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掌柜。”阿福一下子走了过去,很是自觉地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站着,白皙的俊脸之上不复方才的死灰之色。
灵韵郡主并没见过这天掌柜,指着他问:“正是本郡主要处置这个阿福,你就算是这天香楼的掌柜,还能管到我头上来吗”
叶子风嘴角抽了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冲天香歉意地笑笑,随即扛起了灵韵郡主,把她带走了。
几个丫鬟小厮这下还敢多说些什么,恨不能悄咪咪地从天香眼前溜走。
没一会子,天香楼门口就围了一大堆妙龄少女,纷纷对着门口的天香甩着手中轻飘飘的帕子。
乍一看,颇有点求娶的意思。
阿福掩了嘴角,逼自己不能笑出声来往。
天香转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便把他拎小鸡似的,拽回了天香楼。
天香楼上等客房里。
“你傻不成”天香坐着,伸出手去要给自己倒杯茶,却被阿福率先抢着做了。他接过茶,又继续说,“若是今日我不及时出现,你真得被先打后丢牢里去了。”
喝了一口茶后,又问,“你就不怕吗”
立在他旁边的阿福,一脸的笑意,却并不想回答他的话。
哼,今日他可是天香楼的大功臣啊
舍命护楼,试问这种行为,天香楼还有哪个伙计能做出来呢
天掌柜的倒好,非但不夸他几句,还说他傻。就因为这个,阿福心里不乐意了,想着就任性这一回,就不回答他的话。
见阿福不回话,天香还以为他莫不是被吓傻了,抬起头去,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九曲十八弯的音节。
“嗯”
“小的愚笨,可是誓死保护天香楼和天掌柜您。小的也怕,但是更怕您的天香楼被拆了。”
听见天掌柜这么一哼,阿福一口气立马接上了,毫不含糊地快速回答道。
嗯那个虽然他今日有功,可是也不能恃功而骄啊。阿福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显然天香很满意这个回答,点了点头,把剩下的半杯茶尽数饮了。
而街市之上,叶子风扛着灵韵郡主狂奔,后面还跟了两人的随从,成群,好不壮观
直到离那天香楼远了些,叶子风这才把灵韵郡主从肩上放了下来。
“重死了,你以后少吃点行不”叶子风喘着气控诉。
灵韵郡主风中凌乱了她原本还想指着叶子风的鼻子大骂一顿,谁曾想竟被他劈头盖脸来了这么一句
“我本郡主哪里重了”灵韵郡主跳脚道。
“好好好,你不重,不重。”叶子风瞅见话题转移成功,立马道,“我带你回府吧。”
灵韵郡主嘟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成日里净忽悠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再说了,我还要去找人。”
“找什么人”叶子风本能地脱口而出。
“与你何干。”灵韵郡主撇嘴道。
叶子风无所谓地抿了抿唇,“是与我不相干。不过我可知道,那天香楼天掌柜可讨小姑娘欢喜得很。方才扛着你的时候,我往天香楼门口瞅了一眼,那人山人海啊,怕是一时半会都消散不了的。你想找的人,早就跑远了吧。”
其实他说这么一大堆,只是不想让灵韵郡主去找她口中的那人。
灵韵郡主小小年纪,在外经常调戏良家少年郎。遇见合胃口的,若不是平素他和她哥哥严辰逸拦着,怕是已经抢到府里去了。
那些人的数量,估计要两个院子才装得下。
这回这个,八九不离十也该是个合她胃口的少年郎了。
叶子风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且看看你现下这副德行,整个松嘉郡就差不知道你有这个特殊爱好了。依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府吧,否则我立即回禀严伯父,让他罚你禁足。”
灵韵郡主被这两番话气得牙痒痒,终是越不过严父的威严,将嘴角一撇,白眼一翻,再把脑袋一甩,径自回了府。
叶子风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府之后,这才自顾自的琢磨了一句,“我怎么就摊上这个小冤家了”
隐川买了一大包肉包和大饼,飞快地赶回了永安堂后院,看见栓子仍旧在外面熬药,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熬药颇费些时间,隐川敲开了门,把买到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和小媳妇几人分吃了,这才来到门口,让栓子进去吃,他在这守着就行。
栓子自然听命进去吃东西了,只是他不经意间瞥见方梅姑娘似乎心
情不错,就连脸颊上都带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她的目光定定看着某一处,似乎在出神。
栓子想不明白个中缘由,也不好问,只能坐着把包子和大饼吃了。
只是,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是一阵奇奇怪怪的感觉,却根本说不出为什么来。
药煎好之后,满月和方梅把药喂给了杨婶,然后扶着她歇下。
到了黄昏,满月想着大家都吃了好几顿的包子馒头大饼了,不妨买点菜来,借永安堂后院的小灶一用,做顿饭菜出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这两天顿顿吃包子,或者顿顿去酒楼客栈吃吧。
而且方才她问过了,这后院小灶是可以借用的。
趁着黄昏的功夫,满月带着隐川去街市上溜了一圈,买了一条肥鲫鱼块猪肉c两坨豆腐只老母鸡并上一些蔬菜等。
满月又让隐川扛了一袋大米回去,放在马车里面,到时候一起运回去就是了。
借了后院的小灶,满月把米饭蒸上,然后把鱼c肉和蔬菜全都收拾了,用栓子生好的火,快刀斩乱麻地做了个红烧鲫鱼和麻婆豆腐出来。
然后又把猪肉切成合口的小块块,先用热水加黄酒焯了一遍,然后捞出来,用撒了花椒的热油煎炒出油,直到变得焦焦的,又倒入一些酱油,给肉块上了好看可口的颜色之后,这才加入温水,盖上锅盖。
先中火烧开,然后抽出一些燃得正旺的木柴,改用小火焖煮。
这个多出来的时间,满月把收拾干净的老母鸡,在另一边灶口清炖上了。
这只老母鸡,是专门给干娘准备的。
大夫说她常年劳累又忍饥挨饿,进补得少。现下可不得好好补着吗
半个时辰之后,红烧肉差不多好了,满月揭开锅盖,又放了些酱油和盐进去,搅拌均匀了这才盛了出来。
她在锅里特意留了点肉汤汁,加了一点油,烧热之后炒了个素菜。
等这些做好之后,栓子再把碗筷c饭菜全都摆放到杨婶那间屋里,那只清炖老母鸡也差不多了。
满月拿了个大汤碗,把整锅都装到里面,然后端到了屋子里。
几人坐定,开始吃饭。满月拿了给干娘准备的那碗饭,舀了好多鸡汤,再夹了几块被炖的滑软的鸡肉,去骨撕成小肉条,拌在饭汤里,最后夹了两块比较瘦的红烧肉,让方梅给她娘喂着吃了。
满月的手艺实在太好,这些菜被几人吃了个精光。
特别是杨婶,即便是卧病在床,也连着喝了三碗鸡汤,一碗米饭,加上各种菜。
剩下那只老母鸡,自然也被几人解决干净了。
饭后收拾碗筷的事情,栓子去做了。
待得把杨婶晚间这碗药喂好之后,满月才和隐川回了她们那间屋子,累得直接歇下了,连澡都没洗。
主要是永安堂后院洗澡确实不方便,满月觉得麻烦,直接不想洗了,等到回到自家小院子再洗吧。
栓子也回了他那间屋子休息。
方梅和她娘住一间,此时此刻正看着她娘熟睡的脸庞。
嗯,脸色红润润的,应该会很快好起来的。方梅心中的大石头不知不觉稳定了,眼波一流转,莫名想起了今天撞上的那个美少年。
她不知不觉站起身来,走到屋里的柜子旁,把里面装着的锦囊给拿了出来,坐在她娘旁边,呆呆地看着这个精美绝伦c无比彰显身份的锦囊。
那人也不知道娶妻了没有往后的日子应当是会一帆风顺的吧
想着想着,她便困意来袭,又强撑着困意,慎重地把锦囊放回了柜子里面,这才在她娘旁边躺下。
第二日一早,栓子便早早地起了,生了炉子的火,主动给杨婶熬起药来。
吃过早饭之后,满月和方梅依旧关起门来,给杨婶背部敷了药,然后给她喂了药,这才扶她躺下。
希望到下午,大夫再次把脉的时候,能说几句好消息出来。
果不其然,这几顿好吃好喝的,再加上几人照顾得十分妥帖,那大夫一诊脉,便说杨婶恢复得很不错。
又抓了许多的药材,交给满月几人,让她们一并带回去,按照现在这个样子,一边喝药,一边敷药,半个月就差不多可以停药了。
然后约莫休息半年,就无大碍。
得了这个消息,众人自然是欢喜得不行。
眼下还未黄昏,满月到街市上将就买了点吃的,带到永安堂后院,和大家一起分了吃,然后赶在黄昏的时候就开始关门歇息。
等到约莫寅时起身,收整齐全之后,在早开的铺子上面买了些包子馒头先垫垫肚子,剩下的留在路上吃。
卯时城门大开之时,一马车的人最先出了城门口,在平坦的道路上一路长驱,不
过一个多时辰,便赶到了大山脚下。
又一鼓作气,用了两个多时辰,翻越了大山,到达石坛县口之处。
眼下不过才午后的时间。
他们歇息了片刻,吃了点东西,便又继续出发,最终赶在黄昏之时,顺利到达了幽峰村。
栓子把杨婶背到她家屋里床上。
几人把杨婶安置妥帖之后,这才回到了河对岸的秦家小院。
小院子被田鸿和李超两人收拾得十分妥帖,不再是之前他们回来之时,那样黑漆漆无人烟的模样了。
猴小瓜看见熟悉的身影回来了,蹦哒得欢快。
这个时辰小院子里升着炊烟,明显是有人在做饭菜。
谁知道小李霞一看见满月回来了,扑到她大腿之上,紧紧抱住,说:“姐姐,姐姐,你再不回来,我可要被哥哥们做的饭菜给,给饿死了。”
闻言,田鸿和李超两人的耳根子都有些发热。
他们两个勉强做出来的东西,竟是连自己都吃不下的。
更别说小李霞了。
满月失笑,去厨房里重新做了饭菜,先让栓子去到河对岸杨婶家送了饭菜和汤。
这才重新开始做起她们的饭菜,等栓子回来了,才和大家一起开了饭。
饭后,田鸿和李超帮忙烧了热水,让每个人都舒舒服服泡了热水澡。
满月卧倒在床上,闻着床榻之上熟悉的味道,顿觉困意连连。
不过她这样面朝下卧着,好像不太舒服诶。
之前还没觉着过,这些日子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满月从床上爬起来,低头往下看了看。
果然,由从前的干巴巴没几两肉,已经悄无声息变成了起伏有致的形状和大小。
隐川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副场景。
他连忙关上了门,冷不防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由得咳了两声。
满月听到声响,这才转过头去,有些心虚看了他一眼。
莫不是刚才的动作,都被他看见了吧那多不好意思啊
隐川看见小媳妇坐在床上,便到桌子边熄了灯,也上了床。
一晚上,满月都以为他怎么也得亲亲自己的,谁知道这厮不知怎么了,很是安分,不过还是和平常一样搂着她睡的。
白天卯时就开始颠簸,捣鼓这一整天她也累极了,没费多少脑子思考问题,一下子进入了梦乡。
余下隐川搂着小媳妇,在漆黑之中,忍得压抑。
鬼知道他刚才看见小媳妇的动作,再看到小媳妇的馒头,有多想要好好蹂躏下的。
可是小媳妇的馒头是碰不得的,否则媳妇会跟他生气。
而且也不能和小媳妇太过亲吻,不然小媳妇又喉咙不舒服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幸好,搂还是能搂的。
隐川并不贪心,想到这里,便劝慰自己知足,而后也慢慢睡着了。
第二日,却说松嘉郡郡守府中,天不亮的时候,灵韵郡主便带了一个贴身丫鬟,雇了一辆马车,往松嘉郡郡西外面赶去。
她这两日虽说待在府里,可是一直派了人出去打听。这才得知那男子极有可能出郡西了,好像是往大山那边去了。
而大山后面有个石坛县,估摸着在那里应该就能打听到那男子的消息。
得了这么多准确消息,灵韵郡主这才悄悄摸摸出了府门,一路往石坛县赶去。
现下是初冬,气温寒冷,大山之上见不到野兽的踪影,灵韵郡主坐着的马车,也安稳地过了这座大山,在午后到达了石坛县口。
灵韵郡主带着丫鬟下了马车,让马车夫在石坛县口先等着。
灵韵郡主到了石坛县的街市,逮着人就问:“你认不认识一个挎着弓箭的男子”
来石坛县卖猎物的猎户不算少,她只说这么一个条件,自然如同大海捞针般,一点线索都找不到的。
过了一会子,她逮着人,添了两句话,问:“你认不认得一个挎着弓箭c英俊不凡的男子”
被追问的人看着面前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身穿绫罗绸缎,应该是家世不凡的,竟然如此没有礼数和教养
见人就问什么英俊不凡的男子这不是如狼似虎c如饥似渴吗
有些有底线的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走了。
还有一两个泼皮好色一点的,反过来想要抓住面前小姑娘的手,甚至还笑吟吟地开口:“小姑娘,你要找的定是大爷我这么英俊不凡的人了你喜欢弓箭,好啊,我现在就可以去买一把来挎着,只是小姑娘若是跟了大爷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遇到这样的人,灵韵郡主通常是甩了那人一巴掌,然后道:“不要脸的
贱货,还敢打起本郡主的主意了,小心我砍了你们全家。”
那些泼皮无赖都是些纸老虎,见着面生又貌美的小姑娘泼辣得紧,又不好哄骗,便不敢再继续纠缠。
加上现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真没那个胆子敢强抢民女的。
“问了大半晌,连根头发丝都没问出来,你是怎么给我打探消息的”灵韵郡主气急败坏地对身后丫鬟道。
丫鬟低头告罪,“奴婢该死,没能给郡主办好事情。当日打探出来的消息,确实是有人看到挎着弓箭的男子往这石坛县方向来了。”
“罢了,又渴又累的,先给本郡主找个能看的地方去用饭。”灵韵郡主还是头一回累成这个样子。
丫鬟四处张望了下,又低头道:“回禀郡主,前面有个福来酒楼,看起来是石坛县最大的酒楼了。郡主您看”
灵韵郡主撇了一眼前面酒楼,十分嫌弃地开口:“看起来又破又旧的,这还能是石坛县最大的酒楼连天香楼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说实话,她还真想念起天香楼的菜品来了。
以往天香楼的招牌三味丝,她自觉都快要吃腻了。正好又尝到了几道新颖的菜样,谁知道偏偏又没了。想她灵韵郡主平生为数不多的两样兴趣,美男和美食,怎么都这样难以追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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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万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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