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心软
不多时韩戚将报告打印出来出门前嘱咐安桐稍等。
突然安静下来的治疗室无声放大了某些情绪。
安桐靠着椅子深呼吸抬眸的瞬间秋阳穿破云层落在了她的脸上愈显的苍白疲惫。
还是不够淡定冷静面对那些测试问题她本能的抗拒回答。
明明韩医生也在含蓄的引导她但言辞中总是少了些什么。
安桐试图整理杂乱的思路还没理出头绪兜里的手机就传来了震动。
“失踪人口”来电话了。
安桐定睛看着屏幕一时恍惚没有按接听键就将手机送到耳边。
近在耳畔的嗡鸣声惊的她缩了下脖子安桐重新按下接听心不在焉地说了句生疏的开场白“你好。”
手机另一头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含着薄笑“没有存我的电话?”
安桐听着久违的声音说存了并温淡地唤他:“容医生。”
一向敏锐的男人即便看不到小姑娘此刻的状态也能从简短的对话中察觉到异常。
容慎没有过多解释单刀直入地问她:“这个周末有没有空?”
安桐迟疑地望向窗外“您回来了?”
“湛州的事还没忙完。”男人似乎在抽烟轻轻吹出烟雾继而安抚:“评估只是客观理论不是唯一的评定标准结果好坏都仅限参考不必想太多嗯?”
那道扬起的尾音磁性且温和透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显然他知道安桐重新做了心理评估。
不等她回答男人又道:“周末如果空闲我让程风接你过来做完疏导顺便散散心。”
“嗯”安桐低垂着眼睑沉思了片刻“我晚点再给您答复行吗?”
她不是在拿乔而是真的有事。
男人声线浑厚地应允“可以定好了随时给我回电。”
结束通话安桐放下手机怅然叹了口气。
门外的韩戚拿着补充协议适时走进来并将文件递给她“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签字生效。”
安桐翻开协议的第二页特意看了眼心理疏导师的名字确认是容九便直接签了字。
“治疗费用”
闻言韩戚就了然地先声夺人“费用还是五折具体支付方式你可以和容医生商量。”
安桐点头“谢谢。”
办完所有的手续安桐拿着协议离开了健康中心。
韩戚送她出门见她走远才打电话汇报道:“九爷安小姐已经把协议签了刚把她送走。”
“”
听到男人的询问韩戚镇定地摇头“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问估计是评估结果不太好影响心情了。”
这边安桐离开健康中心后便在街头漫步。
冷峭的寒风迎来霜降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也即将拉开初冬的序幕。
安桐眯着眼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给时晔拨了个电话。
“周末有事能改天吗?”
那端时晔不悦地压着薄唇好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了一个字:“能!”
你比祖宗还祖宗他能说不吗?
整个直播app就指望着她引流盈利谁会跟钱过不去。
安桐心知自己临时爽约很不礼貌坦言解释:“抱歉我要去看医生确实有事。”
“生病了?”时晔假惺惺地关怀了一句:“大病小病?人民医院我有熟人给你引荐一下?”
“不用谢谢再见。”
时晔:“”
又他妈挂他电话。
时晔冷着俊脸骂骂咧咧地把手机丢到了一旁。
半支烟后他冷静下来顿时感觉自己被蒙了。
大周末的她看哪门子医生?
临近晌午安桐走进街角的苍蝇小馆坐在角落的单人桌点了份生煎包。
苍蝇小馆面积不大胜在物美价廉人气很旺。
等餐期间安桐拿着手机打算给容医生发一条微信。
消息还没编辑完突然蹦进来的电话被她误触了接听。
安桐一怔听筒里已经传来苏季气愤的声音:“你在杂志社有没有和苏茜说过什么?”
“我最近没去杂志社。”安桐靠着墙淡淡地问:“怎么了?”
苏季一阵深呼吸语气仍然没有缓和“那就是她善做主张到处打听你家的事喽电话都打到我妈那儿了真是没脸没皮。”
苏季和苏茜这对堂姐妹本就不合两家人几乎没有任何来往。
如今为了打探安桐的家事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闻此安桐蹙着眉轻叹道:“我前两天在海边遇见她了当时还有别的同学”
“我说什么来着。”苏季是个急性子火气一上来说话也没了顾忌:“苏茜跟她妈一样天生大嘴巴屁大的事恨不得宣扬的人尽皆知。我他妈就想不明白别人的家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安桐目光清寂地望着远处低喃“如果想说我会自己开口”
为什么看客总是不明白他们所八卦的真相是当事人这辈子也不想提及的悲怆。
“能说也不说咱自己的私事没必要交代给他们。”苏季缓了口气“放心我妈已经替你挡回去了她问不出什么。我就是知会你一声以后跟她说话小心点她太蠢经常好心办坏事。”
挂了电话安桐看着服务员端来的生煎包已然没了胃口打包结了账就离开了小馆子。
傍晚远在湛州的容慎收到了安桐的微信。
an:容医生我能明天去湛州吗?
此时窗外暮霭沉沉湛州翰白酒店的私宴厅灯火辉煌。
室外星光廊附近几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正在闲聊。
苏屹亭嘴角咬着牙签扬眉调侃道:“闻晚生日会就在你家俱乐部举办你这个主人不参加合适吗?”
对面的两个男人也同时看向了容慎。
男人今晚的装扮很正式剪裁得体的手工黑西装胸口别着暗蓝色的方巾白衬衫领口开着两颗扣子笔挺又不失矜贵。
“没什么不合适我忙。”容慎慢条斯理地点了点烟灰口吻称得上冷淡。
对面新晋钢琴王子易柯轻轻抚着手背也跟着戏谑“但凡事关闻晚或者其他爱慕你的女人你向来能躲就躲次次都说忙这借口还真好用。”
容慎不置可否恰好裤袋里的手机传来动静男人拿出一看掐了烟便原路折返“我近期不回香江有事电话说。”
苏屹亭和易柯等人面面相觑旋即无奈地失笑:“估计他们家老太太又要气得跳脚了。”
安桐接到容慎的电话一点也意外。
她坐在安安的小狗窝旁接听时声音淡的有些飘忽:“容医生。”
男人蹙起浓眉“感冒了?”
“没有。”安桐清了清嗓子“您看到微信了?”
容慎沉沉地应声“嗓子不舒服去喝点水明早七点程风会去接你。”
安桐瞬间就闭上了眼睛莫名复杂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他连原因都没有问就安排程风来接她。
恰如其分的关怀和包容轻易就能让人破防。
安桐抱着怀里的安安哑声说麻烦了。
电话还没挂沉默的时间里男人能清楚地听到她微微紊乱的呼吸声。
容慎抿着薄唇喉结滑动再次软下了心肠“挂了吧去收拾些要带的东西。”
“好明天见。”
安桐放下手机贴着安安的小脑袋红着眼呢喃“我的病还能好吗”
她没哭只是下午陷入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情感剥离困扰导致心神恍惚浑身麻痹。
评估结果的不理想以及旁人无底线的打探激发了安桐的厌世情绪。
而容医生是她目前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人。
随着夜幕降临安桐活动着僵硬的四肢刚站起来院外的木门突然被人拍的吱吱作响。
“安小姐安小姐——”
安桐单手扶着窗台低头看安安“是不是有人喊我?”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安安嘤嘤叫着跑到玄关用小爪子挠门动作很可爱像是在给她回应。
安桐犹疑着走过去可能是动作有点慢对方情急之下就扯着嗓子自报家门。
“安小姐是我程风啊。”
安桐没再耽搁穿过院子打开门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程风似乎来得很急扶着门框缓了缓笑道:“九爷让我来接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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