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敖休坐在云床上有些坐立不安。
这段时间洗玉湖上似乎喧嚣得很就是他特意寻来的这处内外隔绝的秘府闭关之所也连续出现了几次不应有的震荡流经秘府的灵脉也有些波动。
若非此时正值天风散人为他诊治的关键时候他早就出关去看个究竟了。
相比之下天风散人要比他稳重得多。
身为散修能够在符箓一道上成就斐然并以之筑牢根基迈入长生天风散人的天分、意志和心计都毋庸置疑。
此时他一手拈着自家手制的“水莲花”一手托着敖休带回来的那片荷叶来回摆弄仔细研究虽说心绪起伏面上却一点儿不显。
越是深研天风散人越觉得不可思议。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天风散人有自信给他一枚从未见过的灵符他也可以照猫画虎整治出一个功能互补的对应灵符出来。
可是自家知自家事天风散人心里透亮当初他制成“水莲花”赠给敖休之时毕竟还是存着私心不愿将独门技法暴露里面很是做了一些迷惑手段。
然而据敖休所言那余慈制符一蹴而就也就是说几眼的功夫就把他为了掩饰独门手法造出的虚脉、假窍通通看破。
这是什么眼力?什么造诣?
更不用说余慈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样灵符合并在一起通贯气脉灵窍一气运转结构上也合而为一这就更是不可思议了。
从入手到现在不管他如何尝试都无法将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灵符拆分开来仿佛二者本来就是一体。
真想拿走仔细研究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他还必须要给敖休一个交待。
想了想他开口道:“敖老弟。”
敖休在“内外交煎”中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当下就扭过脸来:“道兄可有定见?”
“唔是有一些。”
天风散人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方道:“敖老弟此时这两件并行的灵符灵脉窍穴互通结构如一又有所谓的‘始气河车咒’镇压某种意义上已经可视为一件法器而且与老弟你气机勾连。
“往好处讲用天罡地煞之术祭炼起来事半功倍如果再斩杀一定数量的天魔大约不出十载便可将其推至十重天以上威力不俗。但是……”
听到这里敖休面皮抽动一下他等的就是这个。
“但是就算不说斩杀天魔的难处毕竟质地先天受限非常容易损坏而一旦损坏就要伤及心神。思及此物的用途使用之时必然要受到冲击到时照顾起来比较……”
天风散人话没说完敖休的脸都绿了。他也不掩饰什么重重拍击身下云床:
“余慈竖子实在阴损!”
天风散人不动声色又道:“其实若老弟你多费一番力气将其炼化在体内也能有些防御之力使用时取其真意而用之化实为虚也能避过大部分麻烦。可另一个问题就跳出来……”
“怎地?”
“那‘始气河车咒’我虽是首见却也能看出来实是极其霸道的降魔之符必须是以巨量精气为根基。只要是祭炼开始……不从老弟入手的那一刻起气机勾连已经是开始了。”
天风散人微微摇头:“其祭炼得越深入所需精气越多早晚有一日老弟会入不敷出只能依靠斩杀天魔从外界汲取养份但其后所需将越来越大老弟这一辈子怕是时时都要与天魔打交道了。”
敖休听得两眼发直此时也再维持不住“龙印堂”副堂主的矜持急向天风散人求救:
“道兄定要助我!”
此事虽说是敖休自己找死可终究是由“水莲花”所诱发天风散人也知道脱不了干系只能道:
“渊虚天君的符箓之术确是有神鬼莫测之机。而且这其中也并非只是符法一路至少将老弟气机与灵符相接之法就是别的手段。也是因为此事我着实不好下手。为今之计要么一路走到黑将这灵符法器祭炼圆满灵性一生自然不同我可以尝试加固……”
敖休苦笑:“道兄别消遣我了如此我日后休想再有一个好觉。”
天风散人嗯了声续道:“要么敖老弟去寻那系铃之人……”
“这绝无可能!”
敖休明显是情绪压过了理智断言拒绝。
天风散人见他模样摇了摇头:“要么就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趁牵连未深一举将其打灭便是!便是受创三五年内也能恢复过来。”
“道兄!”
如此回应显然和敖休预期不符他有些着恼:“道兄所言条条都是向那人低头焉能如此?”
他虽在当日被余慈打灭了心气儿可这两天也缓过来一些。
让他本人再去找余慈的麻烦是万万不能的甚至是通过天风散人感觉也差了些不过敖休之所以结交这位散修除了他精深的符法造诣外更看重的还是此人交游之广阔。
再坦白点儿说是看重他在天篆社等符修群体中的大好人脉。
经过“荷叶符”还有为华夫人疗伤一事他完全不指望天风散人能压过余慈一头但如果能通过此人败坏了余慈在部分修士心中的形象也是非常解气的一件事。
现在的余慈重立上清宗在即应该很忌讳此类事情……
正想着尖锐的铃音响起来。
敖休猛地一惊这是外面手下向他发出的警讯。一旦响起就证明有不可控的大事发生了。
他跳起身来一边提气戒备一边开启了门户。人影闪处他的得力手下撞进来气息急促却又顾忌着室内的天风散人只能是低哑着嗓子开口:
“堂主华夫人遇刺……”
才听了半截敖休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后面手下再说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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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匆匆登上飞舟敖休的心神都还在动荡之中在他闭关休养期间洗玉湖上陡变的形势让他完全看不懂了。
作为“外人”海商会在洗玉盟中也有眼线之类有的甚至能够联系到高层人士可在紧急事态之下还是很难得到第一手的情报所以从各方收集来的零零碎碎的东西看起来还不够让人头痛的呢。
如今他只明确了一件事:
华夫人陷入到了一个刺杀事件中此事已经惊动了洗玉盟的高层而当时与华夫人在一起的是渊虚天君余慈……
那家伙难道真的黏上来了?
他想得太投入以至于坐到位上才发现另一边竟然还有一人。
且是他目前除了余慈之外最不想看见的那个。问题是长幼有序他心里纵然千般不愿还是要招呼一声:
“六叔祖。”
敖洋乌衣玄冠风采气度都是一时之选还要比敖休多出几分雍容之姿。
他们隔了两辈年龄则相差了七百余年这也是修士家族的惯常情况。
修为倒差不多天资上敖休是要胜过一筹的不过敖洋在商会中的地位又远非现在的敖休所能比拟。
本来他们之间关系不远也不近还有几分交情。可随着各自对华夫人的“心思”暴露还有相关立场的差异自然而然就成了冤家对头。
敖休这几日心气儿受挫定力和忍性就有些不足招呼之后就冷着脸不说话。
还是敖洋拿出了长辈的气度对他讲:“你也得到消息了……看情况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完咱们就先统一个说法免得到时候闹出笑话。”
敖休嘿了一声:“什么说法?海商会的人在洗玉湖遇刺咱们还没拍桌子呢那边倒先要一个交待洗玉盟再霸道也不能这么没脸没皮!”
“这也是一种说法。”
敖洋不温不火地回应懒得在这种事情上和敖休较劲儿。
由于事发之时恰是他向华夫人提亲未果告辞离开后不久;他也不像敖休那般闭关休养对刚刚洗玉湖上的动荡有更直观的认识想的也要比敖休更多些。
洗玉盟虽然是庞然大物但如今的海商会在影响力上其实也不逊色太多。
因为海鸥墟的创立海商会眼下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最好时候。
可以说自南国几大商家并立的格局形成之后再没有哪一个大商家能像当前的海商会这般以绝对优势主导市场、变化商机简直如点金手一般一言而兴一言而衰。
正常情况下洗玉盟绝不会失了礼数……除非华夫人遇刺一事不是他们目前了解的那样而且掀起的波澜也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嘿只要是和那个女人有关联什么事情都会复杂化!
对华夫人敖洋可不像是那个还有些自以为事的侄孙贪图美色没什么可要弄得神魂颠倒忘了根本就是蠢货了。【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