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正在想着,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小杨子!发什么呆呢?”
是绿荷的声音,她不知什么时候追了出来,此时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好不容易静下神的杨逍再一次闹了个大红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的笑意里面包含了一些特殊的含义。
“哈哈!你又脸红了!”少女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打趣着杨逍。
杨逍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一个30岁的老男人被一个16岁的小姑娘调戏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杨逍赶紧扯开话题,问什么事。
原来刚才他走太快,连小姐的打赏都没接,绿荷正是给他送赏来的,说罢一个红锦盒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锦盒入手微沉,打开一看,金光闪闪,赫然是两片金叶子。
“这……”杨逍以前的身份杨小可从没见过金子,实难估测这两片金叶子的价值。
“小杨子,这金叶子可是去年过年老太太赏给三小姐的,你可一定藏好了,莫要露给他人看到了!
“你初来林府,一切都要注意,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对!谨小慎微!你……”接下来绿荷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好一番教导,大概意思就是说他已经给小姐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以后有三小姐罩着,肯定大有前途,让他尽管放宽心,不过身在林府也要小心些,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老老实实做事总没错。
临走时绿荷却神色扭捏,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不好意识说。
杨逍这时终于恢复了老侦探该有的素质,察言观色下立马就明了了,不过他可是记着刚才被调戏的事,明知故问道:“绿荷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看着绿荷一张小脸急不可耐的样子,杨逍心中大乐。
小样,不就是想问还有什么宝贝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不过杨逍早已准备了一番托词,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自然称不上宝贝了,而且宝贝太多也会引起怀疑,引人觊觎,那可不妙。
绿荷扭捏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说杜鹃也想要条手链,托她问问杨逍还有没有,并且点出可以用银两来买。
听到银两,杨逍陡然眼中一亮,金叶子暂时不能用,但是初来林府肯定是需要些银两来上下打点一下关系的,否则日子肯定很难熬,各种麻烦恐怕不会断,即使有三小姐照顾也是枉然,毕竟三小姐不是时常在身边,老实说出了这个院子,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三小姐都两说。
而且小人难缠,真要有人给你使绊子,那是防不住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条定律在哪都能行得通,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杨逍推脱了一番,终于还是拿出了另一个宝贝,却不是什么手链,而是一个做工精细的镀银手镯,表面刻印着繁复的花纹,上面还零星镶嵌着几颗玻璃钻,璀璨耀眼,透着一种神秘和贵气。
绿荷眼中绿光大盛,一把抢过去,好好把玩了一阵,越看越喜欢,若不是杨逍斩钉截铁地说这是那个怪人给自己的最后一件宝贝,而她又答应了杜鹃,她真想把这个手镯也据为己有,可惜……
可惜小丫头还是太单纯了,杨逍从随身的行囊里面拿出了电池,拿出了手镯,她竟然不会想到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别的宝贝。
此时杨逍也是有些紧张的,他真怕这小丫头非要翻自己的行囊,那可就糗大了。
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杨逍最后从绿荷那里获得了整整10两银子,据悉那可是杜鹃手头全部的积蓄了,不过在绿荷看来这还是杜鹃占了大便宜,这件手镯如果被拿到珠宝店去,说不定能拍出一个天价呢,毕竟如此精细的做工和绝妙的工艺,真可谓是前所未闻。
就这样,杨逍来到林府的第一天,就获得了一笔巨富——10两银子和两片金叶子!
杨逍大致换算了一下这个世界的银子和地球的货币兑率,大概一两银子等于华国的一千块,10两银子就是一万块!足够秦岭县一家三口生活两三年的了。
杨逍作为一个药铺杂役,月钱也只有20个铜板,平时只能买些零食和衣物,干满50个月才有1两银子。
这10两银子相当于他在百草堂整整41年的工钱了!
还有另外两片金叶子,其价值更是难以估量,估计怎么也不会少于100两银子。
杨逍走了一阵,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铁塔般的巨汉横在眼前!
马啸天!
这家伙目测身高起码一米九,肌肉虬结,一身体重至少在200公斤以上,竟然行走如风,悄无声息,果真是个大大的高手!
自己以后就要跟着这位爷干活了,关系必须打点好,说不定人家一高兴,收自己为徒,将一身武学倾囊相授,那么丝逆袭,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都不再是梦!
杨逍谄笑着迎上前去。
……
这天午后,烈日正炎,林府演武场上,一众青衣短打装扮的汉子正在操练。
站在最后一排,靠边角上有一位瘦削的少年手持一柄木刀,正在做劈刺训练。
少年眼神坚毅,认真地劈斩着眼前的木人,站位、举刀、跨步、劈斩、回位,再举刀,他一遍遍重复着这几个动作,宛如机械一般,每一步每一刀都位于同一个位置,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天气炎热,操场上热浪逼人,汗水早已浸湿了少年的上衣,在后背上形成一圈圈白色的盐渍。
忽然一声锣响,周围的人发出一声欢呼,放下武器,冲到场边的凉棚,开始休息,喝水的喝水,聊天的聊天,所有人都走了,诺大的操场上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瘦弱身影。
少年好像没有听到休息的锣声似的,仍然一遍遍挥刀,砍在木人上发出嘣嘣蹦的有节奏的响声。
凉棚里的人看到这个场景,也是见怪不怪,只是间暇有人低语:“看他还能坚持多久”“装样子的吧”“听说他是特招进来的,不知走的什么路子”“可惜这小子毫无根基,已经错过练武的最佳时期了,现在再怎么练也是徒劳,唉”……
少年正是杨逍,他仿佛回到了当年在部队的时光,没有顾虑,没有抱怨,有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变强!
来到林府已经三天了,犹记得三天前他跟马啸天套近乎,却碰了个铁钉子,被这个熊一样的男人像抓小鸡一样提起,看着杨逍因为呼吸不畅而胀红的小脸,这位爷竟然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
“小子,我不管你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三小姐开玉口帮你说话,但是——林府不是你享清福的地方!如果你有什么别的目的,或者对小姐有什么企图,那么我——马啸天将是你终生的噩梦!明白吗?”
马啸天身为林府护院总管,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不管你什么关系,什么路子,一切按程序走,新丁进府,需得进行集训,不过林府已经大半年没招家丁了,自然没有集训,不过马啸天却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套训练计划,并且由他亲自督导!
马啸天早年参过军,他的手腕,在整个林府那是人尽皆知的,可以说现在府内所有家丁和护院,从上到下从老到少,无一例外全都在他手里吃过苦头。不经过他点头,任何人都无法正式踏入林家。
这个由每年招收家丁那残酷的淘汰率就可以看得出来,前年200多个青壮来应聘家丁,集训期间完全就是军事化管理,第一天就练得两死三残,随后有的自动退出有的惨遭淘汰,反正最后只留下了18个人。
杨逍原本想着林府是颗大树,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所以他才想方设法进入林府,可是没想到却是一脚踏入了地狱!
地狱,对于某些人就意味着折磨和痛苦,但是对于从小要强的杨逍来说,却有了别的含义。
正如当年初进部队的时候,因为赶不上训练进度,动辄就被别人讽刺、谩骂、看不起,背井离乡,举目无亲,一天到晚除了训练还是训练,除了服从还是服从,没有人权、没有自由,甚至没有人在乎你!那样的环境岂不正像是身处地狱!
然后他发现,在部队唯有变强,才能博得尊敬,找回尊严!
所以从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心,对自己发狠!拼了命地去训练!
正所谓不疯魔不成器,当一个人全身心投入做一件事的时候,那么他就不再是一个有杂念和惰性的人,而是一个信念执拗、一往无前的魔!
一年后,他超越了同年兵,超越了班长,甚至超越了全团所有的兵,在年终十项考核项目上夺得六个第一!
随后杨逍因为军事素质过硬,被旅首长看中调到身边做了勤务兵,渐渐安逸的环境造就了他安于现状的性子,随后四年平平无奇,再也没有当初那般训练的热情,老兵的圆滑倒学了不少。
直到复员回家,踏入社会,多少年过去了,他已经太久没有体验到那种疯魔一样的感觉。
老实说,杨逍也很庆幸,他穿越的身份是一个杂役,被鞭打、被折辱、被轻视、被肆意玩弄!
这一切已经将杨逍慢慢逼回到八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因为不满班长的惨无人道的训练方式,而提出控诉,结果换来的不是理,而是拳头,那一晚杨逍被k得很惨,同样也是那一晚,让杨逍获得了新生。
他感谢他的班长,犹记得新兵集训结束时,他抱着班长失声痛哭的糗样。
现在,杨逍也同样感谢毒打他的徐二和折磨他的马啸天,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会这样算了,要知道他可是记仇的,当初在新兵连坚持下去最大的信念就是和班长重新打一架,找回场子!
马啸天的地狱训练或许只是一道火引子,点燃了杨逍心中的疯魔,当一头魔认定了一件事的时候,他不会再问什么理由,不会再给自己找任何借口,有的只是一个信念,就是完成它!
而他认定的这件事,就是击败马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