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墙前的博古架。上面的金丝编小鸟笼子只有巴掌大小。旁边是木头做的红木匣子上面镶着小小的宝石。
袁夫人露出笑容见到这些东西力气都回来不少。
目光又以飞快之姿扫过挂着的仕女图名匠雕刻的玉花插摔出一条缝的玉座屏。那屏是上好的青玉制成玉色儿流动如一汪秋风中的月看得出来雕工不凡但无端多出的一块裂缝破坏整个玉面。
像明月下的刀锋横在当空全然不管玉树流风尽皆让它打断。
这刀锋也让袁夫人微湿了眼眶。这道裂缝是她摔出来的。这间房本是她的闺房。
她已出嫁几十年都抱上孙子这里的旧物还和她离开的那天一样这裂缝也依然在青玉上。
“父亲母亲您不让我嫁给他我就如此玉一般!”
“砰!”
捧起座屏摔在地上。
先辅国公重重叹口气把座屏捡起来放到条案上叹气出去。先国公夫人泪如雨下也跟着出去。没过多久他们让人传话来同意女儿和袁家那病歪不知还能不能活到明天的小子成亲。
这不是能多想的时候但只一念魂牵梦萦的回想已让袁夫人哽咽她默祝一句:“父亲!母亲!多谢你们当初愿意我的亲事。我如今有孙子。”
泪水几点洒落袁夫人向架子捡起红木镶宝石小匣子放入怀中就往房外走去。
此时她身处的地方是她旧闺房的里间。在里间门内袁夫人听到外面有动静。放悄步子往外面望去。见一个年青的家人并不认得疯狂的在房中翻动着外面也有玉金摆设他全数塞到怀里。怀里装不下就撕下一段帘幔准备打成包袱。
帘幔是春花桃红衬鹅黄五福也是当年袁夫人喜欢过的。
几十年的帘子放到现在不会这样新。一看就是新从布料下截下来是国公府里还把旧布料袁夫人喜爱的那种保存到今天。
“哧啦”这带着家人亲情的帘幔就化为两断不由得袁夫人勃然大怒。
她是愈生气愈沉稳的人。先国公府的娇女自是不同一般的人遇事惊慌。
这是她的旧居东西在哪儿她知道。回里间打开抽屉妆台最下面的小巧抽屉里静卧着一把尺许长的短剑。
短剑外面无任何装束但不妨碍有杀气流露而出吸人眼珠。
这是海外的东西袁夫人一见喜爱不要父亲过多的装饰留在身边。出嫁的时候嫌杀气重先国公看过曾说:“此物杀人多矣。”怕惊到她那病弱的丈夫就没有带走。
还在这里。
袁夫人又一次泪湿眼睫父母亲去世后兄长任由家中乱却还能保住她的旧物。回来是没有来错。不回来才会后悔一生。
握剑在手外面那贪婪的年青家人还在翻动东西。冷不丁的一个悦耳的嗓音过来:“拿够了吗?”
“还没!咦!”家人下意识的回话又吃吃的愣住回身。
见一个美貌的妇人满面银发鹤发却又容貌年青双手负在后面笑吟吟中透出亲切——这是天生就这样——正望向自己。
袁夫人独自面对他没生出过多的恐惧家人却惧怕的跳起紧张的东张西望见外面有喊杀声过来近处却没有脚步声不会再有别人。静室暗居的只有自己一男和对方一个妇人。
家人恶狠狠:“要你管!你是谁!”
对面的妇人面带轻松和他相比是自如的多了去:“看你衣着是府中的家人才是?看你敢往这里乱闯显然是进府不久不知道这里是不能乱闯又或者知道为了钱财一定要闯进来!既然如此你也拿了东西拿上一些够你逃离此地的这就离开这里吧!”
她侃侃教训家人恼羞成怒。
他是才进国公府没多久的家人因有一个远亲在这里当差远路来投奔一直只在二门外面侍候二门里面是什么样子平时就是扫地洒水出荷花池子里的淤泥都轮不到他但闲下无事听能进来做活的家人吹起二门里的景致那叫天上人间绝无仅有早就心痒痒的平时无事只是打听。
又问:“家里哪一处最有钱?”
回话的人故意惹他着急:“自然是那一处呗能进二门进不了那处院子”回话的人其实是欺负他欺负他进不来欺负他在家里没体面意思你以后就是能进二门老姑奶奶的旧闺房也不是你博得信任就能来走走的。
这深宅大院的地方体面与体面也有不同。
年青家人暗记心中也认定这个院子最有钱。如果不是放钱的怎么问过许多人像他的亲戚听到他问就吹胡子瞪眼睛:“那不是你能问的地方快休问!”
总是放钱放宝贝的地方才这样的不许人打听吧。
今天外面大乱国公府也进了混混。国公府招眼混在内城的奸细先奔往这里想弄几个人质要胁人。
幸好国公府自有府兵又组织起家人抵抗上下人等还尚能完全。这一个年青家人他见有异邦人入侵他是才到这里没多久没见识过外敌攻城的凶险以为这就是亡了城以为大势已去脚底抹油走为最好抛下别人临走前来大捞一笔就出现在这里。
见袁夫人把他来历说得清楚年青家人凶心上来。为怕以后有麻烦不能留着这人。挽着袖子歪斜起眼角:“找死是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来你装看不见也就算了还敢打搅大爷我。”
对着袁夫人就扑过来。
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人侧身避开从他手臂下面钻出。不待他转身子背后剧痛传来。
“扑通!”
倒地后才看到这柔弱的女人她柔弱的手臂上举着一把柔弱的剑。
那剑细细长长的似道银光弱的随时可以拧断的白藕节最细的那种。
然后他没了气息。
袁夫人收剑入鞘淡淡道:“亏你还在这里当差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吗?辅国公府镇守边陲岂是你能小瞧的!”
她是父母手中的娇女幼年的时候就会三招又两式。辅国公的女儿遇到敌情大叫救命啊让人追着到处跑这可不是她的风格也不是国公府的风格。
小的时候就学过冲锋陷阵有难度杀个把人却不在话下。虽久而不动旧时学过还在脑海中还有她手中有个好武器。
袁夫人再也没有看倒地的家人一眼走向房门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打开房门。
……
都不是弱女子这个家里以前不受敬重的国公夫人也是一样。
国公夫人嫁给国公如果没有她嫉妒成忿办错了事可算是天作之合。一个文武双全一个才貌俱有。
国公夫人的才是指她出生的地方项城郡王一族也是经常遇到战乱的边城。她对应付战乱也有一定的经验而且她也不是内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的八个媳妇还有宫姨娘等人也都有些自保的能力和不受惊吓的胆量。
这会儿家里没有男人。
龙四在内城头上龙五不知去向。乱劲儿时四奶奶五奶奶早红肿了眼睛但含泪还能随众一起行动。
只有女人当家。
女人必须当家。
各房奶妈有力气的婆子们护住小公子小姑娘。府兵们分出去一半增援城头。这是旧有的规矩城破家不亡也亡。家亡城在还能重建家业。
这规矩根深蒂固的在国公府世代流传十大重镇十位国公他们是为守边城才居住这里骨子里的血流动的全是先守这城。
这就只有一半的府兵在家中抵抗。
这个时候天是大亮但内城也破。
铁甲军要出去福王等人要进来。
全是拼命的夺城池对福王来说他要有个暂时安身的地方哪怕只休整几天。对城里的人来说他们不反抗就得死两下里拼命对拼命精兵更多有一堆亡命混混的福王等人占住上风。
随他们而来的大车里也全是精兵和去袁家小镇一样表面上看着是分一半兵力过来车帘子一掀几倍的兵力也就出来。
护城的人中除保命的还有看着城要破要保财的这就往外面冲不管冲开城门别人活不活。
还有混混们帮忙等着发城破财这就破了内城。
但比袁家好的是到底大同府里的人多各家守住家门还有许多家不倒就像国公府这会儿还在坚持也还能坚持但该说的话也就到说出来的时候。
国公夫人披头散发姨娘们披头散发带着同样凌乱衣发的媳妇们坐在一处。
“宫氏沙氏!让人冲开道路你们带着孩子离开!”国公夫人疯了似的:“去城外找个山里躲几天。把家里最快的马给你们!”
宫姨娘沙姨娘叫出来:“那你们呢!”
国公夫人再用疯狂的眼光看着余下的姨娘和女眷们语气沉稳下来:“不能都走!府兵们只能护孩子们走!我们留下!”
她平静以告淡淡:“生死由命吧!”
洪姨娘犹豫一下:“但为什么是宫姨娘和沙姨娘走?”
国公夫人目光淡漠:“她们是姐妹她们在关键时候可以一心而我们不能。”又闭一下眸子道:“而且这几十年里姐妹同心我们全是看到的但也没有把这个家卖给定边郡王!”
宫姨娘火冒三丈冲到国公夫人面前:“你怎么敢这样说我你当我们姐妹是什么人我们是国公的人!”
沙姨娘也怒目而视。
国公夫人不看她们只看自己的媳妇。她不能左右别的媳妇留下来等死唯有和自己的媳妇说话。
柔声道:“老八媳妇”
八奶奶噙满了泪:“母亲。”
“从这里到内城门再到外城门以前快车马不到半个时辰现在则要走半个时辰不止。”
八奶奶泣道:“我知道!”
“我们剩下的府兵已经不多不能同时送很多人出城。幸好孩子们都大了”就是谢氏的孩子生得晚也是没加寿的时候就有他加寿拖着竹马在宫里能乱跑这一个也早腿脚利索。
国公夫人按住八奶奶肩头慈爱的道:“别哭了去给孩子们准备食水。这虽是秋天山里吃的多也要多准备吃的。再把他们带到我这儿来。”
八奶奶泣不成声国公夫人变了脸喝道:“不用担心!你可以放心宫氏沙氏倒是派奶妈同行才要担心她们只顾自己的小爷才是!生死关头也许只顾自己!宫氏沙氏是你公公的妾她们还要见你公公就得护好所有孩子!”
宫姨娘想骂她又哭了出来。
“头一批送两位姨娘和孩子们走。第二批送奶奶们走第三批”国公夫人流下泪水:“如果那时候我们还在算算已经是下午。”
出去再进来一趟府兵们也是铁打的要休息要先保住他们的命送完两趟人估计也要死伤一半。余下那一半还能不能再进得来进来能不能出得去都是个问题。
而外面攻打国公府的人一直不断这里能不能坚持到下午又是一个问题。
内外勾结造成今天的灾难。
而她们还不知道造成这灾难的是府里自己的人。那不成气已经早死的五公子。
国公夫人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八奶奶泣着约上各房妯娌去给孩子们准备吃的衣裳等。很快带着各自的孩子到国公夫人这里来。
国公夫人强忍住的泪水破眶而出她以前只抱过自己的孙子们这就抱抱这个又搂住那个。孩子们也都知道大难临头最大的已十岁出去能舞动枪棒在国公夫人怀里不耐烦扭动身子:“给我弓箭我要出去射死他们!”
这一个是颇有国公府家风。
但国公夫人强按住他他有力气差点把国公夫人从座中带起来让母亲喝住才勉强老实。
“孩子们你们听好都记心里!”国公夫人头一回能慈爱府中所有的孩子们却是在这样的时候不允许她多说。
“府中的浮财封在旧井里后园子里大白杨上有刻痕的那个。别担心刻痕长没有刻得深等你们回来取走一人一份儿不许多拿别人的。”
大的那个孩子傻住眼:“祖母你们呢?”
国公夫人尽力地笑:“车不够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来!”给小的那个拉拉衣裳对最大的几个孩子道:“你们不是要杀敌吗?拿上你们的弓箭这路上要你们护着弟弟妹妹听姨娘的话不许任性!”
有一个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辅国公夫人看出她要说什么在这会儿虽然紧急但也是能听一句是一句真怕以后再见不到。就道:“你说。”
“我们全走了加寿回来了还找得到这里吗?谁给她钱呢?”这是个最恋着加寿大红包儿的小姑娘。
国公夫人带泪笑了:“是啊所以你们路上要听姨娘的话等乱劲儿过去了再回来这里加寿还要回来讨钱是不是?”
袁夫人在外面听到最后这几句百感交集再一次想回来是对的。在厅外整整衣裳接住她的一个家人在这里还有个通报的心情但不是从容而进狂奔进去:“夫人奶奶老姑奶奶归宁了!”
他此时倒还保持格调老姑奶奶归宁了。
袁夫人翩然而进不管怎么乱心里怎么急也是格调不减徐徐含笑:“你们可好不好?”
厅上所有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
从国公府的人来说她们一睁眼大同城就破了外城天亮左右破了内城。可怜大同自古是个重镇久有坚固的盛名但不敌内奸二字。
惊慌失措的应对这中间不是没想过袁家婆媳但自顾尚且不行何况是亲戚们更没功夫管。
这里面大奶奶谢氏心思一转想过宝珠国公夫人心思一转想过袁夫人也就没功夫再想。由孩子们刚才的话倒是孩子们想的还多些能把加寿在这乱的时候还想到。
余下人等也有想过的也有没有想过的保命要紧也不算无情。
除去国公夫人以外别的人全是袁夫人出嫁后进府的不管姨娘还是奶奶们和袁夫人感情不深。和宝珠呢是仰望她那么“凶”再想到自己得到实际“好处”。姨娘们是怕宝珠的都怕宝珠奶奶翻脸要抄房想的也就都有限。
但都有感情人孰无情呢?
见到袁夫人出现是狼狈的。
发髻不整乱发飘零衣上有血裙子也没了——为方便自己撕了的已是衣冠不正。怀里抱着把短剑手上还有血。
国公夫人大哭一声忘记她和袁夫人是别人眼里和自己心里也认为解不开的仇怨扑上去道:“你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吧我想着你但…。听到一个家人城头上回来四公子说的你家也起了火”
袁夫人心头一跳。
她离开孩子们的时候家中还没有起火。她的心情焦急上来让国公夫人引出的感动尽数下去这会儿哪还有功夫去想顾不得多说急切地道:“抱上孩子们跟我来!”
国公夫人头一个想也不想伸手就揽两个孩子离她最近的却不是她的。别的女眷还想问上一句去哪里见国公夫人这样也就学着宫姨娘抱过两个别的姨娘奶奶们也各护住孩子。
还有的没分到孩子这才问出来:“姑母咱们去哪儿?”谢氏问出来。
袁夫人抿抿唇:“来就是了。”
认了认她们说话的地方却不是正厅。慌乱中不在正厅全聚在一个小厅上就说话让堵在这里但也有一个好处离厨房近原意是几天出不去还有吃的。现在就方便因为厨房也有一个地道入口。
袁夫人走在最前面在喊杀声中泰然自若把众人往厨房里领。国公夫人出于对她的信任紧跟着她。同时心里也明白了什么。
辅国公府镇守本地数代就从刚才来说依踞府第的地形一直打退来犯的人。有破门而入的把大门重新堵死也是从地形上全歼。
这里不会是没点儿藏身处的普通宅院
关于藏身处的事情伶俐的宫姨娘在大家刚聚首的时候还提出来国公夫人知道有这样的家里怎么能没有呢但这个问题提出来无疑又让她痛苦。
她哑着嗓子:“我不知道。你们”艰难地才说出来:“你们全比我得他喜欢你们中哪一个知道哪一个就说出来。”
大家傻住眼面面相觑都不知道。
在这种时候国公的恨意一览无遗。他恨这家里的所有人恨的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她们。这认识让女眷们一起伤心然后她们为保命要抱成一团就把这事丢下不提。
见前面袁夫人走得胸有成竹国公夫人暗中叹息。这是应该感谢她来救助还是再重想没有她自己夫妻相得早就能知道府中的底细?
不好的想法永远存在不是好人就不再出现这些只是好人能正确分辨把不应该想的去掉。
国公夫人不能说她一直是个好人她曾经那样曾经用最恶毒的法子伤害一个对她无害的人但她经过这几十年磨去许多性格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暗想还是感激她吧。
她可是从城外那么远的赶来…。想到这里国公夫人关切地问道:“婉秀宝珠和孩子们可好不好?”
“好。”袁夫人身子抖动几下又恢复她腰杆笔直。
国公夫人明白过来后悔失言。攻城是半夜里的事而从袁家过来至少要半天也就是说一开始袁夫人就抛下媳妇和孙子往这里赶来。
想明白这点儿国公夫人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她已能明了袁夫人担心孙子的心境把嘴紧紧闭上。
但别人却不能和她一样。
一个孩子问出来:“姑祖母加寿她没有回来吗?”
袁夫人心头一软柔声道:“没有回来。”
“那真是可惜我还给她留着一块好吃的糖”孩子惋惜。
后面的孩子话让招出来有一个道:“我还给她留了个肉干”然后遗憾:“在房里呢没有带出来这可怎么办”去怪母亲:“全是你不让我回去。”
袁夫人忙接上话:“乖孩子我代加寿谢谢你。”又怕这句话不能安慰这童稚的孩子柔声道:“等过了这阵儿再找回来吧。”
孩子们就喜笑颜开纷纷问道:“什么时候能太平啊?”说起这件事情人人欢喜从国公夫人到姨娘到奶奶们全流下泪水。
她们能面对生死也不能面对自己孩子的生死。对国公总有点滴的恨但对袁夫人都打心头酸烈上来由心底的感激着她。
此时都明白生的希望全由袁夫人而来。
袁夫人也没有辜负她们微笑对孩子们回话却是回答了所有人:“我们啊有个好地方呆上几天再出来就太平了。”
“好哦好哦”孩子们欢喜的很快拍手乐了。
在他们的笑容中袁夫人打开地道口看着她们一个一个地下去最后一个孩子懵懂着还以为是把他们送走大人有时候总骗人孩子总有这个认知。他天真的道:“如果我不能回来不能见到加寿帮我告诉她虽然我不在家里等她但也别走错了路错讨人家的钱。”
袁夫人柔情更涌上来看她的宝贝孙女儿多么得兄弟姐妹们喜欢抱了抱他答应:“好的会再见到的。”
下面的孩子们全听到这话大的知道忧伤还没有欢笑。小的全互相道:“就说会回来的加寿会回来的!”
这是一些还不知道忧伤的孩子们。
谢氏让人扶凌姨娘过来凌姨娘失去双腿不能走路完全是携抱过来。袁夫人对她淡淡一瞄没有阻拦。
谢氏涨红脸尴尬:“姑母已经带她出来了是个活人丢下可怎么办?”谢氏有句话还没有说要是让人凌辱了谢氏也觉得不能做人。
袁夫人很是理解:“没事儿你办得好。”
女眷们全下去袁夫人又和几个大胆健壮家人去接府兵。接下来府兵全是大喜:“这里天然是个工事可以利用这里杀敌。”
袁夫人颔首点头:“正要你们这样办理。”说过人还笑着身子一晃倒在旁边八奶奶身上。大家扶她坐下来有食水喂给她袁夫人喝下几口水勉强笑了笑:“累到了我好久没走过这么久的路”
众人沉默的感动着这中间对辅国公不早说出家中的藏身处的恨意在想起袁夫人是半夜里来还是独自一人过来胆量和情意都有恨意也就消逝。
“去杀敌!”袁夫人精神稍好就对府兵队长提气儿喝道:“本府家训无国就无家。保城则保家!”
喝过又一阵虚弱上来她是体力精力过度透支大家扶着她坐下休息地道里有东西给她垫得暖暖的陪在她身边。
这里寂静上面的动静微弱的过来勾得人支耳朵想听和更担心。偶然有府兵们的呼喝声过来听得人提心吊胆过会儿又鸦雀无声让人更生出胆寒。
得说点什么不然大家粗重的喘气声就先让自己不快。国公夫人又才和袁夫人说上话还想再说。不敢再提宝珠和她的儿子们就再说加寿。
讪讪的:“寿姐儿在京里好吗?”
“好着呢。”袁夫人语气中有了欢欣只是累了又身在险地欣喜不多。说到她的加寿袁夫人真是太喜欢了眼前出现寿姐儿一脑袋的朝天辫子娘娘是疼她的公主也疼她寿姐儿托祖父的福是个有大福气的孩子。
袁夫人的力气又回来一些。
说话能减少恐惧加寿的亲事又让人向往宫姨娘也忍不住加入谈话中:“亲事定出来我可一点儿不意外。”
谢氏满身心的危险中还没走出来也让宫姨娘的话逗得心情一松加寿的亲事出来时这个家里谁不是吃惊的?
都说这怎么可能?
在京里有些人的眼里不明就里以为加寿是有大福气但国公府的人可不这么的看。
如孩子们又添进话来。
“加寿如今去宫里打人了?”这是个让加寿打过的。
“还抢人家果子吗?”这是个让加寿抢走过果子的。
小加寿在国公府里是颇有一段“恶名”的姨娘们听到她和太子嫡子定亲不吃惊才怪。
但这会儿说出来全是“我不吃惊”。
“多好的孩子啊”姜姨娘道。
“多乖巧。”洪姨娘说得自己都不相信她的孙子让加寿打得最多。不过那时候加寿还小还不到一周岁。
那时候就会打人了而且看到喜欢的拿了就走。
袁夫人也不相信她们是真心话不过这家常的话让她恢复更多的力气。和女眷们又走去看了看府兵们作战像是又杀许多人。
袁夫人暂时能放下心单独叫上国公夫人:“跟我来说句话儿。”国公夫人又希冀又担心战战兢兢跟过去走到一段路的中间袁夫人低声道:“你看着这两边油灯的芯儿不是铜的是金的。”
灿灿的油灯明晃晃的在石头墙壁上不注意看是难分清铜和金子。
国公夫人道:“我看到了。”
“如果府兵们守不住有人冲下来你记住了这里一扳上面有大石落下路就封死不能再活。你们要出去也只能寻找别的出口。”
国公夫人急道是:“你你要走了?”
“我要去看孙子们不回来我放心不下。可丢下他们这么久了我的心里跟油煎似的。”袁夫人直言相告:“好在他们有祖父在身边不用怕什么可我还是难过我得走了你记住对你说的食水衣裳的地方就是刚才那里有。如果城破大同重要哪怕是全军来犯阻拦救援也最迟十天半个月必有援兵只要没有人攻下地道这里可以容身。如果有人攻下来而又没有别的办法时你就放下大石再去寻找别的路出去。”
转身就走国公夫人追上去跟在后面低声下气:“那你几时还回来?”
“等我找到孩子们我们带着援兵一起回来。坚持住!”袁夫人对她轻轻一笑又要走开。
“婉秀对不住!我对不起你!”国公夫人迸发似的叫出来。
袁夫人回身又是一笑这次嫣然的多。她心头浮现出来一句话有什么对不住我好极了。我有寿姐儿还有两个白胖大孙子就是这会儿抛下孩子们和宝珠为什么敢这样做是他们有祖父啊有祖父保佑呢。
她笑得知足:“回去吧我要去看我的孩子们了。”国公夫人不敢再追目送她消失在地道拐弯处怔怔的不肯离开那没了袁夫人身影的地方直到耳边听到马蹄声。
有一会儿国公夫人还以为这里是通风口马蹄声来自上面但慢慢回神想到上面必有厮杀却听不到只能是婉秀骑着马过来。
她闭起双目摆出祈祷的姿势。愿宝珠和孩子们没有事情早早的相见吧。
……
陈留郡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镇有一半起了火但优势也就在火中出现。这个镇上原盖的旧房子清一色是石头的。就是杂货铺子是木头板壁的但主要的外墙对外和隔壁相连的那墙外面包着木板里面还是石头。
先辅国公为尊重女婿其实是尊重女儿没有把女婿旧铺子拆了重盖只是和别人相连的外墙重新加筑。
在冬天的时候北风吹来木板晃动又处在旷野当中但宝珠这样不算寒冷地方长大的女眷有火炕也能过冬天是因为石头挡风。
里面隔开房间的纯是木板就是中间有修补也还是原样子。
如果纯是木板的在北风最肆虐的时候可以让拔出地面。又再生火炕也是坐的地方暖身上有寒冷才是。
这就真正烧毁的只有后来住户们自行盖的房子图省钱方便很快有地方住盖的是木头的。大原木原样儿的不切开堆出房子来结实是结实的也风撼不动能保暖但全屋防火性点滴没有。
石头房子既然烧不着又不是处在最外围的那圈人在里面能让烤着在镇最里面没烧着的房子内女眷们走出来。
火海刀剑中她们出来帮忙。
三个人用菜油。
用菜油出现在火里一般没烧到别人自己先成火堆。
但这三个人配合得当。
张氏在最后面往外端菜油。下面还有人给她递不知道是哪个女眷。邵氏接过去交给方明珠。
方明珠找个地方或院门或是下马石挡住身子对外面瞄着见火边有人出现衣裳老牛皮一看就是敌人。
紧走几步一小盆菜油隔着火泼过去那人只要身上着了油不着火也就奇怪。
但这么着弄方明珠就挺危险。不小心火就延着油到她身上把她也烧着。
怎么办?
方明珠一接油到手邵氏张氏就各举起一个棉被随时准备把着火的方明珠扑倒。火脱离空气也就不会再烧。
而方明珠没着火后面的人也配合得当赶快送出来:“衣裳!”
地道里藏的有衣服送出来给方明珠现换上。脱下的衣裳把手脚全擦干净如果外面敌兵多就钻回地道里换。就是外面换也不冷火势离得远也是温暖可以出汗。
换好后有时候还换个出口再出来再瞄上一个人再弄盆油去。
还有人在下面计数。
宝珠不是说了外面五到六千人大家分成二十到三十组每组杀上二十出去危险也就没有余下的敌人也就不多。
专有一个计数的如小沈夫人这种可以计数字。
陈留郡王在厮杀之中看得汗颜。你也不怕烧到你自己。
再看另一拨就更让他心要跳出来。
厮杀中很少有落单不对战的人。但偶然有一个“出去!”娇叱声中几大盆黄澄澄的…。黄豆!
丢到脚下这人一般不管走上几步只要前面还是黄豆又激战当中全身紧绷都会摔倒。
一堆女眷欢呼着出来拿个棍棒上前敲击。
只要有一棒敲对了当时就晕。再接下来几棒这人不死也动不了。
但人哪有这样的好杀呢?
有人随即就能起来试着踢开黄豆站住脚。
女眷们冲上去这不是送死的?
她们也有办法见到倒地的人翻身站起一哄而散。后面又出来几个几大盆黄豆对着人脸上身上砸。
视线还没清晰这又摔倒拿棍棒的人再冲上去要是还不行那人站稳了一哄而散既然出来早看好离开的路有人接应一般不会有伤。
就陈留郡王无意中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受伤。
但郡王的心里很受伤每一回都吓得不轻。要去救吧前面那是油和火他也不敢去。救后面的吧砸一地滚动的黄豆脚上全是牛皮靴子滑郡王也得当着心才敢去救她们。
再说你们这扔黄豆的一会儿这里扔一会儿那里扔就要满街全是你让自己人还走不走路了?
陈留郡王也早注意到女眷全换的软鞋子踩在黄豆上会硌痛脚防滑性比牛皮靴子要好。还有她们手中的棍棒全好长长就重是怎么举得动不清楚可能关键时候发挥潜力。长就离得人远离地上黄豆也远。
长还有一个好处如果要摔倒长棍子地上老远一柱这个人起来得快也许还摔不倒。就是摔倒的敌人过来了几根长棍子捅住他几个人一起用力还能争取离开的时间。
这招儿全是怎么想出来的?陈留郡王自惭自愧上来敢情他来救的不是一群待宰女眷而个个是女中豪杰。
这菜油、黄豆……还能有厨房的东西出来吗?
正想着空气中又爆出呛人的气味。
夏直盯紧脚下才安然走到陈留郡王身边夏将军也怕黄豆阵。他不知道哭好还笑好:“这又开始泼辣椒水我咳咳咳咳……”
陈留郡王无言以对他打几十年的仗头回遇到这样打仗的。
“咳咳咳…。”
没过多久到处是咳声。
苏赫也呆不下去他没有想到袁家一个小镇有这么强。在陈留郡王到来的时候他就应该离去。但当时退走怕中埋伏本想小镇里迅速建立工事没想到能让他烧的房子全烧了不烫人能进去的房子里又呆不住现在知道是地道而不是有帮子高手在埋伏但已经晚了。
到处是呛人气味苏赫也咳嗽起来。激战半夜又一个早上都嗓子眼干这辣椒呛得嗓子疼眼泪都要出来这里再也不能呆让人吹动号角:“撤出这里!”
陈留郡王也早撤出来郡王也一样咳得凶。这就在外面好整以暇的接住大刀摆开对着苏赫断喝一声:“哪里走!”
两个人厮杀到一处。
……
宝珠等人出来的时候镇子上基本安全。
说基本是跟苏赫的大活人全撤了出去半死不活挣扎的还在镇内一不小心也能伤人。
万大同孔青带着余下的男人们协助陈留郡王分出的一小队人清理战场女眷们簇拥着宝珠卫氏忠婆抱着孩子们去镇外看郡王大战苏赫。
见一个人魁梧过人宝珠等女眷们很少见过这样身材高大的男人离得远也仰视着才能看得清他那感觉再看他的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两个眼珠子凶得像夜里说古记儿里那鬼不瞪眼睛狰狞就出来。
厮杀半夜又是灰又是泥又是血又是火烧痕到处放火总也溅到自己身上。
卫氏认了认道:“这是个蓬头鬼吧?”
“不这是个饿死鬼饿的脸都青了”梅英接上话。
宝珠则认真的打量着原来这个就是苏赫就是那个要取自己丈夫脑袋不惜为他敢进京城的人?
宝珠为表凶担起心来。
这苏赫看着就是个凶神紧追着表凶不放手表凶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光看他的手臂粗得可以跑马跟孩子胖身子似的这要是抡上一下子表凶那俊俏的人儿一定是巧功夫绣花针怎么和铁柱子比粗细?
像是验证宝珠的心思“当!”苏赫泰山压顶他是双手刀和世子妃一样但一把单刀下来就把陈留郡王双手举的大刀压得晃了晃。
陈留郡王不是苏赫的对手就是宝珠也看出来。
陈留郡王的确不是苏赫的对手在袁训以前直白白问到他面前:“姐丈你打不过他吗?”陈留郡王不回话让小弟说中他很不喜欢。
但好在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旁边夏直见到郡王力弱下来从旁边冲上去。他还没有到葛通和另一个太子党先到了。
这个敢要小袁脑袋的人还敢从京里逃走的人太子党们全不服气。
这群年青人他们服气过谁?不是为尊卑上计梁山王父子也不在话下。葛通大喝一声:“夏将军让给我。”
他是把剑拎着就上去。苏赫轻蔑地一笑左手刀挡住葛通右手刀挡住另一个太子党双膀一较力吐气开声:“嘿!”
葛通两个人飞了出去。
“娘的!”葛通跳起来骂着就再上去却见到又换两个人上前去战他。
这就车轮战上去战苏赫苏赫露出不敌带着他的人且战且走。宝珠急了顾不得女眷是不抛头露面的。
适才抛头露面包括现在大多女眷没有裙子但是另一回事情。
这会儿想说什么当着外面的男人就先想到抛头露面四个字这是安全感回来才重生出羞耻感。
呼道:“姐丈不要放他走!”
嗓音娇娇的在这里总是不相衬也让陈留郡王不得不重视她。
听听弟妹倒有多娇这嗓音跟一把子清露水似的出个晨光就要没了陈留郡王的心里顿时让这“娇”夺了神思把这一群是“女中豪杰”给忘记。
关切地道:“弟妹你没事吧?”这稀奇宝贝不是吗?
稀奇宝贝全是碰不得擦不得的别伤了皮丢了帕子不是要听小弟罗嗦。
郡王一想到袁训跟着他罗嗦甩不开就要想到那句话:“姐丈你从没抱过加寿”让郡王好不舒服。
他一直记着这句话是加寿大稀奇宝贝去了宫里还定下好亲事。让郡王暗生一丝小小的后悔当时怎么就和稀奇宝贝生气去了没有抱一抱呢?
现在回想是看着小弟那么喜欢冲着他也要抱抱。但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呢?看着小弟生个女儿就顶在头上颇不顺眼睛。
这不顺眼中是一片疼爱袁训的心思。
小弟有了孩子是个女儿也如得至宝。为什么?是为着亲生岳父那身体全家人都有阴影。陈留郡王格外有印象就这他还不经常回家也牢记于心。
郡王妃和他是从小定亲陈留郡王往国公府去的时候郡王妃还小后来生下袁训几等于看着袁训长大对袁训的感情不亚于国公名义上是兄弟心里却有如半个儿子。
袁训要是他儿子生个孩子跟得龙驹郡王早打过他了。
又想到这全是担心小弟和亲生岳父一样身体不好才出来的心病根儿陈留郡王才要骂稀奇宝贝。意思你别稀奇了不就是个孩子以后多得是。
当时骂稀奇宝贝一是宝珠不许纳妾郡王心中觉得小弟夫纲受损。第二就是太宝贝孩子勾起别人心中阴影不骂袁训岂不难过?
这稀奇宝贝的心思直到他回来救援以前。而在现在劫后余生般见到宝珠陈留郡王想这可不就是个稀奇宝贝吗?
这就确定下来此位弟妹她不是别的什么就是一个难得的丢了不好寻的幸好没丢还完好在那里虽模样儿憔悴了——忙活半夜又让火烤的但稀奇极了。
有别人拦住苏赫郡王走去看视这宝贝。
宝珠这才看到自己衣着不整但并没有露出什么也不再拘于衣着深施一礼:“多谢姐丈前来。”
女眷们也全对着郡王深施一礼陈留郡王形容俊美回礼很是中看看得世子妃觉得亲近嚷出来一句:“你来得忒早不是以后等我们杀完了你再来。”
把女眷们的话全扯出来。
“就是下回晚点儿来。”
“耽误我们杀人不是吗?”
宝珠忍住笑如果没有姐丈及时到来这事儿一定不能如意。但姐妹们纷纷出声宝珠跟着点头。
陈留郡王嗓子眼里干干的半天才说出来:“啊我来的时候儿不对耽误你们了。”
女眷们笑了:“这话儿说得对”
“这才是郡王就是会说话儿。”
天下名将数得着的陈留郡王稳坐在第四把椅子上。但此时觉得自己成了小孩子这个在头上抚一把那个在脑袋上拍一下。
我真是会说话儿?
郡王哭笑不得忙把话题岔开免得再和女人说话把自己噎死这名声不佳。对宝珠道:“孩子呢给我看看。”
宝珠欣然忙道:“奶妈把孩子们抱过来。”
姐丈以前是不喜欢宝珠的孩子们宝珠还记着呢。这一会儿他很想看宝珠内心里那小块伤痕这就补得天衣无缝。
先抱过老大袁怀瑜已醒来两个眼珠子乌溜溜瞪着看上去有油光水滑跟大姑娘一把好发丝那感觉。
又雪白又肥不是胖能形容简直一个小肥猪仔。
这是个儿子。
郡王一见大喜也不解衣甲也不管甲上有血有灰有泥抱到手臂上自己还笑:“将门只能出虎子打小儿沾沾血泥灰长大了是个大将军。”
宝珠拜谢他:“多谢姐丈夸奖。”
“哇!”袁怀瑜却大哭起来伸出小手对着陈留郡王的脸就是一下子。郡王带着头盔呢这就拍打在盔甲上“吧”地一声很是响亮很是有力。
陈留郡王傻住眼皱起眉头:“这孩子不好怎么到我这里你就哭呢?别哭了!爷儿俩个头回见面你得给脸面!”
袁怀瑜抬起手对着他脸上的盔甲一气“吧吧吧吧”起劲儿拍打着。郡王纳了闷儿:“你小子是怎么回事?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你弟弟去。”
宝珠忍住笑卫氏忍住笑梅英也忍住笑同时把怀里的袁怀璞抱得视线不离那边打斗。宝珠道:“姐丈你挡住怀瑜看打架呢。”
陈留郡王愕然转过身子重新把袁怀瑜的视线对准打斗的人见果然袁怀瑜露出津津有味的表情挂着泪珠子看起来也不再抽刚才那挡住自己的头盔脸。
“哈哈哈你果然是我们家的孩子!”陈留郡王大笑出声喜欢得不能自己又抱过老二袁怀璞看着他也和哥哥一样看人打斗聚精会神把个眼珠子瞪得大而又圆陈留郡王爱不释手很想亲亲他们的脸又怕头盔冰到他只握起小肥手送到唇边亲了亲。
这就问袁夫人郡王往这里来最重要的几个人这就只缺岳母没见到。
“岳母大人在哪里?”陈留郡王的心提起来到这会儿没见到袁夫人难道是受了伤不能出来?
不说还好说过宝珠泫然泣下:“母亲她”一个激灵又有喜容接过袁怀璞交给梅英。“姐丈辛苦但请姐丈赶快去往大同母亲在那里!”
三言两语的陈留郡王弄清意思。他在心里暗暗钦佩自己的岳母大人也就喝命人作速整队同时离开宝珠上马提刀打算把苏赫先灭在这里。
他看孩子这会儿苏赫已退到官道上但郡王并不后悔他往这里来首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抱抱孩子们免得回去看小弟脸色。
这就追击上去而镇子里帮着打扫战场的人和红花争了起来。
红花用力揪住一个死人的衣甲尖声道:“我还没有搜不许烧他杀了我们的人烧了我们的房子得把身上有用的全留上来我要知道他家在哪儿我一准儿去要钱去。这要不到就他身上的剥下来勉强抵了吧。”
红花后面跟着方明珠邵氏张氏这会儿全都不怕死人。生命危险过去正在痛心宝珠损失不小红花是从死人怀里掏过钱的这就跟上红花别人打扫战场红花等人在搜值钱东西。
打扫战场的人很为难:“姑娘郡王在点兵呢我们得快点儿这些人还有没死透的等我们去大同他们醒来再作乱怎么办?那边还有火全烧了我们走了也放心。”
“不行!”红花说着从死人手里扯出来刀。人死的时候握的东西很难取出。但红花用力的扯这一个可能握的也不紧还真扯出来了。
比划一下乐了:“这刀值十两银子。”回手交给方明珠。
方明珠拖个大袋子跟后面收东西都是为让宝珠少损失一些的意思。
万大同和孔青听到理解红花的心情对打扫战场的人道:“我们没怎么伤放心吧只管交给我们请去整队赶快去救大同。”
大同城里起火浓烟这里也看得清清楚楚。
把郡王的人打发走归队万大同对着红花悄声:“红花儿你说奶奶无事我就是你的这话你还记得的吧?”
红花想想叉腰咆哮:“废话少说!快去灭火搜东西!”弯下腰从一个死人衣内掏出一长串子绿松石珊瑚等做成链子扯断握在手上对着万大同怒道:“少了一个晚上不给饭吃!”万大同可怜兮兮的走开。
……
陈留郡王整队的时候看得女眷啧舌头。世子妃羡慕上来叫过来宝珠:“看看他那个才是当兵的我们这”瞄瞄小沈夫人。
小沈夫人没配合别人杀几个人牛皮吹得却比别人早。正在对着她的家人丫头吹:“我呀我……”
世子妃撇嘴:“让郡王给我们讲讲吧没准儿等下还有敌人来我们也不能再当乌合之众。”
宝珠赞成的却是半夜保卫战宝珠对自己和对女眷们全是满意的。想让姐丈来训训话丢下几句夸奖宝珠也想回京去吹牛皮把牛皮吹得大点儿。
有过名将的点评这身价也就不同。
就学陈留郡王也让整队和世子妃一起请过郡王来陪个笑脸儿:“姐丈名头儿大给我们讲讲吧说不好等歇过来气明天我们去大同帮忙。”
一排子歪歪斜斜的女眷们小沈夫人还在说笑:“我呀咦?”前面地上蹦过来一个火中烤裂的黄豆迸到她面前。厮杀半夜也好帮忙半夜也好也饿了。黄豆又火中烤得香小沈夫人接住另一个飞过来的送到嘴里有滋有味的嚼嚼:“香。”
别的女眷们哄的笑了。
就这模样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陈留郡王心想我还训话我要说……拗不过宝珠和世子妃郡王打个哈哈:“女人们”
所有女眷黑了脸。
在郡王的心里可不就是一群女人?一不小心说实话这种这就犯尴尬。忙改口:“夫人们你们辛苦了你们打得很好但和你们缝补衣裳相比缝补衣裳才是该做的事情。”
“这是什么话?”小沈夫人怒容满面她正在吹牛皮还打算回京里大吹法螺这就听不懂什么叫缝补衣裳更好?
“就是瞧不起我们?”
“我们杀了人的!”
陈留郡王焦头烂额之际小沈夫人又出来一句:“看你生得相貌不俗一表人才怎么说出这么俗的话?”
世子妃也火了:“绣花枕头外面好。”她家小王爷生得外面不好对这句话世子妃想的最多。
夏直等人捂住嘴在队伍中窃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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