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背完景寂要他说的话,得了电话那头刘警长“保证完成任务”的答复,看着景寂挂断电话,心间大石一松:幸好自己瞬时记忆好,把话记全了。
不然,他这金贵的舌头,很可能就要弃他而去了。
景寂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她根本不想和眼巴巴望着她,用渴望的眼神求她虐他的傅逸说话。但有些事,还是要交代清楚。
“我让你打电话之前,托了个黄包车师傅去巡捕房报案,要是以后有人提起,你心里有数,别让人找人家的麻烦。还有,把眼睛闭上,别那么看我,不然挖出你眼珠子!”
傅逸心砰砰跳地闭上眼,快感瞬间叠加,他又要有反应了。
喔!真舒服!
他已经不举八个多月了。什么医生都看遍,药也吃了一堆,屁效果都没有。今儿叫景寂一刺激,短短半小时内,他就硬了两次!他爹再也不用担心他会绝了老傅家的后了。
这会儿傅逸很后悔,他要知道安娜被逼到绝境后会是这种反应,个人能力和魅力瞬间激增,迷人得不可思议。当初他就不该把她送人!也不该对她那么温柔。
说不定他把她打得奄奄一息,她再醒来,就变成如今的女王了。
那样,他也不用浪费三年时间,去和那些无趣的女人周旋。呃……后来还把自己弄得不能人道。
“我的话,你听到没?”景寂火大得很,她对着傅逸说了半天,他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嗯……唔……”禁言令还没撤,傅逸不敢开口。再说,他确实没听到她说什么,怎么回答她?
“简单来说,就是往后咱俩联手,慢慢蚕食常宜昌的西北军。等把他架空后,西北军的势力,我七你三。同意不?哦,我忘了。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傅逸叫景寂的话,惊得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你口气挺大,连个手下和像样的后台都没有的女人,也没有金山银山,还根本不懂带兵练兵,连枪都不会开。你凭什么张嘴,就要吞了西北军?你以为西北军是你爱吃的黑森林蛋糕啊?就算要合作,也不该是你七我三的分法,西北军应该全部属于我。”
“谁说我不懂练兵?”景寂盯着他微微一笑:“对付常宜昌和西北军,还需要什么后台!”景寂心说,有她一人就够了。
如果不是安娜拜托她联合常宜昌的亲朋好友虐他,她才不会找傅逸和斧头帮呢。像傅逸这么精明的人,一定会看出她不是原先的安娜。到时他会有什么反应,她还真猜不到。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不至于怕了他。“傅逸,我可不是当初的我了。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嗯……我死过一次后,脑子里突然多了许多东西,身体的反应也更敏捷。刚才我避开你的子弹,就是最好的说明。”
“你这样子,是不相信?”景寂被傅逸嗤之以鼻的轻蔑刺激到,“要不要我背段兵书,练个兵阵给你看?”
“你真的会那些?就算你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不对,我为什么要看?我与宜昌情同兄弟,我为何要帮你对付他?”虽然他和常宜昌面和心不和,双方各自都心怀鬼胎,但表面上,一直很和睦很要好。
傅逸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你被常宜昌背叛,弄没了孩子,那是你蠢。”
“你想报复他,我没有意见。但我为何要成为你的马前卒?你和常宜昌两个的烂事,你们自己料理,我没兴趣。快给我松绑,不然等阿野他们回来,你就完蛋了。”
“你不是喜欢我打你吗?”景寂扭曲着脸,忍着恶心道:“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什么时候想挨打了,我就满足你。”
“说出这种话,你当我弱智?还是你才是弱智?”傅逸竭力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狷狂笑道。话语间尽是对景寂的嘲讽不屑。
景寂已经不会生他的气了。
因为她知道傅逸就是这种欠揍的个性。他那张嘴,根本吐不出什么好话。“是吗?怎么刚刚我听外面的人说,你已经不举多日了。吃什么药都没用。”
傅逸眼珠子往外突:她的耳朵有这么灵?!
景寂接着道:“刚刚被我打,你难道没感觉?你是傅家独苗,至今仍未能给傅家留一个后。你要是一辈子不举,你爹和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打下的江山,要交给谁?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你甘心吗?”
“你不要以为刚刚你有感觉,就代表你能行了。不信,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试试。还有,别想打我的主意,绑架我、囚禁我什么的,想都别想。本小姐已经今非昔比,可不是你惹得起的。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结束你和你爹的命。斧头帮算什么?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真这么能,自己去收拾常宜昌啊!还找我帮什么忙?呵!”最后那个呵字,真的是极尽冷嘲。
“不信?那咱们试试。这样,我给你十天时间,回去好生布置一下,和你爹藏好。十日后,我来找你们。如果我能找到并带走你和你爹,而斧头帮的人根本拦不住我,等我离开后,他们甚至找不到我们。你就答应我之前的提议。你敢不敢和我一赌?”
“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把天吹破了。”傅逸冷嗤一声,拒绝承认自己叫这个女人迷得不清,恨不得立刻抱着她,做到她晕死过去。虽然这女人的话很可笑,但她说话的样子太迷人,简直让他无法抵抗。
傅逸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从前为何遍览花丛仍定不下心,从没有爱上过谁了。因为他没有遇到过像眼前这女人一般的敢蔑视他、打他、张狂冷艳仿佛是火与冰的结合体的美人。原来他有受虐倾向!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虐人的。
换做一天前,傅逸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为一个被他踹了的女人热情高涨,欲罢不能。
他故作冷淡道:“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若是你输了,叫我抓到,就乖乖给我当一辈子情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成交。”景寂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
她应得太爽快,既帅气又霸气,把傅老大迷得更晕,看着她都要流鼻血了。他的心跳,已经不能用小鹿乱撞来形容,堪比脱缰的野马在狂奔。
好似下一刻就要跑出他的心房,奔住到那女人的心里。等他拿下她,一定要把她驯服,叫她离不开他。因为他已经有些想一辈子将她禁锢在身边了。
“喔,还有个事儿。关于我的变化,别和其他人说。这是只属于咱俩的小秘密啊。”景寂弯眼冲傅老大一笑,她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反正已经惹上了傅逸和斧头帮这个大麻烦,再多她也不怕了。可是,若麻烦能少些,也是好的。
她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轻轻一划,放他自由。
他按着地面站起来的时候,她站在窗边,往外面看了一下。
楼下这条后巷很清净,附近都没有人出没。她转头对着目不转睛凝睇着她的傅逸道:“时机刚好……我要从这儿跳下去,你看好了。”
“你疯了!这里可是五楼!”傅逸见景寂坐到窗台上,就要往外跳。他拿出最快的速度冲扑过去,也只来得及抓住她被风吹落,扑向他脸的花团锦簇图样的真丝披肩。
“安娜!!!”
傅逸丢开挡住他视线的披肩,眼睁睁看着断线风筝一般坠地的景寂,朝铺满青石的地面坠落。
这个高度掉下去,她不死也得残!
莫名的不舍和恐惧席卷了他,“安娜!”他发现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上一次他差点儿被青耀帮的顶尖杀手捅死,也没这么害怕。
然而,下一秒,当他看到景寂毫发无损地轻盈落地,还回首仰头傲娇地冲他眨眨眼,好像在说:看吧,本小姐就是这么厉害。他重重吐出被他屏在鼻喉间的气,恢复了正常呼吸。
“你、你……女疯子!”低声唾骂景寂一句,傅逸傻傻地揉了揉眼睛,盯着翩然走出小巷的她的背影:“莫非……你是妖精变的?!”不然,怎么甫一会面,就叫他这么着迷。
按照常理,他这么冷静、理智、冷血的人,不应该这么快就迷恋上一个长着一张被他厌弃的熟悉的脸,性情却完全陌生又新奇的女人的。傅逸点点头,对自己说:一定是那妖精对自己施了妖法。否则,他不会这么反常。
“老大!发生什么事儿了?安娜小姐怎么了?”阿野刚给傅老爷打完报喜的电话,就听到傅逸惊恐地吼叫安娜的名字。他以为他们遇袭,安娜出了事儿。赶紧抽出枪,和兄弟们狂奔上五楼,撞开门进去。
结果啥事儿也没有。
哦,除了那倒霉的被他家老大和安娜小姐当做情趣道具使用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