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恢复一片寂静。
陆克闭着眼睛,一动不能动,丝毫没有睡意,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骇人的感觉。
而他,到最后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霍远铭回到自己院中,正想要睡下,忽然感觉眼前事物有些发花。
他晃了晃头,觉得大概是这阵子太累,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忽然看到眼前似有人影浮动。
视力所及之内的事物都只剩下了一种颜色——血红。
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依旧如此。
那些人影似乎还活了过来。
最前面的是个女子,浑身是血,正对着他笑,一笑起来,嘴角的血就流下来。
吴娇娘。
霍远铭打了个激凌,后退了一步,一边晃头一边再试。
吴娇娘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都是一些相识的面孔。
还有张朝一行人等。
“霍将军,小的对您可是忠心得很,嘴巴也严得很,小的是受命于您的事谁都没有告诉,他们几个都以为小的是大公子的人”
霍远铭心中无比惊讶,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喊:“霍勇!”
霍勇听到叫声急忙推门进来,一见霍远铭的状态也吓了一跳,“将军,您怎么了?”
霍远铭看到从外面进来走进来一个人,这人披头散发,满脸是血,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但他根本听不清。
霍勇见他不答话,只一个劲儿的后退,就上前来扶他。
不料,刚一伸出手,霍远铭就怒喝道:“滚开!不要碰我!”
霍勇吓了一跳,垂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将军,您怎么了?是不是属下做错了什么?”
“滚开!”霍远铭根本不接话,“滚出去!滚远点!”
霍勇跟随他多年,见他是动了真怒,纵然心里委屈也不敢再多留,转身出去。
霍远铭觉得自己被满屋子恶鬼包围,叫了半天霍勇也不见人来,心中无比惶恐。
忽然,他想起苏南衣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霍远铭,做人做事最好不要太绝,给自己留条后路比较好,我敢保证,你会来求我。”
他脑子里轰然一响,难道
霍勇走出屋子往院外走,刚到院门口,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暗影中似是站了一个人。
“谁?谁在那里!”
霍勇话音未落,就见一道影子奇快无比,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陆思源垂眼看着倒下去的霍勇,伸手抓起他,扛在肩头,直奔督统府。
此时的老修已然坐在督统府的前厅,咂着一口香茶正在品。
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吴沉安。
老修喝完茶,点头赞叹道:“好茶,少将军果然好品味。”
吴沉安脸上难掩倦色,眼下挂着青黑,“先生的话,我没有听太懂,你究竟是何人?”
老修摸着胡子,故作高深的说道:“老朽乃是走方的郎中,专治疑难杂症,这次来浙州城,特来拜会。”
吴沉安身后站着老管家,听到这话,再看到自家少爷的疲倦色,不由得冷了脸。“先生怕是来错地方了吧?我们府中并没有什么病人,用不着先生妙手,再者,”老管家轻蔑之色溢于言表,“之前城中闹疫症,也没见先生大显身手。”
老修翻了翻眼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大显身手?”
吴沉安和老管家一齐抬头看他。
老修清清嗓子道:“少将军应该知道,霍远铭治好那疫症的缘由吧?”
吴沉安打量着老修,目光危险,充满审视,“你?”
“不只是我,还我的两个同伴,我们一行三人,”老修对吴沉安道,“少将军,觉得这个资本够不够让你相信我们?”
吴沉安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老修笑了笑,“少将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朝等人也向您说起过我们,对吧?所以您才会让吴娇娘去找我们?可您知道,吴娇娘是谁的人吗?”
吴沉安眸中幽光冷冷,“这么说来,吴娇娘的确是死于你们手中了?”
老修轻叹,“其实嘛也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少将军推给我们的吗?我们也算是帮您个忙吧!”
吴沉安沉默半晌,低低笑起来,笑声从胸腔溢出,透出冷意。
“先生的胆子还真是大,既然知道我对你们心有怀疑,还敢找来。”
老修摇头,“老朽怕死得很,但
事关名誉,不能不来。少将军,张朝等人是你派出去,寻找四公子的吧?”
“正是,那又如何?”
“找到小公子以后杀掉?”
老修语气戏谑,吴沉安当即沉了脸,“胡说八道!”
老管家也气道:“你这人怎好信口胡言?我们大少爷最是疼爱小少爷不过!小少爷丢了之后比谁都急!”
“那就怪了,可为什么张朝说,是你暗中找了人把小公子给弄走了,现在不知所踪,您的命令是,找到他,杀掉他。”
吴沉安又惊又怒,气得拍案而起,“简直一派胡言!”
老修摸着胡子,欣赏着他的怒容,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张朝还给了我们令牌,说是将来到了浙州府,可以来见少将军。”
吴沉安眉眼沉凉,“张朝说,有人盗取了他们的令牌,意图不轨,若是有人带令牌来,务必要置其于死地。”
“所以,少将军就让吴娇娘去找了我们,让她偷令牌,弄清我们的来头?”
吴沉安没有否认,“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别说什么郎中之类,本将军不信。”
“这个嘛,将军只要知道,我们对吴督统没有恶意就行了。”
“那不行,”吴沉安断然拒绝,“不说明身份,谈什么合作?”
老修站起来,从袋子里摸出个小瓶,“这里面是治疗火血症的药,少将军可拿去一试,一试就知道我们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吴沉安眼中闪过震惊之色,“火血症?”
“正是,”老修敛了笑意,“吴督统和裴家小姐,应该是同一种,都叫火血症。”
他又说了几种此病的症状,一一都对上了。
吴沉安表面平静,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你是如何得知?”
“少将军,闵国公帐下有一位医官,是我们的故人,老朽只能言尽于此,您要是信就大胆一试,如果不信,那老朽也不强求。”
吴沉安的脸色瞬间一变,闵国公帐下的医官
军中的医官有无数,但能够值得让人记住的,除了苏经海,再没有第二人。
他们竟然是苏医官的故人?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吴沉安看着药瓶,心里已经开始动摇。老修咂了口茶,继续道:“话先说在前面,少将军,此病其实是一种血毒,症状越深的人,服下此药之后就会越痛苦,不过,也只是片刻的事,熬过去也就好了。”
吴沉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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