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中夹杂着疯狂,疯狂里面又掺和了不少的嗜血。那人的笑声有些癫狂,又有些破釜沉舟的狠厉。
几人脚步一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到底是经历百战,比较三人刹那的惊慌,莫浅完全能掩盖过这一方的气势,或许也正是了解自己的敌人,他并没有后退,反而正大光明的推门而入。
“我如你愿来了,放了他们。”莫浅的声音飘落,三人只觉一阵空灵,听在耳里却莫名的安心。
屋内的人终于等到了该等的人,也不再执着于质子,如果不是心理过于的愤怒,他也不可能因此而走上极端。
“莫浅,你看,我给你选的墓地多好的风景。”扭曲的狂笑后,是他犹如地狱幽灵的声音。
饶是这两天挺多了的屋内人,也不由被这声音折腾的满身汗毛直竖。
莫浅依旧的云淡风轻,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便不再动,只是轻声细语,就像只是和一个老朋友话家常。
“你为自己选的墓地倒是不错,风景好,风水也不错,倒是适合你躺在这里。”
本是不怎么带感情的话,听在凶犯耳里却是很刻意的讽刺,就像一直居于胜利者的位置的人蔑视一个时常的失败者,也正是这种过激的思想把凶犯刺激狠了。
许如飞三人并没有真正见到凶犯,因为他们听到一阵疯狂大叫后就听到屋内传来的打斗声。
三人都为莫浅着急,虽然从心底里认为莫浅不可能出事,可这些人何曾与凶犯发生过争斗,也是托了莫浅的福,让他们真正体会了一次凶犯争斗现场。
探长和凶犯的争斗总是伴着生与死的较量,谁也不可能掉以轻心,而换成莫浅和凶犯,必然又是一番殊死搏斗,两人谁也不让谁,谁也不输谁。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凶犯会这么争对莫浅教授了。”莫懿非感慨了一句。
陆朗点头同意:“可不是么,或许两人武力值相差无几,不过凶犯肯定是不服他在脑力上稍逊莫浅教授。”
许如飞疾步走向屋内,他没有心思去观望莫浅和凶犯的争斗,只是把二十多年的疑虑和质问寄托在了屋内。
果不其然,余家一家和陆笙就在屋内。
不过在许如飞看来,余家似乎并没有享受合作者该有的待遇,不由冷笑:“余院长是准备和凶犯合作弄死谁吗?”
余鹏本身有些微胖,被凶犯捆住双手双脚绑在凳子上,本来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见到许如飞来了而后又是冷嘲热讽,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上颇不好受,但他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顾及家人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反而带上了一丝笑容:“如飞啊,你来了就好,快把我们松开吧。”
余锡成有些心灰,只是高傲让他不存在求救于许如飞的理智,因为他对许如飞一贯的轻蔑,所以见到许如飞时只觉得难堪和愤恨。
“爸,你为什么要求他,”他不明白,父亲本来一心想要许如飞的命,却在临时改了计划,所以才着了凶犯的道,“不过一个野种而已,也想来攀附徐家!”
余夫人赞成道:“说得好,余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住口!”余鹏见家人的态度依旧强烈,便喝止,“锡成啊,这是你的哥哥,你许皖姨虽然”
“住嘴——”
“爸——”
两人同时喊出口,余鹏断了句。
陆笙看着只觉好笑,余家,她心心念念的余家,原来藏了这么多污垢。这两天她被关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屋里才发现,原来所谓的闺蜜,所谓的可消一切愁苦的烟,所谓的陆家大小姐的身份不过是个可笑的道具罢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这个人一场精心的布局,而自己竟然傻傻的以为自己才是璀璨炫耀的那颗星,到头来不过只是流星划过天际的一道余晖而已。
“丫头,”陆朗见到陆笙,忙跑去解绳子。
莫懿非知道许如飞心里难受,他过去把余鹏三人的绳子解开,并对余鹏说:“伯父,我们和锡成毕竟是师兄弟,所以不会害他,但是有些事做过了就永远都无法脱离开,许如飞母亲之事,您也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
“有什么交代的?”余太太得到自由后再也忍不住,“她许皖算什么,嫁到余家的是我,是我!许皖那小贱人要勾引别人老公,活该死了。”
“你说什么!”许如飞从来容忍不了别人侮辱母亲,小时候没有能力和大人对抗,可现在不同了,他长大了,自然有责任维护母亲的声誉,“我不许你这么说我母亲,她从不曾为自己争取什么,哪怕那是她该得的。”
余鹏脸色一黯,大约是想到了曾经疯狂迷恋他的学生许皖,他何曾有过这般的失态,他想他大抵也是喜欢她的。
“她并不想争取什么,可有人却觉得她妨碍了自己的前程,阻塞他向名利场的路,”许如飞一字一顿,看着余鹏,眼神变得犀利,“这种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许如飞——”余锡成拦在余鹏身前,他的个子比许如飞略高,所以略微低头俯视他,看着这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哥哥,心里万般复杂,“你也是父亲的儿子,难道就该这样对父亲讲话?”
许如飞冷笑:“父亲?我的记忆里可只有母亲,或许有过父亲这两个字吧,但他可是以杀人凶手的身份出现的!”
余鹏大骇,莫非事情败露了?
“你——”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余鹏竟然不敢直视许如飞。
余锡成忍不住反驳,却听到莫懿非说了句:“莫浅教授的能力可需要质疑?”
余太太却不由大笑:“莫浅教授,就是刚才把凶犯引出去的人?”就像在看一副笑话,“就凭你们几个也认识莫浅教授?”
就像是天大的讽刺,余家人也不相信莫浅和许如飞会有交集,不过余锡成暗暗留意了莫懿非和陆朗,莫浅和许如飞这样的平民怎么可能有交集,但他也没有想过会不会和陆家或是莫家有关系。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认识莫浅?”戈烟跨进小屋,很自然地站在许如飞身边,“他是我闺蜜的老公,为什么我们不能认识他?”