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天天信祖父的!以后我和祖父还有加福你信我我信你。哈哈哈哈”萧战开心的蹦跳几下把奏章恭恭敬敬还给祖父拿上东西就走:“我明儿和加福一起回来。”
老王爷一把揪住严肃的道:“不应该早说的话不要说。”萧战用力点头。
“还有你答应祖父的事情什么时候办?”
萧战小胸脯一挺:“放心吧祖父让我满意我也让祖父满意。”这种面对长辈并不能算尊重的话却让梁山老王真的很满意随意在萧战头上拍一把慈祥地道:“去找加福吧祖母给你们准备好些吃的包上再走。”
萧战说声好出去他的小身影从背后看宽厚的已经能撑起大山石般老王自语道:“后继有人呐。”
你让我满意我就让你满意这一条萧战也学出来。面对皇家梁山王府是让皇帝满意而陆中修等人就得让老王满意才行。
萧战没有成为那种自以为你们都得让我满意的人让老王觉得他一片苦心没有白费。
……
到底是夏天日头一出来花儿舒展青草笔挺立即就欣欣向荣一片生机。
廊下凉快的地方铺着金丝竹垫摆着红漆雕十八式花鸟的小桌子坐在桌边的加福手里是笔大眼睛却对着碧青蓝天。
加福实在没心绪写字但每一天也都完成得很好。也每一天她写着字却分着神。
萧战回家的时候留下两位先生陪加福。加福水汪汪大眼睛里出现他们时又一次动了询问的心思但又一次按压下去。
七岁的加福已经不是同年纪的孩子可以相比先生们是梁山老王祖父的人加福问他们祖父怎么想这可不是笑掉大牙的事情?
加福就扁着嘴儿写几笔字再出一会儿神。先生们知道福姑娘和小王爷最近都生出心事都装看不见没有上来说话。
“姑娘吃个瓜果吧?”丫头也知道最近两家的风波体贴地送些解闷的东西来。
加福嘴儿更扁她哪里还吃得下去。嘟囔着:“不想吃。”
“那写累了字玩会儿秋千?”丫头竭力要为加福解闷。
加福耸拉着小面皮更无精打采:“不想玩。”
丫头为了难随意地一看嫣然道:“姑娘快看小王爷来了。”加福有三分喜色战哥儿总是站在加福这边的也就是站在爹爹这边加福欢欢喜喜地远远叫着:“战哥儿。”
“加福我来了!”萧战笑不可支的过来加福和丫头都疑惑两家大人正不和呢你怎么高兴上了?见萧战怀里取出锦绣盒子打开来送到加福面前跟他平时送东西一样的殷勤:“给我说过会给你看我拿来了。”
血也般丹红的珊瑚珠子上面还有一块绿松石。熟悉的斑斓是加福记得的也知道收到这珠子就表示梁山老王祖父要对爹爹大打出手加福打个寒噤狠狠对着萧战黑下小面容。
对加福一直宝贝的萧战今天可就跟平时不一样他一点儿担心没有反而笑得嘴咧到最大手指自己鼻子:“加福你看我你看看是我战哥儿加福你相信我吗?”
闪动真诚的眼眸并没有任何改变。
加福有所动摇慢吞吞在珊瑚珠子和萧战的脸上来回看着萧战又一叉腰胸膛挺起极是认真的再次问道:“加福信不信我战哥儿信我一回怎么样?”
这对青梅竹马是真正从小耳鬓厮磨可以说萧战渴了还没有说出来加福就能知道。而加福眼皮子一抬想要什么萧战即刻就会吩咐下去。
面对这张在别人看来极不中看的黑脸盘子铜铃似眼睛跟以前没有变样。加福很想说不但有另一种冲动让她嗯上一声。
萧战异常的喜欢把珊瑚珠子往加福不情愿的小脑袋上一套直到脖子前面放好再一把握住加福的手:“跟我走。”
加福就跟他去了。
丫头们看着恢复活泼的小王爷也生出几分底气。互相的说着:“看啊小王爷不再难过一定是把老王说服。”
她们有了笑容随后跟着去侍候。
……
淡淡的荷花香味儿从房中新插的玉瓶上漫出。跟墨香混在一起又生出另一种香氛出来。
袁训嗅上一嗅觉得神更清气更爽又有清风从竹帘外吹进来灵思大增的侯爷提起笔来满意的写下几个大字。
看上一看笔走龙蛇俱有灵气侯爷自己都道:“好这字更上一层楼这要感谢姐丈。”
别人都以为忠毅侯在家里丧气满面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侯爷在家里自得的取乐。
让小子进来:“赶紧给我收好送进内宅里去。一不小心就让两个混子混走。”
教导儿子们要敬重长辈袁训自己在私下里却也以“混子”称呼两个算是他长辈的人。
忠毅侯让二混子搅和的实在尊重不起来。
提着笔笑:“梁二混子有时候还跟我攀兄弟这家伙没皮没脸的跟我的没皮脸王爷亲家有得一比。”
梁山王在军中胡扯亲家忠毅侯在京里没有听到但也是个没客气过。
他重凝神思正要再来几个字隔着竹帘子小子的回话和加福萧战的身影一起出来。
“福姑娘和小王爷来了。”
袁训放下笔以为自己又要哄孩子们一回。
仗打到激烈的地方最苦的却不是大军而是两个从小儿就要好的孩子。
当父亲的看在眼里着实的心疼但没有办法只能劝解自己是自家的孩子就得早早会承担。
好在秋风一起这事情渐渐水落石出孩子们不用难过太久。
而在他们忧愁的这段日子里侯爷能做的就是哄他们开心。
堆上笑容袁训张开手臂先等着。
加福先进来还有些戚戚然:“爹爹战哥儿有话对您说。”她的小手挡在身前不想让袁训到但袁训也看到那里有一串崭新的珊瑚珠子。
这是战哥儿又送女儿东西袁训视角就变成把这东西好好夸上一通让加福高兴她又有好首饰时一把微泛寒光的短剑挡住他眼睛。
一双黝黑的小手和同年纪的人相比骨节宽大。萧战不无讨好的黑脸儿上带着小心:“送给岳父。”
袁训接在手上抽开一看寒光浸人这是把古剑。以寒冷杀气来看没有少喝人血。
“好剑战哥儿你又乱花钱。”袁训板起面庞。
萧战见说好知道岳父满意他咧开嘴儿加福的话先出来。加福带着伤心:“爹爹这是祖父收了东西就要跟你算帐了。”
雪白肥胖的小手还是挡着身前那串珠子。
袁训微笑蹲下身子和女儿平视着:“让我看看加福的这串上好珠子也是答应了别人和我过不去收下来的?”只看女儿这为难的维护自己就让侯爷纵使有无数伤痕也能瞬间愈合。
萧战骄傲的回了话:“是这样的!”小王爷看过奏章心里有谱面对袁训他底气十足祖父要跟岳父开战那真是太好太好太……所以岳父战哥儿先来哄哄你。
当然岳父你会很生气但偏偏战哥儿太喜欢。
“这还是战哥儿的主意。”加福泫然欲泣。
袁训和萧战一起慌了手脚哄着加福不要哭袁训的笑意终于没忍住失笑道:“战哥儿你可越来越鬼了再大几岁岂不是个人也让你算计进去。”
萧战得意洋洋:“岳父喜欢就好就不会生祖父的气了。”再狡黠地试探着凑到袁训身边蹭一蹭嘻嘻道:“岳父以后也不要生我的气以后有好东西战哥儿送你。”
“怎么着这没了官反而收上贿赂?”小女婿一个劲儿的哄哄的侯爷心花怒放。把剑拔出再看一回雪临大地万丈冰一般是把上好短剑。
侯爷倒也好贿赂:“看在这把剑的份上我可以不生气。”
眼前一闪萧战翘起大拇指跟巴结祖父的语气没有改变:“岳父你最好不过。”
又一次把岳父逗笑岳父也是个鬼精灵何况这让孩子为难的事情他参与其中自然不会问萧战你家祖父打算怎么办?只是看着小女婿志得意满越看越想乐。
“呜…。”加福终于哭出来:“怎么都不难过吗?”加福边哭边道:“公公打输了为什么要怪上爹爹。祖父又为什么要跟爹爹过不去加福好伤心。”
这样才把本打算把岳父按一个时辰讨好的萧战和打算把奉承话接收到底的侯爷把他们再一次从讨好与被讨好中拔出来。
袁训把女儿抱到膝上萧战在房中乱跑一通:“加福别生气看我像不像大飞蛾”
加福嘟起嘴儿今天不捧场:“不像哦。”
萧战把个大脸晃动过来:“那我像不像战哥儿呢?”
加福格格一声又重嘟起嘴儿:“像呢你本来就是战哥儿啊。”
萧战把胸脯拍得通通响来问袁训:“岳父你信不信战哥儿。”袁训又要笑拿起短剑柄在他头上一拍:“浑小子我信你。你要怎样?”
萧战耸起肩头把一只小手伸出来:“那咱们约好了不许生气不许不让我和加福在一起。”
大手伸出来“啪啪啪”三击掌过后在萧战脑袋上一巴掌:“你小子还敢跟我击掌。”
萧战嘻笑着要躲避但左闪右闪这一巴掌如影附形般的还是打下来不轻不重的萧战居然从中感受到岳父对他没有芥蒂。他嘿嘿地揉着巴掌印子对着加福一个大鬼脸儿:“不哭了哦看一看你就知道了。”
袁训也道:“加福乖女儿你且看看再说。”
加福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把父亲和未婚夫打量完毕。细声细气地道:“那好吧。”
……
夜晚星辰不多但熠熠明亮把街道有限的照亮。宗御史换上普通的衣巾从自家的后门溜出来确定没有人看到以后捡暗影中行走来到常家角门外面。
“当当当”三声敲过闪身出来一个家人。接进宗御史以后留在门外等了等见没有可疑的人走动把角门关上。
宗御史让人带着已走在贯穿这宅院的道路上。道路的尽头隐约见到一个人坐在烛光下面似在沉思又像在等人。
他看着斯文彬彬面上有皱纹还有一把胡子已是老人。宗御史走得稍近脚步声让他注视过来一双眸子中都有书卷气这是新任的右都御史常大人。
宗御史走上台阶带路的家人无声无息守在外面。
“大人”常都御史肃然迎客。
“大人。”宗御史默然拱手。
厅内左侧一溜四把椅子上都御史和御史并肩坐下开始喁喁私语。
“梁山老王接了礼物他们这就要动手。”
“知道是从哪里下手吗?”
宗御史摇着头:“梁山老王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陆中修和丁前准备近一年”
常都御史再怎么压抑也有吃惊溢出来:“近一年?这是在陈留郡王大捷以前就……”
“你和我全是老臣还能不知道陆中修的心思。他担心自己的官职不保丁前让你说中他确实报私仇。”宗御史喃喃地骂:“丢死人了跟他共事。”
常都御史忍俊不禁丁前跟萧瞻峻的仇当事人最有数。作为袁家的亲戚常都御史也就得知。
他是个老牌御史侍候过几任都御史个中沉浮眼见过好几回。别的都御史都挡过别人的前程常都御史想我也不能例外。
他上任以后步步小心陈留郡王第一次报大捷多疑也好慎重也好常都御史闻出同僚中味儿不对。
但好在他和宗御史自收拾过欧阳住以后表面上还是一般。这就拜托宗御史走上一回背后发几句牢骚:“这朝里有人好当官老头子花白胡子全没有个俏模样也能有个裙带关系?这还讲理不讲又不是红月楼新来的红姑娘裙带还说得通情理。”
严御史一听就知道是说常都御史。严御史把宗御史扯下水宗御史半推半就的跟上。
所以丁前的内幕宗御史早早听常都御史说过。但二品大员恋上青楼女子这大新闻宗御史哪里肯信。他将就着听直到张良陵亲口说出刑部尚书还能说错吗?再说丁前也当场翻脸算明白的承认。
宗御史一面觉得常都御史肯对自己说私房话一面暗暗庆幸这一回又攀上他。
上一回帮着常都御史陷害欧阳住是宗御史有把柄落到常都御史手里。
这一回的事情宗御史暗自盘算过袁家能把这不算仕途精明的老书呆推到都御史的位置上圣眷是过人能耐也不小。要知道这老书呆学问是不错的但与上司下属相处的花天酒地和谐度他可是差得太远。
玉珠嫁进常家可算没进错人家。玉珠恼恨二嫂好几年也没有恨错。她的公公常都御史跟她一样的性子清高的只知道诗和竹酒气脂粉全是不屑入眼的东西。
当官几十年改变不少但没攀上袁家以前他是红也红不起来黑也黑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官员在没有突出的表现时本应该如此这般的直到告老但也能一飞冲天在都察院亮了名头儿。宗御史暗想的还是朝中有人好当官。
这一回宗御史内奸当的心甘情愿。
把丁前说完再来说严御史。这是在常御史家里宗御史也嗓音更低近耳语:“老严这老小子是非扳下你不可。他这半年里废寝忘食把你以前监查过的公事都看了一遍。真没想到他拼命的架势这是他自己对我说的他要是不说我哪里猜得到。”
常都御史沉吟:“几十年的公事错误还是有的。但只这些未必扳得倒我。”
“只这些扳得倒你却挨不上忠毅侯。老严的口风他跟陆中修、丁前三个人另有筹划但是什么他不肯说。再多问只怕他起疑心。”
常都御史感激的拱起手:“老宗这已经感激不尽。你只管放心等这件事情过去你要当外官我记在心里。”
宗御史也感激满面有几分扭捏:“不是到老了要失足是久在京里当官趁着还走得动孩子们也成了家都不用挂念出京逛一逛去。都说外官有钱我身为御史倒不敢太贪。但想来任上吃喝总有算出公差玩山水呆上几年也就告老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打趣几句过来:“跟你常大人不能比啊你是老了老了倒生发上来。如今你是亲戚中重要的人物吧?好生让我羡慕却是我学不来哈哈。没这样的好亲戚。”
“哈哈你老宗拿我开心不是。我不过是尽份儿力。”常都御史陪他笑上一回亲自把他送出月洞门郑重的同他道别
宗御史身影隐入花树丛中后常都御史收起笑容带着沉重回到内宅。
正房里或坐或站着全家人。见到常都御史进来常夫人和儿子媳妇们欠身一礼:“老爷你让我们等你有什么话要说呢?”
眉睫之上都有不安忠毅侯最近的窘迫显然也影响到他们。
常都御史让全家人坐下腰杆一绷老书呆从来没有过的凌厉:“外面的事情我不多说都应该有数。波及到我身上也不奇怪。但要老夫倒下还没有那么容易呢!”
他的长子以谨慎出名:“父亲依我来看忠毅侯不是不顾王法的人这是陈留郡王不顾亲戚情意。山西还有他的岳父老国公在不如请老国公出面调停”
“老大!”常都御史断喝一声把他打断:“现在就是陈留郡王面缚梁山王认罪也解救不了忠毅侯眼前的难关为父我也一样如此。”
长公子迷惑的一惊神呆若木鸡似的盯着他。
常都御史更为不悦:“你只是看我做什么!难道我满面晦气不成!”胡子抖动几下火气加重不少。
长公子傻住眼忽然失笑一声:“父亲我没有取笑的意思。”
他的兄弟、弟妹们震惊住。常夫人也生气地责备:“老大你父亲就要让人对付你怎么还在笑?”
“母亲您也误会我”长公子连连摆手对着父母亲深深一躬:“不是儿子取笑而是从没有见过父亲怒发冲冠儿子我是意想不到的笑是惊骇的笑是出其不意是……”
常夫人放下心:“这也罢了”对丈夫道:“老爷他不是看你的笑话。”常都御史嗯上一声还是阴沉着脸。
长公子走上一步:“父亲儿子不但不是看您的笑话再说哪有儿子看父亲笑话的道理。儿子的意思是从没见过父亲豪气如此。”他把个拳头一握也有个大义凛然出来:“父亲不怕儿子理当追随。要我常家倒下来还早得很呢。”
与袁家有真正亲戚关系的是常五公子。见父兄们都如对生死五公子也想失笑。但有长兄前车之鉴五公子强忍住走出来道:“父亲大哥听我说忠毅侯是什么人?虽然年青却已是曾经威震让瓦刺名将苏赫为杀他不惜进京的大将军。太后还在寿姐儿也还在儿子相信此事很快风平浪静。一旦忠毅侯安然无事父亲的官职也自然稳如泰山。”
另外几个儿子纷纷点头:“老五说的有道理父亲大哥不要太过担心。”
“你们呐!”常都御史今天安心在家里大展威风把个袍袖重重一拂还是斥责:“为父老书呆出来你们这一堆的小书呆!为父难道想不到这件事情虽有波折但忠毅侯不是那容易压倒的人。为父难道不知道忠毅侯好为父也就无事。”
儿子们一脸的糊涂常夫人问出来:“老爷既然您件件知道还着什么急?”
“夫人呐听我对你慢慢道来。”常都御史露出神秘的神色见到妻子和孩子们都屏气凝神恭听着他又多出来一丝满意。
“我为官数十年都察院是我呆得最久的地方。这里诡异也好人情世故也好我自问一本清帐在肚子里。但账目再清没有花花世界的手段官运也就一般。我是一边儿诗酒说洒脱一边儿瞅着人家能耐不见得有我好官升得让我眼热。”
他一本正经的说心里话儿子们啼笑皆非。虽然父亲面上郑重但两副心思由平时肃然古板人说出来有滑稽感。
只有常夫人把个帕子向眼角一拭竟然出来两滴子泪。语气也心酸出来:“几十年里我看在眼里怕你难过我没有说。老爷你如今升上官职偏又遇上这不如意的事情。唉那郡王唉他眼里不想着亲戚吗?”
玉珠动动眼神在最后这句话里面容微挪与斜上首的二奶奶碰在一起两个人一起低头。
闻言儿子们收起好笑的心情。转思一想是啊父亲不是没有才干但这世上光有才干还不行他们也轻叹不止。
“所幸!……为父我不是骄傲的人却也算不得谦虚。但我思来想去用所幸这两个字再贴切不过。所幸的老五娶进老五媳妇”
妯娌们都对玉珠陪个笑脸儿玉珠这会儿清高用不上也忙还个笑脸儿。
“为父我升了官!有人说我裙带?宵小之辈罢了!难道我没有裙带以前全是呆在都察院白混日子!”常都御史愤然不满。
常夫人带头:“是啊老爷你平素起早睡晚公事上勤谨在我眼里是当朝第一人。”
“夫人你这有吹捧的嫌疑。”常都御史露出笑容。
“是啊我们也和母亲一样的看父亲。”儿子们附合。
“儿子们你们也是吹捧。”常都御史笑容加深。
等到奉承的话落下去常都御史加重语气缓缓地道:“所以为父我不是无能之人这是一。二幸有袁家相助。三袁家助我是要酒囊饭袋吗?忠毅侯不得意的时候就是要我们这受过他助力的人出头挡下来挺下来熬下来!”
一口气冲腾出来胡子直橛橛挺着眉头紧簇簇撮着烛光下的老大人吹胡子瞪眼睛停在这里。
这情景还是透着可笑但看一看这一家别的人从常夫人到公子们再从公子们到进家门最晚的媳妇玉珠身上都随着话挺直腰身。
人在世上谁不想天生富贵有人帮忙。但天生富贵也要能扛得下来败家二世祖难道是凤毛麟角?满心里期盼着有人帮忙一点儿回馈也没有这种人放自己身上谁肯再帮他一把?
大难来临各自飞难成参天树与山。
这样的话在常夫人和公子奶奶们脑海里转了又转终于他们不约而同的起来对着常都御史弯下腰去以从来没有过的整齐嗓音道:“谨遵父亲教诲一家人自当的齐心合力把这个难关渡过去。”
常夫人则是眼含喜悦激动的泪水:“老爷你放心我们家里没有人会后退一步。”
“老夫我可再也不让步了!”常都御史说得目露凶光似乎要把一生不平事都在这里横扫一空。
随后他爱怜的看看妻子又慈爱的看看孩子们掩不住的大笑声响彻房中:“哈哈哈哈……这样的一家人对得起祖宗!”
……
月光又一次从乌云后面出来把床前照亮一片时玉珠动一动身子还是没有睡意。
在她的面前出现几个虚幻的身影一个是嘘寒问暖的一个带笑殷切的一个是戾气四溢地叫嚷着:“公婆偏爱你们给你们的好东西多如今是乱世福王造反这些东西大家分了也罢。”
这是一个人常二奶奶。
公公在今晚的话像幻影的话外音“我们一家人要一心起来”玉珠叹着气嘟囔:“真没有想到我会跟她在这样的情形下和解。”
她以为自言自语不会有人听到却没有想到看似沉睡的丈夫常五公子辗转下身子探究的望过:“跟谁?”
“哎哟”玉珠涨红了脸慌忙的枕头旁边拿起一条帕子往脸上一盖胡乱地道:“你怎么没有睡?”
常五公子没有乘胜追击他也还沉浸在常都御史的话里喃喃道:“真是没有想到父亲还有这豪放的一面……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玉珠溜圆眼睛由不得扑哧一笑:“这是千古词帝李煜的词个中意思用来比喻父亲今天心境虽然契合但父亲是打算投降吗?你念这投降皇帝的名作?”
说得五公子也笑了还是年青俊朗的面上眸光颇有意味的在玉珠面上一转先回玉珠的话:“诗词由心而起管他投降不投降你也亲耳听到父亲他可不投降。”
“是啊”玉珠也正要感叹几句冷不防的五公子笑道:“但这词形容你倒也合适。”
玉珠嗔道:“你这是什么话。”
“你顽固数年这就要同二嫂和解了是吗?”五公子学着玉珠的口吻:“真没想到我要同她在这样的情形下和解。”
玉珠飞红面庞把个帕子打过来:“你这个人不好不睡觉却来笑话人。”把个被头盖到额头上好在常五公子在他自己心事里也没有再来追问。
纱帐内五公子不时有一声赞赏的叹息为他的父亲。而玉珠则自由自在的想心事回想她对常二奶奶的数年不满玉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自己是错的。
一时的看别人不习惯但不能抹杀她的本质。一时的令自己不痛快下结论也不必过早。
……
一早天色重又阴沉起来花草的苍翠就格外显眼。袁训踱步进书房在廊下叫一声:“老关”笑道:“看看这梧桐如碧洗一般你说我只写字只怕不会作画。你好好看着我画给你看。”
小子回话:“关爷陪老婆孩子呢还没有过来。”袁训轻拍一下额头说声是走到房中来。
清壁静晖中大书架透着古朴但不习惯的感觉还是在袁训心里。
一连数天他没有去衙门正在大战的当中袁尚书适应不了。就像天天陪在身边的关安得了儿子袁训让他以照看妻子为主不在身边这就少了什么。
听说他要作画小子们送上东西来公文在这个时候才到来。鬼鬼祟祟的装在包袱里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繁花怎么看也像女眷们用的衣包。袁训忍无可忍的骂道:“荀川出的好主意!正经有公文匣子他不肯用非说掩人耳目用包袱送来。这什么味道?是他老婆的压箱包袱吗?香的怪怪的。”
小子们听见也不敢笑欠身退出去。
打开包袱袁训拿出最上面的纸笺打开来面上现出错愕。
“我们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尚书说着把纸笺放到一旁。
这个时候的街上一行人威风八面吸引住行人的眼光对着袁家过来。
一辆华丽的马车后面是一排青色小轿隐约可以见到是女眷。后面跟着高头大马为首的一个老人面容骄横趾高气扬正是梁山老王爷。
兵部侍郎荀川陪在他身边笑容里全是讨好:“您这算是奉旨前往的不是?忠毅侯一定知趣乖乖把福姑娘送出来。”
老王哼上一声:“他敢不送今天要他好看!”
“对!要他好看!”马车里钻出一个小脑袋黑脸蛋子粗肌肤。老王乐了:“战哥儿你不能这样说那是你岳父你得尊重他!”
“那好吧当我没说。”萧战又钻进去。
直到马车在忠毅侯府角门外停下萧战重新出来。马后跟的几个家人抬来一把太师椅往地上一放老王大马金刀坐上去萧战荀川一左一右。
“那看门的叫你家侯爷出来!老夫我宫里请过旨意来接我的孙媳来了。”
看门的见到不对早就去一个请侯爷。留在这里的人不知道怎么面对把他轰走这是亲家。都尴尬的呆站着。
老王扬眉吐气的抚须暗想老夫我可是皇上面前、太后面前都过了一遍的。
……。
“某年某月某日给加福做一箱新衣裳第二天加福没有穿这是怠慢老臣”
瑞庆长公主念完太后对太上皇抱怨着:“这不懂事的人家做好衣裳怎么不赶紧给加福穿呢?”
太上皇添油加醋:“不像话!”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接加福早了半个时辰这是不把老臣放在眼里。”御书房里皇帝也在看厚厚一叠成了皇帝看奏章累时的消遣。
“笑坏朕了”皇帝这样说着对侍候的太监:“打起来没有?”
太监也笑:“奴才让随时传话老王又往太后宫里去告状这会儿刚到侯府门外。”
娇纵不知事体目中没有规矩……皇帝瞬间就出来好几个罪名准备等争斗结束挑一个安给袁训。
在皇帝来看敲打表弟正是时候。虽然他也揪心远方的大战盼着下一回报上来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喜讯。
丁前在户部下马走进来单独会见陆中修:“听到没有老王去袁家的名头还是为了两家的亲事。”
丁前不满意:“这不能压制忠毅侯吧?”
“恰恰相反这是最好的法子。”陆中修一直关注在丁前进来以前收到消息他早就琢磨过这就指出来。
“军中打仗的事情老王远在京里就评点上说是鞭长莫及。用忠毅侯和陈留郡王串通的名头动他老王手中证据不全。两家要撕破脸要等到这一仗打完梁山王再拿出新的证据。现在拿加福姑娘说话倒是个好说法。”陆中修冷笑:“你往这里来的时候我收到新的回话老王指责忠毅侯的罪名有一名跋扈霸道。”
“好”丁前深吸一口气有什么紧迫的从他心里迸出他热烈地低声问:“你都准备好了的可以发动了。”
陆中修用力点了点头。
……。
丞相官署魏行从怀里取出一道奏章上面的封皮是从外省来的。魏行提笔在上面盖上今天收到的印章把奏章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呈送的匣子里。
放下笔让心安定下来。三三两两的官员们才过来有两个走进他这间房招呼道:“魏大人最勤快您办来得真是早啊。”
“呵呵昨儿值夜的老田让他早回去休息。以后我有事情晚来他也让我。”魏行轻松的把话掩饰过去。
“哦席大人来了今天要给他看的现在可以送上去。”一个官员说道。
魏行有些意外席连讳来得早但也没有多想托起匣子往大的公事房里去手中滚烫托的像是随时就要爆炸的火药。
开始了魏行对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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