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往往是风波之后归于平静,平静之后又起风波,对于已经相对平静了一年的曣国来说忽然在二月初接到鞑靼首领孛儿只斤哈儿率十八万大军进攻辽东的消息,今上赵乾立即召集众权臣、重臣和三公九卿朝议,共商应对之策。
很明显,孛儿只斤哈儿此次进攻的原因有两重:一方面是他们不满曣国国君赵乾拒绝他们提出的“封王、通贡和互市”之要求,其次是他们不甘心臣属于曣国政府,因此企图恢复旧疆,重握大漠之自主权。
眼下,驻守在辽东边关的八个卫的士兵人数加起来也还不到四万五千人,即便拼死抵御恐怕也抵挡不了多久,所以急需朝廷的支援。
“简直是一群不服管的蛮人,不给他们点厉害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他。”刑部尚书钟士卿怒气冲冲地说。
“他们之所以这么干固然是有他们不对的地方,但若我们只是一味地压制他们的话恐怕也不是办法,陛下,倒不如立即派人前去调解,并答应给他们那几位领头人封王如何?微臣认为这样反而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户部尚书李云风忙出列提议道。
兵部尚书郭茂当即反对道:“微臣的想法跟钟大人是一样的,陛下,跟鞑子讲仁慈只会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他们,日后他们必定会更加得寸进尺,所以微臣认为这一次绝不能讲和,只能开战。先把他们狠狠地教训一番,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
皇上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一时间也不好做决策,便望向内阁首辅云一亭和太子赵聿梁。
赵聿梁依然一脸的平静,而云一亭则紧皱着眉头,显然是在做着艰难的选择。
“太子,你对这事怎么看?”皇上问太子赵聿梁。
赵聿梁赶忙出列道:“辽东地区乃我们的领土,绝不容许他们的进攻,儿臣认为可派重兵前往,到了那里之后再派人去跟他们讲和,假如他们不肯讲和,那么我们就立即开战,假如他们肯讲和,那我们就给他们那几个头领封王。”
一向主张和平解决问题的太子这次竟然主张开战?皇上颇感吃惊。
他不知的是太子想趁兵部尚书郭茂出征的机会来看郭茂会否跟其背后主使人有联系。
这是个利于郭茂暴露尾巴的机会,太子自然不想错过,何况此战只要我方派去的人够多,派去的指挥人是郭茂,赢面还是很大的。
太子的这个建议正好合郭茂的意,因此郭茂忙说:“微臣也赞同殿下的建议。”
“云爱卿,你意下如何?”皇上问云一亭。
云一亭这两年里比较偏向于听从太子的意见,因此也当即表示支持太子的建议。
皇上便又问了其他大臣的意见。这些大臣都是些人精,自然是乐得跟大队伍走,于是大家也都表示支持太子的建议。皇上虽然有些做不下决定来,但见大臣们都支持太子,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遂下令兵部尚书郭茂和工部尚书郑玉松各带十五万兵马分头赶去边关。
“你们两军到达边关后立即会合,然后再去跟孛儿只斤哈儿议和。议和的时候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军队已经到达,让他们心里有数。”皇上嘱咐道。
被指派去的那几位大臣立即跪下领命。
随即,皇上便下发了出兵令。
三十万大军遂于当日下午申时末分两路往东北方向进发。
郭茂的得力助手梁公塬也跟着郭茂出征。
两人各骑一匹骏马一前一后地往前疾跑,紧跟着他们的是十五万身穿盔甲的士兵。
出征的日子总是很苦的,而且生死未卜,但是对于已经打惯仗的郭茂和梁公塬来说倒不觉得什么。
军队一路疾赶,直到天色全黑了才停在一处郊野驻营扎寨。
“你今晚就和我同宿一帐篷吧。”郭茂对梁公塬道。
“好。只要大人不在乎在下的打鼾声的话。”梁公塬笑着说。
郭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压低声音道:“晚上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
梁公塬当即痛快点头。
是夜,待得士兵们都进入梦乡后郭茂对梁公塬说:“我们出征的事令王那边尚不知道,不晓得他知道后会有什么指示。”
梁公塬想了一会儿才望着郭茂说:“除非他想联结鞑子,否则最好还是别有什么行动的好。”
这毕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外的事。
郭茂摇头道:“令王是个机会主义者,我怕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想跟鞑子联结了,不过这事太过冒险了,若是被圣上知道可是要杀头的。”梁公塬说。
“正因为这样我才担心啊。”郭茂叹气道。
同时他也担心张昭仪和孔武立这两边的事。
孔武立一日没抓到他就一日也不敢安下心来。他最担心的是太子在他之前将孔武立抓到。若是那样的话情况对他就十分之不利。
而张昭仪虽然这段时间极为得宠,可她毕竟太过年轻,未必能斗得过敬庄皇后和太子母子,所以他深怕他们会在他出征期间对付张昭仪。
如今张昭仪是他和令王赵腾的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是断不能死的。
不过他已暗中在锦衣卫里安插了自己的人,他们会随时关注着张昭仪这边的情况,并且安插了两名会武功的宫女在张昭仪的身边,所以只要张昭仪小心一点的话应该是不至于丧命的。
可郭茂还是不太放心,总觉得什么时候会出点事似的。
这晚,郭茂睡得极不安坦,夜里惊醒数次。
天还没亮,郭茂再一次从梦中惊醒,他忙睁开眼睛来。但四周依然一片黑暗,只闻得外头的大风直刮得帐篷呼啦啦地响。
不安再一次袭来,让郭茂痛苦莫名。他想喝水,无奈帐篷里面根本没准备有水。他伸手去拿挂在床前的水壶,发现里面也是空的,顿时感到莫名的焦躁。
他想让守卫在外头的士兵帮他去弄些水来,又怕那士兵会在水里放药,遂干脆忍着渴再次躺下。
这大雪天的,又是在偏僻的高地上,恐怕连水源都难找得到呢,他对自己说,不由得对明日的行程充满了担忧。
亲们,二更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