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湛,我累了,我们……分手罢。”
s市市中心一家装潢奢华雅贵的西餐厅里,一位妆容精致、气质娴雅的妙龄女子,同坐在她对面为她切牛排的俊雅男子道:“分手,对我们彼此都好。”
“佳妮,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男子惊慌地丢掉刀叉,站起来握住女子柔弱的削肩,他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不!这……太荒谬了!我不同意!”
“佳妮,我不是说好一辈子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吗?”时湛绕过桌子,走到景寂身旁,单膝跪在地上。他紧紧握着她玉白细嫩的双手,慌慌张张从西装裤里掏出一个深蓝色小盒子,打开,拿出戒指飞快地套在女子,也就是刚刚被天道传送到这个世界的景寂的手上。
“佳妮!这个戒指真适合你!不是吗?不枉我挑了那么久!”时湛把景寂的手分开,与她十指交叉相握,强扯出一抹笑,“你看,它很漂亮,是不是?嫁给我吧,佳妮。永远不要和我说分手!”
“除了和你白头到老,我不接受别的可能。”时湛见景寂面色冷酷,毫无动容,他哀求地看着她:“佳妮,亲爱的,你怎么不答应我?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是不是我妈她又……”
“是。”景寂脑中的记忆很是纷繁错乱,有关岑佳妮的记忆和在上一个世界做皇后的记忆穿插在一起,让她很是头疼和迷乱。
她不敢多说,只照着有缘人岑佳妮的请求,果断而坚决地对时湛道:“我们分手罢。时湛,希望你能找到比我更适合你、更爱你的女友。祝你幸福。”
她用力甩开已经被打击得呆滞了的时湛的手,褪下戒指,放在他手心,拎着手提包脚步匆匆地走了。
她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头很晕,心口绞痛,有些没法呼吸。
景寂的唇线绷成一条直线,她眼中慢慢形成一个黑色旋涡:天道也真是够了!把她有缘人岑佳妮的心脏病,都分毫不差地复制到她身上。她何时这样疾走几步路,都仿佛会要了自己的命一般!
景寂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按着脑门,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几步,视线内的画面开始旋转,她忽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被打击得措手不及、恍恍惚惚跪坐在地的时湛,忽然听到有人大喊:“那位小姐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他振作起精神,踉跄着跑过去,推开人群:“请大家让让,不要围得太紧。麻烦你们帮我叫救护车,我女友身体不好。拜托了!”
人群散开了些,有热心人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
十五分钟后,附近一家医院的救护车到了,时湛同景寂一起进了救护车,朝医院疾驶而去。
路上,景寂晕晕沉沉醒了一次,对时湛丢下一句“我没事”,又晕了过去。这让时湛稍微镇定了心神。他拨通岑父岑母的电话,把景寂晕倒的事儿和医院的地址告诉了他们。
“病人患有极严重的心脏病,她的心脏同身体排斥,已接近衰竭,心跳几近于无,要马上动手术。家属在哪里?快签了字,再去补办手续!”
急诊室一名医生为景寂稍作检查后,匆匆丢下几句差点儿把时湛吓晕的话,又对身边做记录的护士交待了几句,让她立刻联系心脏科权威专家来为景寂做手术。
时湛与岑佳妮交往两年,只知道她身体不好,不知她竟患有严重的心脏病,甚至还会危及性命。
他全靠本能支持着自己在景寂的手术单上签字,为她办理各种手续,缴费……
等他的理智慢慢归来,他才发现自己同刚刚赶到的岑父岑母一起等在手术室外。岑父岑母没有问他有关景寂的情况,显然他们很清楚自己女儿的身体。
叫时湛震惊的是,三个月前他被岑佳妮带到岑家做客时,岑父和岑母看上去还很年轻,他们把身体保养锻炼得很好,头发也都染黑,皮肤紧绷,只是眼角、嘴角和额头有几条皱纹。瞧着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
可今天,岑父和岑母头发斑白,面容憔悴,皮肤松弛老皱不少,眼睛血红又浑浊,黑黑的眼袋告诉人们,他们最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夫妻两个手握手、肩并肩靠在一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默默垂泪,无比专注地看着手术室的门,脸上满是祈祷和希冀,还掺杂着恐慌和绝望。让人看了很不是滋味。
时湛拍了拍自己的脸,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走过去同岑家父母打招呼:“伯父,伯母。刚才医生说佳妮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是不是他们诊断错了?佳妮只是有些体虚,气血不足而已,怎么可能会是危及性命的心脏病呢?是吧?”
他很想听岑父岑母告诉他“是”。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好端端的女朋友,同他吃个饭就差点儿送了命。这简直太荒唐!
“时湛,对不起。佳妮确实有心脏病。之前她不想你为她担心,便一直瞒着你。最近她同你的母亲有些不愉快,情绪很低落,病情也跟着恶化。尤其是最近一周,都被医生勒令躺在床上将养。”
“今日她执意出去见你,就是想和你坦白。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医院里却没有适合她的心脏。时湛,伯父求你了,同你的母亲谈一谈,让她不要联系佳妮了。”
“医生说佳妮很可能活不过一年……”
岑父抹了一把热泪,把低声啜泣的岑母的脸,按在自己的颈窝。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他对如遭雷击的时湛道:“佳妮说她不想拖累你。你的母亲也很不喜欢她。所以,她恳求我们放她出来和你见面,同你摊牌。”
“谢谢你送佳妮过来。这里也没你什么事儿了。时湛,你先走吧。等佳妮出来,我会把你付的医药费,寄到你的公司。”
岑父说完,又同岑母一般,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手术室,不再理会时湛。
时湛受到的冲击太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他要等佳妮醒来!
他像个木头人一般坐在岑父岑母身边,同他们一起望着手术室,期待下一秒景寂就活蹦乱跳地从里面出来。
时湛知道这不现实,他内心都快叫绝望吞噬了。
之前他在手术单上签字时,好像听医生说过,因为没有合适的心脏,景寂这次很可能撑不过去。
时湛作为无神论者,这次却是一次性把东方西方的各路神佛仙魔都求了一遍,只求他们能让景寂活下去。
好在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经过漫长又绝望的几个小时的等待后,景寂终于暂时活着走出了手术室。只是她的身体太脆弱,被送进了icu观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