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小雨已不再下孔青适才还帮着孔老实撑着个伞现在收起在手中。而此时的房中却是雷霆万丈暴雨滂沱大雨哗哗小雨如泣外加一会儿一会儿的龙卷风全在人的心田上。
见老太太不再问袁训朗声道:“宝珠闲着了弄个铺子玩赚不赚的倒不必求她心里安生就行。”
宝珠委屈像人家是爱翻跟斗的猴子不折腾点事就不安生。
“随她玩吧反正折腾来折腾去全归她自己。”
安老太太忍俊不禁邵氏是真老实想想姑爷这话说得宝珠脸上多难过忙道:“宝珠这也是好心思你以后要当官的哪里用不到钱?她多存些全是为着你。”
宝珠很想反驳但是二婶儿是为自己在说话只能不说。为表凶?宝珠是为了自己。
袁训恭敬地起来答应:“是。”他心头也窃笑为我?宝珠早声明这是她的私房防备着自己始乱终弃这丫头的话说得可是能冰死个人。
掌珠张氏甚至还有玉珠就全都诧异了。四姑爷这话是说我们不招入股的你们都别忙活了一边儿呆着去吧二奶奶就是听不出来。
好吧二奶奶又呆上来了。
袁训话都说前面了别人还能说什么。当下宝珠表示孔老实此人很好没意见祖母都没意见宝珠又能说什么。
从老太太开始家里人全不管欣喜也好佩服也好倒翻醋海也好都说了几句望你赚钱的话袁训像是个忙人这就带着孔老实离去大家也各散去。
宝珠就有一句重要的话没来及交待表凶。
继宝珠有个好亲事以外宝珠今天又弄了个铺子可想而之回房去的人各有一番交谈。
老太太倚在榻上沉思想来想去不过是想想辅国公府中可曾有人进宫?淑妃娘娘都说厚道没心思光一个淑妃是不可能照顾到这般地步。
中宫出自于外省的小官员家那小官员碰巧的与当时一位大员联了宗就把女儿送进宫。如今国丈国舅国亲戚全都没有只有中宫的母亲安养天年年纪大了不见人。
中宫?辅国公?太子……
这么一想老太太难免想到胞兄疼爱自己打小儿就如此。问他要月亮他不会给星星。可胞兄是怎么样的一个机缘与辅国公说起这门亲事?
处处是谜。
“哎”梅英无意中的叹气声把老太太打醒。面对梅英后悔叹气又若有所失的面庞安老太太故意道:“你掉了钱不成?”
梅英在老太太面前是不隐瞒当下道:“四姑娘的铺子我本想老太太必入股我就跟着入一股没想到四姑爷有话出来老太太是长辈总不好还强着入股我的呢也就打了水漂。”
她脸上的表情实在患得患失像成把子已经是她的钱正在飞走又舍不得又握不住。
安老太太就让她逗笑:“我铺子里分你的利息你还嫌不够?你这丫头我对你也要像二奶奶三奶奶一样发神经快相个女婿吧免得我天天对着你哭。”
哭这是二奶奶的强项。
老太太说着自己忍不住笑再添一句:“再不然就对着你吼。”
外间张氏的嗓音又吼出来:“看你的书去吧!”
“不过就遇到一件事情两个奶奶都变了一个人。”梅英抱怨。老太太不受影响:“对她们来说养老女婿是大事可不止是一件事。”忽然想起:“还有那个换个人就丢盔卸甲的姨太太让你打听如今过得如何?”
“她们呐在我们府后面小巷子里找了房子住我装作无意中经过姨太太扑天抢地几乎没压死我说京里房子怎么怎么的贵又说钱怎么怎么的少买房子哭穷租了两间房住。”
老太太摇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梅英也摇头:“我看着姨太太像要走邪道表姑娘呢倒还能撑得住。”
“她要是走了邪道我这大门她可就不能再进!”安老太太斩钉截铁。
“这话我已然说给她她听不听就不知道。”梅英说完接着愁眉苦脸:“四姑娘的铺子呀……。”
安老太太笑个不停你怎么还想着?
东厢里邵氏掌珠默然相对邵氏油然有了一句很内涵的话她把腰深深勾下去好似又老了几岁:“你要是不和宝珠赶在一处成亲以后你的嫁妆一定不如宝珠。”
此时不抓住宝珠的例子把东西要到手后面再想老太太出邵氏总有感觉难的。
掌珠顿火:“我知道!”
再来三个字:“别烦我!”
邵氏就不烦她自己个儿低语:“宝珠有这样的见识?”潜台词是宝珠有这一份子钱?掌珠沮丧:“大伯夫妻去世宝珠还小东西摆设是祖母和卫奶妈一起封存的钱不全在卫奶妈手中如今宝珠大了自然是交还给她。”
“好个妈妈能跟着宝珠去享福去也是她应当的。”邵氏赞过又自言自语:“我闲时为宝珠算过钱嘛上千两银子出去是有的不过也不应当这样花老太太铺子还亏过呢宝珠要是亏了私房就少了一大截。嗨!”
邵氏兴奋的转头看女儿:“这钱一定是女婿出的!”掌珠看不惯母亲说起女婿的笑容说头还疼去睡。
从回房到现在没有一刻钟猜测这钱是女婿出的已经说了不下十回已经兴奋了不下十回。
每一回母亲兴奋的转头:“嗨女婿出的!”意思其实是:掌珠你快找个女婿吧。甚至用你不和宝珠一同成亲或早成亲嫁妆都不如宝珠话来暗暗逼迫掌珠没气也让气得倒仰。
往人伤口上撒盐偏是自己母亲干的她只能避开。
这是二房的一对母女。
三房里三奶奶张氏呢早在宝珠房中。
宝珠正在想来者不善啊。就更殷勤地叫红花:“泡好茶来给三婶娘。”
张氏满面堆笑接过茶亲切地叫道:“宝珠我的孩子”
“是”这语调一听后面就有大文章宝珠忙下榻站起欠了欠身子。
“坐坐”张氏见宝珠有这样的好女婿还依然的礼节齐全这一时失了神进来时打好的腹稿不翼而飞她只想一件事宝珠这样的不骄傲才配得上这门好亲事。
失神中她本来想说什么已不记得唯有片段还有心头就想到哪里说哪里。
“婶娘今天来多话你听着有理就听着没理就丢下。”张氏有了恍然小时候宝珠跟着玉珠时常在自己房里那时候自己不也当她是女儿一般对待。
这孩子没爹娘母亲该说的话自己应当说说才对。
宝珠不敢怠慢:“婶娘请说。”
“宝珠你呢是没得挑;姑爷眼前看起来也没得挑”
卫氏不放心在外面偷听有些来气什么叫姑爷眼前看起来是没得挑这话真是的。
张氏下一句就正在解释:“这人呐媒婆说起来时都是没得挑。宝珠你有依靠老太太舅老太爷做靠山本来是不怕的。不过你凡事还要多加审视不可大意。”
宝珠凝眸这话还真的能打动她好几分。
她自己也想过表凶眼前看起来对她很好以后呢?还有以前他不声不响地往家里来不动声色的挑中人换成别人也有乐飞飞的看我自己多好三姐妹中他就挑中我。
可宝珠为人厚道她知道大姐掌珠容貌出从言语轻快论大气上非自己可比。表凶半显半露的家世难道不需要大姐这等行事谈吐的人?
再来三姐玉珠虽不是学富五车也是数车书在肚子里。托玉珠的福宝珠也看过话本子小说那红袖添香闺中论文不更别有一番滋味?
宝珠有什么好?表凶他相得中?
她并不自卑是这亲事太好和表凶京中相会后他又体贴又肯承担这快乐重重袭来宝珠时常沉思这好得像飘在云端的日子根在哪里?
老太太都不懂何况是宝珠。
是啊以后凡事要多审视不可大意才行。
“如果你是掌珠只怕一生压着男人走我也不来说这话;你要是我们玉珠那我就劝她凡事不要多问膝下有孩子每日课书也是快乐。可你宝珠啊看上去注定有不一样的日子你又动了情意以后夫荣妻贵还是……”
张氏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像夜猫子叫宅歉意地笑笑。
“婶娘请说”宝珠已听进去。
“就拿我和你三叔来说吧有时候后悔啊以前对他不好。可当时呢就觉得他可恨。不是我最近和你二婶儿让你不痛快”
宝珠忙道:“并没有。”
“实在是这女人亲事好似走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走错了我娘家附近就有一个分开的以前有你三叔在我总觉得她日子过得不好。见她扬着脸过我就暗骂她不知羞。后来你三叔没了我想到她一个人过得也挺好就是我们这世道不容她所以女人就算过得不好也是一条不回头的路走回头路的像我以前还骂她何况是别人。”
宝珠听不懂但认真在听。这就是宝珠的一处好她听不懂也不表示反感。
“姑爷现在是好的以后呢小夫妻过日子内宅是你的天下他出门一走才不管你过得好不好”张氏回想当年丈夫软弱自己在婆婆手下受气他出门一走权当不知道。就算安三爷知道安三爷也强不过老太太。
内宅是女眷的天下但这天下是在手中掌握还是跟着这天下转可就是两说。
“所以他回家的日子才是你的。有不如意的地方你可以不忍着有要争的地方你可以争。但是既然这路不能回头你千万别同他生分。投其所好讨他喜欢。”
张氏的话一半是实践一半是丈夫去世后的感悟一半是书上看的算纸上谈兵。
可宝珠豁然开朗起身拜谢:“多谢婶娘教导与我。”
还真是这样的。
她感爱袁训时恨不能把心头肉割给他。她挑剔袁训时又把前后八百年的帐都拿出来算。前后八百年是没有不过半年前表凶隐瞒身份按表凶来说你与我舅父何干不需要明讲。可宝珠也恨过的这摆明是瞧不起安家全家。
当时若报出是辅国公的外甥小侯爷阮表兄都会默然失色。
今天听过张氏的话宝珠心中那飘然不落地的感觉消失不少。脚能踩到实地上了。
不对可以不忍;不公平可以争。但在不归路上投其所好讨其喜欢夫妻不管怎么红脸事后也不生分这道理是对的。
这和宝珠前一阵子很是被动表凶好就爱在心坎儿里表凶不好就怪他以前瞧不起人是两个思绪。
张氏扶起宝珠送回榻上又道:“换成你大姐姐听到我这些话她可以跳起来骂掌珠会骂我才不将就他!他怎么不将就我!”
掌珠若在现代可以大骂圣母白莲花。可怜圣母代表圣洁白莲花代表纯洁。圣洁和纯洁全都没有光彩余下的是什么?
宝珠微笑掌珠的确是这样人三婶娘没有说错她。
“我这话是我们娘儿们在说从我们的角度上我们是女人。换成袁姑爷外面听人指点夫妻和好也一样是投你喜欢讨你喜欢不然你怎么肯和他好?”
宝珠再笑:“是。”
“我这话要换成是你三姐姐在听她可以举出一堆圣人的话把我驳倒。她哼书上可没这么实在的道理!书上让你贤淑他都欺负你无路可走了还贤淑吗?书上让三从哼都无地可站了还往哪里从?”
张氏又怪自己女儿玉珠。
宝珠含笑:“是。”
“书上让你贤淑没让你一味贤淑处处贤淑哼!”张氏早早就没有丈夫她这些话是根据和老太太的斗争而来。
当儿媳的也曾想过好好侍奉老太太不过面对老太太贤淑到底那就唯有早年吃亏。
老太太最近变得有些通情理但儿媳们早不敢相信她就是老太太好也不敢看出来。不是看不出来是看出来也不敢信。
看出来也当这老太太进京后心情好有些事就不较真。
成亲对古代女人来说是条不归路。洞房花烛喜欢;回头一看身后渺茫路没了。只能往前是闯是熬全凭自己。
假如可走回头路那一样是闪婚闪离快婚快闪闪了再婚婚了再闪……。这是有路走的环境。
卫氏在外面也暗暗宾服家中的长辈们今天好歹也有个长辈样子了。
她才夸这么一句里面张氏又把她进来的初衷给想起来带笑问:“你随便听吧得用就用不用当我没说。反正是私房自己手里要有不说别人就看我们家老太太她手里要没私房我们孤儿寡母的都要跟着受苦。”
这也算是张氏对老太太的一句道谢吧。
“宝珠你啊私房要握住再添些更好。这铺子你倒精明是你女婿帮着弄的吧?”
宝珠才得她一大篇教导现在还不敢忘记。对丈夫如此对家人朋友这道理都用得上宝珠也不得罪张氏怕引出后面无数红眼睛忙道:“铺子是我自己出钱与他无干。”
“吁……。”
卫氏在外面又恼上来三奶奶这口气呼的连我都听见了。
你放心了?真是的。
这一句让宝珠小心翼翼回而奶妈不悦的话就是张氏原本想问的话她打了半天腹稿才跑来中途见侄女儿成亲到底喜欢走了调的说了些心里话到最后还是拐回原路得了一个明白答案。
张氏放心而去这女婿要再出钱为宝珠办私房还让别人怎么办?
这不是个坏人就是为孩子亲事快急出毛病所幸也没办坏事还说了一堆的实话出来。
她走以后宝珠也长呼一口气。她忘记交待表凶的那句话就是对着家里人你受些委屈千万别说铺子你出的钱不然出嫁前这一个多月日子是难过的。
有时候撒谎从本人出发点去想善意。
四姑娘亲口证实盘铺子的钱是她自出很快二房里就知道。邵氏去找张氏是想借她的聪明和在京里的那一条人脉妯娌们也合伙弄个铺子结果却听到张氏转告的宝珠的话。
邵氏没去找宝珠掌珠却去了。
晚饭已过一更已敲。秋风秋雨吹得院子竹子作响房中姐妹二人却完全没有愁煞人的感觉她们相对促膝而坐在烛下笑脸对上笑脸。
“怎么不叫他出钱呢?”掌珠直来直去。
宝珠默然一下再陪笑:“怎生开得了口?”
掌珠嗤之以鼻她不是讽刺宝珠而是鄙夷宝珠这样的想法:“妹夫对你情热头上你不要难道你等黄花菜成了老腌菜你才要?”
这个刻薄人!
宝珠气结姐姐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不中听。抬手就去拧掌珠的面颊宝珠娇嗔:“什么是黄花菜姐姐难道不也是黄花菜?”
掌珠想想自己说的话笑喷了茶。女儿本叫黄花她说的黄花菜正好把准备成亲的宝珠打趣得可钻地缝。
茶喷了宝珠满手宝珠气呼呼扯帕子擦拭着。烛光下她薄嗔带怒气出红晕的面庞俨然是一幅桃花图。
就是掌珠也看呆住半响宝珠的气才解开掌珠又叹道:“四妹妹出落的我见尚怜何况是四妹夫?怎么能不把你爱到心底里去。让我想到玉珠念诗经投之以木桃当报以琼瑶。如今我们家把这么好的琼瑶投过去四妹夫难道就报不出来这一份儿银子?果然是下句说得不好匪报也匪报也”
《诗经?卫风?木瓜》原文: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你以我鲜桃我还你美玉这美玉不是为了还你的桃子是为了永远和你交好。
家有书呆的后遗症就是掌珠这等坐不住的人也能懂上几句。
她彻底的把宝珠羞到。
匪报也下一句是永以为好。既打趣了宝珠就要成亲又打趣宝珠这美玉换木桃没本事要银子。宝珠睁大眼睛听完把个帕子就丢过去。而掌珠下榻就走几步走到门帘子处才回身又笑:“永以为好永以为好。”
一溜烟儿钻出门帘走了。
独剩下宝珠对着红烛挑眉头一个人寻思又悄悄地自己笑。谁说我美玉换木桃我是美玉换美玉还额外换来五百五十两银子外加一个常年跑腿的。
虽说落一个没能耐要钱的名声却换来家里人的同情。这种“同情”总比家里人眼红要好。
宝珠就掩面自己窃笑觉得自己这一计还行。
第二天遇到邵氏邵氏又找补了几句:“私房过了明路哪里还叫私房?以后收息自己放严紧。”
宝珠自然受教。
安家的奶奶们对宝珠有铺子的嫉妒由这钱是宝珠自己出而平息她们为了自己反而乐于为宝珠出上很多的主意。
宝珠极享受这种安宁这样又过了几天安生快乐的待嫁日子。奶妈和红花自然也不说。
……。
七月底的一天秋风不打招呼来得更凶一般人早换上夹衣袁训身子骨壮还是一件单衣怀里鼓出来是个纸卷子这是孔老实写出来的今年先进的货物单子要送去给宝珠看的。
有孔老实经管袁训大可不必过问宝珠反正会赚钱不问宝珠也行。不过宝珠既然有心起铺子孔老实又是借用的总要归还袁训想让宝珠看看也好以后自己离京宝珠心里也能有个主意。
他就上马往安家来。
进大门后青花和紫花结伴去采桂花见到四姑爷忙行礼袁训带笑依然手托着货物单子兴冲冲往里走。
秋风自背后来他耳朵又尖。几句话就听得一清二楚。
紫花粗笨还不会压嗓门儿:“四姑爷最近一天来一回以上的是为四姑娘的铺子吧?”四姑爷一天一趟的来原因安家上下都知道。那是宝珠姑娘受到惊吓后四姑爷就有了一天上一次门的习惯。
现在早就不惊吓了四姑爷也一天来一回家里人早就习惯。
然后一天不论次数的来有一回的有两回的有老太太让他办事宝珠听他讲铺子上的事一天来三回的也有。
安家上上下下一面羡慕四姑娘一面就只能猜测四姑爷没事儿就来避嫌也不要了为的是姑娘的铺子。
袁训听见小有得意。看我为宝珠所作的下人们也能清楚。
下面是青花回的话:“自然是为四姑娘的铺子四姑爷才来得这么勤。我们奶奶说了虽然这铺子不是姑爷出的钱可姑爷这么的尽心四姑娘可怎么谢他才好呢?”
紫花跟着赞叹:“是啊那要好好的谢才行。”
小婢摇曳的去了。
四姑爷风中凌乱。
什么?
虽然不是我出的钱?
全是我出的!
袁训眉头锁得紧紧的打心里委屈。
要说到他很生气就要从他借的那个人说起。
他借出的掌柜孔老实是太子殿下最得用的一个人最能给太子挣钱。太子殿下也有铺子等生意他的生意自然少不了往宫中去。
殿下并没有完全把握宫中使用也是染指不少。
殿下一面借机明了宫中供奉的一些黑幕如了解官场一样一面挣着钱。用孔老实的话说以后天底下的钱全是您的您现在不拿这利息也一样的出来只是要归别人。
归了殿下取之于天下还用之于天下。全归了别人那别人他不黑钱吗?他为天下吗?估计救灾他都不肯出一文。
殿下想想有理再说他还没有登基国库还不是他的钱多些没坏处。
袁训为了宝珠把这样的一个人借出来宝珠铺子里还没有开就可以有生意。最近中秋节宫中采买鲜花、做月饼的东西、现成的月饼张灯扎彩等东西也有现买的孔老实就跑来奉承袁训:“中秋这档子生意给你占百分之一。”
不是他不多给他效忠的是太子殿下讨好袁训是袁训是殿下面前的大红人。而且这百分之一已是孔老实十足的人情已足够宝珠和红花乐到睡不着觉的袁训也就喜欢了。
喜欢过后他总不能让孔老实拿太子殿下的钱当本金银子。这些事又不能现在就对宝珠明讲再说也怕讲过宝珠不懂或再受惊吓。袁训就自己张罗了银子送到孔老实手上。
说他不出钱袁训能忍着才怪!
他还年青年青人做件好事情都喜欢张扬到满天飞。假如是公事袁训会选择性沉默。这件事是对宝珠好宝珠你不双手捧着不在家里人面前把夫君夸成花中花都不行你还敢背后乱改乱说?
袁训本来是兴冲冲往里走现在变成气冲冲往里走。
本来是讨宝珠喜欢的现在他要去找宝珠好好算账。
当你夫君好欺负吗?
……
今天秋高远处天际雪白无边云彩倒成了隐隐的青色数片悠然当空闲步。
红花在滴水檐下面站着正在念念叨叨。
她在算日子。
算姑娘出嫁的日子。
红花实在太喜欢了喜欢姑爷仅限于他对自家姑娘太好了。在青花和紫花眼里红花你马上就离管事大娘不远。至于这管事大娘都是成过亲的她们倒不去管红花嫁给谁。
再有一个每过去一天离红花过年分钱的日子就不远。至于姑娘这铺子还没有开张红花也不去管。
星星眼又在红花面上闪个不停然后她就看到她朝思暮想的人。
她代宝珠姑娘想的她家的好姑爷往这里来。
“姑爷好”红花小跑着上去脆生生问安。袁训头也不抬沉沉地:“嗯”这奴才再对着自己殷勤也是和她那主子是一伙的。
他直奔房中手指在袖子里动几动把进门就捏住的一块银子丢下来。今天不尝钱正在生气呢。
红花倒没有这个意思哪能天天尝钱呢?她也没看出来袁训不喜欢她兴头上来了跟后面进房就去泡热茶。
奶妈叫住她卫氏悄声取笑:“又赏了你多少?”红花乐陶陶:“没呢红花不要钱。”还是兴高采烈去泡茶。
卫氏跟后面更要笑而那一位正在新鲜劲儿上的还没有出炉的新姑爷已在房中。
宝珠嫣然而接就见表凶往榻上一坐眼睛往上一抬看房顶。
“不开心么?”宝珠察颜观色过来问他。
红花送茶进来宝珠接过双手端着送上却见表凶亚似没看到大刺刺坐着并不来接。
宝珠就奇怪了见他总不给自己正眼睛把茶放到他手边就往自己身子上下打量一遍衣裳周正并没有惹他生气的地方。
哦难道是妆容不对?
宝珠就轻移步子去往铜镜前照了一照唇红齿白脂粉并不浓厚。从镜子里见那个人还是斜着眼角唇边冷笑。
宝珠就存上小心出来往前走一步歪着脑袋半弯着身子从下往上的觑他表情。袁训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儿。
宝珠就更带着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往前又一步再把脑袋歪下去环佩叮咚轻响中再从下往上去看他。
那个人还是不理她。
“我知道了莫不是外面受了气?回来就看宝珠好欺负这就来欺负宝珠?”宝珠自言自语。
袁训总算有了动作腿跷着也把脑袋歪过来:“是你欺负我吧?”
宝珠惊讶:“你这个人你怎么能红口白牙的乱说话。宝珠是你对手吗?怎么敢欺负你!”宝珠总算咀嚼出点味道来这个人在和自己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天天在家里不住手赶嫁衣每一针都想着你你同我生什么气?
“红口白牙吗?”袁训嗤的一声冷笑再板起脸吩咐道:“你过来!”宝珠也生气了以后过日子这样可不行。你是打外面来的就生气不应该与我相干。就算你同我生气也得说个原因出来不能让人闷在葫芦里。
宝珠就原地站着一到争执两个人就都低了嗓音她轻声道:“为着什么这样的凶我?我得明白了才听你的。”
她眼珠子微转叫人过去莫不是想打人?这可不行。宝珠忽然就想到瑞庆小殿下小殿下跑起来好似兔子宝珠么跑出帘子估计还不弱于她。
殿下还说:“我会和你一起教训坏蛋哥哥的”宝珠就很想笑眸子里有了笑意。这坏蛋今天真的坏蛋脾气大发作?难道以前全是藏着掖着不让宝珠知道。
袁训把一只手放在小桌子上点来点去看上去不耐烦出来。人也跟着不耐烦:“你说红口白牙不能说假话我想看看你是什么牙?”
“白的。”宝珠嘀咕:“很整齐。”
“那你过来我要审你!”袁训把腿放下换成大马金刀的坐姿掸了掸衣角。
宝珠憋住气黑宝石似的眼珠子更加疑惑:“审我?”她也把脸儿黑了:“是还没怎么着你就想要拿人?”
她羞于说成亲两个字。
袁训冲她点头冷笑:“让你说着了!没成亲呢我今天是要拿你一回!”
“为什么!”宝珠大惊失色。
“我不拿你让你拿在手心里动不得!”袁训说过再次严厉:“过来!我叫不动你?”
这个人真的凶上来了。
宝珠更不肯过去先想想然后笑嘻嘻:“表凶”
“嗯……。”
“州官审贼还得有个缘由呢表凶”
“嗯……。”
“你审宝珠是什么缘由呢?”宝珠无辜的问过再加上一句:“表凶表凶……。”快表凶了吧。
袁训道:“这话我听着真舒服。”
“嗯?”宝珠更加奇怪。
“我交待你东交待你西就忘记交待你我眼睛里不揉沙子一粒也不行!”
宝珠扬起脸对着他眼睛看今天进了沙子?回来才这么着?没看两眼宝珠打心里赞叹以前没认真看过表凶眼睛别说他这双眼睛黑亮炯炯真是生得漂亮。难怪那王府的姑娘……
袁训冷哼两声:“放老实!”
宝珠回神乖乖垂头闷闷:“嗯。”嗯过忽然发现表凶擅长的一个字什么时候到了宝珠这里?
“我给你妆脸面你不能把我塞门后面吧?”袁训就把听到丫头说的话一五一十说出来他进门时手托的为让宝珠喜欢的纸卷儿早塞到怀里不高兴拿给宝珠看。
宝珠扭头往门后面看再看看表凶修长却健硕的身子张口结舌。那表情似在说塞不下啊?
袁训面色阴沉。
宝珠静静与他对峙片刻忽然走到他面前插烛似拜了三拜。袁训心情多少有些好转但还拿着劲头:“就这么认错还没有别的……。”
“不是认错!”宝珠直起身子轻却清晰地道:“是我先对你说声对不住?”
“先?”
“是的!因为宝珠要责备你!”宝珠小脸儿比刚才还要黑。
袁训下巴几乎掉下来:“你责备我?”他随即更冷笑:“把你惯得不知道我是谁!你……。”宝珠截断他:“听好了!是宝珠要审你!”
她嘴唇抿得紧紧的坚决不让步的姿态。
袁训一面诧异一面动了真怒。他沉稳下来像不认识似的重新打量宝珠淡淡道:“你胆子倒不小好吧我就听听你审我什么!”
是审我相中了你还是审我对你太好?袁训黑眸严厉起来我就好好听一听!
“婶娘姐姐们全是我的家人我不信你这几天没见到她们不喜欢……”宝珠理直气壮她是为哄家人喜欢这有什么不对。不就委屈了你你就不能忍一忍。
她以为很有理的话却引来袁训的勃然大怒:“你跟谁说话你呀我呀的!”
宝珠从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脾气吓得往后退上两步又想到自己占着理重新站住了再欲待说又见对面那个人凶得不行宝珠想到自己满心里只想他喜欢祖母喜欢婶娘喜欢姐姐喜欢这处处想要喜欢的心情却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珠泪儿滚滚就此盈于睫上虽竭力想忍住却一串子早掉落在地上。
“说呀敢审我你今天就说到我明白为止!”袁训取茶在手慢慢的呷着。
宝珠反复思量自己没错心想有理倒还不敢鼓足勇气那不占理的时候可怎么办?让她称呼夫君此时就有十足讨好之意宝珠让凶了一下小脾气也在往上蹿因为蹿上来也没用就蹿到一半不再蹿自己忍着。
自己忍着的滋味儿从来不好过本待是不想理这个人可他还等着。看他架势不说完不行。而不说完宝珠就更憋着更添一层难过。
宝珠就重打精神一气说了下去:“你让我说就别打断我。自从和表凶定亲这一里一里的婶娘们心中不服掌珠姐姐也不开心。她三天两天的出去拜客回来又沉着个脸。她不是你姐姐你忍心”
袁训瞪瞪眼。
宝珠忙改口:“她不是表凶姐姐表凶自然想不起来她的苦。可她是宝珠的姐姐宝珠要离开这家看着家里人总不喜欢就再过得好也打折扣。以后我离开这家去了……”脸上一红:“去了后家里人能喜欢的难道我不做?就是表凶你委屈一时又有何妨你就凶上来你现在就这么凶你就这么凶这么的不通情理……”
眼泪哗的一下子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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