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牛顶天刚起床就发现事情不对了。
自己的被套,少了三十多厘米的一段,里面的棉絮也都被啃得七零八落,这被子自己盖了两三年,估计是有线头露在外面,被黑炎悄悄给炼化了。
艾玛,这下糟了又要被小姨收拾了。
牛顶天急忙跳了起来,七手八脚的收拾床铺,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出现小姨正推门进家来的画面,刚从菜市场回来小姨,把带回来的小菜放到厨房,系上围裙拿起锅正准备给自己做早点。
小姨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牛顶天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环视着,感受着这种不一样的酸爽,范围有个四五米,再远就看不到了。
看着小姨为自己做早餐,牛顶天心里暖暖的,跳下床推门走了出去。
“小姨,我自己来,你先去上班去,还要骑好远的车子。”
王芳看看客厅的电子钟,上班时间也差不多了,对牛顶天招呼了声:“水我给你烧上了,你快去洗脸涑口,一会自己来下面条。我先上班去了。你姨夫中午也不回来,你自己弄点吃的,别去钓鱼了啊!听到没有。”
“知道知道。”牛顶天随口对小姨忽悠了两声。
王芳说着急急忙忙的拎起随身的挎包,推上电动车出门上班去。
牛顶天洗漱出来,厨房里水已经开了,自己下了面条,胡乱吃了一碗,难得的没有拎起鱼竿钓具往外跑,他坐在沙发上发呆。
自己这次高考考砸了,家里的情况又是这样,小姨和姨夫操心自己,都快累得不行了,姨夫的单位还稳定,可是小姨那边已经有消息说要卖厂了……
“我十八岁了,该长大了,该为家里想想了。”牛顶天轻声对自己说着,沉默了一会:“或许老天让我获得这个能力,就是为了让我长大成为一个男子汉。”
牛顶天向着家里四处看了看,起身穿过小院出门去。
他已经有个小想法了。
不过还要去实地的考察看看。
四城虽然是个小城,但是近几年的发展很快,城里人的生活水平也有了飞跃的感觉。
所以,大家对吃穿的需求,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有得穿能吃饱的概念了,而是变成了穿得美,吃得健康。
自古以来,衣食住行,都是最大的生计,现在,牛顶天决定从“食”开始入手,改变自己,改变家里状况,不让小姨和姨夫再那么操劳。
牛顶天经常到清水河边去钓鱼,来垂钓的钓友,经常会聚在一起聊天。
钓友嘛,聚在一起聊的不是渔具装备,就是在聊那里今天谁钓到大鱼了,要不是就是哪条河,那个水库,那个鱼塘的水质比较好,钓起来的鱼儿,味道鲜美。
美味的鱼儿,现在,牛顶天就是想找到这种鱼儿。
自己现在有了这种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能感觉到身边四五之内的一切事物,那么它也一定能帮自己找到水中的鱼群。
野生的小鱼,在四城的鱼市上,卖出的价格非常不错。
一斤食指大小的尖嘴鱼,油炸出来香脆爽口,新鲜的就能卖到四十五十一斤。
江里野生的面瓜鱼,煮熟之后鱼肉呈面瓜肉色黄橙橙的,味道鲜美,也能卖到七八十。
还有一种江里特产的摆鱼,味道鲜美,鱼肉嫩滑,煮熟之后筷头夹着鱼头的部分,轻轻一抖,整条鱼的鱼肉就会自动脱落,这种摆鱼可是按条数卖的,一条就是五六块七八块还是抢着买。
非常珍贵。
至于普通的鱼类小沙咕噜,罗非鱼,大头鱼,鲶鱼这些,四城周边的水库,沟渠里,到处都有,而且可以算是不受污染的野生生态鱼种,价格也非常不错。
这些几乎都是自己身边垂手可得的东西。
现在自己只需要想通,怎么把这些利用起来,不过在这之前,自己还得找到操控那种能力的方式。
奇思妙想不断从牛顶天脑海中跳出来,慢慢悠悠,他又来到红旗水库下面的清水河畔。
顺着河岸慢慢往下游走去,牛顶天熟稔的和沿岸垂钓的大爷小伙打着招呼,一面悄悄探出自己的感知没入水中。
惊喜连连。
和自己期待的一样。
只要是在四五米的范围里,自己感知所到之处,水中的鱼儿又开始变成了那种木偶一般的模样,在等待自己的命令。
在一位三十来岁大叔身边停下脚步,牛顶天稀罕的看着这个土豪。
进口的钓箱,进口的鱼竿,华丽的竿包,红木漂盒,就连鱼线线组,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垂钓装备。
这位大叔经常来钓鱼,算是铁杆的钓友,不知道他是干啥的,但是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张总。
凑到大叔身边蹲下,牛顶天裂了裂嘴:“张总,今天渔获怎么样?”
张总笑呵呵的:“还行。小牛今天是来钓鱼的?”
平时牛顶天出现在河边,没有不带鱼竿的,今天空手出来也是较为罕见的一次。
牛顶天裂嘴干笑着:“被禁足了只能来看看。”
张总回头看了眼他,噗嗤笑了声:“手痒不,我这里有闲的鱼竿,甩几杆?”
说着还顺手递了支烟过来。
牛顶天心虚的向四周看了看,预防小姨突然杀到,还好没小姨出现迹象,他才急促的伸手接过大叔递给的烟。
挺热情的大叔,不过牛顶天今天不是来做这个的,对大叔摇摇头:“不用了。张总你钓着,我就看看。”
说着话,牛顶天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张总垂钓的鱼窝子里。
清澈的河水,在牛顶天的眼里变成了透明无物,水面下一米二左右的水深里,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十几条三四指大小的罗非鱼儿正在游动。
似乎在牛顶天的感知到来时,那些羽儿赶到了一阵慌乱,随即,就突然停在了原地……
除了这几个小鱼,还有七八条手掌大的罗非鱼在旁边环绕,触碰到牛顶天的感知,其中的几条猛力挣扎起来,向外窜去。
牛顶天突然一惊,感知里只留下了一条。
鱼儿突然的反抗吓了牛顶天一跳,抬眼看了看毫无知觉的张总,牛顶天心虚了,他想了想,指挥着剩下那条罗非鱼冲向张总的鱼饵。
看着张总熟练的起竿收鱼。
牛顶天起身对张总打了声招呼,往下游走去。
搅了别人窝子,这地方可不能呆了。
被人发现,会被打死!
那些比较大一点的鱼儿居然会反抗自己的控制?
牛顶天顺着河畔走去,继续探查敌情,顺便挖掘着自己身上这古怪的潜力。
清水河边的风景很不错。
清水,垂柳,旁边的成片的草地,还有几头小牛犊甩着尾巴在吃草。
牛顶天顺着河道下游走去,一面锻炼着自己控制鱼儿的能力,一面思考着河道站的事情。
下游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救命啊!救命啊!我的孩子落水了,谁来帮忙救救人啊!”
牛顶天一愣,急忙撒腿顺河道下游冲去。
拐过一个转角,眼前一片菜地边一个农妇穿着的女人,正满脸焦急的大喊呼救拿着扁担往水里伸去,似乎想要把水里的人捞上来。
牛顶天想都没想冲上去一个猛子扎进湍急的河流中。
清水河的水流看似平缓,其实河底暗流汹涌,牛顶天跃入河中的瞬间,和与往不同,不再是一片黑暗。
一片仿佛阳光般的暖暖包裹住牛顶天的同时,他的眼前也一片明亮。
忍着张口惊叫的冲动,牛顶天闭气向周围看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被水底一根树枝挂住衣服,正在惊恐的挣扎。
水流缓冲下女孩的长发在漫舞,呈现一种异样的美丽,即便她面上布满了惊恐,那瞬间的靓丽却是让牛顶天呆了呆,才急忙游过去从女孩身后一把抓住那随波漫舞的黑发,向上游去。
他可不敢再把自己陷入困境了。
噗嗤吐出口中的河水,牛顶天拖着还在挣扎的女孩爬上岸边。
“敏儿敏儿。你怎么样,你怎么样没事吧没事吧?”
那一直在岸边呼救的女人,慌慌张张冲上来从牛顶天手里抢走那女孩,抱着昏厥的女孩哭天喊地。
哭声是悲泣,可是这不是哭的时候啊!
牛顶天湿漉漉的爬出河道大吼起来:“哭嚎什么?还不快送医院。”
他冲上前去又把那女孩抢在手里,向城里医院冲去。
哭嚎着的女人被牛顶天吼得呆了呆,这才急急忙忙起身跟着跑来。
急诊室里快步走出一位年轻医生,二十七八的模样,长得挺福祥,白白胖胖的面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对紧张站在门外的女人说道:“你是孩子的家长吧?别太担心,孩子没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休息一会就好。”
他身后的急诊室门被护士推开,一个女护士拥着满脸惊恐的女孩走了出来,女孩的母亲急忙上前抱住女儿连声安慰。
就连对医生说句谢谢都忘记了。
浑身半干的牛顶天一看这样,只得硬气头皮上前对那医生道谢:“谢谢医生。她,她没事了……”
他也不太会说话。
年轻医生笑笑,对他点头:“只是受了些惊吓没事。没事了,你们好好照看她,药我已经开好了,一会你们过去拿了按照我写的分时间给她按时吃。我先忙。”
年轻医生说着对牛顶天和女人点点头,快步离开,牛顶天只来得及看了眼他胸前的铭牌,默默记下年轻医生的名字: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