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私盐贩子走南闯北能打敢拼,不少人手上更是沾着人命,在他们看来就是两三倍于己的官兵来了也能一次打垮,别说杨光带来的那些一看就是没怎么见过血的家丁,就是山东各府衙甚至专门管私盐的巡检司都不敢随便招惹这些私盐贩子。
当然以前也不是没有人不信邪,不过他们都死了,尸体晚上丢到荒郊野外,一夜之间就会被大群的恶狗啃食得干干净净。这样的事情私盐贩子做过很多次,以至于一张足以威胁就很自然的说了出来。
赵武听完之后,把手指放进嘴里使劲吹响了口哨,也就是三五秒钟的时间,路边好几栋屋子的门窗被人用力推开,拿着五峰铳挂好了火绳的家丁和水手探出头来,纷纷将枪口对准了拦住杨光去路的私盐贩子。
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屋顶、墙角等处也都出现了拿着五峰铳的家丁和水手身形。也就是半分多钟的样子,30多名留守在这里的家丁和水手已经全部占据了有利位置,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杨光这边的人反应迅速倒让那些聚在一起挡在路中间的私盐贩子吓了一跳,不过等到借着昏暗光亮看清楚这些人手中拿的不是弩弓刀剑,而是枪膛很细的火铳后,一个个全都爆发出了笑声。
也难怪这些私盐贩子不把五峰铳放在眼里,他们当中很多人都见到过明朝最精锐的九边守军,知道这个时代的明朝火器是个什么样子,别的不说光是那纤细如手指的枪膛,能装多少火药能有多大力量,也就是孩童的玩具用来打鸟还差不多。
出言威胁杨光的私盐贩子将衣服分开露出了健壮结实的胸肌,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家丁喊道:“喂,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一会冲着爷爷这里打,爷爷要是躲闪一下都不是好汉!”
“没错!”其他私盐贩子也都符合的大叫了起来:“三爷果然威武,他们那火铳还没三爷的鸟粗,一会三爷让他们见识见识!”
赵武冷笑了一声,他受杨光熏陶比较喜欢“能动手就不废话”这种行事风格,眼见对方的私盐贩子瞧不起自己,便昂首往前走上一步,大声喊道:“呔!私人恩怨,闲人回避!”
这句话再一次引来了对面那些私盐贩子的嘲笑声,在这些人看来赵武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居然学大人模样老气横秋,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远处围观的其他人脸上也都是嘲弄的表情,觉得赵武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小子,居然狂到敢在这信阳镇清场解决私人恩怨,只怕三五下就被放倒拖出去喂野狗了,到时候且看你还有没有这等傲气。
“给我打!”赵武稍微等待了一下,见周围的旁观者居然全都大大咧咧呆在原地看热闹,也就不再有任何顾虑,用少年人特有的尖锐声音下达了命令。
“砰!砰砰!”三十多把五峰铳陆陆续续冲着早就瞄准的目标开火了。露出胸膛当众嘲讽的私盐贩子首当其冲,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头栽向地面,他身后那些站在一堆的同伴也好像被割倒的麦子似的成片倒下。
一轮射击过后,几十个聚在一堆的私盐贩子只剩下了十一个,这些运气不错的家伙被吓得浑身冒出了冷汗,却毫不迟疑的拔出腰刀铁尺朝着正在装填弹药的家丁这边冲锋,他们知道若是不能抢在下一次射击之前靠近肉搏,今晚就得全折在这里了。
能有这么高的命中率并不奇怪,堵在道路中间的私盐贩子站得太密集了,冷兵器交锋这一点非常重要,集中力量一次突击就能打垮不够强的敌人,可是面对五峰铳这种热武器就是在找死。
私盐贩子与开枪的家丁水手之间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全力奔跑的话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这点时间肯定不够重新装填弹药,于是那些曾经跟随过叶宗满作战的水手丢掉手中的五峰铳,拔出了用钨钢打造的腰刀,冲着跑向自己的私盐贩子迎了上去。
田一虎跑在这些人的最前面,他双手握刀冲着迎面跑来的敌人用力砍去,对方立刻举起腰刀进行招架,双方手中的兵器撞在了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
田一虎根本不讲究什么腾挪躲闪,就是用最适合发力的姿势只顾朝着对手要害猛砍猛剁,看起来好像要拼个两败俱伤似的。
田一虎的对手可是手中沾有人命的私盐贩子,怎么可能被田一虎的气势吓住,也运足了力气舞刀与田一虎硬碰,可是他的武器质地不如田一虎,每一次碰撞刀口上都会出现一道明显的缺口。
等到连续十几次硬碰硬打之后,田一虎一声断喝,依仗着手中利器硬生生砍断了那私盐贩子的腰刀,随后去势不消朝着对手肩膀继续砍了下去。
私盐贩子腰刀被砍断后,迅速拔出备用匕首朝着田一虎胸口捅去,若是田一虎继续砍下去的话,私盐贩子的肩膀会被卸掉,可田一虎的胸口也会被戳一个大洞。
田一虎似乎完全不在乎对手的威胁,不但没有收势反而继续加力,一刀砍在私盐贩子的肩膀上,卸掉了他一条胳膊。私盐贩子忍住剧痛用尽力气将手中匕首戳在田一虎胸口处,可是无论他怎么发力,锋利的匕首却只是刺破了田一虎的外衣,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继续前进。
田一虎面带狞笑的看着对手,再一次举起钨钢刀剁了下去,在少了一支胳膊的私盐贩子绝望目光中,砍下了对手的头颅结束了这一场战斗。
干掉了第一个敌人,田一虎带着脸上的鲜血又迎上了下一个。杨光这边出击的人并不多,可是每个都用两败俱伤的打法拼命,竟然截住了人数是自己这边两倍的私盐贩子。
有了这么一点点耽搁,后方手脚麻利的家丁已经装填好了弹药,开始朝着顽抗的私盐贩子点名射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个战斗结束了。
一群连山东各府衙和巡检司都不敢招惹的私盐贩子,就这样被人轻松的屠戮一空,而获胜者一方唯一的损失,就是某个倒霉的家丁在拿着五峰铳冲出去准备开枪的时候,不小心踩空崴了自己的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