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凡事有宝珠
  自此龙家兄弟见到袁训就更难为情。

  再认真想想袁训做事周全周到。就这一次杀龙怀文来说袁训考虑到他们是亲兄弟杀龙怀文他们同在场内心如有伤血脉情的感伤这倒不好。就只告诉龙怀城让他想法子把龙怀文哄出来跟自己走。

  这样一番关切的心只有当事人才身知。

  但龙家兄弟也不含糊这一回断手足断得毫不犹豫。

  这是他们内心中老树生新枝要重新做人。

  过去的尘封是老树盘根兄弟们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会忘记袁训也不会忘记。但新生枝节与表弟和好却是可以。

  这就争着给袁训倒茶送水就差牵马坠蹬。无人处回想以前常羞愧得只想寻地缝去钻。

  袁训却是寻常辱来拳头还荣来也坦然心只在国公身上。所幸辅国公没几天就能进稀粥饭量渐多出来张贺二医生的大名就此又扬军营找他们看病的人多如山海。

  而在龙家兄弟心中只敬佩那一个人。

  此人不是贺张也不是表弟是那远在边城的表弟妹。

  由表弟妹又更敬了袁训一层。

  ……

  宝珠还不知道自己又地位高了她匆忙在天豹走后半个月打发走第二批次的车辆又花上些日子理理别的事情。在八月十四这一天奉着母亲袁夫人带着儿女们到大同准备和国公府中过中秋节。

  别人家里过节主中馈的人忙忙碌碌不能轻闲。宝珠是不过节也忙忙碌碌不得轻闲。又办了舅父这件大事情还有红花定在十六那晚成亲——这日子是找人推算出来——袁夫人心疼宝珠想让她歇息几天就让红花在城里成亲中秋节在国公府里过说好早饭都过来吃让宝珠闲上两天。

  红花的东西全是早备好的到了跟前反而不用准备在这个上面宝珠也是不用再上心。

  完全的是个假期。

  十五一早宝珠让儿子弄醒。

  香姐儿睡小木床璞哥儿跟着祖母睡瑜哥儿就让母亲弄来搂着胖肉团子美美的香了半夜。也只得半夜。

  这么大年纪的孩子睡得晚醒得早。才不管母亲宝珠正香梦沉酣。

  拱出一个肥屁股来然后从母亲怀里褪出来。炕前有值夜的丫头红云见到悄悄地要抱他。袁怀瑜抓起枕边一块帕子扔给她红云悄笑:“不要抱只怕吵醒了奶奶?”和袁怀瑜商议:“我带哥儿出去可好不好让奶奶再睡会儿?”

  “不要!”简短的话现在已说得格嘣脆袁怀瑜又抓起另一块帕子按在母亲面上擦拭起来。一边擦一边自己格格地笑。

  宝珠睡意朦胧把儿子小胖手抓住同他也是好商议:“好宝贝儿母亲没哭不用擦了”嘴角露出微笑想这是那一天拿擦地布给母亲和自己擦眼泪学会的…。

  擦地布?

  宝珠一惊醒了看眼前却是一个水青色绣水鸟荷花的帕子宝珠松长长的松口气。她先是一惊又是一缓袁怀瑜看着有趣格格的大笑出来更把个帕子按在母亲面上奶声奶气地道:“出去玩!”

  窗外天犹带青还没有大明。

  宝珠好不想起来就把儿子按着睡下来。袁怀瑜一挺身子虽然胖也利落的坐起来。宝珠又把他按倒袁怀瑜再挺起来……母子一起相对嘻嘻冷不防的袁怀瑜小手拧住宝珠离他近的一只耳朵宝珠嘟了嘴:“这样不好。”

  “出去玩。”袁怀瑜再说一遍索性用两只小手拧住母亲耳朵开始往上提她起床。

  抱怨着:“哪有这样叫人起床的?”又坏坏地把袁训想起来宝珠抱起儿子坐起哄着他松了手对着他眨眼睛细声细气:“好乖乖也要这样疼父亲知不知道?”

  当家奶奶笑得鬼鬼祟祟:“好儿子听我告诉你父亲的耳朵啊揪起来更好玩比你的香果子还好玩。”

  袁怀瑜瞪着黑亮的眼睛肯定是没听懂但用力点点头心思一下子转开对炕前的红云笑眯眯:“香果子。”

  红云笑着去取宝珠给儿子穿衣裳嘟囔道:“你有没有听明白呢?是说父亲的耳朵多拧他不是告诉你香果子比父亲的耳朵好。”

  小袁将军不在家里就时常中这样的招。

  以前宝珠是教加寿记得欺负父亲哦记得也疼父亲哦凡事儿都把不在家的父亲带进去。这就又开始教上儿子。

  这一个刚穿好帘子微动钻进来一个大胖脑袋。

  八月里西风浓戴一个虎头大帽子上绣一个大大的王字还有两个睁圆了的虎眼睛。但和胖脑袋上的黑宝石似眼睛相比这就逊色下来。

  穿着大红夹衣裳绣云雁和菊花。小鞋子走起路来噔噔地响上面也各绣一个大大的虎头把鞋面全占住。

  袁怀璞笑呵呵说哥哥:“还不起来?”拖长了嗓音的小腔调让宝珠心花怒放睡意又下去一半。

  伸手把袁怀璞往炕上接袁怀瑜早急得在炕上跺着脚:“下去!”就往炕下爬。小小子力气足宝珠支撑不住也就不接袁怀璞先把袁怀瑜衣裳理好炕上也有他的虎头帽子给他带好放他下去找弟弟。

  兄弟两个一见面宝珠急忙道:“不许再打。”毫不理她头也不回的一前一后的往外走都争着出去到门这里就撞上两个小胖身子堵在门这里。

  门也不是这样的窄是他们两个挤到一起两个脑袋出去了两个小身子还在里面。后面母亲又想起来叫道:“哎还没有香过香过了再走。”

  回答她的是两个小胖屁股先扭两扭蹶了起来。

  宝珠愕然大笑:“哈这里不香。”

  见停上一停两个儿子从地上捡了什么起来才转进身子。各抱一个香果子又大又圆的柚子原来蹶着小屁股是丫头给果子没抱住落地上又去捡这就给了母亲一个大误会。

  果子到手更不想到母亲面前。兄弟两个齐齐的就站在门那里对着母亲噘起小嘴儿随意的摆了几摆像是这样就叫香香一扭头走了再也不回头。

  宝珠趴在炕上嘀咕:“冷落了是不是?”往被窝里重钻进去懒懒打个哈欠:“不要我我再睡会儿。”

  来个回笼觉不错。

  外面孔青带着挑选出来的可靠家人小子跟上又有奶妈丫头成堆袁怀瑜袁怀璞前面走着一路踢着果子玩着果子由角门过去国公府。

  天在此时无数青黄紫微红等霞光更见多出来才算大亮。

  ……

  国公夫人早就起来漱洗过坐在老姜色大花榻上手握佛珠正在默念。但不管自己念也和前一阵子一样心头一把邪火不见消退。时有时无让她坐立不安。

  猛烈时让她恨不能去死。

  清淡时又无处不在萦绕身心。

  莫不是国公出了事?

  呀呸!怎么能这样想?

  那就是老八……

  当母亲的又很快否定这个想法稳下心神继续念佛为远征在外的人祈祷。她很想找个人说说心头不宁但又怕别人本没有想过让自己招惹得跟着难受。就悄悄的打量家里人。

  自己媳妇进进出出管家没事儿一样。

  宫姨娘她们闲下来在给国公儿子们做征衣也不见端倪。

  这个家里像只有自己陷入魔障中。国公夫人也就闷在心里。好在袁夫人昨天进了城而且在没进城的时候就送来亲笔信备细说媳妇辛苦说中秋节不让宝珠料理饭菜我们回来吃吧。国公夫人拍手欢迎想这就有了说话的人。

  婉秀聪明善解人心怀所幸……又和她好起来不敢说亲厚有担心也可以对她说上几句有个人分担。

  想到这里叫一声丫头丫头走来笑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我。”国公夫人道:“看八奶奶可醒了?如果在梳妆去告诉她我这里不用请安倒是去看看早饭和一天的饭食好老姑奶奶和训大奶奶今儿来吃一天小戏吵人摆一台随意的去听这没什么。只是让她们吃得满意可口这是最要紧的。”

  婉秀都明说了让宝珠好好歇几天。从这句话上又勾起国公夫人怀疑父子们出事的又一个心思。

  丫头去说了八奶奶很快过来道:“母亲不用担心菜单是早送给弟妹看过她不爱的让她勾了再换上她爱的妯娌们都跟她好她难得进来一回不敢亏待她。”

  国公夫人就势道:“是啊都跟她好”强笑一下:“媳妇你有没有听说宝珠最近花上很多的钱?”

  “早听说。母亲才知道?这就晚了。上个月宝珠就收购草药啊贵重药材啊”八奶奶兴致勃勃进前一步带着神秘:“所以啊我们妯娌们商议过了就是姑母不带宝珠进城也要强请了来。她这是要赚大钱怎不带上我们呢?这可不行等会儿让她说出来定然是兵部就地采购就要天寒地冻军需运送上就地买比远路儿的送来费用低。宝珠是个机灵鬼儿又有加寿在宫里有消息也不告诉我们。”

  国公夫人轻呼一口气低低喃喃:“真的是要嫌兵部的钱那倒好了。”往媳妇面上看见她不疑心国公夫人稍放下心。

  不会一家子的人只有自己能感知。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让媳妇自去管家国公夫人房中走了几步忽然一笑。媳妇说加寿在宫里宝珠就有消息。这真的是加寿在宫里难道能听到外宫金殿上的消息?又有寿姐儿还小呢今年才过的三周岁生日就有消息也不知道哪些该知会母亲。

  房外这时乱嘈嘈过来。孩子们说话:“踢给瑜哥儿给瑜哥儿。”

  “璞哥儿这个给你接着。”

  “哈哈哈哈……”

  国公夫人心头一宽丫头也有眼色的打起帘子见外面走来一堆的孩子。袁怀瑜袁怀璞走在正中间小嘴儿咧着哈哈笑声从这里发出。从家里走来帽子早丢开额头上冒出微汗国公府的表兄表姐们围住他们争着给他们东西吃。

  “来做客的!”在台阶下面袁怀瑜袁怀璞齐声说过这一句是昨天祖母母亲交的父亲不在家里小哥儿们就是爷们了说得清晰流利再嘻嘻一笑也不登堂落坐吃茶也不寒暄只这一句就算交待完毕。

  握着吃的走开。柚子在地上滚着沾泥带灰已经不玩。

  国公夫人笑容加深忙叫丫头:“快摆早饭把孩子们的摆起来客人已经到了。再取我衣裳我去做陪。”

  又小兄弟这么大果子主要是玩的早备下一盘子又大又香的佛手有人捧着跟着孩子们过去。

  等到袁夫人宝珠带着香姐儿过来袁怀瑜袁怀璞早不见人影跑去园子里看桂花落地。

  ……

  当天妯娌们把宝珠仔细盘问问她采买的东西是往哪里赚钱。宝珠庆幸瞒得紧倒不是不相信她们。而是担心的煎熬她和袁夫人这几十天里过得足够。

  不让国公府里知道是宝珠的体贴。

  就是她们知道又能怎样?跟着伤心跟着难过也只能这样。

  又不是舅父病在隔壁瞒着她们不让看视。这远在军中在什么地方尚且不知又有宝珠已承担起来这就不说不如舅父归来依然还是马上英姿再说旧事不过虚惊一场多欢笑少泪水。

  宝珠把药采买得足够就说只怕这仗打到明年秋天又是大多草药采集的季节多收些放着几时赚钱还不知道。

  国公夫人委婉的把担心告诉袁夫人陪笑:“可能是我多思念这就想上来。”袁夫人心头泪奔也生出一个心思。总是有情意才能远在天边她身也知。强颜欢笑用话混过去:“这是你想的多了就想的杂乱。没事儿你放心。阿训上个月来了信说都好。”

  国公夫人稍稍安心就和袁夫人说红花的喜事。

  说这是宝珠最中用的丫头跟着到山西不怕苦寒国公府诸夫人都要去道贺吃酒。闻言袁夫人难免心头感慨。

  为国公办草药红花万大同都瘦了一层。又去找宝珠说舅老爷国公病不好不办喜事。袁夫人和宝珠说服他们说家中办喜事也就添喜庆。国公的事让全家人悲伤权当你们是冲喜这样一喜也许就接着重重喜红花才肯办亲事。

  袁夫人就欣然邀请国公夫人携带姨娘媳妇们同来吃酒再意味深长的道:“这就喜起来了以后啊一直的喜。”

  “你又添一个孙女儿自然是一直的喜。”国公夫人没听懂就这样打趣。袁夫人应下这话把笑容特意打得大大的真的像从此喜事不断道:“是的。”

  ……

  成亲的第二天红花就出来当差。绷紧着脸坐在宝珠旁边眼睛只对着帐本子。她眼观鼻鼻观心般也不能让卫氏和梅英放弃对她的取笑。

  卫氏做着哥儿们的过年鞋子笑盈盈:“红花”

  “我做账呢别打扰我。”红花面无表情好不正容。

  梅英笑得不能自持手中也做着小衣裳她的儿子睡在旁边小木床上睁着眼睛听她们说话。“哎哟这位做账的管事是谁啊?难不成就是昨天洞房里还伸手要钱的那个。”

  红花涨红脸儿对梅英噘着嘴:“当初我不懂我就放过了你。”梅英更笑得前仰后合唤宝珠道:“奶奶您听听她这话当初她不懂?”

  宝珠早忍俊不禁。

  梅英继续在取笑红花:“当初我成亲你不懂你就没有听我的房反而让我听了房去落得让我笑话你不服?实告诉你吧当初你就是懂一个黄花女儿我成亲你也不能听你听了你可成了什么人?”

  挤兑的红花恼得坐不住也是的她一着急就忘记再往前她还是个姑娘是不能听房的。起来手中笔向梅英脸上点:“看我给你划一个大乌龟叫你还敢取笑我。”

  梅英躲过去卫氏叫住红花笑骂:“成亲三日无大小都可以和你玩笑的敢是你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敢出二门反躲到奶奶房里来?你只管出个二门给我们瞧瞧外面的妈妈那说话还不把你说得去跳河?”

  红花急了:“我不就是要个钱我问我男人要钱怎么了?”赌气回坐小嘴儿噘得可以拴个驴马牛羊还有埋怨:“我不管他的钱可怎么办?”

  卫氏和梅英使个眼色笑梅英挤挤眼:“这就是她男人了有了主的也就这三天里咱们好欺负她过了后儿可就不能。”

  卫氏笑吟吟:“那你还赶紧再问过了日子上哪里找这想问就问的时辰?”

  红花对她正色:“好个妈妈!身为奶奶的奶妈本当约束管教这府里的人这倒好你带着头的闹这怎么行?”

  宝珠笑得肩头抽动听着她们闹又往外面看问侍立在旁的红荷:“表姑奶奶天天起早来说话今天想是起晚了这会子倒还不来?”

  卫氏听到接上话:“这是昨天听房累的今儿就要补眠。”

  红花瞪眼睛拧眉头嘟嘟囔囔:“怎么句句离不开昨天昨天谁叫你们去听房的?”一群子促狭鬼儿。

  宝珠笑眯眯:“是我呀。”

  卫氏和梅英又笑起来。

  宝珠还真的是好奇心重就是红花今天不坐到这屋里来也要叫她进来问过。宝珠慢声细语:“红花那一句我们真的很想听听。”

  “就是就是……”红花懊恼:“我忘记有听房这回事儿早知道我今天再问该有多好?”在宝珠的追问下红花哭丧着脸坦白自己的洞房审问。

  “奶奶您想万掌柜的”

  在这里梅英正色打断:“万大同!”转脸儿掩面就笑:“以前你叫得脆生生要想管住男人可不能好称呼他。还是旧名儿再不然就是你男人这话来得顺口。”

  红花冲她一扬下巴嚷道:“你真是碎啊别说话多喝茶水!”梅英对她嘻嘻。

  红花让哄的再说下去嚣张大管事就此不见低眉顺眼模样:“他那么有经验比我多吃几十年的饭有点儿什么我是想不到还不尽让他装到葫芦里去。”

  卫氏也打个岔一本正经:“这就不见天日了不是?”挨红花一记瞪眼卫氏忙笑:“你说你别理会我。”

  红花只对着宝珠:“我想管他的人我自知管不得。就管管钱吧。又有跟着奶奶学了不少管他的钱应该可以。没想到”塌眼角垮肩头没精打彩上来。

  这真是断在关键时候下一句还是没有。宝珠心痒痒地问:“他怎么说?”红花飞快地对卫氏和梅英瞄一眼。

  卫氏把脸儿转过去自言自语:“我这个鞋面子啊要用什么色儿的线才好?”梅英则是肃然端庄:“我老了的这就耳聋上来。”

  红花都想对她们呲牙了:“出去!我才说。”

  卫氏叹气梅英叹气:“有了丈夫就不要别人。”和卫氏走出去。在外间站住正要互相说笑见帘子打起她儿子的小木床也让抬出来。梅英愕然:“这个红花!这小孩子难道会听你的私房话不成?没道理的丫头!”

  这就有点儿气上来一定要贴到门边儿上去偷听。

  见里面说上一句什么宝珠说了一个字:“好!”喷了一地的茶。

  卫氏和梅英重新进去又把红花好一通的追问。宝珠在旁边笑眉笑眼虽然不说也给红花感觉这是个大笑话。

  “好吧让你们全笑笑。”红花对地不敢看人嗫嚅道:“他说”

  嗓音蚊子嗡嗡般卫氏和梅英凑上耳朵。

  “说把钱给了我以后再没有能哄我的东西。”红花的脸涨成一块布。见卫氏和梅英倒没有大笑沉思般的微笑浮上嘴角。

  卫氏是有过丈夫的也有过恩爱岁月。梅英和孔青更是夫妻和美。两个人觉得岁月静好的心思让万大同这句不是情话胜似情话的话勾出来都半沉浸半回忆的静静含笑。

  宝珠也歪了歪面庞上有甜甜。

  她想到她也这样追问过袁训的薪俸表凶左推右挡不肯给但在他去从军后按月有人给宝珠送来。

  在京里是孔掌柜的送来。

  在边城是赵大人送来。

  也是把这个当成哄宝珠的一份儿东西。

  ……

  真心有你自然无所隐瞒。

  但几时给你却不见得日光出来处处亮那般揭开。

  ……

  心思又让红花的话打断。红花以为惹出来大笑话双肩似压千重力一直不敢抬头。“看就会哄我我怎么能和他比?见识上比我高说话上比我高看人上比我高……”

  宝珠卫氏梅英全让红花打醒憋着气等着她说完。

  红花絮絮叨叨好容易说到没处可说卫氏打趣道:“还有他吃饭也比你高个头儿也比你高…。”

  红花沮丧竟然没听出来:“是啊头一晚他就不肯听我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宝珠卫氏梅英三个人互使眼色强忍住笑。这会儿可不能笑没听到吗?红花才成亲一天就没法子过了。

  又一个人说过类似话的人突兀的闯进宝珠脑海里。

  ……

  昨天红花成亲最早来的不是国公府而是余伯南夫人杜氏。

  余伯南到任后宝珠就遣孔青送份东西过去说好请他全家用饭。宝珠急着和新府尹大人说案子的事不想余伯南答应得是好第二天就下了乡一副勤谨为官的模样就去体验民情。

  宝珠无奈已约好就请余夫人杜氏。

  杜氏推说城外远风大没有来。是宝珠十四进了城杜氏才打发人送了两样果子算是走动。

  本以为红花成亲她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哪里打听来的这与宝珠大肆为红花办事采购东西有关街上有风声出来杜氏夫人带着贺礼早早到来。

  和宝珠坐下杜氏微微笑:“我家老爷啊勤政爱民是有的但这一回到大同竟然又不一般。这出去五七天回来一夜换干净衣裳第二天一早一出去匆匆忙忙的像躲什么人?”

  眸光在宝珠面上微转宝珠坚决不红脸。这与我安宝珠有什么关系?以前旧事全是小孩子胡闹长大了保他不记得。

  告诉杜氏:“当官勤政嫂嫂就跟着有福享这却不是好事情?”

  接下来这才算知道京中一别后余伯南的数年官场。

  杜氏叹气:“妹妹不知道我随舅舅进京媒人做媒成了这门亲事。一开始说是婆婆好结果呢”

  在这里停下来睁大眼睛寻求宝珠的赞同:“妹妹和我夫家是旧交应该知道我婆婆是什么样的人?”

  宝珠装模作样思忖:“倒没听说过不好常来和我家祖母说话。”

  杜氏在这里微撇了嘴:“也是自家婆媳外人哪知?”这才往下面告诉:“许亲的时候媒婆的嘴说他少年名士会中高官。等到放了外任我一打听那个名字娘呀从来没有听说过。”

  宝珠再问了问也直了眼睛还是不懂这是什么地方?

  在这里宝珠微红面庞这是她家丈夫干的好事情。

  “远且不说有瘴气听说有药我也不说。就只路上翻山越岭的难走强盗出没那里住的人家姑娘出门一里路就让人拖了走这还是小事还有当官的赴任路上走不到就没了的。”

  宝珠瞠目结舌。

  “我本来说不嫁舅父母压着说他中了官退这门亲事再在京里寻人就名声不好。我说嫁可以我不跟着去。随便打发什么人去好了。我婆婆为此把脸拉得比马长我只当看不见由着她把以前放的一个妾叫小巧儿的打发了去生下一个儿子。”

  杜氏夫人幽幽:“日子将就的过吧。往这里来也是再不能夫妻两地居也都说比那里好我就跟来。”

  日子将就的过。

  这话从昨天就压在宝珠心里此时红花唉声叹气:“没法过了”卫氏梅英缓过神又拿着她大为取笑宝珠勾起嘴角既然肯跟了来总还是想过好的。暗暗愿她也和红花一样不过是撒个娇儿就是。

  方明珠在此时进来抱着儿子眼睛浮肿一大片。宝珠诧异轻笑:“你还真的是听房没睡好?”

  方明珠黯然神伤:“不是。”把儿子给丫头凑到宝珠身边眼皮子塌拉:“宝珠昨天余夫人过来我见到余家的妾小巧儿。”

  “是啊我知道她生了个儿子。”宝珠浑不在意。方明珠快要哭出来:“就是那个妾最早给余伯南的。”

  宝珠哦的一声忽然笑了笑。握住方明珠的手触手冰凉揉上几揉安慰道:“你这校尉夫人不该得意不要乱笑话别人。”

  方明珠眸子一亮急切地道:“是吗?是我笑话了她?”在她的面上分明是再遇旧人反而让旧人笑话了的苦恼宝珠再次安慰:“自然的我就知道你打小儿就骄傲又笑话人去了”

  半带埋怨:“这样子多不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行!”方明珠兴高采烈的答应一声面上神采这就回来回身接过丫头手中儿子去听卫氏梅英拿红花取笑。

  赵大人走进袁家宅门。

  他是常来的人直往二门上走在这里礼貌的站住告诉守门婆子:“有要紧事情请奶奶过来!”

  ……

  “出大事了!”

  头一句就让宝珠心惊肉跳上来。电光火石般宝珠最担心的事情跳上心头。她顿时心乱跳头发晕舌头打了结:“是我舅父还是我……”

  丈夫两个字在此时心情万难出口。

  赵大人神色严峻:“军中的事情我不知道”宝珠回了回神:“也是您只管这方圆一片。”神智随即清明稳重地问道:“是什么事情?”

  “二爷”赵大人这样称呼就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宝珠坐直身子。

  “你才对我说过过年前十里八乡的再作一次整顿。我也答应了你。”赵大人潸然冷汗要下来不无颓废:“你是对的!但我们晚了一步!”

  宝珠心头重升起另一层焦虑隐隐觉得不见得是军中出了事情又像是与军中有牵连。急切追问:“您直说!”

  “十大重镇十大边城。光山西就好几座。军需出去的路不止这一条。军需到达边城的路也不止一条。二十天前先是别的军需路线上出了事所运物资尽数让劫让烧。十天前准备出太原府的一支军需也让烧了。前几天我们这里出了事。”

  宝珠白了面庞:“运的是什么!”

  “现在是秋天!运送最多的是粮食!冬雪降落粮食就难以运送上去。梁山王等人也无法就地筹粮”

  “那就只能等着打败仗!”宝珠叫出来:“是谁这么大胆?”难怪她初听到就心不宁难怪她一直在担心天豹等人到不了。

  天豹走的那一批车是辅国公保命的东西。还有两个医生也在车上如果出了事岂不是我宝珠害了他们!

  最要紧的舅父没有药用遭殃的还有舅父!

  宝珠缓缓手扶桌子站了起来。面色凛然:“要我作什么!”想也不想宝珠如老梅迎霜似的迎上来迎风更要挺立枝头。

  “只要我能做的你只管说。”

  话语铮铮铿锵有力。

  这位奶奶从来不是怕事的主儿也从来敢于承担。就从她最近刚救助国公的事情来看不是男儿也可顶天可立地。

  救助国公国公府不知道赵大人却是知道的。他自然是钦佩的对此时就更钦佩。

  早就不把袁家奶奶当成内宅里女眷来看赵大人让宝珠就坐送的有茶水伸指沾茶水在黑漆镶螺钿的几上画起来。

  “您看这是大同这是你家小镇这附近还有十几个镇子几个小城老侯在的时候曾和地痞们约法三章。您又撒过一次英雄贴总有一年算老实没觉得出来乱动过。但这一回恰好就出在这最老实的镇子旁边离官道最近他们还不是为钱抢的。”

  赵大人冷凝双眸:“他们是放火就烧现在秋天天高物燥一旦烧过三分之一他们就不恋战夺路而逃。余下的等救得及时也烧出去一半以上。”

  “没查到人?”宝珠皱眉意识到这里最严重的事情。

  赵大人望着她:“没查到太多的人!总有一千来人打劫。抓到的不过五分之一!余下的人不知去向。”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宝珠脱口而出:“隐于野者好寻找隐于市中就费功夫隐于朝中就更难。”

  有什么这就上了心头但宝珠并功夫去想。她颦眉头竭力地先不去想自己家的事。首先想的自然是出了边城的那两批大车。

  压抑住宝珠问赵大人:“您的意思?”

  赵大人正面有赞赏:“二爷都猜到中隐隐于市这就是你我的差使!”眉头锁起:“我后悔没早听二爷的建议早早的在这十里八乡的重新摆摆道儿由二爷出面再次打响名头也许早能查出来什么兴许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现在也来得及!”宝珠扬眉:“我去!”

  恨之入骨浮在宝珠面上:“他们不求财不是抢东西想卖钱只是烧这是想断了王爷粮草这是……”宝珠打个寒噤她是怎么想到的她自己也不明白但想法直到脑海之中:“有人早早的想摆布王爷这是早安排下来的?”

  “混混们烧杀一散归家又就在附近居住的话又蒙着脸比知道哪个山头有强盗要难围剿。想查明白了不是三两月能办成。”

  赵大人从怀里郑重取出一张信笺:“二爷请自己看这是省里来的公文。”

  宝珠接到手看先看下面是个小印不是衙门大印就知道应是与赵大人差不多身份的人所发。

  见上面写道:“幸王爷英明挥师以前早急命存下若干粮草今冬可保无恙。一冬数月正是破除奸细之好时机。”

  “果然是有奸细”宝珠眸底深深地燃烧着怒火把信还给赵大人:“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家五表兄勾结的应该就在其中。也许就是同一拨人。”

  喃喃计算:“今冬数月这是八月里九、十、十一……。数月足够和这些人打交道。咦竟然有这久的时间?”宝珠面向赵大人希冀起来。

  她希冀的是什么不说赵大人也能知道。

  赵大人眸中微微有了笑意:“二爷我来见你一是告诉你咱们就要大打出手。”

  “好!”宝珠眸子生辉。

  “二呢您是不是先从边城外面清起。”

  小几上重又画一个茶水图。赵大人对地形了然于心才画得这么流畅:“这是一直有帮子强盗山脉相连你追他躲虽半年没有出来但接下来他们断不断粮道就不知道。”

  宝珠有气无力:“我家的大车会从他那里过吗?”

  “会。”赵大人颔首不忍看宝珠的失落纠结。再画下去:“这里风沙多草场少在风沙的最深处有个小镇子也有一帮子强盗在那里落脚。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这个地方你也可以去看看。”

  “还有……。”

  赵大人把附近地势全画完把以前曾出没过强盗的地方一一画给宝珠看宝珠胆气重生。

  她不担起谁担起呢?

  母亲虽不老也不能让她前往。儿子们还小宝珠现在知道有儿子的好但现在盼着孩子们见风长也不是能打发去帮忙的时候。

  国公府里倒有龙四龙四也肯定会去。但宝珠怕走了四公子余伯南回来这就审案子查卫所和自己拼命把龙五再扯出来没有人支应这事。

  而且宝珠也很想去。

  她不亲眼看着哪怕一个批次的车辆直驰前往她怕自己从此睡不着觉。

  “借多少人给我?”宝珠继续希冀:“能不能借点儿铁甲军给我找到我家的车队我早早的回来。”

  赵大人要是不想到宝珠去就不会前来。见宝珠对家人的关切溢于言表总似繁星点点处处放光。

  处处是她的不能等待。

  “最迟过年我等您回来!已在做安排重走一批军需。为迷惑人从远路来像是王爷支撑不住紧急调派。各处路线安置我需要人手怕他们官场上也有人又不能调动各处衙门。只能给您两百人。”

  宝珠喜欢得跳了起来她知道铁甲军个个都是好汉就像她的丈夫一样。这就一跃而起激动的不能怎么道谢的好:“等我丈夫回来让他再登门道谢。”

  “不用客气。”赵大人慢慢地道:“我也想国公早点好我收到这个消息也担心您运走的草药路上有失。”略有失神嗓音低落下去:“知道为什么我往这里为官吗?我的原籍就是这里。几十年的破了城我的父母死在这里我让人收养带走。我能活下来还要感谢先辅国公当时他还在打开府门收容了好些人。国公府本身就盖得是个防御工事。”

  把他送走宝珠匆匆回房。

  ……

  袁夫人久久不能回话。

  “我要去!”宝珠异常坚决。

  答应宝珠去像是不体贴媳妇是个女人。但不让宝珠去真的两批大车全让人劫走或就地烧毁又像不管她的长兄。

  宝珠见她不回话已不打算再等施一礼昂然道:“母亲不必担心我!我不走远只找到天豹他们打发他们重新上路我就回来。孩子们就多多拜托母亲。”

  若松挺拔的身姿就要走去看着人收拾东西。

  “孩子!”袁夫人叫住她。

  宝珠怕她阻拦停下步子但不回头:“母亲不必拦我我已经决定不听劝告!”

  袁夫人走上一步对着她伸出手柔声地道:“你路上小心!”

  宝珠出去了袁夫人急急回房坐下来已是泪如泉涌。取过香匆忙就烧净手也忘记这就虔诚的祈祷起来。

  她祈祷天豹早到军营。

  祈祷第二批车也无问题。

  祈祷宝珠早早回来。

  ……

  多亏有万大同他动用熟悉的掌柜以别人的名义三天内又筹到三十辆大车的草药东西丝毫没让国公府知道。

  在三天里赵大人天天登门分别带来几个铁甲军和宝珠见面商议他们寻找前面两批车的路线。

  孔青对梅英道:“我跟着奶奶去你肯吗?”梅英愕然过答应了他。孔青这才有点儿得色发个牢骚:“我就看不惯天豹上一回回家来得瑟。关将军是将军指手划脚着急应当。他才跟小爷几天回来就眼睛不看人拿脚心看人。”

  梅英倒为天豹辩解:“他是为国公也急。”

  “像是我只会当管家他就可以去当将军。这一回我跟着奶奶去没有我怎么行?万大同一个人他能行?等把天豹找回来也能震震他让他以后不敢回家里来张狂。”

  孔青也收拾行李去了。

  ……

  走的那一天起了个大早赵大人叫开城门为宝珠送行。

  宝珠带走两百铁甲军万大同红花孔青辛五娘和辛五娘训练的一批家丁陈留郡王妃曾在苏赫进犯后执意留给宝珠一千人。两次大车用去八百人余下的两百袁夫人让宝珠尽数带走总共五百人不到。

  “二爷路上小心不要逞强多多保重!”赵大人以对男人的语气郑重相送。城外风烈烈的寒这里本是古战场强悍战风直到宝珠心底鼓荡她的心头。宝珠也学着抱起拳来她为行路方便身上也本就是男装。

  “我会尽早回来!”宝珠说过就手执马缰准备离开。

  她已学会骑马只是没有地方放肆快过。这一回正是个机会她要先狂奔到不能坚持再坐车。

  就要走。

  后面有人高呼:“且住等我!”

  风狂舞他的叫声逆风而来却尖利撕开风的凌厉直逼过来。

  余伯南疯狂打马直到面前又痛心又痛苦。来到马鞭子先对赵大人飞过去府尹大人和他翻脸咆哮道:“我想呢!你天天去见她不安好心!”

  赵大人躲开。

  余伯南跳下马马狂奔还没有停他腿一软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脸都变了爬了两步去揪宝珠垂落一段的马缰。

  “你去哪里!不许去!外面是撒野人呆的地方不是你去的!”

  余伯南仰起面庞这一刻他的心痛了。

  他到任后就敢停留衙门就是怕去拜访宝珠怕再见宝珠。他以为相思早就磨得没有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前来但城外见到宝珠的那一天宝珠呻吟:“我的天呐怎么是你?”

  满身俱化做不服气。

  满怀俱是柔情万种。

  他还是喜欢她。

  一如以前。

  知道她生下好几个孩子但她不但没有老反而更添女人韵味还有那俏皮一如以前掐花逗蛐蛐儿的时候伶俐的却总藏在笑容下面几时惹到她放乱箭似的出来。

  扎得人心处处是眼。

  个个眼里都是她。

  府尹大人不在衙门却也关注袁家作为府尹他关注谁都正常赵大人也不去管他。昨夜回来听说赵大人天天去袁家——一个没有男主人的地方。余大人恨得都想闷赵大人黑棍。

  半夜才睡一早就让人叫醒说赵大人和袁将军夫人并肩并骑同出了城。余大人气得差点裤子也不要穿幸好有人提醒还是穿好才出来。

  不见宝珠心头痛。

  见到宝珠更是痛。

  余伯南苦苦追问:“宝珠你去哪里你一个女人怎不安生在家里呆着?你要做什么我代你去办。”

  他眸中的情意和以前一样。

  宝珠这样想着也就心疼了他。想他争不过表凶让表凶发配似的打发走一去数年妻子不肯跟随父母上年纪也必定不相从只有一个妾跟随路上必定凄清。

  也就肯告诉他。

  低低地道:“放手吧我要去帮我丈夫。”

  断了梁山王的粮草跟着倒霉的不也有袁训。

  舅父若医药不济表凶岂不是痛煞。

  丈夫二字让余伯南无力垂下头。手中马缰重重摔在靴子面上让他回神。重又抓住苦苦哀求:“别去!你走远了我不能帮你你遇到过不去的地方怎么办?”

  在这一刻再无风无地无天无陪伴就是余伯南自己都感觉处处是柔情包围得自己好不舒服。

  像温水湿润像暖阳融融。他一直想说的话我不能帮你我不能看着你你让我怎么办?

  一个苦苦的男子苦苦的在数年后继续诉说自己的情意。

  宝珠没有怪他。

  柔声道:“那是我的丈夫我喜欢他我得去。”再一次抖抖马缰:“松开吧。”

  柔情以对柔情。

  余伯南爱她早在袁训之前只是当时年少不知道可以爱得如此之深。并不算是后来轻薄有夫之妇。

  宝珠却爱袁训爱得从不曾断开过。她爱得很深也没有伤害余伯南的意思。

  “好吧!”余伯南松开手:“你愿意做的事我都答应。但是有过不去的地方答应我赶紧回来。”

  宝珠嫣然:“好!”

  夸了夸他:“你大长进了没有以前那般婆婆妈妈。”

  打马欲走余伯南咬牙又无奈出来一句:“这拜你丈夫所赐!”

  风中银铃笑声起来。马已走宝珠的笑声从风中传来:“那你还要谢谢他吗?是个磨炼人的地方儿是不是?”

  望着远去的身影余伯南还是笑了对自己道:“调皮的宝珠。”

  “嗯哼!”赵大人总算可以出声面如黑土:“余大人我要和你好好谈谈。”你刚才的举动有调戏官眷的嫌疑知道不?

  余伯南对他冷下脸:“赵大人我也想和你谈谈!官眷独自在家你以后少去!”

  两个人都拂袖子重重的沉下脸。

  ------题外话------

  先写了的后来不满意就删除了。这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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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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