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田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昨天是他自从穿越之后第一次喝酒喝痛快的一顿真正的体会到了无事一身轻的快感。说起来其实也挺奇怪的昨天晚上刘宝铠竟然真的是和自己规规矩矩的饮酒谢绝了一切想自荐枕席的姑娘们然后就是晃晃悠悠的被家中下人给搀扶了回去。这不符合色狼的一贯作风啊?他也没多想反正过几天自己就要告别这北京成了跟这几个纨绔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说不定十几甚至是几十年后他们偶尔路过一个小地方会见自己悠闲的坐在树荫下晒太阳。不过在那之前至少还是要将曲子做出来交差。
夕芸不知道他有这种打算听见起床的动静之后默默的打来一盆洗脸水端到了房间之中准备伺候梳洗却没想到有个人比她还勤快赵直一溜小跑的钻进屋里伸手就要搀扶姜田下床夕芸眼着对方献殷勤自己就是没人家手脚快只得在一边干瞪眼。
姜田好笑的着他们心说这古代男人的**生活就是舒坦侍婢、书童的轮番伺候不说你对他们还有种绝对的控制权:“你们俩别折腾了我没那么娇气。”
甩开赵直的手姜田站起身子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然后就自己抓起一个粗磁大腕灌了一口水漱口碗里的水是放了盐的这也是他才有的习惯不过今天的盐水有点不一样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水里有沙子。
“噗、噗、噗……”一连用了几碗清水这才将嘴里的沙子漱干净:“咱家没精盐了吗?”
夕芸为难的着他:“昨日家中的精盐已经用完了今天还没去买不过听说这几日京中缺精盐价格不菲。”
“缺盐?”这可真是怪事三百里之外就是渤海长芦盐场在这个时空里也算是华北地区的制盐中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首都缺少精盐吧?
赵直一听来了精神:“先生我知道昨天听不少茶客说前几日东海倭国和蒙古的一些归顺部落的使节一齐到京采买了不少东西这精盐也是蒙古人买的最多!”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以前大明和日本以及草原上的官方贸易是断绝状态一直以来都是通过走私保持着贸易往来比如福建的郑家就是日本最大的走私商不过福建本身就缺盐郑家自己吃盐都要买别人的不可能有大批量的精盐卖给他们就算卖过去也不合算。蒙古那边就更不用说了草原上最值钱的除了铁器之外就数盐、茶两种大宗商品了。前几年因为战乱也许能从女真人手里买点抢来的贼赃现在多尔衮自己都无家可归边境又处于封锁状态他们上哪里去买中原物产?所谓的归顺部落估计就是这种捱不下去守着咱们比较近的小部落。他们只要将东西运出边境那就是真金白银一般的硬通货。
想到这姜田摇了摇头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句:“以我中华的体量和全世界的购买市场相比也只能算是物资匮乏。生产力呀……”
那俩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好在这人本来就与众不同说点让人听不懂话也属正常。
“先生。”姜田已经洗漱完毕赵直走过来问到:“您不在的几日有两个学生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复课不知他们今日是否会来。”
姜田一想反正也没别的事情无论是谁来自己接待就是了不过如此好学的学生会是谁呢?他好像回想起了两个身影不过他们如此热衷来这里上课恐怕也是因为自己教授的东西出人意料吧。早上的茶馆依旧那么冷清赵老板还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神态往柜台里边一座这就是他一天的开始姜田有时候也在想你说这老头天天就这样待着难道不觉得人生很枯燥吗?其实他哪里知道着姜田这么上蹿下跳的比戏还过瘾。
果然没等多久假太子兄弟俩就走进了店里吴远和环儿依旧是那样的光艳照人别是俩男人而且一个还是和赵直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可是人家仅仅是往这里一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就那么的与众不同这一点就是田虚海他们都做不到。
还没等对方开口姜田就先笑了起来:“果然是你们!”
吴远一听就知道赵直给传过话了:“让先生久等了我兄弟俩先要为先生贺喜。”
姜田一摆手:“道喜就不必了我昨日已经和意坚贤弟说过这个官我不做也罢!”
假太子闻言一愣不过马上又恭敬的说:“先生果然不同凡响世人无不追名逐利您却不为所动。”
“奉承话就别说了今天你们既然来了咱们也就不必以师生相论只是不知道你们还想学些什么?”对于这俩人的学习动机姜田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话问的吴远有点答不上来怎么听上去都像是菩提老祖问孙猴子:“你想学哪种神通?”
吴远家的爵位虽然不高也不是那种凭功绩累升熬上去的世家他爹获得顺义伯这个爵位完全就是因为取了一个好老婆吴远的娘是当今皇上的干妹妹当年江南青楼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清倌人只是因为年纪小又和后来的皇后情同姐妹这才被认作义妹。说起来他这个假太子的称号也和这有关谁上他从小就受到陛下的赏识经常带在身边指点放在有心人眼里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私生子嘛。也是因为这样他的消息渠道相当广泛很早就知道姜田帮宋家搞定了望远镜并且被三家联名推举为员外郎。可以说他对姜田能力的认识是不次于宋懿的。
“但凭先生教导。”
这个回答绝对的万金油姜田很没形象的扫了扫头皮反正每天梳着发髻头皮不痒都怪了:“你可通音律?”
这下吴远心里又嘀咕上了他知道姜田曾经做过一首笛曲风格独特委婉悠长难道说他今天打算教音乐?
“这个……在下不敢说精通粗浅的曲子倒还会上一些。”
姜田点点头你这种一就是诗书传家的子弟若是不会点音乐岂不是让人耻笑不像自己这种半路出家的文化人除了背书就没有什么特长:“那好今天我有件事情想先麻烦你帮个忙。”
本来他还在发愁是否要亲自去倚红楼结果就是这哥俩很善解人意的跑来当这个记录员虽然还不知道假太子的音乐功底怎么样但是起码要比将姜田自己高出不少记录个乐谱什么的应该是小菜一碟。所以就由姜田口述吴远开始记录。至于曲调是否准确的问题姜田压根就没做考虑反正古代的五音记录方法是不能准确再现原作的着宫商角徵羽也只能是知道该弹奏那根琴弦至于节奏与韵律完全演奏者自己的悟性与演绎。
“这曲子……”吴远酝酿了一下:“似乎是江南的小调吧?”
哟!遇上了懂行的。姜田心想上去你似乎比田虚海还要专业一些:“没错此曲的确脱胎于江南小调这本是对面倚红楼的姑娘们托我所做说是要给皇后娘娘祝寿用的。我想既然当今国母久居江南想必不上这京城之中的各种民间俚曲官家的那一套恐怕也了无新意所以不如就择一首水乡的曲子稍加改动即可!”
别没有进行现场演奏其实以吴远的能耐已经感觉到这首曲子非同凡响再说姜田分析的极其正确皇后的确是因为入住紫禁城之后就过上了和以前迥异生活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人记录在案想听戏吧除了慢悠悠的昆曲之外就没几个能听懂的平时的娱乐活动的确是乏善可陈这次皇上难得恩准借着庆生的机会搞这么一个活动若是还唱那些北方的地方戏曲怎么能博皇后一笑?也是京城之中原先那些教司坊的人才凋零否则就算在这北方豪门贵族家中也大多豢养一些优伶又怎么会听不到江南的吴侬软语。
一首简单的曲子配上歌词总共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谱写完成姜田拿起纸吹了吹墨迹:“贤弟的墨宝果然非同凡响笔力苍劲字形有神虽是楷书却自有一番神韵难得难得。”
这也不算是奉承毕竟原版的姜田也是个正经的读书人书法的好坏还是能分清的别眼前的字迹说不上有大家风范但是毕竟吴远才仅仅十七、八岁这个年纪就有这种功力若是再磨砺几年说不准就是新朝的首位书法大家。
姜田收好乐谱然后招手将赵直叫过来:“你送到对门去告诉他们不给一包精盐的润笔费就别想得到曲子。”
傻小子一开始没回过味来不过很快就想明白这是变相的给自己谋福利于是也没顾得上细琢磨抱着纸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先生真是……”吴远一时没找着形容词。
姜田笑着摆摆手:“哪里、哪里我的曲子不值钱但是说不定几十年后这张草稿就价值连城到时候我要是求贤弟一幅墨宝可不要拒之门外呀!”
可能是这种吹捧平时听过不少所以吴远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一直躲在一边的夕芸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给人家上茶于是连忙用托盘端了三盏茶过来:“公子请用!”
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假太子连忙站起身拱手相谢:“有劳姑娘了!”
姜田有点纳闷的着他这人也太客气了吧?虽说我已经对外宣布夕芸就成了自己的义妹不过一盏茶嘛你也不用起身道谢的。不过再这小子的眼神明显的在夕芸身上多瞟了几眼心说你不会上这丫头了?自己倒是不反对自由恋爱但是夕芸哪里有吸引你的地方?难道说你是美女多了有点审美疲劳所以要换换口味?就算你是真心相爱。可这年头就凭你的家世能善待夕芸这么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孩吗?
吴远不知道姜田在一瞬间想了那么多狗血的情节但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急忙摆正姿势依旧站在那朝姜田拱手:“先生博学在下佩服想来这讲习也要停止了学生有一事不明先生所教的各类学问似各不相同却又隐约间有种关联只是学生一直不得要领。”
这就是聪明人别姜田讲的碎完全是见招拆招的瞎糊弄但是放在这聪明人眼中却抓住了其中的要害放在二十一世纪谁都知道科学完全是一个有机的整体现代的学科界限逐渐模糊直至很多研究都是跨学科的但是对于古人来说竟然能观察到这一点绝对算是天资聪颖的异类。
“格物致用之学说白了就是天地运行之理相辅相克生生息息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是很多事情咱们还没搞明白所以上去就是断断续续毫无章法。”
“先生所言有理。”吴远也不知道是真心这么回答还是礼节上的礼貌:“那先生今日要教授什么?”
就在姜田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他的时候赵直却又跑着回到了店里两手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小脸有点红也不知是不是跑来跑去累的。
“她们收下了?”
“收下了!”
“那盐呢?”
“没给!”
姜田手扶额头做出痛苦状:“你可真实在那她们可还说了什么。”
赵直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们说京城缺精盐厨房里的盐还要留到晚上招待客人不能随便给人。”
姜田也出来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机灵的赵直怎么会让人就这么打发出来了他扭捏的样子就很不正常不过可能也是这小子第一次去那种场所心理上有点过于紧张了。
“唉……”姜田决定先不追究了他转而问吴远:“贤弟一定知道当今万岁想当年缺少军资正是靠贩卖精盐换来银两才稳住最艰难的岁月。”
吴远点点头。
“这将粗盐制成精盐的法子一直都是盐商的不传之秘那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粗盐如何变成精盐算是给你们结业的最后一堂课。”【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