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钟漓月点头说道。
“不过鉴于你的妹妹曾经烧了厨房,所以你们都不得再碰火。烧水一事就交给若冬和念秋去做,你专心伺候好大少爷便可。”
烧锅、伺候大少爷?
钟漓月长这么大,用过煤气、天燃气、电磁炉,就是没用过柴禾烧锅。
对比一下,还是伺候大少爷要容易些。
“下半夜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春乔又道。
钟漓月眸光一亮,终于可以休息了吗?天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可爱的床啊,柔软的枕头啊,等着我去好好宠你们吧!
人一累就不会失眠,钟漓月刚沾到枕头,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精神饱满的她很自觉地早早爬起来,不用若冬说一句就主动抹桌子扫地打扫卫生,表现得非常好。
若冬把热水烧好后,让漓月兑好温水端去大少爷屋子里去。
“不会再出错了吧?”若冬担忧地问道。
钟漓月把伺候的过程包括所有细节都说了一遍,然后问若冬对不对。
若冬点点头,“你若是按照说的去做,应该便没问题。”
“那你干嘛还一副紧张的样子?”钟漓月问道。紧张的人应该是她!
“春乔不在时调教的责任便落在我的头上,可是我的资历没有春乔的厚实,若是你出差错了,我便会受到连带责任,罚的可能比你还重,我能不紧张吗?”
钟漓月瞬间感到压力好大,“这么惨?”
若冬差点跪下来求她了,“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可再出错了,知道吗?”
钟漓月对她重重地点了下头。
如履薄冰般地来到卧房,钟漓月放下铜盆,笔直地站到了一侧,双手交叉叠放于腹前,眼睛平视前方,嘴角微微掀起,标标准准地来了个礼仪小姐的站姿。
沈兆言正展着双臂让春乔和知夏伺候更衣。穿戴好以后,他走到铜盆前,修长的手指试探地触了一下水面,随后,才将整双手浸入水中。
脸刚洗完,钟漓月便将柔软的方棉布递到他的手中。等他吸干脸上的水珠,钟漓月及时地伸手去接。
时间总是恰到好处。
完美到无可挑剔。
沈兆言扫了她一眼,眸中微透出一抹诧异之色,只是瞬间,便恢复如往常那样平静如水。
若按照之前的表现,今早的她进步飞跃,值得夸奖。但,这不正是一个丫鬟本该做到的吗?如果这样就褒奖一番,那对春乔四人实在有失公平。
迟疑了一下,沈兆言敛了敛眸,什么也没说,安静地用完了早膳便出门去了。
若冬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钟漓月得意地冲着她挑挑眉,原来要做好也不难嘛!
“哼!”知夏斜睇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而对春乔娇笑道:“春乔,你看漓月方才表现得如此出色,你真应该好好夸夸她。”
“夸?”春乔收拾出脏衣物丢给念秋,然后轻蔑地说道:“我们四人谁不比她出色?被夸过一句吗?若不是看在六爷的面子上,她根本没资格待在竹园里。”
知夏向钟漓月泼冷水的目的达到了,马上高兴得跟着附和道:“也是,谁让我们没人家命好呢!我们是一个人在做事,人家可是两人。”
“这种好命我可不羡慕。若是我们也那么做,现在还需在这里做丫鬟吗?”念秋抱着衣物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若不是因为忌惮六爷,她们的讽刺绝不可能如此隐晦!更不可能忍这么久!
春乔作为四人之首,一贯秉持严谨的作风,对任何人都是不偏不倚,换做以前,她会开口阻止,但是这次她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心中的那杆称已经失衡了。
若冬在一旁不敢插嘴,闪躲的眼神对上钟漓月的双目时,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算了,就当没听见,然后便赶紧埋下头专心做事。
“哎,你们有没有见过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钟漓月冷不丁地大声问道。
几人愣了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见过吧?”钟漓月笑意盈盈地道:“当然了,狗嘴里怎么能吐出象牙来呢?”
“你说谁呢?”知夏当即甩下脸,指着她的鼻子问道。
钟漓月耸耸肩,走到桌子那儿收拾碗筷去,不搭理她了。
她刚才暗暗思量过,自己刚来没几天,但是已经犯错好几次了,如果今天再跟老员工起争执的话,她再无辜大少爷也不会信。可是她们说的话又实在太难听了,所以她还是小小的挫了一下她们的锐气。
火候把控得刚刚好。
任由知夏再挑衅,钟漓月就是不理她,直接无视掉。刚才那一回合里她已经赢了,只要不继续参战,她就永远都是冠军。嘿嘿嘿,让知夏好好尝尝,什么叫做‘王之藐视’。
“哼!”知夏跺了跺脚,无奈地以一声冷哼结束了这场斗嘴。
钟漓月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笑。
就这样表现下去吧!直到飞黄腾达那天!
加油!
钟漓月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劲。
眼瞅着月底就要到了,春乔考虑当前正值用人之际,对钟漓月的教导也严肃起来,只要钟漓月认真学,就不再故意刁难她。
到了例会前一天,钟漓月的各项礼仪都顺利达标,明德对她进行了测评,然后便批示允许钟漓月参加例会,并且与春乔四人一并完成例会前的准备。
“总算过关了。”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钟漓月感到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临近傍晚时分,沈兆言难得在晚膳前回来。春乔带着四人张罗好晚膳,然后留下若冬和钟漓月两人在身旁伺候,她们三个则去准备明日的例会。
前厅除了钟漓月、若冬和沈兆言,还有明德。钟漓月和若冬毕恭毕敬地站在沈兆言的左后方。明德则站在沈兆言的右后方,菜一上桌,他便上前一步准备布菜,沈兆言轻声道一句:“不必了。”然后自己端起碗筷,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看似众星捧月般,但是钟漓月却感觉沈兆言的身影看上去格外料峭,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孤寂清冷。
难得有一晚能回来这么早,他都不去跟母亲和唯一的弟弟聚个餐什么的。
老夫人和二少爷也从不来竹园。
他们表面看上去是一家人,却从来不互动,除了上次明月火烧厨房被问责时见过一次老夫人,到现在,钟漓月都没见过那个沈二少爷。
商贾人家的亲情,果真如此淡薄吗?
“大少爷。”荣六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沈兆言抬眸,露出期许之色看着走进来的荣六,语气颇为急切地询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