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说话,望了一眼他面前的王重阳,一直对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实力感到疑惑的李长安此刻才真正的了解到,什么叫做武仙。
身体飞速的向后退去,阵法之中出来的这只手掌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王重阳挡在面前,说不定此刻的李长安已经魂飞魄散了。
紧盯着的老六这时连忙飞身上前接住了那靠着王重阳才勉强逃出来的李长安,才接过,李长安整个人就瘫倒在了他的身上,嘴中的鲜血不断地溢出,顷刻间血色便染红了李长安的胸前,一路的强撑到此刻瞬间崩塌,被震飞出来的那一瞬间,强大的力量几乎让李长安瞬间死去,那样的力量让他的内脏几近粉碎。
“殿下!”心头一沉,老六瞬间搭脉在了李长安的手上,眉头紧锁的更加严重,一个春秋苦修出来的经脉着这一刻拧的犹如麻花,身体的内伤更加不用说,手掌顿时靠在了李长安的背上,源源不断地生机暮然间涌入李长安的体内,老六那浩瀚的生机不停的灌输,仙气续命!
叹了一声,似乎早知道会有此一幕,张三丰来到了李长安的身边,那颗花费了丹仙符永贞十年才炼制出来的回命丹被拿了出来,将这颗号称有着一口气便能活命的仙丹塞进了李长安的嘴中,张三丰看向李长安的目光满是复杂。
仇恨,愤怒,心痛,惋惜,怜爱甚至更多让人说不出的感觉,李长安不明白自己的师兄为什么会这样,很浓烈的仇恨,又有很浓烈的关爱,这样复杂的情绪让李长安想不清楚。
但最终只是又叹息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被阵法之中的王重阳给吸引过去。
不得不说武仙的名头不是吹嘘出来的,这时的李长安不用老六他们解释也能够清楚这个肯定是那天道之手了,一种等同于规则一般的存在,就算是白日飞升也不一定会出现的东西,那可比仙劫恐怖多了!然而就算是这样,王重阳那一身大皇庭生生不息的浩瀚气势尽也挡住了那与苍天无异的天道之手。
气势不停的喷涌而出,这样的声势堪称恐怖,双袖一挥身上崭新的道袍激浪鼓飘,全身上下的仙人气息更加的浓烈,徐徐生辉,挥手间便是轰鸣。
“尔敢!”光以威压镇人的天道之手被王重阳死死挡住之后,终于又发出了一个声音,依旧那样的苍茫,而这一声却更加的震人心魄,轰然间尽会有一种魂魄飞离的感觉。
面色祥和的微笑从来没有变过,神态依旧是那样的平静,袖袍的激鼓更加的浩大起来,声势的攀升也更加的迅速。
可哪怕就算是这样面对顷刻间暴涨的天道之手,王重阳依然是有些不敌,大手一挥,王重阳的身体瞬间爆退,身上的道袍片片碎裂。
李长安的面色顿时大变,难道连这个称之为天下第一仙的王重阳都抵不住这天道之手吗,不过面色大变的似乎就只有李长安自己,再环顾望去,其他几人的面色依旧是那样,带着惋惜更加带着心痛,顷刻间李长安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身体蓦然一震,连那向他抓来的天道之手都没有去在意。
果然如李长安想的一般,这天道之手还没有临近便被一旁的王重阳再一次挡了下来,下一刻这向来都是处事不惊的王重阳却哈哈大笑起来,那股子豪迈让多少的侠客都自叹并不如。
“这三百年的仙武算是没有白寻!”说着转身望着他身后早已呆滞的李长安,王重阳那溺爱而又祥和的神色在面对李长安时就从来没有变过。
“长安啊,这么久为师也没教过你什么,今日便教你两招压箱底的把式,看好咯!”
说着一声怒喝,身上的大皇庭暮然间滚滚而出,原本慢悠悠的气势顷刻间变得急促起来,惶惶之势宛若滚滚河滔逆流而上,一身浩瀚仙气逆行而驰,这行了一辈子的大皇庭尽然在今日逆而行之,面色涨红,体内仙气生生不息,宛如惊涛骇浪澎腾而出。
王重阳的气势惊人,却没有任何的喝彩之声,所有的人都不忍的闭上了双眼,只有张三丰与那李长安死死地瞪着眼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直到这个时候李长安才叫出他一直没有叫过的。
“师傅!”
那天道之手的气势宛若骇浪扑来,王重阳一声叫好,一掌拍出,直迎这轰鸣不断的波浪,没有什么恢弘气势,只是平平淡淡的一掌,拍到这波浪之上却轰然破碎,一掌断了这浩浩荡荡的无尽仙海。
“第一式,一掌断沧海!”
显然没料到这王重阳尽然还有如此气势,当初挥手间破开仙劫也没有如此的强势过,那从阵法中涌出的天道之手尽然一时间没有辙了,可王重阳却没有想就如此放弃,身上的气势反而更加的攀升,这逆行大皇庭的燃命之举要的就是这一鼓作气的劲头。
追击而上,原本破碎的道袍顷刻间飞舞起来,席卷着的是磅礴气势,轰然间点向阵法之中的天道之手。
“一指,破九天!”随着一声爆喝,这一指气势汹汹直戳那阵法中的天道之手,顷刻间迸发出了无尽的仙气,一股气壮山河之感直破这天道之手。
原本还十分浩瀚的天道之手,顿时间溃散开来,被这一指戳了个通透。
两招毕,身上的气势也在瞬间消散,略显无力的落在地上,嘴中吐出了一口浊气,那阵法已然被一指戳的破碎,然而此刻却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叹息了一声,另外三人都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摇摇头全都默默离去,只剩下了李长安与那张三丰还在这金峰殿前,神色复杂,看着自己面前的老者似乎还算是面色红润,可是李长安明白,那只不过是逆行大皇庭之后的回光返照罢了。
有些艰难的来到王重阳的面前,跪了下来,李长安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第一次遇见王重阳时候地场景,在那李淳风的寺庙中,那个无论何时都会面色祥和的老者,让自己傻乎乎磕头拜师的人。
与第一次拜师一样,深深的磕了三个头,李长安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的滴落。
“师傅!”
慢慢的抬起手来,祥和的面色依旧存在,只是微红的面孔逐渐的苍白起来,手掌才微微的搭在李长安的脑袋上,身体便轰然破碎。
贞观七十四年夏,武当王重阳,卒!
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