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这么的畅快应该是没有事情的。邵氏等人就转回去告诉老太太你的宝贝孙女婿并没有事再各自回房。
而宝珠在房中又让红花重换热水耐心的为袁训热敷伤处。帘子外面关切的人都回房宝珠说话就自如几分。
她手按在袁训上额角上那里有一片青微微的肿着。她小声地又问:“是用什么打的你?”袁训才收住笑闻言后又笑。同时眸子往上一翻站在榻前的宝珠心神一凛分明感受到他眸中精光四射直到心底。
一阵心虚上来。
宝珠由不得地吐露实话:“她用什么东西打的你?想来不过是姑娘房中有的东西。以后我房里可不放这东西。”
“不给我大耳括子了?”袁训懒洋洋嘴角上红肿一片还是一直挂着微微的笑容。
宝珠踌躇:“给但是你不再见她我就不打你。”把手中的巾帛再投入红花手捧的盆中浸热再按到袁训面颊上时还是抽气:“我的菩萨这倒是男人一般的力气才能打成这样。”
袁训又要笑可不就是男人。
对于宝珠匪夷所思的想着一个姑娘把他打成这种模样袁训心想这话传出给弟兄们听到这人丢得终生抬不起头来。
他额角上青面颊上紫嘴角上红肿笑的时候抽到各处没有一处不痛。
本不应该再笑可宝珠实在惹人发笑。
看她颦着眉头眸中一直含泪不时就带了哭腔:“狠心的姑娘”把他袁训想成从早到晚没有正经事做就跟着个“所谓的王府姑娘”纠缠不清这还不可笑吗?
“丝……哈哈……丝……”吸气声和好笑声交替着直到他面上敷好药宝珠从榻前走开袁训才收住笑成一小束儿噙在嘴角边上。他本坐在榻上此时倦意上来。他前半夜和人打架后半夜见太子追查人在到宝珠房中以前竟是一夜没睡。
太子府上也有药他不肯敷也没有功夫敷。这点小伤在他来说不放心上但宝珠一定放在心上尖叫红花倒水奶妈抓药袁训也甘之如饴享受了一番。
手按按榻上湘妃竹垫下面另有软垫由竹子缝里透出娇黄色绣花来让人看到就想打个哈欠倒下去。
而房中又处处是宝珠的味儿。这是什么味儿呢?热恋过的人都能清楚。不是窗外徐动的花香不是上好的脂粉香也不是那帘外正冲泡的一点茶香。这是那让有情人于热闹处也能嗅到嗅到就安神如大补汤的那种味儿。
袁训就往后一倒老实不客气的打算睡一会儿。
他受伤了不是吗?为宝珠!
未婚夫妻不是吗?那就睡会儿吧有什么关系。
再说不睡带着这一脸的药膏子也没法子出门先睡会儿睡会儿等下还要当差。昨天抓的人如梁山小王爷算是客气的请去:“太子殿下请过府一述”请的人颇不怀好意小王爷平时嘴狠昨夜偏又不敢拒绝。
还有韩世拓。
太子要拿人他能跑掉?
袁训见过太子回话后就直接去叮嘱一番让人好生“照顾”世子爷。这一夜没吃没喝不给睡还不给恭桶。
这些全是老刑名收拾人的手段袁训跟着一帮子精似鬼样样学得快。
看他为宝珠做了一夜的事宝珠的香榻么虽没有成亲还是有资格睡的。
宝珠亲手泡好香茶让红花捧着揭帘进来就见到玉山倾倒在她常坐卧的榻上宝珠瞠目结舌那地方适才你没有来时我还早起神倦歪了一下。
你头枕的地方恰是我乌发枕过没有多久的迎枕。
这……宝珠面红耳赤。这和夫妻同榻有什么区别?
“姑娘”红花见宝珠局促的不肯再过去就小声把她叫着主仆走到离榻较远的兰花旁边红花喜滋滋儿的低语:“姑爷是来撒娇的吧?”
宝珠张口结舌。
“不是昨天您去看余公子您说他受了伤可怜见儿的出来在马车上又埋怨姑爷好半天姑爷一定是生气了也去弄了一脸的伤来讨姑娘你的同情。”昨天的事红花都看得明白刚才宝珠抱怨说王府姑娘打的红花也听到她自有她的小见解。
宝珠犹豫:“听上去顺理成章?”
“那今儿就别撵他让姑爷好生睡会儿吧。”红花笑嘻嘻。
宝珠噘嘴:“不让他睡又怎的可怎能把好好的他撵起来?”让红花把香茶放下出去看熬的汤药自己手端着过榻前来轻轻放在小几上再就坐下来随手握起针指慢慢的做起来。
窗外有人语声:“青花死丫头还不去把姑娘衣服熨了来”有细风吹进来又把窗户轻轻的拍动。
这一切和昨天一样全没有半点儿改变。可宝珠悄眼打量似熟睡的袁训心中就生出无限安宁和甜蜜出来。
绿叶盈人从窗外进来让人眼目明亮。
而表凶的面容虽然有青紫红肿处却更让宝珠眼目明亮。
表凶就带着伤也还是一个英俊的人儿。
而他面上的伤痕又无处不显示着他的强壮。不强壮就和人去打架了?
宝珠这样一想又自娇羞而笑。这么说来红花刚才的言语中她居然也看得清楚这不是那王府的姑娘打的。
不是她就是好。
宝珠心想谢天谢地菩萨大慈大悲愿表凶再也不要和那王府的姑娘有什么关连。宝珠我呀要和他成亲了。
掂针的嫩白手指停住宝珠凝眸侧面陷入对旧事的回忆之中。
她没有母亲。
还没有父亲。
小时候也没有祖母疼三姐妹都一般但姐姐们都有母亲。
邵氏张氏虽有诸多的缺点却只是正常人的缺点都不是坏心人。她们也疼爱宝珠四丫头没爹没娘的。但到了晚上婶娘们要去陪姐妹们睡宝珠只和奶妈卫氏睡。
奶妈有如她半个母亲可另外半个还是下人。
宝珠从懂事儿的时候看似柔弱却件件事情自己要拿出主张。
她曾梦中去见父亲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但坚直如石如山如海。他可以代宝珠出一切的主意为宝珠做一切的主张。
这总是梦后来发现梦多了无益处空有宝珠伤心再难过。
她能巴着的唯有嫁个凡事能支应门户的好丈夫。
余伯南没有入宝珠的眼就是余才子以前浮躁得多只论倜傥而不是居家型或者说叫给人不稳重之感不让宝珠安心。
宝珠有时候倒对冯家四少独有感觉但亲事不是闺中女儿能作主她也就不再多想。
亲事上本想自作主张自拿主意没想到姻缘这两个字……
宝珠轻轻地笑了月老系上的红线岂是宝珠一个人能改?就是那王府的姑娘出身不错也没能把红线改得过去。
榻上的这个人虽挂着一脸的伤又实在让宝珠心满意足。
一脸的伤与心满意足挂钩总透着怪。
可宝珠此时守在袁训身边油然生出的就是这种感觉。
看他多有胆色都伤了还浑然不放心上。
袁训的确不放心上皮外伤有什么可大惊小怪?只有心中爱上他的宝珠才会心疼不已恨不能把那伤他的人叫出来骂上一顿。
看他虽睡下来手长脚长的肩头随着呼吸微有轻动怎么看也像一块定海的磐石镇山的大树总给宝珠可依赖之感。
而他又名正言顺是宝珠的。
宝珠甜甜的笑着坐下来前是想着避嫌尽量坐得远些。现在她情不自禁放下针指拿起自己常用的美人儿扑猫团扇凑得近些轻轻为袁训扇动。
看他额头上泛着光这是夏日的汗水呢?还是伤处又在疼?
忽然而来的微风让袁训睁开眼见宝珠为自己打扇他有了一个笑容再就继续入睡。耳边是宝珠的低语:“睡会儿吧药好了我就叫你。”
“嗯”睡意浓浓的答应声把袁训和宝珠的心都勾到九霄云外。一个睡得更加香甜一个含笑俯首把团扇轻打得更是起劲儿。
奶妈从帘外经过见里面鸦雀无声好奇的瞅上一眼见姑娘斜身而坐面带绮思轻摇团扇。她轻黄色的衣衫在窗外一团碧色中和姑爷身上的鸦青色衣裳相衬一个凝重一个轻然;一个似名画上大气磅礴压住河山的大黛大青一个却像山河中不可缺少的明黄染红。少了哪一个都失去十分颜色。
好一对壁人儿。
奶妈这一次居然没有担心什么自笑着去看红花的治伤汤药可曾熬好。
……
张氏在房中待客这是刚来的客人是她托兄弟们在京里找到的同乡吏部六品主事方镜清的夫人郑氏。
“要盘吗?可是我费了大功夫打听来的这铺子地段好生意又足。原主人要回原籍这一去就不再回来不然他还不肯盘给人。”方镜清的夫人约四十岁上下保养得不错看上去还有几分花容月貌。
她手中送过来几张房契。
张氏接住她认得字就自己看了看写银钱的地方当然看得分外仔细。见是五百五十两张氏苦笑:“嫂嫂”
她这么着称呼好和方夫人套近乎。
“五百多两不是小数目我还得再想几天。”
方镜清夫人微撇嘴不是她耐心差实在是为了给张氏帮忙她快跑断腿。张氏说女儿没亲事方夫人在张氏初上门的时候就问得清楚这是南安侯的亲戚婆媳不和才托到自己这里。
方夫人有她的小算盘在京里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可怎么行。因此张氏虽没有当官的丈夫但手中有钱方夫人也肯出力而且并不黑她银子。
见张氏又挑方夫人道:“好嘞一个月里我为你说的这是第五家。头四家一个人家后来不卖另外三家你才打个盹儿就全让人盘走。我无意中打听了下全是外省人买的。你们这外省人倒比京里的人还有钱。”
“是谁家买走?”张氏想想前面几家铺子也各有让人动心之处。但她是为了玉珠才起意在京里盘个铺子玉珠的亲事不定张氏的心也不定就一直定不下来。
方夫人见她着急暗地好笑又想这一个你再不定转眼也就没有。
“这我倒没打听就打听人家来的是帮看房子的经济自家里人哪肯出来见人。要我说呀前面三个铺子也是好的虽不在长街上也和长街拐角不远。这五百两银子的你若再嫌贵这京里可就再没有好铺子。”
张氏怕得罪她陪笑道:“嫂嫂不是我犹豫。是买铺子为着我们姑娘我们姑娘若亲事不成我们还回去京里却弄个铺子道儿远可交给谁?”
“你这是又怕女儿不在京里寻亲事又怕女儿在京里寻亲事。”方夫人一针见血。
“这话怎么说?”张氏如让浇了一盆凉水有些剔透感只是还没明透忙着请教。
方夫人带笑:“现放着你们家老太太她的亲戚多随便指上一个就可成亲事。你呢我看出来了是又对她不放心又回小城去不甘心。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想头是怎么出来的?”
张氏沮丧还真是这样。自从宝珠配了好亲事张氏邵氏都对安老太太又生埋怨认为她指望不上。但要自己为女儿寻亲事又到处抓摸不着。
而玉珠呢又不如掌珠听话。玉珠从见到董仲现后伤了心不逼着撵着不肯出门在玉珠来说她在疗伤。在张氏来看她这个时候又往对面东厢看了一眼掌珠今天又出门拜客而玉珠张氏往对间看玉珠在捧书。
她叹气道:“嫂嫂把我心思看穿我不但担心还忧愁的很呐。”
“所以你起意在京里弄铺子本是想和自家老太太再和自家女儿亲事打擂台”方夫人越说越想笑:“这有什么好打的!你就弄个铺子吧然后你就定下心不走你若不走这亲事自然就来了。”
“有道理可我的底细嫂嫂也知道。娘家父母疼爱走时给了一笔好嫁妆。在我们那小城里还能说说嘴在京里哪堪提?有时候怪我们家老太太偏心可说到钱上又得说她好心。我和二嫂的嫁妆这些年老太太只字没提过她手里有钱我们倒能守住私房。五百两银子有只是弄个精光的玉珠亲事不成我们母女孤零零的回去老太太是不会走的以后吃用全是自己的我得好好盘算才行。”
方夫人更要笑:“好好你盘算吧我得走了还有几位要去拜望说说话。你想通时就打发人来见我。只是到那时候盼着这铺子还在才好。”
又附耳道:“我这可是第一手的消息你手脚千万快些。”
张氏再三的拜谢又叫上玉珠送客又把新买的新鲜果子一定要让方夫人带上些走。自然的她还要送到大门上在大门以内送别才觉得自己算尽心。
方夫人带着一个小丫头和张氏说说笑笑才到大门内见大门让人拍响。
安府无外男老太太没客人来时就紧闭大门。南安侯和袁训都从大门旁小门进出。
今天这来的人不知道知道他也不会去找小门就把门拍得震天的响:“有要事快开门。”老王头叫着:“来了来了”
方夫人和张氏听外面是男人声音身为女眷就站住脚。大门内一般有影壁她们避在后面。
听大门打开老王头问:“这是哪位爷恕我眼拙我不曾见过?”
“老伯我头一回来因此你不认得。”来人敲门很凶说话倒客气。张氏好奇就伸出头去看方夫人见她这样也跟着往外看了一看。
这一看她眸中生出异样来。
老王头正在问:“爷们来是找哪位?”老王头犯嘀咕一个男人总不能是找奶奶姑娘们的难道是南安侯府的新家人来见老太太。
老王头就忘记还有一个人。
那人笑道:“老伯这是安家吗?”
“正是安家。”
“我是太子府上差人找一位袁训小爷听说他在这里?”
老王头恍然大悟家里许多年没有男人才新有姑爷又没有成亲又不住这里这就没有想到。
忙把老腰更哈低些:“您是哪位我去怎么通报?”
“就说殿下有事急找他让他快着些儿出来。”
来人话音才一落下就见到老王头转身就跑:“爷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他风烛残年般的身子却跑出箭一般的速度来的人下巴险些掉下来一声“老伯您慢着些儿”干噎在嗓子眼里。
宝珠房里忙乱起来宝珠听到一声殿下急事忙喊起袁训。见他衣裳皱也顾不得叫红花也顾不得还没有成亲亲自蹲下身子用手抚平。袁训含笑看着宝珠几乎贴近自己身子隐隐处子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快走吧”宝珠身子未直就催促上来。袁训大步往外宝珠犹有不舍紧跟着送出房门正目送他离去。
“药姑娘药”红花捧着个汤药从屋子里追出来。
宝珠一看就更着急。亲手捧过因药盏子厚倒没觉得烫手。但因药盏子是厚的厚就且重而袁训流星似步子又走得快在院中处处是家人宝珠又不好大声叫喊他小碎步子直追出二门才把袁训撵上已是气喘吁吁:“喝了药再走。”
一盘爬墙虎开着鲜艳的红花宝珠在那碧叶之下额头上沁出汗珠子来。
袁训回身见到就心生怜惜又生感动。一笑再呲牙又扯动痛处。但他还是忍痛笑容满面迈开大步再回来先接过厚重药盏又取出自己帕子为宝珠拭了拭额上汗水低声道:“看把你急的若摔着我可就心中不安。”
宝珠羞答答接过他手中帕子自己擦拭脸儿垂着对地:“快喝了吧”又抬眸用手去试温热盈盈道:“刚好下口红花儿办事越来越经心。”
主人都追出来红花怎会不跟出来。红花就在身后见是夸她忙蹲下身子一脸的小得意:“红花当不起这夸奖呢这全是姑娘的心。”
红花说的是实话但当着宝珠在宝珠却更羞涩起来回头佯怒:“这就是多口了快回去吧。”
红花愣一下才明白过来忙要走袁训叫住她取银子赏她后也觉得红花碍事一样打发红花走开把手中汤药一饮而尽。
他的额头上也就有了汗水。
宝珠一手握住袁训帕子浑然不觉的取出自己帕子送了过去。
袁训也没觉出来接过自己擦了擦目视宝珠颇有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的意思。而宝珠从他要张口就无端的更为扭捏大意也能明白他能说出什么。
“明天我还来呢。”好在袁训只这样说宝珠松了一口气不敢再看他飞红面庞嗯一声从他手中夺过药盏逃也似的回房。
袁训笑笑把手中帕子握着边擦汗边把脸上的药擦干净。宝珠这药涂的好似多出来一张脸对着宝珠袁训心里甜可等下出门让人见到足可以是说上两个月的笑话。
二门里出来了人张氏和方夫人早就更避到树身后去把垂花门下的这一幕看在眼中。见袁训匆匆而走老王头还送了一送:“四姑爷慢走。”
大门关上后方夫人目光烁烁:“这就是你们四姑娘定的人家?”
“是啊”张氏完全没有觉得宝珠没有避嫌反而本着慈母爱玉珠之心让这场景打倒。她苦着脸儿:“这就是我们老太太偏心定下的亲事真让人笑话。姐姐们还没有信儿最小的妹妹天天收拾嫁衣唉你看他们两个多么的好我们玉珠要以后有个这样疼她的姑爷我就再无忧愁。”
方夫人看着张氏怎么看怎么可乐:“你莫不是傻了?现放着这门好亲事还愁女儿嫁不到好人?这个袁小爷我认得啧啧你们家老太太是偏心了如今我也这么着看。不过他在太子府上人头儿广对你们也不无好处。”
“这么着说玉珠的亲事倒还要靠他?”张氏直着眼睛。
“那要看你们四姑娘几时成亲成亲后妇人没有就出来拜客的再过上一年玉珠姑娘就十六你还不急死?”方夫人十分的指点:“我是说你挑来挑去挑女婿原来是想和这个人别苗头。不必别了我说实话你别恼你记着。这个人没根基的”
“啊?”
“京里多少人家想把女儿许他打听来打听去没有一点儿根基。但没有根基太子殿下十分的器重为人又能干也就等于十二分的根基胜过那些侯爷世子的。你们家老太太也算公正人四姑娘没爹娘许给这样一个人倒是可靠。你想在女婿上面攀比不必了。”
实话总伤人。
张氏面有戚戚:“我们玉珠就一定找个不如他的吗?”
“我的好妹子你天天呆在内宅里十分的不懂。皇上是明君太子他年登位。你们家的四姑爷将来必是从龙之臣他又在宫中领教公主们念书一职学问必然有明年下科场有太子照应他没功名也有功名玉珠姑娘再想找这么样一个人可就难得很。”
张氏不忿上来:“太子府上就这么一个人不成?”
“所以你们以后倒得四姑娘照应才行。”方夫人今天彻底明白张氏为什么在女婿上面不如意如果只为找养老女婿方夫人也为玉珠说过几门亲事她丈夫是六品主事撑死了不过找一个五品官员门第张氏怎看得上。
方夫人笑着走的:“别比了比不得了。”
张氏愤愤然回房进去就吩咐青花:“开首饰匣子打开衣箱……”玉珠想平白无事又开衣箱麻烦的就过来道:“母亲又要逼我出去天热怎狠心的不让我避暑?”
“谁要管你!”张氏恨声:“我取东西给宝珠添箱。”玉珠放下心反而拍手笑:“总算想明白但就是不想明白答应给宝珠的东西不给祖母岂会答应?”
张氏一心头的火气上冲没头没脑地气道:“给给我全给了一件也不给你留让你以后到婆家喝西北风!”
玉珠见她火气重老实的避去看书手捧上书自己又窃笑:“以后我的婆家竟然是我没有嫁妆他们全家就喝西北风的不成?”
对间箱子开开关关的玉珠依就安然的埋首书中。书中另一番意境不催人嫁不跟人比真好!
……
太子府上的一处水榭荷花浓香而开。这里凉快太子带人在这里坐着。正说着话见袁训由水边小路上过来几步上了水榭对着太子垂手先行了个礼:“殿下恕我来晚。”
“你坐下。”太子对他面上伤痕瞧过手指一侧。袁训谢过坐下因赶着过来难免又出汗随手取出袖中帕子在面上擦了擦。
这一擦不要紧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人目光“唰!”都跟过来。
有人忍俊不禁笑了笑也有人忍住不笑。太子就没有笑不过嘴角微上弯和刚才在生气的他相比是轻松很多。
被多人注目袁训自然知觉。他一面擦汗一面回看别人面上是不解看我作什么不就有点儿伤?
难道没见过?
“咳咳”一个和袁训较熟的老夫子慢条斯理掏出自己帕子在脸上慢慢蹭着:“啊真不错。”
“哈”有人笑出声。太子殿下跟着也就是一笑笑过又瞅袁训一眼“扑哧!”当场笑场。
这下子笑声不断全都起来。
别人对着自己伤处笑袁训还能不放心上。见殿下也笑袁训心想哪里不对低头先看自己衣裳宝珠抚了又抚没有太大的不周正处。再看鞋子肯定是脱着的。
别人见到袁训低头看更是发笑。大家全看你的脸你往下能找到什么?
那取帕子的老夫子又把帕子放在眼前面去定定地看着。
袁训如坠雾中也把手中帕子放到眼前啊!
粉红上绣花这是宝珠的帕子。
“哈哈哈……。”笑声中袁训腾的红了脸再满不在乎的厚脸皮绷住不笑把帕子急急塞入怀中塞过想这是胡乱一塞亵渎了宝珠的帕子才是。
他站起来背转身子重新把宝珠的帕子取出来仔细的折叠好。见到上面有才擦的汗渍没出息的用鼻子闻了一闻两边的人已笑翻掉袁训不慌不忙把帕子装好回身坐下再有谁对着他笑他就拿眼睛瞪人家。
太子轻咳一声笑声才止。
“没想到一个鸿胪寺的小官员竟然插翅不见!”太子略重嗓音听得人也各肃然。太子殿下话中的怒气人人听得出来他眯起眼:“让人去搜他的住处却也精细没有破绽只有大量金银。按他年俸不吃不喝也积攒不到这些钱!”
冷捕头坐着欠欠身子:“回殿下这就是破绽了。他的钱从哪里来的就能追查出线索。”
“现在只知道不对竟然不能知道他是蔑视职权勾结外邦呢?还是别处贪污来的!京里现有瓦刺使臣们在昨夜更盯得紧却都没见到有人去过也没有见到有人离开!田中兴就是耗子也得有个踪影吧!”太子句句都是怒气。
他大不了袁训几岁但打小儿受明君教导再到他执掌东宫开始算是京中去向他了然在心。
他以为自己有过人的耳目敏锐胆大的太子党但从昨夜起太子的自尊心大受打击。一想到昨夜的事田中兴无端的勒死一个妓者也要逃命太子一拍桌子用与他斯文不相符的咆哮吼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又为着什么要杀人!”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官员招妓夜饮不至于下狱。但无端杀人虽然妓者低贱按本朝律例也得关起来审问几天。
“小袁你把昨天的事从头再说一遍田中兴为什么见到你就吓得要跑?”昨天经过太子已于昨夜听过本以为找到田中兴就能知道。可直到这半上午还没见田中兴的踪影他昨夜就是用快马在京里奔能到的地盘也有限。太子越等不到消息就越恼怒这就约下老公事们再让袁训过来参与。
袁训就把昨天的事情经过重说一遍。
冷捕头昨夜休息在家今天一早才来当值。他眸子一闪问道:“小袁你好好的怎么去找他们?”
袁训坦然而回:“韩世拓这不长眼的东西打我岳家丫头的主意昨夜让我发现我怎能饶他!”
他说的是岳家丫头但冷捕头眯着眼还是问道:“贵岳家府上一共三位姑娘是吧?”袁训大为窘迫心想这个老头子把你精的!你明明心中明白你我包括坐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清楚韩世拓不会相中一个丫头你却偏偏要明说!
他心中诽谤但却应道:“是。”停一停再道:“我聘的是最小的那位。”冷捕头嘿嘿一笑精光四射的眸子忽然泛坏对着袁训胸前扫了一眼。
他才看过别人也把眸子扫过来对着袁训胸前扫了一眼。
袁训还不及怒目就见太子殿下也想笑不笑的在他胸前扫了一眼。
宝珠的帕子就放在那里。
袁训哭笑不得又见众人难犯就当着人用手在胸前按上一下挺挺胸膛想看吧反正你们也看不到。
然后又想到一件事。袁训起身对太子躬身:“回殿下韩世拓明知那是他的内亲南安侯府的亲戚我的岳家祖母带着女眷们居住之处还在附近骚扰他欺我太甚我不肯就这样放过他。请殿下作主我要告他风流轻薄官眷有失官体之罪。”
别人笑笑不言语。
太子挑眉沉吟慢吞吞道:“哦你没足够的证据我这也正议事呢闲话休提!”袁训重新坐下。
还是讨论那个田中兴他到底吃的什么胆又破的是贪污胆还是受贿胆还有他如今人去了哪里?
没说上一刻钟大家心情都皆沉重。太子脸色也有些发白田中兴负责接待外朝官员和瓦刺们使臣们是公开的接触。
要是有什么他不知道不但出大事也是丢太子殿下脸面的事……
一个人急奔进来送上一些纸卷:“这是田中兴寄当的东西里才搜出来的。”太子只扫了一眼就气得跳起来顿足骂道:“该死!该死!该死!”
他一连骂上三遍把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摔怒气冲天原地转圈。
冷捕头等人拥去捡起纸卷打开细看“啊!”他们全惊住。
上面是白纸黑字写着各位回京的郡王国公们的行程路线!
满室皆震惊对着太子殿下的怒气没有人敢先开口时袁训沉痛地上前跪下:“回殿下和谈是假。使臣们此时必知晓他们回京里的行程这行程是上个月奏到京里也必然早传了出去。请殿下即刻进宫面见皇上扣押使臣八百里加急快马请回京的大人们速速返回边关!”
这种时候也只袁训敢上前回话不怕太子迁怒。
太子殿下气急攻心他自以为京都俱在手中没想到重重来了一下。现在他要做的也就是如袁训所说的赶快进宫。可进宫去难免要落下监查不严的名声。
他正犹豫觉得父皇放下许多权柄可自己还是丢了大人。袁训再次开口:“只怕这时候路上已有暗杀……。”
他的舅父他的姐夫全家可全在路上!
事情紧急已不容去想太子殿下木然地道:“备马”又点了几个老公事的名字:“随我进宫。”大家的应声中太子醒过神扫一眼袁训怒道:“去点拨点拨那群纨绔以后再敢坏我的事我决不轻饶!”
他咬牙:“文章侯世子交给你了!”
这明摆着让袁训报私仇冷捕头等人虽心中为国事惊骇也都抹过一丝羡慕之意。殿下对小袁之宠爱一向是明摆着。
殿下斥责过后带着人往府门外去乘马。府门外有一群人哭哭泣泣地:“我要见殿下我的儿呀他做错了什么!”
看门的人虎着脸:“梁山王妃这是太子府上不是您胡闹的地方。”
太子远远也见到认出那是梁山王妃。梁山小王爷昨天也让拿下王妃今天来也在意料之中。本想着看在梁山王面上不管自己再生气再上前去抚慰但听到梁山王妃哭:“我要见殿下我的儿呀……。”
太子气得一跺脚转个方向带着人换个门出了府。【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