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不动声色,女子轻声问:“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没打扰到你们吧”
还是严世伦先作声,“说起来,我还以为得在雅晴会上才见得到你了,诗蕊。听说你回来后,深居简出,咱们也不好意思找你。”
白诗蕊笑笑,“从前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喝酒就喝酒,怎的两年不见,你们还与我生份了这次回来,我可给你们都带了好东西的。”
宁梓玉来了兴趣,“带了什么好东西”
白诗蕊拍了下手,她的婢女捧了一小壶酒进来,白诗蕊道:“这是南边特有的酒,你们试试。”
季恒尝了一口说:“很甜,却也清爽,适合炎夏喝。”
白诗蕊说:“我在南边的时候,就爱研究那里的酒和茶,除了酒之外,还给你们都带了些茶,不过可能你们未必喜欢,因它味道酸甜,与一般的茶不同。”
婢女又上了茶,几人喝了之后,倒是觉得惊艳,只除了邢越。
严世伦问这是什么茶,白诗蕊答曰,梅子茶。
见邢越的脸色淡淡的,她小心翼翼地问:“不合王爷的口味吗”
邢越道:“合,只是早些时候尝过了。”
白诗蕊有些惊讶,“尝过了王爷去过南边吗”
邢越:“未曾。平西侯府送过一些果茶,里头就有这梅子茶。”
白诗蕊的脸色微微变了。平西侯府意思是姜大小姐,也就是他的未婚妻给他送了果茶吗难怪都瞧不上她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了,冷淡如斯。
其实她都懂,只是不甘心。若是不再回京,一辈子待在南边也就罢了,她可以让自己死心;可如今,白家回京了,爹再次升任尚书令,她又变回了白小姐,和他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明明她和他青梅竹马啊,不是吗若不是爹被贬官至南边,本该与他婚配的人是她啊。
且她也听说了,那平西侯千金,实则是个乡下认回来不到一年的丫头,这样的人怎么配得起他他也甘心吗
厢房里的人都感觉到气氛陡变,但谁也不说什么。要是没见识过那姜大小姐的厉害还好说,见识过了,就会觉得,呃,恐怕一般男人都不是姜大小姐的对手,更何况娇滴滴的白诗蕊。
严世伦特意将话题岔开了去,“改天咱们到王府去,也试试王爷的果子茶。”
邢越长指捏在杯上,嗓音轻得很,“没了。”
严世伦:“没了不是说送了一些王爷你是当水喝呢”
含风都没好意思说,严少爷你没猜错,爷他当真是当水喝。准王妃那天给的酸梅汤和梅子茶,拿回王诗人没多久爷就喝没了。
倒是喝了之后,食欲大振,十分管用。
宁梓玉跟季恒也被吊起了胃口,“也跟诗蕊带回来的梅子茶一个味儿吗”
邢越:“些许不同。含风,她怎么说的”
含风暗道,爷真是越来越会装了,还特意借他的口说出来。不就是想炫呗,炫那是准王妃亲手做的。
于是含风轻咳一声说:“姜大小姐说,那些酸梅汤都是她亲手熬煮的,之后用冰镇,要配着糕点吃才够滋味。”
白诗蕊的脸更白了。好个亲手熬煮,难怪邢越如此上心。那个姜大小姐应该也会参加雅晴会的吧,她真的要好好见识一下,是什么女人能让邢越改变。
“王爷,雅晴会你们组还需要人吗”
她这么问,大家都清楚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们刚才都在说,要诚意邀请姜大小姐加入他们组,以示讨好呢。毕竟味香阁这事不能拖了。
邢越还未回答,最着急的宁梓玉就替他应答了:“诗蕊,你刚回来,可能还不清楚这两年雅晴会变了许多,男女合项非常难,王爷的意思是,若没有合适的,咱们就都不上场了。”
白诗蕊捏了下帕子,“不上场那太可惜。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在南边我也不是每日光坐着的,这些男女合项只要找着了规律,应该还好。”
季恒正要说什么,邢越却直白得很,“我答应了平西侯,除非他府上那位不参加,否则不另作人选。”
白诗蕊内心又是一颤。好个邢越,你分明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刺我。没人说婚配了的就一定要在一个组,他何必这样来提醒她
她再也待不下去,匆匆起身,“我有点不舒服,先回了。雅晴会见。”
等人走了,严世伦有些同情道:“王爷真是对谁都一样。还以为你对诗蕊会有些”
邢越瞪他,“你喝多了胡言乱语什么”
宁梓玉跟季恒是打定主意,除了姜大小姐,谁也不能
再进组的。谁叫他们做错了事,不这么着,姜大小姐很难摆平啊。
严世伦哪会不知道这俩人打的什么主意,当然,王爷肯定也知道,只是他比那俩货似乎更笃定,这唯一的女组员的位置,必须给姜大小姐。
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人家姜大小姐怎么想的。
正想着,宁梓玉忽然喊他:“严世伦,你写个邀请函,正式请姜大小姐呗。”
严世伦:“你怎么不写”
宁梓玉:“我写的话,她会理我吗”
邢越下意识手抖,好一针见血的理由。要是他写的话,恐怕那村妇也是不会理的。
严世伦只好少数服从多数,立即书了一份言辞诚恳的邀请函,请人送去平西侯府。
但是没一会儿,姜大小姐给的答案就来了。
严世伦打开邀请函,只见背后书着:谢邀,抱歉,已有安排。
这下脸最黑的人,非邢越莫属了。一个村妇还能有什么安排她不知道他们组每年都是榜上有名除了他们组,哪个组能给她这样的殊荣
真真是,目光短浅。
那他便看看,她加入了哪一组,又能使出些什么招数来。
倒是宁梓玉和季恒垮着脸,“这下可惨了,咱们要不要故意输给姜大小姐啊”
邢越嗤笑,“输本王不认识这个字儿。要么不参加,要参加就不可能输。”
严世伦拍拍宁梓玉的肩,“宁兄,季兄,你们看着办吧,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各自都在做最后的准备,终于来到雅晴会的前一晚。
这天晚上,姜云染不知怎么的,手脚奇痒无比,小桃给她抹了药膏还是不行,最后不得不请大夫。
“大姐姐,我陪不了你去雅晴会了,你自个儿须得万事小心。都怪我没用,突然弄成这样。”
姜晚池只恨不得提两桶红油去泼抚琴轩那对白莲母女。姜芷汀为了能去雅晴会,竟对云染用了这样的手段,真是蛇蝎。
“云染,你就好好歇着。我给你暗中加派了侍卫,也通知了阮姨娘那边,让她过来陪着你,最重要的是,还有这个,你偷偷藏着防身用。”
姜晚池将一小包香粉塞给姜云染,“我怕那个姓冯的,趁我不在,对你下手,这包香粉你只须用力抖开,阻她视线,让她闻这刺鼻味道,至少为你争取时间逃。”
姜云染重重点头,将香粉藏在身上。
“大姐姐你也要小心雪枝。这次你让她跟你去,你在明她在暗,实在太危险了。”
姜晚池却说:“我要是不带她去,才更危险。而且,雪枝能不能保住她自个儿,全看这次了。她再也没别的机会了。”
第二日,姜晚池弄好妆发,一身轻简,系着面纱带落梅雪枝一块出门。姜芷汀这个临危受命的,反而更像大小姐,衣着华丽,满身玉翠。
姜卫望着他的两个女儿,一个素得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一个雍荣艳丽,人比花娇。他不由叹一声,一个不当回事,一个又太当回事。
算了算了,反正晚池已有主,芷汀盛装就盛装吧。
只是没想到,一到了雅晴会,先引来注目的,反倒是不怎么妆扮的姜晚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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