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漓月定睛看向正前方,两只眼睛不由得越睁越大。
刚才还是黯淡的地方,突然在一瞬间亮起了点点的烛光,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点点的亮光看上去更是灯火辉煌。
“那是什么?”钟漓月惊讶地盯着它们,眼中充满了好奇。
“到面前看看不就知晓了?站稳了。”沈兆言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过去拿起双桨,单独划起船来。
回头看着沈兆言娴熟的划桨姿势,以及行船的速度,还有不偏不倚的方向,钟漓月猛然反应过来,笑嗔道:“哦,原来你骗我?”
沈兆言但笑不语。
钟漓月双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让他一个人划好了。
船儿缓缓地向岸边靠近。钟漓月也终于看清了那繁盛的光火是什么了。
岸边的小路两旁灯火相映,下了船,左右两边的小路挂满了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灯笼,有玲珑剔透的宫灯,有栩栩如生的兔子灯,还有舞姿婆娑的仙女灯、红彤彤的霓虹灯、色彩鲜艳的孔雀灯、跑马灯、龙灯,在蜡烛的辉映下活灵活现,各个造型美观,看得她眼花缭乱,都不知先看哪一盏是好。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花灯会。
这是专门为她准备的花灯会。
钟漓月又惊又喜。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专门为她一个人而准备的。在跟沈兆言在一起之前,她真的从来没想过他会是这样浪漫的一个人,只是跟他在一起时有种踏实的喜悦感而已。在一起之后,他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这是她没有想过的。
钟漓月动容地转过身去,一把扑进了沈兆言的怀里,道:“兆言,谢谢你,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你叫我什么?”沈兆言推开钟漓月,惊喜的眸子凝注着她,意外地道。
钟漓月又柔声地唤了一次:“兆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想这么叫他。
沈兆言满意地露出笑容,将她深拥进怀中。
热恋中的人啊,连一个亲昵的称呼都会使对方感到甜蜜不已。所以,千万不要吝惜赞美之词,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本来就该无话不说,如果连热恋时都不能这样放肆而纯粹地爱恋彼此,那等感情趋于平淡之时岂不是后悔死当初没有狠狠地爱过?
在一起时放肆去爱,不在一起时,回忆里才会充满甜蜜的滋味。
“大姐,你一整天都在笑,幸好竹园没几个人,不然别人看到了,又要胡乱揣测了。”明月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提醒道。
钟漓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以为然地问道:“我有吗?”不好意思,她实在控制不住啦!
明月重重地点头,浑身发怵地道:“你从今早起来就这样,这都快到晚上了,越看越瘆人。”
“喂,不就是脸抽个筋吗?至于一副毛骨悚然的样子吗?”钟漓月笑话道。
“我若是整日对着你笑,你试试?”明月担心地道。
钟漓月使劲搓了搓双颊,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好了好了,不笑了,这下行了吧?”
“大姐,你真的没事吧?”明月还以为大姐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发神经呢!怪吓人的。
“没事。”钟漓月暗自庆幸,幸好她没经验,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了。
明月心疼地望着她,问道:“大姐,你为何最近几日都循规蹈矩的?懒觉也不睡了,晚上还那么晚?是不是大少爷训斥你了?”
“他?没有啊!我都跟你说了,先前是因为我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加上一路赶车回府,身体受了损伤,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你啊,总是唠叨我,吓唬我,我哪还敢睡?”
“大姐,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明月及时用上这个刚学会的成语,提醒道:“我是担心万一你养成了这种懒惰的陋习,将来大少奶奶进门,你一时改不过来可如何是好?大少爷再宠你,这后院也还是得由大少奶奶管着,她若是看你不顺眼,定会换着法子折磨你,最后将你赶出沈府。”
“我想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的。”钟漓月自信地道。
“为何?”明月一脸纯真地问道。
“因为我……”钟漓月张嘴欲否认他们的关系。
明月聪明地立刻提醒道:“别骗我哦,大少爷为何送你新衣?”
钟漓月颇为吃惊地看着明月,她最近好像变机灵了,居然知道大姐会骗她!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幸好她昨晚回来的时候把簪子给藏了起来,没留下铁证,所以她三言两语就能将话题引开。她半眯着眼睛盯着明月,带着点‘生气’的意味问道:“明月,是不是有人在背地里说我什么,被你听到了?”
“没、没有啊!”明月立刻心虚地支支吾吾起来:“你可是我的亲大姐,有的话我怎么会不告诉你呢?再说了,你现在在沈府里横着走都行,谁敢说你坏话?”
“没有?”不打自招,她又没说是‘坏话’!钟漓月轻‘哼’了一声,本来她还不确定,看明月这样,心里已经完全肯定,“你以前可想不起说那些话来,还不是听别人说的?你整日呆在竹园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了。她们三个还说我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真、真的没有。”明月吓得脸色都变了。
钟漓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女生真是单纯好骗啊!她有些于心不忍,便不再追问下去。
明月见她沉默了,也不敢再提,借口出去烧水,赶紧跑出去了。
晚上,她们已经吃过晚饭了,沈兆言还没有回来。钟漓月在书房等啊等啊,等得实在无聊,书也不想看了,索性闭目养神。可是闭上眼睛又浑身精神抖擞的,眼皮也自动睁开了。
扫了扫这间屋子,想找些好玩的东西。目光无意间落到了那对琉璃盏上,钟漓月起身过去驻足观察了一会儿。
这对琉璃盏的质地和在骆家房间里看到的那对琉璃圆盘的质地一样,琉璃在这里尚属稀罕物,极少有人家会拿它做屋内装饰品,骆家的房间里却也有琉璃摆设,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按说骆家是朝廷要犯,沈家不可能在家里存放任何与他们有关系的物品,否则被对手不小心知道了,去官府一告,沈家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了,他们回来时,骆夫人还给了沈兆言一个包裹,那个包裹后来再也没见到过,是被沈兆言秘密处决了吗?
钟漓月坐回到椅子上,视线落在了书桌下方的那几个抽屉上。
不会是在抽屉里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