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钟漓月稳稳地站定以后,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叶川问道。
叶川奇怪地看着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钟漓月竖起大拇指,崇拜地夸声赞道:“太厉害了!”
叶川眼里满是疑惑,他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厉害的,他一直都这样。
“叶川!”沈兆言轻唤一声,将叶川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说道:“你先回去,我有话单独与漓月说。”
叶川点了下头,然后脚尖轻点,飞身跳到了空中,片刻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这速度可比马快多了。
收回视线后,钟漓月发现沈兆言一直在盯着她看,眼神很冷。她一愣,忙问道:“大少爷要跟奴婢说什么?”
沈兆言不满地睇了她一眼,然后牵过其中一匹马的缰绳,自己则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上来吧!”
“骑马回去?”钟漓月有点难为情地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大马,说道:“奴婢不会骑马。”
“我帮你牵着,你安分地坐好就行。”沈兆言淡淡地说道。
只好这样了。
钟漓月按照沈兆言教的,抬起左脚踩在脚蹬子上,两手用力抓住马鞍,提起右腿使劲一跨,然后人就坐到了马背上。钟漓月前后望了望,得意道:“也不是很难嘛!”
沈兆言抖了抖缰绳,马儿慢慢地走了起来。
“大少爷要和奴婢说什么?”
沈兆言眼睛看着前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没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钟漓月想了一下,然后一脸真诚地说道:“欢迎大少爷回来,大少爷一路辛苦了。”
沈兆言斜了她一眼,提醒道:“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只想说这些?”
他以为她肯定会对他大倒苦水,或者大哭一番。可是,她却顾左右而言他,将注意力放在叶川的轻功上。
钟漓月深思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道:“只要大少爷相信奴婢,奴婢就没什么可委屈的。”
沈兆言一怔,偏头望着她,神情复杂地道:“只要我信你就可以?”
钟漓月重重地点头,道:“嗯。”
对于一个奴婢来说,最大的荣誉不就是主子的信任吗?沈兆言作为一个主子,能在舟车劳顿之后还想着她,不管夜多深都来救她,作为丫鬟,她还有什么委屈的?而且,他至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她,那二两银子究竟是哪来的,当初为什么不拿出来抵债?
刚疑惑,沈兆言便问道:“春乔说,在你身上还发现了一些银两,是怎么回事?”
钟漓月抽抽嘴角,原来他是还没来得及问。她答道:“那二两银子是奴婢在进府之前,靠卖布偶挣来的。”
“布偶?”沈兆言一脸茫然。
“就是小时候玩的那种小人人,我改良了一下。”
沈兆言依旧一副不懂的表情。
“你小时候没玩过?”钟漓月自动脑补起他小时候被各种特长班包围着,一三五钢琴课,二四六外语课等等等等,有钱小孩的童年好像都这样。默默地同情了他一下,钟漓月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布偶的形状大小,并且描述出它的用料和制作过程,然后说道:“没关系,改天我送个给你。”
沈兆言不想在这种没用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他直入主题道:“你用多久挣到了这笔钱?”
不愧是商人,对商机的嗅觉太灵敏了!钟漓月如实回答道:“布偶是奴婢的娘利用闲暇时间做的,花费时间比较长,卖出去奴婢只用了一天。”
“一共做了多少?”
“二十来个吧!”
沈兆言在心里合算了一下成本,脸上不禁浮出诧异之色。
钟漓月对他这幅表情了然于心,索性不等他问,自己主动说了出来:“奴婢知道大少爷是什么意思,一天赚二两,半年不到就可以还了三百两,再除去成本,怎么算几年之内都可以还上烧厨房的钱,完全没必要卖了自己一辈子,可为什么还要签卖身契呢?”
沈兆言没料到她会自己说出来,所以对她的坦诚也有了防备,待会儿她说的话,绝不可全信。
钟漓月却带着一抹讽刺地笑了笑,反问道:“大少爷觉得什么理由最合理?”
沈兆言挑挑眉,他觉得?
钟漓月忽然之间觉得好累,原本她只需要简单地说一句,我不想早婚,别人就可以理解。可是她的思想不是在这个世界塑造出来的,所以她的想法在这里就是不可理喻。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他信与不信,又有什么紧要?
所以,钟漓月慢声说道:“到了婚嫁的年龄,遭到了父母的逼婚,不想违背他们的意愿,又不想牺牲自己的理想,正苦恼之际,发生了火烧厨房一事,所以借此机会,好让父母死了这条心。”
就是这样,不管别人信与不信,这就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为了逃婚,愿一辈子为奴,漓月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吗?”沈兆言微微恼怒,谁会傻到相信这样的理由?
“不幸的婚姻有可能束缚女人一辈子,可是不想做奴婢了,还有回旋的余地。”钟漓月不假思索地回道。
沈兆言一怔,在她心里,原来竟是如此自由不羁的想法,原来她一直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奴婢。哪怕签了卖身契,对她来说,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难怪总觉得她与其她丫鬟不同。
任何出身贫寒的丫鬟顶着三百两巨债,都会对余生感到绝望,终日郁郁寡欢,可是她却根本没把这笔钱放在眼里,她是太天真了,觉得三百两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能力超然,所以才对自己的能力如此自信?
沈兆言的直觉更倾向于后者。
漓月的言行举止一向不卑不亢,为达成一个目的,能有条不紊地步步为营,所以,那才会无所谓地签下卖身契。
可是,作为一个深宅之中的丫鬟,如何能在想赎身之时就信手赚到那笔钱呢?
想到那张卖身契,沈兆言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大少爷是男人,娶了一个不满意还能再娶一个,直到满意了,还可以再继续娶个更满意的,当然不必逃婚。可是如果让大少爷一辈子只娶一个,对她还处处看不上眼,大少爷会不想逃吗?”
沈兆言淡然地道:“只要能生下沈家继承人,我不会再另娶她人。”
钟漓月骇然不已,他的婚姻观还真是简单粗暴!
“难道大少爷不想找一个能说得上话,看一眼便能懂你心思,跟你情投意合的妻子吗?你能为她心动,为她开心,为她感到每一天都很美好。就算她这辈子都生了女儿,生不出儿子,你也不想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