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匣之猛虎!”
尉缭子眯起了眼:“我曾仔细研究过他入北境之后所有的战例确是让人拍案叫绝。十年之后能继兵家之大成者必为此子。当世同龄人中唯一能与之相较者恐怕就只有项羽一人。可如论权谋项羽他又逊色数筹。兵法四要战术军略诡谋军政如按九品中正法来细分你这弟子鬼谋可为二品上中军政则是三品上下军略亦是三品上下。只有战术是四品中上因他战场上经验不多只能靠着他的天赋欺负人。今年的名将榜你这弟子至少可入前十。”
说完之后这位又是一叹:“这也是一头狼饥饿之时可以不择手段的狼。将兵法用于朝堂之上这位可真让我等叹为观止也汗颜啦!只是如此一来他的锋芒未免过于凌厉了。”
“刚则易折么?”
孙望悠悠一叹:“我也是这么觉得。可那孩子心切于复仇我如今劝也没用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尉缭子闻言却是似笑非笑:“老友在这个时候将我招来此间。想必是别有用意吧?是为你这弟子么?”
“正是!”孙望并不隐瞒直言相告:“最近他锋芒太盛被太学主给盯上我有些担忧。所以想请魏兄帮我看顾一二”
尉缭子却没即时答应反而是一副迟疑的神色:“这可真让我为难毕竟魏某也是大魏之人。而如不出意料此子日后必定超越嬴神通成为我大魏最恐怖的敌手。魏某如若答应了岂非资敌。”
“你魏缭如真在意这魏国人的身份就不会到至今都闲云野鹤。昔年嬴神通打平关东魏皇三次遣人请你出手也没见你有义愤填膺之举。”
孙望语含嘲讽的冷笑随后又神情凝重:“炎黄世系终需一统。祖龙之争亦在所难免。道儒墨法兵杂农等诸家需各择良主而从之以彰所学。嬴冲他身份不同不可以寻常人等视之。如论争龙的本钱他可不逊色于兵家许多人都看好的项羽。”
“身份?”
尉缭子狐疑的看了孙望一眼见这位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不由气息一窒随后头疼道:“太学主么?这位可是个麻烦。如今的他我可未必就能应付得来。”
“他又不是夫差——”
孙望不禁面露疑惑之色:“你怎会惧他?”
“是不能不惧啊!”
尉缭子摇了摇头他先是取出了一枚黑色晶体抛飞于空随后手中又现出一把银白长刀。直接一斩砍向那黑晶。
当黑晶落定之时尉缭子才又收刀于鞘。
“孙兄你看我这全力一刀有何变化?”
孙望蹙了蹙眉仔细望了一眼。他认出那黑晶乃是世间最坚硬的物质之一‘盘古元石’。
初时未觉有异可渐渐的孙望却是眼神凝重:“你真已全力而为?”
“确已全力为之!”
见孙望一脸的担忧尉缭子不禁失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既未受伤功体也无恙。而是祖龙之争到来之后正常的变化”
孙望闻言这才放下了心此时略一思忖就已明白了缘由:“也就是说是另有缘故使你这一刀的威力下降了?莫非这片天地又有了什么变化?”
“多半是如此!这变化如今还极其微小一般哪怕玄天位也很难察觉到。只有我与太学主越倾城这等凌驾于世间顶点之人才能有所感知且我猜这应与那些正陆续苏醒的圣人有关以无量法力镇压此世为防这祖龙之争引发第三次大灾变。日后像我们这样的权天位在战场上的作用会越来越小不至皇天再难有撼山动岳之能。”
尉缭子语含猜测的说着眼神复杂:“不过相应的这片天地间的封印也在解除。如今便是我也能够感觉到这身停滞不前的修为有松动的苗头又何况是那位?需知太学主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有希望突破皇天位之人。在修为根基上便是如今的四大圣宗之主也一样望尘莫及。至于天下无敌的夫差嘿——”
说到夫差时这位语中略含艳羡鄙薄。
孙望倒也未怎么意外只因世间的诸多伪开国大多都是如此态度。认为夫差之所以无敌全依仗数年前得到的那件排名三十六圣器之首的伪神器
真论实力的话抛去那件至宝此时年仅三十二的夫差依仗他那尊半步神元阶的墨甲。最多也只是堪堪踏入伪开国而已。修为根基与尉缭子一辈人还有着极大的差距。
只是听尉缭子这么一说之后便是他也感觉棘手。以太学主的修为此时哪怕在修行道上前行半步都足以使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当孙望与尉缭子在议论嬴冲的时候。嬴冲也在询问着月儿那尉缭子的究竟。
“月儿你以前认得那老头么?莫非是有仇?还是他哪里得罪你了?”
嬴月儿不能说这人来历细细思量之后也说不出那位的坏话出来。一开始这位也确实是帮了他父王不少后来此人挂冠而去也是出于理念不合。
最后嬴月儿只能是一声轻哼:“反正啊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嬴冲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就知这位日后必定是一位举足轻重之人可以影响日后的天下走势。
他对这位又多了几分在意。不过这尉缭子既是孙师的好友又被孙师特意引见想必这时候也不会对他不利。
摇了摇头嬴冲就收住了好奇疑惑之意继续往嵩阳书院的北院方向行去。
因十宫大比嵩阳书院在数百年前建了许多校舍。平时都空着待大比轮值之时才会清扫干净供其余书院学子入住。
而此时嵩阳书院就已在北院中腾出了二千人的校舍以供禁军使用。
嬴冲的上将行辕也设在那里。
来时他因担忧孙望病情故而策马疾奔此时前往北院却是步行。这倒非是因他还在乎这书院里的规矩而是尊敬嵩阳书院的历代先贤。
只是这路才走到一半嬴冲就大感失策。
周围许多学生士子都在此时围了上来而后三五成群的朝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而这些围观之人也不止是嵩阳书院的学生而已还有来自其他书院的学子。
“果然是嬴冲师兄到了如是师兄他还在书院就好了今次哪里能容这些学宫放肆?”
“噤声就不惧师长责备么?”
“既然做了这样的事?那还惧旁人说么?嘴里面口口声声说着仁义与礼教可连他们自己都不到又如何去教人?”
“我也觉得方令孺此等人就正如安石公所言是犬儒一类已非儒门正统。”
“那就是武安郡王啊?果然是年轻的很才刚至束发——”
“嵩阳书院的弃徒么?嵩阳之人果然无能为也真是瞎了眼睛。”
嬴冲无奈尽管这些学子一面倒的在说他的好话在讥讽嵩阳书院。可这情形也真是尴尬。有心重新上马他又感觉太刻意了。
也在此刻忽有两位浑身甲胄身材魁伟之人强行排开了一众围观的学子拦在了他的面前。
嬴冲的眼微微一眯认出对面正是那项羽与龙且。而此时此刻那项羽的眉宇间挑衅之意十足。
看二人这情形怕是来者不善。
不等他说话旁边就自有庄季跑了出来手拿着大锤遥指:“呔!你是哪家的学子?难道不知规矩?竟敢阻拦大秦神策上将武安郡王殿下去路可是想死?”
嬴冲差点泪目心中感动之极心想他自己身边总算有个能帮他吆喝的人了。
以前遇到该张扬跋扈之时身边之人总不给力好在他有了庄季。
如今他这好友正担任他的亲军旅帅。神策上将按制可建一镇亲军直属由内务府供应。并且是三旅九卫的大编制且是禁军惯例的超编达一万二千人而庄季就掌握着神策亲军的第二旅。
也因此故这次十宫大比他也将庄季带了过来。
不过嬴冲随后又向身后方庄季的两个兄弟看了过去向他们点了点头以示嘉许。以庄季的智慧没这么灵醒想必有这二位提醒之故。
那项羽却半点都没将庄季放在眼里始终目光灼热看着嬴冲:“在下项羽忝为大楚襄武郡王世子。曾听闻六年前武安郡王幼时曾以兵棋横扫嵩阳书院所向无敌便是曾经夺得九年前大比之冠的嵩阳七子也非是下对手。故项羽斗胆欲请殿下与项某比较一番这军棋之艺!”
嬴冲早料到了毫不觉意外。庄季那边则是‘嘁’了一声满含不屑:“项羽?你算是什么东西?敢与我们咸阳四恶之首比较?”
这次他却无旁人提醒而是本色演出。咸阳四恶一向都是嚣张跋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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