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方方正正,用半砖半泥搭建,虽然老旧,但看起来还很结实。正中最显眼的是堂屋,堂屋旁有两间正房,顶上铺着半瓦半茅草。东西两侧是偏房,一边是房间,一边是厨房和杂物间,这几间顶上也是茅草。
院子不大,大概五六十平米,院子的围墙用砖砌成,很高,估计有两米。陈曦有些疑惑,房子半砖半泥,怎么围墙就用全砖砌。挠了挠头,难道是这儿有野兽,算了,这不是很重要的事,还是看看能把机器人放哪儿吧。
陈曦不敢把机器人从盒子中倒出来,就怕倒出会弄丢一些。以这机器人的体积来说,弄丢一些就是十多二十个了。所以陈曦握着盒子满院子找啊,可是这院子实在太空旷了,根本找不到地方放。
陈曦左顾右盼,咦,怎么左边这墙上有扇门。推开一看,好大一块菜地。菜地用石块垒起围住,石块垒起的围墙大约有一米高。
靠着围墙有一排用木头建的木舍,舍里养鸡鸭,舍顶用茅草盖着,更远一点还有猪舍。陈曦转了一圈,觉得还是鸡舍比较保险。
幸亏围墙是石头垒的,攀着凹凸不平的墙面,陈曦努力将打开的盒子放在鸡舍顶上。为了不让人发现,陈曦将盒子塞进茅草里。
放好东西的陈曦跳下墙,拍拍手,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破绽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陈曦走回院子,把门虚掩回来。听见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一边用方言嘀咕着,一边拍门。
来人打不开门,于是“呯呯呯”的敲门,门被拍得摇摇欲坠。就这样,左右两厢屋子,好半天也没人出来看个究竟。
过了好久,右厢屋子里走出一个蓬头垢面身材高大的男子,这是二儿子陈亦雄,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满脸的不耐烦,搂了搂着身上的棉袄嘀咕着:“谁这么早啊,大冷天的。”
陈亦雄嘴里喊着“来了,来了”,废了好大劲才拉出门栓。
推门进来一个五六十岁包着蓝色头巾,上身穿黑色棉袄,下身一条阔腿的裤子,脚上一双黑布鞋,肩膀上担着两个箩筐的老妇人,吕菊回来了。
“妈,你咋回来这么早,我姐那儿没留你多住几天啊。”陈亦雄伸手作势要帮吕菊放下箩筐。
吕菊蹲下身解开箩筐上的绳子,打下陈亦雄在箩筐里翻来翻去的手,瞪了他一眼:“别乱翻,今天开始修水利,干粮准备好了吗”
陈亦雄抓了抓头说道:“能准备啥,待会煮几个番薯带去就行了。”
吕菊剜了他一眼:“你们是去修水利,不是去玩。几个番薯能顶什么饱,赶紧的,把你婆娘叫醒,该喂猪了。”
陈亦雄撇撇嘴,抓抓头发走回自己屋子里,轻轻地摇了摇睡得正香的媳妇,轻声说:“丹,妈回来了。你赶紧起来,你把猪食提到后面,我再喂哦。”
陈亦雄的媳妇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磨磨蹭蹭地穿衣收拾,婆婆没在家这几天不用早起,她都不习惯起这么早了。
吕菊将要拿到屋里放的东西收拾出来,一转身看见陈曦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她走过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发啥呆,连人都不叫了”
陈曦小退一步,怯生生地喊了声“阿奶。”
陈曦低着头,还是没能适应过来,叫一声“奶”,自己都觉得尴尬。
“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害羞,都回来几个月,说话还是这么小声。”吕菊怜爱地看着陈曦,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吃糖。你个小孩子,起来这么早做什么家里其他人呢,猪喂了吗”
接过糖的陈曦低着头回答:“没呢,娘娘没起来,我不会。”
吕菊摸了摸陈曦的头露出一丝笑意:“你人都没灶台高呢,你喂啥猪。猪不用你喂,你以后离猪远点,那家伙饿了什么都啃的,别让它伤了你。”
“好的,阿奶。”陈曦搓搓手,小心翼翼地回答,老妇人似乎难相处。
吕菊走到厨房准备把箩筐里的东西放一放,刚放下东西,一抬眼,就看见厨房里的东西摆得乱七八糟的。
吕菊深吸一口气,按捺下自己想抽人的冲动。猪一晚上没吃东西,她得先把猪草切了喂猪。
后院的动物似乎知道主人回来了,都齐心协力地使劲叫喊,其中猪的叫声尤为凄厉。
吕菊听到养的鸡鸭们凄厉的叫声,“刷刷刷”加快了切猪菜的速度,她一边切一边让陈曦把墙角的烂菜叶拿去喂鸡鸭。
陈曦她拿个破烂簸箕,装上几捧烂菜叶,端起簸箕,摇摇晃晃地去后院了。
路过吕菊时,陈曦把声音压低,一副十分怯懦却又满怀希望的神情向吕菊发问:“阿奶,阿爸阿
妈有消息了”
吕菊切猪菜的手顿了顿,温声说道:“你爸妈说安定了就来接你,放心吧,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接你的”
陈曦装作很失落的样子,低着头端着簸箕走出去。
吕菊切猪菜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陈曦小小的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不是不知道家里的孩子们对曦儿有意见,但这孩子是三儿的唯一血脉,自己不顾着些还有谁能对她好。
吕菊怔怔地发着呆,没一会,她又拿起菜刀狠狠地切了起来。管他们有什么想法,只要这家是我当一天,我就能做一天的主。
想通的吕菊看看天色,气不打一处来,她高声喊道:“你们是要等我这老太婆做好了,端到你们嘴边喂饭是吧。一个两个都睡到日上三竿,是等着我这老太婆请啊”
吕菊的声音把还在沉睡的人们叫醒了,大家三三两两地出了门,小院里开始热闹起来。
陈曦来到后院,把菜叶洒给鸡鸭,看着一拥而上的鸡鸭,百无聊赖的陈曦数了起来。鸡六只,鸭十一只,还有三头猪,陈家还是可以的啊。
吕菊刷刷刷地切着,没一会,猪菜砍好了,她起身拍走衣服上的猪菜碎叶。刚起床的张二妹和甄丹,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吕菊对没好气地说道:“你们睡得开心啦,老大家的你赶紧给我去做早饭啊。老二家,你给我去烧火煮猪食啊。真是,等你们干活,猪都要饿死了”
张二妹和甄丹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敢吭气,摸摸鼻子赶紧干活了。
两人也是干惯活的人,没费多少功夫就把早饭弄好了,嗷嗷叫的猪也喂了。
孩子们都醒了,吕菊一向待他们亲近,所以一起来他们就围着吕菊转。这个说:“婆,你给我带没带好吃的。”
那个说:“婆,我可想你了”本来冷清的空气,一下子热闹起来。
吕菊被孩子们这么一闹,绷着的脸上开始浮现笑容,“你们这些皮猴子,好啦好啦,赶紧洗漱去,围着我也没糖吃。”
一群孩子看吕菊赶人了,也不再缠着她,一个两个就回屋里玩了。大冷天的,除了要出工的大人,在家闲着的人都只吃两顿饭。一顿是十点多,算是早午饭,一顿是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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