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鉴应了一声,随手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三口黑棺立刻打开,将老老实实囚禁在其中的两位非人族类放了出来。唯独装有宋司暇的黑棺依旧在反复颤动,绝不想要感受被囚禁的命运。
“乌涂,出来做翻译。杜衡,你去放风。”
正心鉴看着轻松按住弥弥族强壮男子的绯目,不禁在心底赞叹对方的怪力。能拥有这等力量的半神,论与之贴身肉搏,自己根本占不了上风。
“嘿嘿,正大人,如果小人能如实为您翻译,能赐予小人一些奖励吗”
乌涂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他立刻锁定了黑域中诸多种族中最为神奇的弥弥族人,流下了粘稠的涎液。
他曾经在迷津族的小国都听闻过这样一则故事,那就是弥弥族的血液十分美味可口,只需品尝一口,便能提升十年的功力
“你想要什么我考虑考虑。”
乌涂立刻变得喜笑颜开,矮小的他得意地看着不情不愿站在一旁的杜衡,缓缓说道。
“在小人为您尽心翻译之后,想要得到那弥弥族的一杯鲜血,请您开恩。”
“鲜血”
正心鉴看了绯目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地摇了摇脑袋,凡尘之物的生死,他并不在意。
毕竟所有拥有血肉的生灵,终将会化作尘土,就算是半神也不会例外。
“你想杀就杀,想抢就抢,我不会给出任何建议。半神中会有残暴无情者,也会有慈悲和平者,一切都与自己的选择有关。何况他只想要上一杯鲜血,以你的手段”
正心鉴再三思索后,点了点头,他顺手从袖袍中飞出了一根许久不见的藤蔓,刺入了弥弥族的臀部。而星瞳的力量让弥弥族人陷入了短暂的沉眠,无视了刺入的疼痛。
不多时,一团珍贵的精血凝聚在了正心鉴的手中,随着藤蔓的收缩而定型。他随手从画轴中取出了用来盛酒的铁器,将其塞了进去。
乌涂虽然对正心鉴的言出必行感到兴奋,但还是面露怯色,小声问道。
“正大人,在您的大陆上,还有修行控血术法的传承”
“控血什么控血老老实实翻译,否则你要的东西,我还会给人家原本塞回去,准备好了,就吱一声。”
“得嘞。”
星瞳笼罩下的小范围法阵渐渐消散,没留下一丝伤口的弥弥族人看到了眼前的几位陌生异族,立刻催动体内的风之力掀起狂风,同时从地面上高高跃起。
弥弥族的跳跃力量十分惊人,只是地下钻出了许多的黑色树根,瞬间将跃起的弥弥族按倒在地。
“先和他说,不要害怕,我们只想友好地问上几句话。”
乌涂点头哈腰,用对方的特殊语言进行交谈。在黑域的这片土地上,除了全岛通用的文字和话语之外,特殊的语言足有上百种之多。
若不是弥弥族是黑域中的大种族,乌涂也不会刻意去学习他们怪异的语言。
“正大人,他说宁死不屈。”
乌涂可怜巴巴地看着正心鉴,似乎没人知道他对弥弥族说了些什么。可站在一旁的杜衡早已按捺不住,他鄙视地看着乌涂,决定出卖这个和他同样境遇的难兄难弟。
“正大人,他说谎方才和弥弥族聊的内容,都是在说您的坏话,还说您抽了他的血呢。”
乌涂的黑脸立刻绷不住,他紧紧咬着一口凌乱的尖牙,一蹦三尺高。
“你他娘的放屁你要是听得懂,老子今晚就吃生肉”
杜衡所说的内容和他讲出的内容大差不差,让乌涂不禁倍感危机。在些许的愤怒之后,乌涂立刻冷静下来,盯着杜衡补充道。
“这样,我和你用弥弥族的语言交流,如何”
“求之不得。”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叽里咕噜讲了半天,谈论的都是些各让一步的事情。他们甚至用的都不是弥弥族的语言,而是迷津族的语言。
最终,他们开出了让各自都能接受的价码,才结束了激烈的争吵。
坐在地上的正心鉴打着哈欠,他摸了摸被星瞳再次催眠的弥弥族人的蹄子,又动了动绑着绷带的赤脚,看向正在演戏的两个人。
毫不留情。
“够了,你俩滚回去商量吧,我自己想办法。”
“不是大人,小人已经测出来了,杜衡他也会那么一点点的弥弥族语言,但论及翻译的实力,还得看我乌涂。嘿嘿,您尽管问,我马上来翻译。”
一口黑棺瞬间吞没了矮小的乌涂,将其五花大绑,并堵住了嘴。正心鉴将视线转向
悠然自得的杜衡,指了指树丛下的某个角落。
“坐,从你们被关入黑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只能做我的仆从。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忘记了训狗,待我抽空和姓宋的家伙聊一聊,再看看如何驯服你们。不过话说回来,我一直可以感受到你对这世间所有生灵的恨意,是因为你们一族从王族跌落成流放囚徒的原因”
杜衡的人面显得无比阴沉,他盘坐在地面之上,一拳击倒了身旁三人合抱之粗的针叶树木。
“乌涂竟敢把我族的模糊历史讲出来呵呵,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必定要他粉身碎骨我族的衰弱,还不是因为人族的挑唆,再加上弥弥族和裂耳族的背叛,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你若是面对我这般的处境,经历过我这般的跌宕人生,除了憎恨之外,还能做什么”
“无能为力所以你化身成人族,试图找到一切可以翻盘的机会,再度统治黑域中的全部”
正心鉴的目光幽邃而饱含深意,他对黑域中的诸多种族的相处和统一十分感兴趣,甚至想要去黑域的国都中学习相关的和平政治技巧,将其带回山海大陆。
杜衡沉默不语,他为自己的多嘴而感到懊恼。正心鉴并没有阻拦他主动返回黑棺,在其进入后,抬手将黑棺锁了起来。
“咱们还要不要问路了,绯目大人我就不信在这弥弥族的地盘中,就没几个会讲人话的。”
绯目看向最后一口黑棺,笑着说道。
“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可以用万一他也会说呢”
正心鉴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最后一口黑棺,里面装着的是宁然千叮万嘱,不要随便与之接触的天地之间的头号大恶人。
宋司暇。
黑棺上刻有人字和诸多镇邪的兽符,是宁然照着山海大陆兽族的字体以火焰烙印出的复杂图案,寓意镇压住棺内的邪祟。
“行,我试试看。”
闭目养神的宋司暇早就听清了外界传来的声响,故意装死。正心鉴直接催动黑色的根须将他从黑棺中推出,丢在二人的眼前。
“干脆点,会说弥弥族的语言吗会就眨眨眼。”
宋司暇张口吐了一口口水,被正心鉴卷起的草叶拦下。就算是阶下囚,他也和常人不同,丝毫没有敬意和畏惧。
除了在火焰中进进出出的宁然,还没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像样的折磨。
“我是发了慈悲,才愿意和你聊上几句。听说我和宁然所承担的一切苦痛,都是拜你这家伙赐予的如果换做是从前的我,用起刑来,可比宁然要狠辣多了。”
听到宁然两个字,独臂的宋司暇浑身打了个激灵,却迅速变得镇定起来。
宁然一度变成了他的心魔,每当闭紧双眼,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他的那张扭曲面孔,那张双眼喷火的恶鬼之脸。
但他宋司暇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也是从生死中反复脱出,接收过地狱般拷打的猛士。身为二号白城城主的宝贝儿子,就必须学会时刻接受背叛出卖c刺杀偷袭,和拷打折磨。
他大可以无视面前的一切,就算化作最恶毒的厉鬼诅咒敌人,他也不愿屈从
正心鉴暗中使出了血瞳进行试探,如宋司暇表面上展示出的一样,他对曾经的恐惧之源宁然已经毫无惧意,甚至能坦然面对。
“最后问你一句,弥弥族的语言,你会还是不会”
“会,但你不配。”
正心鉴摆了摆手,将他重新塞入黑棺,面带不悦地看着绯目双熙。后者盯着三口棺材,却终于顿悟般地拍了拍大腿,笑道。
“我明白梦神大人的意思了正心鉴,你现在可以轻松打败他们三人,但这远远不够。想要解决你体内的灵魂问题,还得靠你自己的力量。他们各自对应了某种负面的情绪,那也是你体内的狼灵与你紧密相连的本源,只要解决了他们,再加上宝物的辅助,你便能得偿所愿。”
绯目抬手朝着正心鉴的额头快速点去,后者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瞬间从眼前消失。
“到底是解决他们,还是解决我自己宝物的信息一样都没有,让我怎么去找”
“当你靠近它的时候,自然会感应到你对于它的渴望去吧少年,我会在暗中守护你”
绯目的气息彻底隐去,除了正面战斗之外,他修行的手段简直多如牛毛。正心鉴只得长舒一口气,将那侧身瘫倒在地的弥弥族人用根须拖了出去,丢在弥弥族领地的边缘。
身后的三口黑棺缓缓朝着他挪动,正心鉴又从地下召出了属于自己的雕有狼图腾的黑棺,迈步站了进去。
随着黑棺们的重聚,以它们为树干c从地下拔起的众多繁杂的黑色根须,重新组合成了侵入梨涡村的树状怪物。
他抽出了体内的渡鸦灵剑,双手将其紧紧握住。数千的黑白渡鸦围绕着巨大的怪物飞行,预示着战斗的开端。
正心鉴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结束这轮与众不同的试炼。
“全体将士,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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