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一年
安桐陷入了沉思良久不语。
而容慎则慢条斯理的啜着茶微微抬起的眼皮透过杯沿审视着她。
大概过了半分钟小姑娘望向男人直言道:“行那我付房租。”
沙哑低沉的笑音冲破容慎的唇角也柔和了他鲜明的面部棱角“没有被吓到?”
安桐镇定自若地摇头“这么做肯定有您的用意我相信您。”
她的一句“我相信”看似寻常的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实则无形中给男人扣上了道德和信任的枷锁。
他是君子总不能行小人之事。
“既然愿意帮我这些琐事总要替你打理好。”男人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安桐的脸上语气稳重又妥帖“不必付房租公寓上下两层明天带你过去看看想住哪一层你自己选。”
安桐了然楼上楼下的居住环境其实和邻居没什么差别。
她思忖着又问道:“容医生你需要形婚多久?”
“一年。”男人双眸悠远深邃像个老道的猎人引诱着猎物“有什么想法或条件可以说出来拟定协议后回了香江我们便领证。”
这似乎已经进入了谈条件阶段安桐与男人四目交汇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容医生的认知有些偏差。
此时此刻的容医生依旧斯文矜贵风骨如韵可随意的姿态中又多了些强势的底蕴好似无声的掌控者。
涉及到协议洽谈倒也无可厚非。
安桐收敛心神直言不讳“我没有别的条件只有我的病”
从始至终她的关注点都是自己的心理疾病。
男人浓黑的眼底噙着淡笑开诚布公“无论是否在协议期内你痊愈之前我会一直是你的治疗师。”
这是容慎的诚意也是他给安桐的承诺。
治愈她势在必行。
见状安桐莞尔一笑:“好成交。”
一年为期她并不吃亏。
既能保证疏导治疗还可以在湛州重新开始她所图不多这些就够了。
隔天安桐和容慎坐在楼下西餐厅吃早餐。
吃到一半程风不请自来“九爷车在停车场g30号这是车钥匙。”
安桐咬着鸡蛋抬起头匆匆一瞥就看到车钥匙的标志并非奔驰。
男人接到手里语气淡然“嗯去忙吧。”
程风拽了下衬衫领口不死心地说了句“这车刚做完保养您要是开着不顺手别忘了招呼我回来给您开。”
“不至于。”容慎随手将钥匙放在桌角见程风踟躇不前“还有事?”
程风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口吻说道:“您不经常开车我这不是担心您嘛。”
这是真的。
他跟着九爷四五年了几乎没见他动过车车技好坏很难说。
这时安桐以为程风有事要办便善解人意地自荐:“没关系我也能开。”
程风尬笑一声转身垂头丧气地走了。
一段小插曲安桐也没在意吃过早餐就跟着男人去了停车场。
g30号的车位停着一辆保时捷卡宴。
安桐坐进副驾驶偏头看着上车的容慎“容医生要不要我来开?”
“信不过我的技术?”男人顺手系上安全带举止优雅的赏心悦目。
安桐说不是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多余的话。
随着车子离开停车位车厢里也流淌出悦耳的轻音乐。
安桐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隔壁感觉有点清奇。
她没见过容医生开车好奇之下不免多看了几眼。
湛州的深秋比香江更暖男人出行依旧只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叠起的袖口露出了线条匀称的小臂。
从他打方向的手法来看安桐得出一个结论容医生车技不错。
有了这个认知她放下心来扭头看向窗外静静地欣赏眼前划过的街景。
而安桐自以为隐晦的打量全然被容慎收入眼底有些忍俊不禁。
小姑娘方才盯着他开车的动作盯了三分钟拜程风所言怕是信不过他。
半小时后遗风陶艺制作坊。
位于槐南路西口的平层商铺门前圈着原木栅栏院里随处可见陶艺工具及半成品。
安桐下了车视线追随着绕车走来的容慎。
男人步伐稳健地来到她身畔嗓音沁着柔和的沙哑“陶艺手工能磨练耐心静心养性进入感受一下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当个爱好培养培养。”
安桐点头应下跟着他走进店面心里却在感慨容医生总能精准地为她安排各种疏导计划而这些内容对她也确实受用。
其实昨天在明江小吃街她就看见了陶艺室碍于时间原因没有进去尝试不曾想今天容医生就投其所好了。
行至室内映入眼帘的是浅灰搭配原木色的装修风格拉坯机、坯架及工作台等摆放的井然有序。
“小九你来啦。”
此时一位女陶艺师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她约莫三十出头波浪卷发用一根发簪别在脑后风韵成熟长相标志谈笑间给人一种知性大气的舒适感。
“谷沁安桐。”
容慎低声为两人做了介绍安桐礼貌地唤人:“谷老师您好。”
谷沁略显精明的眸子在她身上徘徊了片刻尔后掩唇轻笑“别叫谷老师你叫我沁姐就行来来进去说。”
几人绕过陶艺大堂跟随谷沁来到了屏风后面的独立工作台。
桌上的工具有些杂乱谷沁胡乱整理了一番嘴里还振振有词“你昨天说要带人过来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算算日子你有大半年没来了。”
安桐端正地坐在男人身边基本能推断出容医生和谷沁是十分熟稔的朋友。
容慎双腿交叠臂弯随意地搭着扶手“前阵子比较忙。”
谷沁整理好桌台瞥着他揶揄“忙着和你家老太太斗智斗勇?”
男人不置可否地扬了下眉梢口吻淡然地转移了话题“她没学过陶艺你找人带着先练练手。”
“没问题。”谷沁眼波流转间便了然地点头“小安我让助理先带你熟悉熟悉环境和陶艺工序怎么样?”
安桐看了眼容慎见他颔首默认便轻声回应“好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来跟我去大堂。”
没几分钟谷沁叫来自己的助理并交代她好好给安桐讲解一下陶艺文化和制作工序。
安排妥当后谷沁不紧不慢地回到工作间望着男人淡漠的脸颊低笑着调侃“你破天荒的带了个小姑娘过来这事我要不要告诉你姐?”
容慎拿起摆架上的坯料抬眼睨着她“我不让你就不说了?”
“你知道就好。”谷沁靠着椅背兴致盎然地朝着屏风外昂首“正所谓亲疏有别凭我和你姐的关系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分享。”
男人的态度不温不火断然没有在安桐面前的那份耐心和儒雅“小安性子淡怕生学陶艺期间不要让人打搅她。”
“连你姐也不行?”谷沁边说边从抽屉里搬出简易茶具挑眉试探“这么说来伯父伯母也没见过她?”
“嗯。”
谷沁眯了下眸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戏谑“你公然把她带来湛州肯定不是为了学陶艺吧?”
香江又不是没有制作坊犯得着兜这么大个圈子把人带到这儿来?
男人幽深的双眸望向谷沁玩味地回以沉默。
见他不回答谷沁也没有刨根问底。
反正容九这人历来深不可测就算他如实作答那些话也只能听一半信一半。
另一边安桐在谷沁助理的讲解下迅速吸收着陶艺知识。
她很享受培养爱好的过程既认真又好学。
就连容慎中途驱车离开都没有注意到。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个小时男人再次回到制作坊进门便看到安桐坐在拉坯机前一脸严肃地尝试着拉坯成型。
好学是一回事但上手制作又是另一回事了。
后来离开制作坊的时候谷沁助理委婉地告知容慎:小安学习能力很强对陶艺制作也很感兴趣。唯独手劲儿太大掌握不好力度。
简单概括:一看就会一做就废可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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