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二端上来一盘牛肉,一壶清酒,然后恭敬的道:“客官请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小的。”
曾不凡点了点头,然后小二就退下了。曾不凡赶路一天了,早就饿的不要不要的,拿着筷子,也不顾形象,直接端着盘子把里面的牛肉往嘴里扒,扒拉几口就使劲的嚼,然后吞下去,接着又是一阵扒拉。
旁边几桌客人看了都在细声的议论,他们以为声音小曾不凡就听不到了。奈何曾不凡内力深厚,感觉灵敏,听力自然不差,就算他们再小声,也跟在自己耳边说一样。
只听到邻桌一名妇人在他相公耳边轻声地嚼舌:“相公,你看旁边那人,这吃相跟个饿死鬼似的,你猜猜他是多少天没吃了,也不知道他给不给的起钱,虽然看穿着倒是有模有样,但也说不准就是个穷鬼”
听着那妇人滔滔不绝,曾不凡也是有些尴尬无比,本来还想和对方理论理论,不过转念一想,算了,反正大家素不相识,管他人说些什么呢。我们心宽的主角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
“砰,”另外一桌有人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曾不凡差点没噎着。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黑纱斗笠,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一手按在桌子上,站在那里,目光看向曾不凡这边,眼光中有着一丝不耐烦。
那人手指了指前面,粗狂的声音说道:“妈蛋,老子吃个饭,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在那里叽叽歪歪,吵死了。你要是再哔哔,信不信老子砍死你。”
曾不凡听了也是一愣一愣的,这位估计是误会那妇人了,不过也怪不得那人,这妇人的嘴这么刻薄,像个毒舌妇,就算脾气很好的曾不凡听了都有几分火气了,何况是别人。
这回碰到一个脾气暴的以为是在说他,还不立刻暴走。不过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曾不凡还是打算出面劝说那人一番的。
谁料曾不凡刚站起来准备说话,那妇人双手一叉腰,挺着胸膛大骂道:“哎呀,你这个瘪三,本来老娘并没有说你,是你自己站出来接着。现在还敢在老娘面前横,你还有理了不成。”
曾不凡听了也是一阵无语,这里吃饭的就这么几个,你不是说的他,那自然是说的我了,要是我现在去给你说好话却说是不是有种自己犯贱的意思,于是曾不凡也就干脆不管了,坐下继续吃着盘里的牛肉。
那妇人见曾不凡坐了下来,也不在意,眼神瞄了瞄那戴斗篷的桌子上,只有一叠花生米,一小壶清酒,顿时得意地继续嘲讽道:“看你吃的东西,还是个穷瘪三,你看看我们桌上的,要不要过来吃点啊,我怕你是一辈子都没吃过吧,哈哈哈。”
“呀呀呀呀呀,”那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呛”的一声,拔出了放在桌上的佩刀,大喊一声,“气死我了,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毒舌妇,省的你去到处污染别人的耳朵。”
那妇人见对方拔出刀来,刀光闪亮闪亮的,顿时感觉脖子有点凉,不禁有些畏惧,向后面缩了缩,抱着他相公的手叫了声:“相公~”
曾不凡仔细打量了一下那被妇人抱着的男子,约莫四十岁的样子,两抹八字胡,下巴有点小三羊胡子。中年男子端起手中的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接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阁下好大的口气,动不动就要砍我妇人,你可知这是大夏朝,这里离赤京城约莫三百里,在这天子脚下,我就不信你敢逞凶。”中年男子不知哪来的自信,中气十足的道,“来啊,有种你来砍砍看。”
持刀的男子听了,头脑瞬间清醒过来,是啊,这是大夏朝,当众杀人那可是死罪,这一想,男子不由得背心渗出一丝丝的细汗。不过,他若就这般收手,却是颜面无存,以后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于是持刀男子将手中长刀收起,目光精光一闪,“咻”化作一道身影快速略过曾不凡,“啪啪”两声打了那妇人两个嘴巴子,又“咻”的回到位置上。
曾不凡心中一惊,此人也是一位高手啊,身法如此迅捷。
“啊”妇人迟迟未反应过来,待发现嘴巴生疼,不由得叫了出来。中年男子看着妇人的嘴巴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顿时火冒三丈:“阁下欺人太甚。”然后把妇人扶到凳子上坐下,手一拍桌子,整个人腾空跃起,大喝道,“今日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中年男子身在半空,已是一掌拍出,曾不凡抬头看了一眼,此人武功平平,若是真和那斗笠男子交手,肯定要被打的找不到北。曾不凡看了一眼那妇人,正捂着红肿的嘴巴小声的啜泣,曾不凡顿时感觉火气全消,所以他打算阻止那中年男子,省的他吃亏。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一转念之间,曾不凡手一举,顿时抓住了身在半空的中年男子的脚,然后一股柔力将中年男子丢了回去。
中年男子落地一个踉跄,却是没有摔倒,看向曾不凡的目光中充满错愕,他上前一步,看着曾不凡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曾不凡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不是我贬低你,你的武功平平,我身后这位的武功不知比你高多少,你上去无非是自讨苦吃,我看这样,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中年男子此时回过神来,刚刚的确是怒气上涌,冲昏了头脑,以对方刚刚让自己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就可以看出自己毫无胜算。
“好,”中年男子当即道,反正也打不过对面,好汉不吃眼前亏,旁边的妇人正待要说些什么,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曾不凡转向斗笠男子,说道:“你觉得如何。”
斗笠男子似乎有些不想罢手,曾不凡又继续说道:“你已经打了对方两个嘴巴,也算是略施小惩,从你刚刚收刀可以看出你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所以你不可能真的杀了对方,那么不如就此罢手。”
“好。”斗笠男子想了想回答道,“兄弟,我给你这个面子。”
曾不凡无语,自己的面子值钱吗?那男子只不过是找个台阶下,不过他也不点破,此时到此也该是结束了。
中年男子见对面罢手,也没心情继续吃了,于是扶着妇人回客房去了。
“兄弟,这杯我敬你,”那斗笠男子端起一杯酒,向着曾不凡示意了一番。
“额”曾不凡有些蛋疼,自己不会喝酒,难不成要在此暴露,不行,行走江湖,怎么可以说自己不会喝酒,说出去肯定让人笑掉大牙,那他在江湖中估计也是混不下去了。
“好,”曾不凡到了一杯酒,硬着头皮端了起来,然后敬向斗篷男子道,“干了。”说着,一口将杯中酒灌下,顿时感觉喉咙火辣辣的,过了一会就感觉头有点晕晕的,整个人都有些飘飘欲仙。
“”曾不凡看向斗笠男子,他好像正在说着什么,但是曾不凡已经听不见了,他感觉天地倒转了,然后两眼一翻,直接趴到桌子上了。
等到曾不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曾不凡摇了摇头,感觉清醒了一些,看了看外头,光芒大亮,相必已经是白天了。曾不凡仔细想了想昨晚的事,貌似是一杯倒了,真是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推开房门,只见一男子同时推开了旁边的门,两人相视一眼,那男子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哈哈,兄弟你醒了,昨晚你一杯倒,想来是第一次喝酒吧。”
曾不凡这才想起原来是昨晚那斗笠男子,只是此时没有戴着斗笠而已,连拱了拱手:“让兄台见笑了,”然后又想到还没有介绍自己太失礼了,又道,“在下曾不凡,昨晚却是第一次喝酒。”
男子笑哈哈道:“曾兄弟,叫兄台太生分了,我姓柳名纵云,你可以称呼我柳兄弟。”
曾不凡笑了笑,这柳纵云还真是五大三粗啊,不过却是很对自己胃口,当即道:“好,我观你似乎比我年长,就称呼你柳兄好了。”
“哈哈,好”柳纵云笑道,“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今日我们一见如故,你很对我脾气,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曾不凡虽然觉得柳纵云脾气有些火爆,但本性却不是奸邪,所以也没什么抗拒,反而觉得他的豪气很对自己的胃口,于是说道:“好,我们这就去找个地方结拜如何?”
“走。”柳纵云说着,便纵身一跃,从楼上跳下,然后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如同一只燕子一般在屋檐间穿梭,果然是身法了得。
曾不凡也不磨蹭,也是脚尖发力,纵身一跃,飞檐走壁跟在柳纵云身后。
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来到一片湖边,曾不凡环视四周,湖光山色,身后一片葱郁的树林,入眼的是一种盎然的生机。
“好景,柳兄如何知晓这处地方的。”曾不凡问道,也不在意柳纵云的回答。
“哈哈,秘密,我们就在这结拜如何。”柳纵云打了个哈哈。
“好。”曾不凡应了一声,于是两人跪向大湖,举手共誓道:“我柳纵云(曾不凡),今日在此结为异姓兄弟,我柳纵云(曾不凡)年长几岁(小几岁),是为大哥(二弟),从此我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天地为证,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一番誓言之后,两人相视一笑,曾不凡首先叫了声:“大哥。”柳纵云也有些激动的喊了句:“二弟。”然后两人看着湖中央,仰天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