袖子揩泪水这是话触动他的前情:“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事兴。”他的兄弟们也这样的说。
……
“砰!”
窝儿贴再也不能忍受他们的天性也本就是拔刀对战下马灌酒。中间也有狡诈阴毒的人这样的人哪个族中都有不是他们独享。
直性子的汉子最难拐弯对本次大捷不服气的窝儿贴又一回跳起来对马浦咆哮:“你当我们不敢再打吗!”
对面那说话最难听的阮正使微笑纹风不动。到谈判的时候发现这位是汉人书中的红脸劝和的话他也会说不少。身为正使在戾气最凶的时候眯眯笑来上一句劝解话气氛也真的化解不少。
对面最难缠的反倒是马副使。他口若悬河引前人例子:“使臣们在我们京城宣战我们可以驱逐你们。”
“哼!烈马头一回不能驯服第二第三回不能驯服不代表第四回不能驯服。我们只输一仗我们带珠宝来我们只打算赎人!”
马浦笑了:“我们也这样看我们的皇上也这样看。”用窝儿贴的原话回敬:“烈马一回不能驯服不算以后不服。”
另一位正使站出来也是满面狰狞:“汉人诡计多我们只服陈留郡王不服小孩子梁山王!要么重新打过再说称臣的事情。”
马浦厉声:“你才诡计多!既然说我们诡计多这挑拨离间不用拿来班门弄斧!”
使臣们全瞪眼马浦更狠的瞪回去:“班门弄斧!搬我们的门夺我们的斧子!”
小二忍半天才没有笑出来眼角扫扫别人也全在忍笑。
这倒不是马浦有意显摆他是文人出身出口成章是常事。而相对来说异邦的话大多文如其个性豪爽简单词汇较少。
后面歪解因是在谈判里面谁气势好谁就占上风。
这就几位正使叽哩咕噜互相地问:“你们谁拿他们的斧子?是金斧还是银斧害他气成发狂的马模样?”
马浦也差点儿没笑出来既然说到这里他也不改口了正色道:“还我们的国门敬重我们的国门还我们的斧子以后不许乱砍我们的人!”
使臣们这下子明白了原来你绕来绕去还是在国门上面。使臣们更恼火你就直说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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